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父《我和大叔的笨爱七年》 - 第36页

54,爱,无罪?——

是的,分手。我说得平静,但却决绝。

到了这个时候,我还有任何选择吗?

我要一哭二闹三上吊?还是抱着他的大腿说你不要离开我?

他不是我的什么,我更不是他的什么,我们的不过是一种没有保障不被认可的关系。而且,我那可怜的自尊不允许我裸露一丝脆弱。

因为,尽管在他的宠溺下,我的心早已剔除坚硬,让柔软袒露无遗,但我仍然确定自己是个男人。

男人,就该有男人处事的原则。

喀嘣立整脆!

他也是个男人。

我把这一年来他给我的钱全部甩在床上,说:“这些钱都是你的,你要的话就全拿走,不要我就留下。另外这屋子里的东西,你想要什么随便拿,不要就搁着放着,房子我还住着,有天我要是走了,这些东西我帮你送人。”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当初,读《北京故事》的时候,看到蓝宇因为陈悍东带了那个体育系男生回宾馆而愤然离去,还觉得蓝宇不够洒脱,如果换做是我就不会那么狭隘,知道对方爱着自己,足够。真正的男人,需要自由,需要更广阔的空间。

可是,那天听完这个秘密,我的表现不及蓝宇万分之一。我想,我的脸色,一定刷白。很受伤!

我以为,当我说出这些话后,他必定不会再犹豫什么,毕竟他一直希望我能主动做出这个决定。

可是,他没立即就走,时而冷静,时而发火,跟我理论、辩解着。

我懒得理他,自顾自玩起了游戏,好像根本不把这当回事儿。

真的!其实,我知道他特别害怕我露出一副冷冰冰的脸色。他说,我对你这么好,就换来你对我这样?以往,我总是克制自己,无论心情不好,或是身体不适,我都要装出一脸高兴的姿态给他。也许,我是不想看他落寞的样子。

可是现在,我管他死活……

那晚,他开始还有声有色,渐渐在我的沉默中泄了气。临近十点,他说要走,却总是意迟迟。最终,他见我依然把他当成空气,无奈之下起身离开。

走到门口时,他在那站了好半天,像是在等我送他。

我连看都懒得看他一眼。心却生疼。

他走了,什么都没拿。

当门在身后被摔响,我的心瞬间由坚硬烂成了一地稀泥。游戏里的我,不知跑到一个什么地方,迷路了。

他走了。在我“出尔反尔”的冷漠中,走得有些凄凉。

他真的走了。带走了人世间最后一抹温度,留给我的,只有亘古冰凉。

走就走吧!我们,再也回不到从前……

不知什么堵在胸口,吐不出来,又咽不下去。心,在极度严寒中破碎,疼痛难忍。

我想大哭一场,我想把屋子里所有的东西全部砸碎。可是,我没有一丝力气,疲惫得万念俱灰。

我真的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

一个人默默躺在床上,连衣服也没脱,闭了灯,盖着被,睁着眼睛看孤独在黑暗里穿行。

怪谁呢?

怪他?他不过是个刚刚走上这条道路,正在迷茫着前进的探寻者,他有权利选择自己要走的方向。我本就不是他最终的目的。这,从一开始,谁都知道。

怪天堂?怪他什么?很多人不是经常以“爱无罪”来教唆着别人以正常的眼光来看待爱吗?那么,难道天堂就没有这个“无罪”的权利?是的,他也不过是个可怜的人儿,为了争取一份所谓的真爱,完全可以去破坏和掠夺,丝毫不用顾忌情义,勿须理会道德的约束。

爱无罪……

多么矛盾,多么合理的解释……

像我,不正在把对方的爱从他妻子那里抢过来,据为己有吗?

如何解释?说他不爱他的妻子?那么,或许他早已经不爱我了。

所以,他跟天堂发生了那些事,有什么错?

一个十分简单的道理,人们反反复复拿来为自己申辩,无论站在何种立场,自己总是有理的一方。

不是吗?真爱无罪!平时,我们为了原谅自己,不都高唱着这首赞歌吗?

可是,一旦遭遇了真爱无罪,我们为何却怨气冲天,将别人视为罪人?

人,多么自私!

我是一个普通而平凡的人类,完全没自己想象中那么伟大。躺在黑夜里,当一切越来越清晰,越来越真实,几许恨意,不期然掠上心头。

是的,我恨!恨他,恨天堂,也恨自己。

是这三个人,终究亵渎了我最纯粹的爱,使我感受到了绝望。

然而,我更恨的,却是这个毫无规则可言的人世,是这个混乱又肮脏的同志世界。它们使我感受到更深的绝望!

如果有来生,既是做猪做狗,我也不愿再做一个喜欢男人的男人。瞎子,聋子,瘸子,固然可悲,但若懂得自爱,人们一样会尊重,至少不会轻视。而同志呢?尽管你努力工作,自食其力,与人为善,甚至不妨碍他人幸福,但却被大多数人以极端的蔑视所对待。

能怪谁呢?

能怪谁呢……

那一夜,我没有一滴眼泪。

55,人生如梦——

对于这个芜杂的人世而言,在许许多多的不平面前,我的的确确是个弱者。但是,我从不可怜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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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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