(四十七)
说到我准备调休去东北,我内心压不住我对小海的思念和牵挂,随即向领导请了假,我立即买了北上的火车票。在去往小海单位的这一路,我内心充满了期待和欢喜。期待着小海见到我的喜悦,小海那熟悉的笑容。
我不能直达东北,车票只能到北京,还要到北京倒车,可惜没有坐票,我站了将近一天时间才到东北某城市,紧接着是再倒两次火车,一次汽车。这才到了距离小海最近的一个小镇。那时东北还是冰天雪地,况且还在中国的边境地区,本来是有班车的,可是大雪封路了。一个小车载着我走了3小时路,小车把我放到了一个路口。听说平时从这个路口去我的目的地只需要再走30分钟,可是雪太厚,我走了有一个半小时。背上背着行李,还在没过膝盖的雪地里走路,速度慢的可想而知。
突然转过一个山腰,看到了小海的单位。一个赫然的牌子写着中国某某部队,旁边就是中国的边界碑。我欣喜地走到门岗的传达室,敲门进去了。
“同志您好,请出示证件。”小战士说到。
“您好,同志,我是来找小海的,我是他哥。是他父母托我来看看他的。”我一边给他递我的军官证一边说道。
“同志,对不起,小海不能见你,请你回吧。”战士说到。
“同志,我真的要见见小海,我从那么远的地方来,身上有他父母的托付,还有很多话要跟他讲的。他离家很久了,我们都很想念他。”我解释到。
“您的心情我完全理解,我想您也清楚,我们这是保密单位,您能找到这里,您和小海应该也是很亲很亲的关系。但是我们这里部队有规定,除非有上级单位的介绍函,不然谁来都不能会见任何人,包括国家主席来了都不行,我们是见介绍函,不认人的。您作为军人,您也应该清楚部队的规定和条例是铁打的,不能变的,谁都要遵守。请您不要让我为难。您见不到小海的。不过我可以替您递话,也可以递信,还可以捎包裹或东西给他。您有什么要我转交给小海的吗?”
“同志,我辛辛苦苦的来一趟不容易,请您就让我见见小海吧。”我再次恳求到。我和小战士说了很久,大概有半小时好像。最后实在不行,我就说了,“那你把你们这里的首长找来吧,我和他聊聊。”
他说道:“这个可以,那您请稍等。”
小战士进去通报了,过了一阵子,一个政委出来了。
政委说到:“你就是来找小海的吧。我相信小海也给你说过,我们这是保密单位,是不允许外出,不允许探亲的。你来了,你也不可能和小海见面的,请你走吧。”
“政委,请你让我和小海见一下吧。我可以和他见见,我不和他讲话,我不和他交流,我只要看看他,我就走。拜托了。”我恳求到。
我和政委交谈了很多,最后我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做了,我“噗通”一下,向小海的政委跪下了。眼睛都湿润了。政委立马把我扶起来,他说道“同志,这倒不必的,这样吧,小海还有两小时站门岗,我让他提前来站门岗,你就站在我指定的地方,距离小海3-5米,看他一眼就走,你能答应我吗?要是你答应,我就让他来站门岗。”
“行!我答应,我会远远地站着,看见他我就走。”我应承道。
过了大约15分钟,一个熟悉的身影,熟悉的轮廓出现在我眼帘。小海,小海,我的小海。我内心呐喊着。可是不能和他讲话。看着小海越走越近,我的眼睛不听使唤,眼泪沿着眼角流了出来。在零下20多度的天气下,泪水在脸颊很快结了冰。我看到小海站在门岗那里,我眼泪止不住在往外涌,看着小海站在那里,我心里很开心,但是也很难受,看到了,但是不能讲话,一下距离变得那么近,可是空间又变的那么远。
小海笔直的站在那里,他不能看我,但我相信他的眼光的余光绝对看的到我,我看到他的眼睛里也是湿润的,眼角也挂着泪水。一种深深地无奈,一种近而不能语的难受。
我从包里掏出一张纸,写了大大的几个字,朝小海的方向晃了晃,“哥走了,小海保重!”我突然看到小海转过身,给我敬了一个最庄重的军礼。他当时也不顾任何规定,一个军礼向我送行。我没穿军装,不能回礼,我头也不回的往回走。往离开小海地方向走着。眼泪不断的往外涌,心理难受到了极点。在自己独自爬山涉水的路上,我领悟到,作为共和国的军人,儿女情长都要为国家利益让位。我理解小海,理解政委,理解军人这个称谓。
在没和小海说一句话的情况下,我又独自踏上了返回单位的旅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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