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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思作挤开乱哄哄的人群,冲到洗手间里,里面有几个人正在爽歪歪地群交,全被他一手一个当作手榴弹扔出去了。打开水龙头,用冷水冲了冲脸,在镜子里,他看到一个无聊得全身冒泡的男人。那是无爱的症状。
而让他恼火的是,下身传来的麻痒,靠,是不是该买瓶洁尔阴?他自嘲地想,还有一打一打的避孕套,他讨厌卫龙汉把精Y射在他身体里,那是多么顽固的记号,就是钢铁般的自尊心也会对其五腑投地。
这时,门“砰”地一下被撞开,出气包滚滚而来,周思作笑,很久没活动筋骨了,打一架连阳痿都可能治好,要消灭他那点郁闷简直绰绰有余。
“哈,周思作,冤家路窄啊,本少爷用厕所不喜欢有人旁观,如果你现在出去替我当门童,我是不会揍花你的脸的。”
莫超身后几个长着胸毛的平均一米九几的外国佬,一边摩拳擦掌,一边狞着脸笑。
周思作回过头:“单挑,还是一起上?”
莫超:“哟,好大的口气,你不觉得你比他们几个人更像沙包?”
周思作冷冷顶回去:“和他们几个脓包相比,你莫少更像痔疮!”
“靠,”男人一抖肩,使了个眼神,“给我上!”
“嘿嘿嘿,”一只大手抓住带头的脖子,拧过去,“你们在厕所里向来是用拳头拉屎?”
来者是个将近两米的大块头,映证了一句话,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同样是外国人,却不像那些人空有大猩猩的皮囊,皮肤像吸血鬼那般白皙,介于威武骑士和白马王子之间的英俊,他的西装裤下不知拜倒了多少石榴裙。
“你是谁?”待莫超看清了来人的长相,一下子就焉成被霜打了一百遍的瘸子,夹着尾巴,灰溜溜的滚了出去,还不忘带上门。
莫超那家伙向来欺软怕硬,以少胜多,但对方只有一个人,没有理由不战而退。周思作正疑惑着,男人就冲他微微一笑,层层递进着魅力:“阁下不介意我散发点尿骚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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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话,这个男人很对他的胃,彬彬有礼下脉动着狂放和野性。不矫揉造作,不咬文嚼字。
而且从裤头里取出的老二也十分可观,浩浩荡荡长长一条,排个尿也跟S精似的鼓鼓跳跳。
他似乎已经了解到被男人那根插入的感觉。但很可惜,除了卫龙汉的他不接纳任何一匹彪悍的野马。即便是老大的命根子也有让他想要扭断的时候。
洁癖是与生俱来的东西,这跟钉在十字架上的耶稣的概念是一样的。就是十字架上换作犹大受刑,卫龙汉依然是他咬牙切齿又欲罢不能的选择。
“嗨,一起尿啊,都是男人有什么不好意思的?”男人捧着引以为傲的老二,冲他挑畔地勾勾手指。
现在他就是把尿包拉出来挤也挤不出一滴,但他依然很配合地站在男人旁边和其并驾齐驱。
外国佬惊诧地看着指着自己分身的枪口,小心翼翼地哈了哈气,但那副模样很享受这种龟头随时都会开花的威胁似的:“男人妒忌起来,比女人都可怕。”
“是吗?”周思作一只手友好地搭在他肩上,“有没有人告诉你,你的龟头上适合戴一朵大红花?”
男人歪着脑袋,像是听到个令人放松的笑话,云淡风轻地和他调情:“只有人说过,它适合被用作2008年奥运会上的火把。”接着突然一转身,手刀准确无误地切在周思作的手腕上,在枪还在半空中的时候,出腿直攻他底腹。
周思作猛地收腹,让他扑了个空,同时一个右勾拳,搞他下巴,男人还是有两扳手,头躲过去的时候回敬了一记横扫腿,有力度没角度,被周思作视为垃圾招数,轻轻松松闪过还额外在他P股上奖励了一脚。
“哎哟哇,老子的花容月貌。”这个牛头不对马嘴的毁灭性的比喻,让他想起蒋礼谦那个宝器,那家伙和这个男人有种共性,都是开了染坊又开分店开了分店还要全球连锁的那种类型,周思作莞尔一笑,不再对破了相的猎物动粗,转身朝门外走去。
外国佬直起身,看着男人的背影,修长而性感的腿上架着的结实挺翘的臀,顿时感觉有点昏。那胜利而优雅的姿态张扬着无穷魅力,又相当随意甚至邋遢地随着前进的脚步摇头晃脑的。忍不住伸出手,他敢发誓,他只是伸出了手,以及五根规规矩矩的指头,连指甲缝都是干干净净没有一丝污垢,哪知男人的脚突然踏在墙上,往后一翻,身体以不可思议的角度倒钩过来,然后他就英勇就义,鼻青脸肿外加P股痛地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简直比《肖申克的救赎》中被诬杀妻而判处终生监禁的银行家还要冤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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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黑暗的小巷里响起一阵阵野兽低低咆哮声,像是一些发酵的尘灰潜伏在霓虹灯的盲区里。
一个男人半跪在地上,一只手圈着肩膀,另一只在挂在裤裆上紫红发泡的男根上狠狠套弄。他满头是汗,仰着的脖子是蜜色肌肤上唯一白皙的一块,喉结于上哧溜溜地滚动,吞咽着的喉咙发出难耐的喘息。晶莹的汗水从他脸颊上不断滴落在肩上,锁骨上,划过R头,流入衣襟深处。
嗷,该死,该死,他不断低咒,手上的动作加剧,但仍是止不住欲火的疯燃。Y茎已经勃到一个快要自的程度,不断刮过玲口的指甲因为过度用力而断裂,龟头上晕出猩红的血滴。
我操。用手捂住眼,治标不治本的焦躁感让他恨不得将怎么也安慰不了老二从胯部拉出来,放到马路上让该死的卡车蹍一蹍。
眼看四下无人,他丢掉手中不讨好的活,干脆脱下裤子,双腿打开蹲在地上,也顾不得这个姿势像在深夜随地大小便的廉价妓女还是被警察包围而丢盔弃甲的匪徒。
他只觉得身体里有把火,烧焦了他所有的感官和廉耻之心,只要能找到宣泄的途径就是短他个几十年的寿命也甘之若怡。
欲火如饥似渴地燃烧着,犹如一场森林大火,不受人的控制。
周思作把手指狠狠插入Y道里,像是在挖仇人的眼窝那么用力。
“哈,哈……”他已经进入一个忘我的状态,对方是消灭不了的敌人,强大得好似天灾。他只有投降,跟着羞耻和曼妙一起疯狂。
湿透手指的液体仿佛一种盐酸,灼烧着他所投入的自我摧残,狠狠地深入旋转,莫大的快感让他双腿发软发颤,他倒在地上,磕破了前额,血液划过眼睛鼻梁,滴入剿灭着空气的张得大大的嘴里,浓烈的腥味让他的神经更兴奋,心脏跳得好像狂乱的钟摆。
这时一阵急切的脚步声响起,伴随着一个男声的呼喊:“周思作,周思作你在哪?”
这把熟悉的声音让他好比被起重机压住然后突然弹起来,他赶忙抽出手指在地上抓了把小石头塞进那个瘙痒不止让他痛恨的位置,穿好裤子跌跌撞撞地跑出去,一下子撞在来人的身上。
“哎哟,”某人摔在地上,抱着头哀嚎,“你TMD谋杀啊!”抱怨刚落,就被人抓住领子提起来,一张被汗水污秽被愤怒占据了的脸和他的紧紧贴着抽搐:“蒋礼谦,你TMD在我的酒里下药!”
“什么?”蒋礼谦摸头不知脑,“什么下药?我对你下了什么药?”一副莫名其妙的斗鸡眼表情。
“别他妈装!”一拳揍向他的鼻梁,“哎哟,”某人很逊地再度倒下去,被打得灵魂出窍,意识盘旋在爪哇国上空整整三圈,好半天才恢复过来,“你打我干什么!小心老子放猪咬你!”随即又想起什么似地一拍脑袋,“咦,我的猪呢?”
“不用找了,”周思作居高临下甩着腿对他阴阴地说,“你不就是?”一脚正中面门,血流成河。
“呜呜呜……”蒋礼谦翻到一边,双手护着头颅,埋在那里痛哭起来,“老子没给你下药,敌敌畏我昨天就用完了,毒翻了一窝老鼠,呜呜呜,杀虫剂前天就见底了,死翘翘的蟑螂还在我家的垃圾里摆着……呜呜,你干嘛打我……”
某人摆出孟姜女哭长城的架势,眼泪鼻涕一股脑涌出,周思作见状收了欲将男人送到千里之外的高抬腿,无力地靠在墙上,抹了把下巴,不耐烦地:“你给我闭嘴!”沿着墙壁坐下,无意识地用脚后跟摩擦着内裤底部,眼睛的颜色由猩红转为凄红。
妈的。把脑袋埋在衣袖里,周思作只觉身心疲惫。等他抬起头时,男人已经消失无踪,不知什么时候开溜的,他撑起身子,好几次才勉强站稳,拖着颤抖的脚步慢慢往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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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离家不远的巷子的时候,突然被一个人大力扑到,双手在第一时间被反剪住,根本无法反抗,“给我滚开!”周思作恼火地狂吼,但那家伙仗着自己训练有素吃了豹子胆,根本不理睬,大手伸到他的裤裆猛力抓揉起来,滑到内裤里面手掌包着他的Y部毫无技巧地揉弄,“去你妈的!”幸好事先在里面塞了石块,男人的蹂躏只能给他带来痛楚,在痛楚即将化作快感的前夕,周思作猛地暴起,给了他重重一脚,那人吃痛见一击不成,赶忙跑了,男人挣扎地站了起来,朝他逃跑的方向狠狠啐了口,但被人猥亵的阴影和愤怒仍留在他的意识里头,让他如同火烧。
回到住处,周思作胡乱吃了几颗安眠药,灌了一瓶啤酒,在墙上撞了几下头,倒在床上,用枕头捂住钝重的头呼呼大睡起来。
第二天早上,日晒三杆周思作才爬起来,跑到厕所里清理掉Y道里的碎石块,每个动作几乎都把他的意识痛得涣散,草草擦了些药,叫了外卖,如同嚼蜡般吃完,穿戴整齐,感觉无所事事,又倒在床上对昨天发生的一系列倒霉事细细琢磨起来。
晚上去了上次那个酒吧,他发誓要找出元凶,但那里兵荒马乱,要找出昨日害他不浅的家伙,简直比大海捞针还难。这一次他叫了酒但没有碰,并很小心地注意着周围的动静,以及每个对他不怀好意的眼神。他需要一次漂亮的反击,以雪前耻。
“嗨,亲爱的,一个人?”抬头,是昨天在厕所里受他关照过的猥亵男,今夜这家伙又换了一套装扮,一身高级休闲装配合一双低级休闲的眼神,让人很想用两个大脚趾捂住他的眼孔。
“你那是什么表情,”外国佬耸耸肩,他发现男人看自己的眼神就像看一坨爬满蛆的屎,哪个人对他不是露出精明的审视以及妓女般充满性暗示的目光,想来真替自己打抱不平,“不要紧张,搞得我好像要当众强暴你一样。”
周思作冷冷地看着他,现在他没有心情和他周旋:“滚开。”
男人并没生气,体现出自己良好教养,对面前这头随时都会咬人的豹子伸出手:“我叫安迪,你呢?”
“我叫“操你”。”周思作报上大名,“如果你现在离开我的视线,还可以全身而退。”
安迪笑笑,露出一口完美得好似雕琢过的洁白的牙齿:“嗨,放松点,暴力男,这么美好的夜晚……”话还没说完,就被那人一脚踢飞滚到桌子下面抬不起腰来。
跳舞的人停下动作,看了他一眼,继而避如蛇蝎地退到安全地带。躲在暗处吸粉的被男人的这一击所震慑,一个不小心吸得过量倒在桌上口吐白泡,他的同伙赶忙抢了别人的手机拨打120。酒保见状抱着脑袋四处转悠嘴里念着“我操,我操,”,鼓起勇气,把手撑在吧台上,做了个深呼吸,对着周思作:“兄弟,求你别砸了我们的生意,好不好?”
“对不起。”男人低低吐了一句留下几张钞票当作歉意,走到坐在地上鼻青脸肿的男人跟前,提起他的衣领:“你脸上是怎么回事?”还记得昨天偷袭他的人的脸也挨了他一脚,留下了伤痕罪证,外国佬高举双手作投降状,苦涩地说,“老大,昨天在厕所被你整的,你忘了?”
“哼,”周思作丢开他,闷葫芦似地走了出去,马上人们为他让出一条大道,一个二个都露出胆怯的表情,生怕被他迁怒似的,哪知男人谁都没看,径直走了出去。
他不想惹事,里面的人大多都是酒吧的常客,他不想在这个有着美好回忆的地方制造暴力,虽然他很烦躁,恨不得叫全世界的人排好队让他出气。其次,昨天那种感觉又出现在身体里,那意味着他得靠自己熄灭那来得莫名其妙暴风骤雨般的欲望。妈的,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也很想知道。
周思作只好回到家里,打开灯的手却被另一个人的手掌抓住,他现在正沉浸在无法自控的懊恼,和情欲对抗的漩涡里,等他意识到和自己共处的黑暗中还有另一个人的时候,已是处于被动。
是昨天那个人,他立刻意识到贞操不保,但他依旧试图摆脱被压制的状况,可是那人身手很好,和他旗鼓相当,在那只手放在他裤裆上还没来得及留下自己的温度,就被他撞在墙上,然后一场恶战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展开了。
但体内那把火让他迟钝了不少,在寥寥可数的转危为安后,周思作仍是被压在入侵者的身下,裤子脱到脚踝,这个姿势让他的尊严受到了严重的挑畔,而Y道里不请自如的手指让他抓狂了起来。
男人费了很大的力气才让周思作乖乖就范,一边压住他的反抗一边在他阴蒂上抓挠,“呃……”周思作感到这个人似乎熟悉自己的软肋一样,那该死的指头邪恶地于他阴唇上大力揉搓抚弄,这的确是让他的顽强屁滚尿流的地方,殊不知这个认知让他更为恼火,狗急也会跳墙,何况他周思作,所有自以为掌控了他弱点的人最后都会死得很难看,这个混蛋毫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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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思作急中生智,额头狠狠撞在他鼻子上,“唔……”在那人吃痛的闷哼中,猎物已跨出反败为胜的第一步,在身旁抓起一个不知什么的重物,就狠狠朝身上的人打去,男人吃了一闷棒,知难而退,不再恋战,打破窗户逃逸,周思作记住他在路灯下的剪影。
“混蛋!”周思作拍拍手,站起来拉好裤子,打开灯,屋子顿时被惨淡的灯光洒满。这时电话响了起来,“喂!”他怒气滔天地冲电话吼去。
“你差点震聋了我的耳朵!”那边激动地控诉着,“我可不想落得以后只能戴助听器!”
一听到蒋礼谦的声音,一股怒火不由得从两肋一下窜了上来了:“你还有脸打电话来!我还以为你做贼心虚,畏罪潜逃了!”
电话里随即响起劈里啪啦的辩解,如歌似泣:“不是我,你别他妈冤枉好人,否则今晚怎么又会发作?”
“你怎么知道今晚又发作了?”
“那当然,既然还有第二次,就说明不是普通的春药,而给你下药的人不是你所怀疑的任何一个。长话短说,”蒋礼谦舔了舔嘴唇,努力为自己开脱,“我今天去问了老大,是不是他搞的鬼,哪知他二话不说,就把我软禁了,这不是不打自招嘛。”
周思作立刻瞪起了眼,眉毛一根根竖起来,脸上暴起了一道道青筋:“不可能。”然后就没了下文,说明他也怀疑,只是想不起什么时候中了招的,“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难道你忘记了,放你走之前,他不是一再提醒你守身如玉嘛,如果回来发现你乱搞过会打断你的狗腿子!”那人洋洋得意地推断着,“这种定时发作的药只有蓝帮的那个怪医有能力配制,不信你回来带着电锯点三八什么的向那个家伙逼供就是。”
哢。周思作挂断电话,脸色像蜡一样黄,继而发青,嘴唇都白了,全身瑟瑟发抖。啪。手机在掌中碎了,跌在地上,零件携着灰尘四处飞扬。然后他滑坐在地上,双手抱头,咬着衣服的嘴里发出低低的咆哮。
五天之后,周思作回到了蓝帮。
卫龙汉找到他的时候,他正阴沉地靠在墙上,两眼无光,不知想什么想得对眼前晃动的哪怕就是要落在自己身上的拳头也没有反应。
男人魂不附体的表情让卫龙汉想起第一次看见他的情景,那种把自己关在内心深处和孤独共处一室的安宁,不被人打扰,脱去了一切记忆,扫去了万丈红尘,既空洞又充实的样子。
他不知道这个男人有着什么样的过去。能给他带来不痛不痒似乎从来不曾被痛苦问津过的安详。记忆这根针似乎穿透了今生过渡到前世,让他忘怀了所有的感知。
“周思作。”卫龙汉像往常一样呼唤着他的意识,用苏醒一个初生婴儿的口气。但是他突然
感到了一种危机,在男人醒来的一刹那,似乎有什么东西与他失之交臂,他抓不住的终归属于他的而始终又会失去的无奈和痛心。
“周思作。”在卫龙汉喊他第二次的时候,男人才抬起一片混浊的眼睛,里面纵横交错着血丝。他的目光没有像原来那般随着他的呼唤而变得清明,再被暴躁所覆盖,依然是空空的,注满死去的痕迹。然后在卫龙汉伸出手的时候,突然低下头,疯狂撕咬自己的手臂。
这是怎么回事?卫龙汉心里一个大大的问号。“抓住他,别让他自残!”看着周思作被一拥而上的小弟捉住依然疯狂地伤害着自己的样子,他有些昏昏然。
“他的病升级到第二个阶段。”李先对坐在身前抽烟抽得直呛的男人说。
“是严重了,还是代表有所好转?”卫龙汉拨开烟雾,丢掉烟踩扁,咳着追问。
“说不准。”李先给出的答案模棱两可。“先前我提出的让你们两个的病相互治愈的方案,似乎出现了没有预料到的反差。这不能怪我,有些病理通过彼此交融互相伤害能够同时消除,而有些则阴阳互补,一方也许有起色,另一方或许更严重,但也有可能两者翻转过来,这本来就是冒险和赌博。”
“我的确有好转,那这么说,他则变得更严重了?”
“不,”男人反驳,“他的病很特殊,就像梦游症要经过几个阶段才能完全拔除,而又与梦游症恰恰相反,需要在半途弄醒再发泄出来才能恢复意识,而前者半途冒犯很可能物得其反。”
卫龙汉似懂非懂,但还是认真地听,试图去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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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我建议换种疗法。”李先十指交叉,放在膝盖上,很权威的样子,“那种互补法只在理论阶段,而两位是我的初次临床实验,基于我个人的志向,当然希望自愿者能够坚持,但是我不想毁了你们之间本来就岌岌可危的交流方式。”
“刚才我对他做了全套检查,发现他的生Z器官曾有过自我伤害,里面有石头在上面刮擦的
痕迹,以及木棒带来的擦伤,还有另外一些有待查证的东西被使用于性虐。那很好地说明了一个问题,他至死都忠于你。”
“你应该明白我给你的药,是国家违禁的,因为它强过强奸兴奋剂一百倍,任何服下它的人不仅会变成肉体上的淫娃更会沦为精神上的荡妇。而且周思作所在的地方声色犬马,随便抓一个人就能解决他承受的煎熬和痛苦,但是他没有。”
卫龙汉的脸青白交错,百感交集的他感到深深的痛苦。“你不明白,我不能接受他,永远也不能。”
李先说:“这不管我的事,我只需要对你解释我的学术,阐述我道德上的缺失。希望你能体谅的同时能够理解。我很感谢你提供资金让我致力于研究和发明,这就足够。”
卫龙汉点点头:“我了解。”
男人又说:“其实你的病跟他的很相似,可是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又是小同大异,但我不明白的是,你宁愿用极端的方式来帮助自己走出记忆的阴影,也不想另辟蹊径来解决自己的问题。比如说,你可以选择再爱一次。这种方法既完美又得体……”
“不要说了。”卫龙汉挥了挥手,打断他,“你只需要听我的,再加上点旁敲侧击。但是请不要对我说这些,我不喜欢听。”
李先耸了耸肩:“随便你。”
卫龙汉走到安置男人的病房时,床上的人已经醒了。
发现有个脑袋探进自己钉在天花板上的视线里,周思作干瘪瘪地一笑:“你挡着我了。”
“你在看什么?”挑了挑眉,卫龙汉问。
“蜘蛛网,困住了只蚊子。”男人面无表情地说,拨开他的脑袋,手又缩回去,摆出一副虔诚祷告的姿势。
“那有什么好看的?”他显然不明白。
好半天,周思作才说:“那是我。”意有所指。转过头,目光炯炯地望着他,“既然我没什么好看的,那你还看什么?”
卫龙汉淡淡一笑:“贼机灵。”不知是褒是贬的一句,让那人露出了个慢慢淡却着的笑容。
“想要夺回金牌打手的位置么?”卫龙汉在他床边坐下,突然说。
周思作精神大振,撑起来冲他眨了眨眼,似乎在说:有何不可?
周思作走进卫龙汉指定的房间里。里面站着五个男人,其中那个对他点头示意的,正是入帮不久的徐广龙。
“只要你打败我们几个,徐哥就拱手让贤,但先得让大家心悦诚服。”其中一个挑畔地说。
周思作微微一笑:“小意思,对了,你们穿这么厚干什么,未必还套上了防弹衣?用不着吧,也太高估我的拳头了。”
旁边的蒋礼谦和魏祺明相视一笑,等着在这场龙争虎斗里饱足眼福。徐广龙面容掠过一阵冷光,对男人的不可一世回以飞扬跋扈:“都脱了。”
脱掉衣服五人掏出铜指环带上,魏祺明皱了皱眉:“这是干什么?”
有人答:“这是老大的吩咐。”周思作听闻潇洒的动作一顿,但很快恢复如常,开始热身。
大概是前五天男人老是踢自家的场子,如今逮着个机会略施小惩。几人都心照不宣,周思作也明白得很,他又不是傻子。但是他讨厌那家伙的自作聪明,妈的怎不叫那些人提刀上场,明人不做暗事,他这样算计自己又算个什么?
但也无所谓,他周思作未必还怕?鹿死谁手还不一定,蓝帮没有谁比他更能打。于是自信满满地走进去和对手一触即发。
门关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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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付四面楚歌,要的是八面玲珑,周思作对打架情有独钟,混战对他来说是门艺术。既有令人艳羡的天赋,不乏良好的后天养成,让他对这场不公平的较量胜券在握。
其实在这个时候,金牌打手这个位置能否物归原主,已经不重要了。击败眼前的对手,就是对卫龙汉最完美的奚落。当然,那个幕后指使者,也许正为他周思作跌入自己精心设计的圈套而自得其乐,知道他会为变相地打倒他而全力以赴,也没有什么,至少他们在某个角度来说彼此双赢了。
毕竟,只有在腥风与血雨的交织中,他周思作才能彻底冷静下来,就好像小孩子在童话里
得到了天真和快乐。一如他的病,只有在挥出拳头以后才能退回到深处。他不想让人看扁,他要让那些人明白,自以为是是多么可怕的错误。
半个小时后,一切结束。
大获全胜的主角带着一身象征着荣耀的伤痕破门而出。
他的身上满是汗水,像金秋的果实一样闪闪放亮。微微勾起的嘴角,说明心情很好。
房间里横七竖八地躺着的失败者一脸懊恼。徐广龙从地上爬起来,擦去嘴边的血迹,望着王者离去的方向,眼里是钦佩和赞赏。
“别伤心,你们的花拳绣腿耍得很好。”蒋礼谦靠在墙上,给了他们一个安慰奖。
魏祺明也在一旁帮腔:“是啊,我今天算是见识了,周思作耍猴的技术真是有一套。”
那些人气得发抖,可作为人家的手下败将,还是谦虚比较受教,也就忍了。
“不过,我怀疑你们是不是偷偷藏了家伙?”指着周思作留下的血脚印,魏祺明不高兴地说。
徐广龙听闻有些恼怒:“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魏祺明你最好不要得寸进尺,我承认技不如人,但请不要随便污蔑我们。”
男人摊开双手:“不要激动,你就当入帮的受辱考验好了。”说罢头也不回地离开。
蒋礼谦咋了咋舌:“没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我们做为周哥的拜把兄弟,替他说话也是逼不得已,仅仅一句话而已,又非成堂供证,你紧张个什么?”动了动麻木的腿,牵着猪唱着歌扭出了门。
周思作轻快地走在路上,似乎他现在什么都缺就不缺翅膀。卫龙汉知道这一局给他轻而易举地拿下来了,恐怕会气得吐血吧。是的,他证明了自己够强,这很好,如果他愿意他可以证明自己的一切,包括对他的感情。他知道,他的忠诚那个人并不需要,如果卫龙汉光靠别人对他的忠心迟早会坐吃山空的,他擅长的是控制,那条无形的线,才能把他拉到制高点,以此君临天下,呼风唤雨。
走过庭院的时候,隐隐传来两个男人的欢声笑语。停住脚步,望去,他的好心情瞬间化为虚有。妈的。
卫龙汉正和坐在自己腿上的男人调笑,眉毛高高地飞扬,脸上是他不曾见过的温柔和甜蜜。
那个鸠占鹊巢的家伙,他认识,就是那天在宴会上被他踢翻在地上的骚货。除了一张脸清纯得跟菠菜汤里的豆腐一样,其他的地方没什么是出淤泥而不染的。
卫龙汉竟然会对这样一个藏污纳垢表里不一的男人大献殷勤,真是够蠢的。是,他承认,自己是妒忌,这只不过是最普通的膝跳反应。那个混蛋根本配不上他的老大,这跟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没有关系,本来就是事实。仗着有个不得了的哥哥狐假虎威算个屁!他最看不得这种靠显赫的家世糊弄人的绣花枕头。
周思作抖了抖衣襟,跑过去,做出捉奸在床要休了“不守妇道”的老公的架势:“哈,这位仁兄,你的P股应该放在马桶上,这点常识都不知道,你怎么对得起你那副高尚的皮囊?”
孟蓝光抬起眼,冷冷一笑,不但不收敛,反而将手圈在卫龙汉的脖子上:“好大股醋味啊,阁下是不是才吃了半盆酸辣面啊?那天的事我还没找你算账,你就自己送上门来了。”
周思作冷哼一声,一下将他从男人腿上像拧小鸡一样拧下来:“你个娘娘腔,你拿什么和我算账,你的P股?呸,白送老子都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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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可触着孟蓝光的逆鳞了,他从地上爬起来,重新倚在卫龙汉的身上:“卫哥,你的手下都是这样狗嘴吐不出象牙的吗?”
卫龙汉抽着烟,微微笑着,既不替周思作开脱,也不为美男帮腔。好半天,才慢悠悠地打着玩味的腔调:“思作,别这么冲,像他妈个高压锅。来,坐坐坐,这是老大我的心肝宝贝小孟,你伤了他就是对不起我,哎呀,今天天气很好啊,不适合后院起火。”
这话把周思作气得恨不得一把撕了他们两个:“老大你安排的那几个家伙实在是太不堪蹂躏了,你的金牌打手凯旋归来,是不是该有点奖励呢?这样吧,你也别老想着化干戈为玉帛,给你的心肝宝贝一个机会,他不是很想报复我吗,给他把匕首让他来戳我吧,老子尽量让他好啦。”
卫龙汉好整以暇地在椅子上磕了磕烟灰:“思作,你这不是赶鸭子上架吗,人家细皮嫩肉的,只适合在床上和你老大鸳鸯戏水翻云覆雨,怎么能和你当街对垒,如果有个差池,还不让我痛彻心扉?”
孟蓝光听了也很识趣地贴上去配合男人演戏:“哎呀,死人,把我说得那么弱不禁风,一无是处,等会在床上看我怎么收拾你!”娇嗔着捶打着卫龙汉的胸膛,狐媚得简直惨不忍睹,天打雷劈。
这下周思作毛了,竟然敢在他面前打情骂俏你情我侬的,这不是找死是什么,然后他很直白地给了他一脚,不用说,男人在空中划出一条弧线飞进背后的草丛。
“啪”,卫龙汉站起来就给了他一耳光:“他也是你能碰的?”如同千年寒冰似的怒意,以及不留余力的巴掌,彻底煽起了周思作的火气:“这样一个不伦不类的骚货,也值得你去在乎!TMD,卫龙汉你瞎了狗眼啊!就是外面任何一个妓女也比他强,那种人就是倒贴给我我都不要!”
“啪”,又是结结实实的一耳光,打在他的嘴巴上,周思作转过脸啐了口血,举起拳头:“有种你再打我一下!”话音刚落,卫龙汉就还以颜色,揍得他半边脸都肿起来了,配上一副凶神恶煞的表情更显狰狞可怕,“混蛋!”拳头还没落下,肚子又挨了重重一脚。
“啊……”不用说,真TMD逊毙了,周思作挣扎着要起来还击,只是怎么也站不起来,拼命地想要将绞成一堆的肠子拉直,肚子疼得像要爆炸似的,急得他直锤大腿。
“看来我平时对你太宽容了,”卫龙汉蹲下来抓住他的头发往后扯,险险躲过男人切过来的利齿,用膝盖把人摁倒在地,“周思作你看看自己有多丑,你以为你是什么?敢在我面前动粗,我看你是活腻了!”
周思作咬牙切齿地瞪着近在咫尺的面孔,血从他嘴角一点一点的淌出,他的眼里是满满的伤痕累累的痛诉:“是,我什么都不是,以后你TMD别用你那根东西操我!操我这个贱猪!”眼里那些东西突然空了,换作冷冷的鄙夷和飞溅的火花,一字一句地说:“你,他,妈,的,放,开,我!”
卫龙汉有种被这只受了致命一击似的血流成河的野兽所散发出的悲怆掐住喉咙的幻觉。第一次,他感到自己是有些过分了,对这个男人的伤害永远也不可能达到饱和,正如他对自己的原谅始终缺少真挚和胆魄。不错,他不允许任何人对他有所毫无忌惮的挑畔,即便是个心智不健全的男人,或是无心之过,都不能逃过他的惩处。没有一个老大不注重面子,都需要做足表面功夫,以及打造更深的城府。他知道,周思作对自己的感情,它就像一尊千年古墓,将它挖掘出来的人将受良心的谴责和永世的诅咒。但是他必须那么做。以伤害作为和他纠缠的原则。
其实连他自己都说不出为什么总是这么恶劣地对他。也许是因为过去爱人的背叛而迁怒,也许是想把男人的极限中的极限挑破,也许是太无聊了,周思作是手中一根玩不厌的平衡木。也许男人被他当作内心深处不厌其烦地去摧毁的总是扰乱他的假想物。作为蓝剑时刻都操劳着的龙头的心脏不可能正常地跳动,连呼吸的空气都是危险的,他朝未知的血拼开足马力前进的同时也有着驻足不前的恐惧。他需要一个坚韧的牺牲品来缓解压力,求得赞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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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思考的同时,他的手松开了对男人的压制。
周思作没有反击,他只是试图站起来,和他做出最终的决裂和最冷的对峙。但是他没有站得起来,虽然并未被击中要害,但是他的心已经破碎,一片一片流落到天涯海角,就是拼凑起来也是惘然。
男人终于站了起来,腰直到一半,就摔下去了,身体蜷缩成一团,巍巍发颤。
“你怎么了?”卫龙汉没有发觉,自己的声音也抖了起来,他突然有些厌倦自己所做出的让男人照单全收的伤害,但是他们之间会有和平鸽放飞出来,无疑是最离谱的画面。“到底哪里痛?”将男人扶起,那森森发白倒过来的脸,倔强的痕迹以鱼尾纹伪装在上面,让他觉得有些酸酸的心悸,并为此惶恐不已。
“你最好对他温柔点。”李先不得不对他的老大再一次语重心长地说教:“他的脚伤没有痊愈,现在肋骨又断了根,再被你照顾了这么一遭,不死都很好了。”
“你最好不要让我抽你的二手烟。”医生指了指烟灰缸,示意他灭掉,“在我被你吐出的尼古丁短掉的寿命里,会有什么取得诺贝尔奖的成就也说不一定。”
面对如此郑重的警告,卫龙汉只好乖乖地放弃享受烟草的权力。
“还有一件事,我得向你报告,你最好不要惊讶。”李先抽掉手套叠好,放进口袋里,盯着他说:“他怀孕了。不过流产了。”
“你说什么?”卫龙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李先冷笑:“你不相信前者还是后者?或者是两者?”
又说:“阁下先要搞清楚,双性是染色体异常造成的,而不是为你提供新鲜和便利而产生的。所以说你最好对他尊重点。”看来医生对他的所作所为很不满,“他的病例很特殊,属于男人的生Z器并没隐藏在腹腔内或者尿道下裂,而且发育得很好,同样卵巢也很健全,如果以后不想强迫中奖,最好戴上避孕套。既然卵巢健康,说明卵细胞正常,体内激素水平能够达到怀孕的指标。但是要比一般的女性更脆弱,流产往往会对身体造成一系列严重影响。如果你是他的男人,必须对他负责。他不是一次性的Z慰工具,用完扔了就是,希望你能明白。”
“不要再糟蹋他。”李先认真地再度强调了一次。
卫龙汉没有点头,他不需要对他做出保证,不需要对任何人,包括周思作。李先也知道,他们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他只是局外人,不是动物保护协会,也非拥护人道主义的狂热分子,最好不过点到为止。
“你是在责怪我把他弄流产了?”卫龙汉不高兴地说。
“不,”李先反驳,“你应该明白坐在你面前的是个天才,对于天才来说,除了自己的事业其他的都是狗屎。我研究的对象很丰富,甚至包括病理学家拿手的死物。据我鉴定,让他流产的并不是你,在你踢他那一脚之前胎儿就已经掉了。只是他没发觉而已,神经太粗。”
还没等他松口气男人又念了起来:“现在他需要的是好好调养,还得按时服下我开的药,当然,光靠药是不够的。”
“还要什么?”卫龙汉问。
李先把头凑过来,盯着他的眼睛,意味深长地说:“爱情永远是一剂妙手回春的良药,包你屡试不爽,难道你还不懂么?”
周思作正在梦里和周公下棋,结果他输了,很不爽,踢翻了棋盘,扑上去就对人家拳打脚踢,周公实在受不了男人的暴力,在他一脚踢向自己命根子的时候,赶忙让他醒了。
周思作一睁开眼,就看见卫龙汉抱着肩站在病床前:“你睡觉还要踢被子?”用下巴指了指被他掀在地上的铺盖。
“关你屁事!”男人很拽地对他凶了一句,恨不得用眼神把他就地枪毙。
卫龙汉挑了挑眉,没有和他针锋相对的意思,用律师打官司的生硬口气说:“身体好些没有?”
TMD一点都没诚意,周思作懒得回答,转过身去用P股对着他。哪知一只手摸了过来,他正要轰轰烈烈地打响自卫战,就被男人一把横抱起来。
“你干什么,放开你大爷!”周思作剧烈地挣扎起来,脚踢在了他的下巴上,卫龙汉只觉舌头一痛,肯定是咬着了,但是他没有发火,有也只是一把虚火:“是不是要我把你绑起来,然后打电话叫搬家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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