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院的一个月,他只要有空就会来看我,小雅看到他来总会客气地说:“不耽误你们男人之间的聊天。”便出去了。在这一个月里,我得到了战友的关心、女友的关爱、领导的问候,虽然身体经历痛苦,但心里还是很美的。出院的时候是小雅和小副陪我的。我要回队了,所以就让小雅赶快回学校,毕竟也耽误了那么多的课程。小副陪我回队队里,把我交给了我们连长,还嘱咐说以后有什么困难可以告诉他。回队以后便又开始了单调而充实的军校生活。由于我刚出院,所以连长没让我参加体能训练,我静静地站在操场上,看着战友们矫健的身影。“想什么呢?”我一回头,是小副,便立即给他敬了个礼:“副连长好!”他给我回礼说:“下次在一般场合就不必行军礼了。”“是!副连长!”随后他便关心地问我伤情如何,还跟我开玩笑地说想让我去他们队。当时的我什么也没多想,就觉得能得到一个首长的赏识是很难得的,我要好好把握这个来之不易的机会!
(十六)
随着时间的推移,很快地来到了大学二年级,我在学校除了和战友、女友的交流外,最多的就是和小副了,我把他当成了大哥,什么事情也都愿意和他说,他不论是在学习上还是生活上对我都很照顾。经常让我去他办公室和他聊天。他几乎每天都会问我的腰痛有没有发作,还特地查到一些中药对腰伤有效,每天都熬给我喝。(你们可以想象,在部队不是在地方,熬药这件小事到了部队是相当困难的)但他每天都会坚持。很多战友都会问你们是什么关系,我只是淡淡地说:“兄弟”。然而有一天夜里,我的腰痛发作了,这是我生命中感受到的最剧烈的疼痛,疼到我无法忍受。在部队我学会了忍耐,学会了坚强,但这种痛几乎让我窒息,在实在无法忍受时我叫了出来,战友见我不对立即去叫连长,连夜把我送进了医院,当时的我已经是神志不清了。我没想到这次受伤后会有这么严重的后遗症,会这么撕心裂肺地痛。当我醒来时第一个见到的还是小副。看到他疲惫的面容我可以断定他守了我一夜,我热泪盈眶,很多话想说,但到嘴边又咽下。
第二个夜晚也同样难熬,疼痛依旧缠绕着我,小副一直守在我身边,由于医生说我的腰不能受凉要增加局部温度。小副放下了所有的一切就这么抱着我,紧紧地抱着——我哭了,是因为疼痛也是因为感动。两个男人静静相拥,我能感受到小副的呼吸与心跳,他在我耳边轻声说:“有我在你身边,虽然不能缓解你的痛苦,但我会陪着你,我——”“什么都别说了。我明白,真的什么都明白。”经历过小辉的那些事,我已不再是懵懂的我,现在小副的言行举止俨然在重复着小辉当年的一切。我的心里很乱,我知道我伤害了小辉,不能再去伤害小副。可能是带着对小辉的愧疚,让我一步步地偏离正常的轨道——
(十七)
白天,小副向首长请了假来陪我,晚上的痛苦也有他陪我一起承受。也许是对于小辉的愧疚、也许是小副对我的关心、也许是我身体的痛苦需要别人来安慰,我并没用对小副的行为感到奇怪和厌倦,反而给了他回应。又一次疼痛发作后的我精疲力尽,在他怀中的我显得十分脆弱,但我能感受到他的温度,一个男人的体温。“你喜欢我吗?”我轻声说道。他将我抱得更紧,说:“我很早就注意你了,从我见到你的第一天我就喜欢上了你,所以经常向你们连长打听关于你的消息,我们队和你们队的训练时间不同,为了能看到你,我特地向上级申请调整了训练时间,这样在带我们队训练的时候就能看到你的身影。所以当你那天受伤时我第一个跑过来,但看到你和你女友那么恩爱时我很矛盾,但我不想就这么放弃——
这次住院我很快便出了院,有小副的全程陪护和精心照顾,疼痛也有所缓解。回到队里连长值安排了我最轻的体能训练,我不想掉队,所以每天都会加大一些训练强度,有时疼痛自己也强忍着,我明白训练对于一个军人的重要性。有天下午的体能训练,我要求连长给我安排和战友一样的强度,谁知刚开始训练就被小副叫到了办公室。我发现他的脸色不对,只见他对我吼道:“谁让你自作主张加大训练强度了?你行吗?不要争强好胜,你自己的身体你自己心里清楚。我是副连长,我的要求就是命令,听明白了吗?”我没有过多的时间考虑,立即敬了个军礼“明白!”这是小副第一次对我发火,第一次在我面前摆出“官架子”。往后的几天我心里也很矛盾,我不想掉队,但又不知如何面对他。
(十八)
经过再三考虑,我决定还是要继续训练,对于他,我不想有太多的交流。由于他是副连长,所以每次传话让我过去我不能不去,但此时的我不知对他说什么,矛盾的不是训练这个问题,还有我和我女友以及我和小副之间的事关系。这段时间的我沉默了许多,没有跟我女友打电话,对于小副我也总是回避。一天傍晚连长说小副帮我请了假要带我出去,我满心疑惑换了便装走到学校门口。小副已经在那里等我了,很多人都觉得我们穿军装好看,但在夕阳下我觉得小副穿便装更帅,可能是我们天天穿军装的缘故吧!“我们去哪?”我睁大眼睛好奇地问。谁知他拉着我的手向远处走去。
我没有拒绝,心里又再次翻起了波浪,这是我从未有过的感觉,我不知道怎样去描述。半个多小时后我们到达了目的地,一座小山一片树林,风景很好。我不知道小副为什么要带我来这,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他便紧紧抱住了我,“不能知道我为什么带你来这吗?”我使劲地摇了摇头。“因为这景色很美,可以看到太阳从山顶落下。这和我们家乡的景色很相似,也是我儿时成长的地方。我心情不好时总会来到这,看到夕阳渐渐落下,想到儿时的总总情景,总能让我感触很多”。“我知道这两天你为什么总是躲着我。”他接着说。“我那天的态度不是很好,但看到你带着伤痛去训练我会心疼,你知道吗,我真的会心痛、会难过。我知道你每次训练都强忍着伤痛,我不能做什么,只希望受伤的人是我。”我的眼睛再次湿润,我看到了小副眼中的泪水(我是最怕看到战友流泪的)。“我也知道我的出现让你很为难,你不愿意伤害你的女友,也不愿意伤害我,如果你真的放不下以前的那段感情,那么我退出,我不能自私地占有你,希望你能把我当成最好的朋友,当成兄弟——”
(十九)
当时的我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可能是看到小副伤心的样子,我给了他一个吻,一个深深的吻。我们俩一直拥抱在一起,很久才放开。那晚我们静静地坐在树林里什么话也没有说。回队后的日子又恢复了平静,我除了上课训练就会抽空去找小副,他也会像大哥一样无微不至地照顾我的学习和生活。感情的积累可能就源于平淡的生活吧,以后的日子我觉得我越来越离不开他,而跟女友的交流也日渐减少。有天晚上上晚自习,小副到班里来找我说有重要的事情商量,我没多想就去了他的办公室。他告诉我要我向队里请五天的假。“五天?”我疑惑地问。“对,是五天。我通过多方打听,说北京某个军区医院有种针剂对你的腰伤很有效果,可以明显减轻后遗症状,我都联系好了,想带你过去。”“不用这么麻烦了吧?我这不好好的吗!”“叫你去请假就快点,哪来这么多废话!”他的话就是命令,我必须执行。我回去找了连长和营长请了假,他安排好了一切,我们踏上了去北京的路。
(二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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