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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思作不动了,也许是知道男人说话算话,也许是看到他嘴边的血,也许是心怀鬼胎。“你要带我去哪里?”
“回我家养病。”
周思作一愣,不知道他这是唱的哪出戏,总之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等他回过神时,男人已经神速地将他抱进院中的跑车里,扔了进去。
“等等,谁说我要去的?”一把抢过卫龙汉手里的钥匙,一副你得想出一万个理由征求我同意的高傲表情。
卫龙汉白了他一眼,手向他伸出来,像一个找坏哥哥要回玩具的小孩:“钥匙给我。”
“不。”周思作微微一笑,手一扬,钥匙飞出去无踪无影了,双手交叠在胸前,懒洋洋地靠在真皮座椅上,得意地望着男人朝自己干瞪眼的模样。
“你有种。”卫龙汉咧开嘴,手心里变出一把和刚才一模一样的钥匙来,在男人错愕继而挫败接着崇拜的目光里,插进孔里,车发动起来,向前奔去。
“姜还是老的辣。”周思作咬牙切齿地拍拍他的肩,表示要向他这样的老狐狸看齐。卫龙汉笑笑,腾出一只手覆盖住他的:“你还在生我的气?”
哪壶不开提哪壶,周思作把手猛地抽出来,重重地哼了一声。然后光脚丫大大咧咧地举起,放在男人身上,看他不敢反抗只有皱起鼻子,心中偷笑。
“你想补偿我?好啊,在超市门口停一下。”
卫龙汉很听话地刹住车,掏出一根烟,却被男人一下夺过去,插在脚趾头里。他咳了一声,隐忍不发:“要干什么,快说。”有些不自然地摸摸鼻子,等待那人的发落。
周思作笑了,邪恶地爬上他的腿,为这惊艳的一幕而尖叫的路边的两个穿迷你裙的高中女生,被他用杀人的目光瞪成了簌簌发抖的小老鼠。接着回过头来舔了舔那人的耳垂:“进去买包卫生巾。”
“什么?”卫龙汉停下向后躲的动作,像见了鬼一样瞪着他。
“不要让我重复。”
有没有搞错,卫龙汉打死不从:“要那东西干嘛?”
周思作的四肢死死地缠住他,仿佛一只欲将他拆吃入腹的蟒蛇:“当抹布,好了?”
卫龙汉脸微微发白,就像一口气喝了一瓶白酒般的休克:“你非要这么逗我?”
“你到底去不去?”男人叉着样,一副没有商量余地的样子,站起来准备跨出去,被卫龙汉拉回来:“你给我坐好,”无奈地揉揉眉心,“我去。”
“哈哈。”周思作得逞地干笑两声,看着卫龙汉打开车门,走进超市,做贼似地在货架上瞟来瞟去,快意丛生,将脚趾头上的雪茄抛进嘴里,掏出打火机,躺在椅子上,欣赏着男人滑稽的动向。
“你满意了?”卫龙汉将袋子扔在他脸上,“啪”地一声重重摔上车门,继续往目的地开进。
周思作的脸上一直挂着小孩子吃到糖的心满意足的笑,靠在他肩上,不安分的手指玩着他的脖子,男人一路忍到内伤,如同对着一个刚刚出轨回来挨着他撒娇的老婆,打也不是,骂也不是,真是气死人了。
周思作静静地依偎在他身旁,亮晶晶的眼睛一直盯着他专注的侧脸,橘红的霓虹灯光洒在男人的脸上,像在上面涂了层五光十色的油彩。他不知怎么的,心动起来,伸出手搭在男人的左手上,那人叹了口气,心领神会把手拿给他蹂躏。周思作嘻嘻一笑,和他两手交叠,十指相扣。
路边的景色飞快地掠过去,只有五颜六色的轮廓可以捕捉,街边嘈杂的声音都被唰唰的风洗成一根纯粹的单音。夜色很漂亮,城市沸腾得像巫婆用小孩熬的香喷喷的骨头汤,石头森林上方似乎有闪亮的流星划过,照亮了地下被尘封已久的沉睡千年的尸骨。
他们好像不是在地上奔波,而是在三万英尺高的飞机上,用一种醺醺然的心情看顾如同白驹过隙的时光。人世间的美好似乎被一个乐观派的画家给慷慨激昂地放大了。
“老大,真希望一直这样。”周思作轻轻地说。
卫龙汉没有回答,他这才想起,这只是一句并没被说出口的心事罢了,连他自己都被震撼了。他没有勇气说出得不到共鸣的甜言蜜语,他是脆弱的,此时此刻。即使他是那么容易满足,也没有人愿意真心实意地安慰他。就像一只蚂蚁,只能默默无闻地搬走人家无意识掉在地上的救济它的饭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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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他要的很简单,男人只要对他示好,哪怕来路不明虚情假意,只要破绽别太明显,谎言别太幼稚,他都不会去追究的,比如说被下药的事情,即使它已经从怀疑蜕化出去迟早会成为事实,又或者那个房间里的暗袭者,不信跟他没有一点关系。但是这一切,就算比一张纸还要单薄,他周思作都不会去戳破。他是个男人,心怀宽容,宝为自尊。不削于像个女人样为某件捕风捉影的事情而纠缠不休,他愿意给别人留点侥幸,同时替自己来点酒精。
卫龙汉也明白,对方既往不咎的原因。他们之间只会是不动声色的角逐,而非欠缺档次的打破砂锅问到底。与其说最好的防守是反击,不如在自卫中谋杀对手比较理智。
回到卫龙汉的家里,周思作打开袋子,发现里面有个闹钟:“为啥要买个定时炸弹回来?难道你还怕我半夜尿床,所以特意把这个玩意弄回来好叫我起来嘘嘘?”
卫龙汉笑道:“我可不想在早上清醒的时候看到你的尸体。你知道我不喜欢和警察打交道的。”
“差一点忘了阁下喜欢大清早起来玩分尸。”周思作恍然大悟,按下闹钟头上的蘑菇,它立即发出响亮的人妖特有的尖嗓子:起床拉,懒猪,起床拉,懒猪……
“靠,什么品味。”周思作给了它狠狠一下成功让它住嘴,“万一哪天它坏了,我岂不是要很不巧地英年早逝?我搞不懂,你怎么那么记仇,难道你就没做过亏心事,没有背叛过谁?无论一个人要犯什么罪,只要他愿意为此付出代价,又何乐而不为?”
“行了,”卫龙汉伸手捂住他的嘴,“你知道我讨厌说这个。你可以大势渲染无中生有说我阳痿,或者开个记者招待会透露出我杀了多少无辜的人,但请不要说这个,OK?”
直到周思作点点头,表示明白,他才拿开手。但男人一直盯着他的意义不明的眼神让他很不舒服,便找了个话题来说:“你饿了没有?”
周思作笑了:“你这么问,是不是准备亲自下厨?”
卫龙汉把踩进圈套里的一只脚硬是拔了出来:“我哪里看上去有做居家男人的天分?”
周思作:“可惜我更糟糕,完全跟厨房绝缘。你最好给我点甜头,不然我们就离婚。”
站起来,卫龙汉脱掉衣服:“好吧,要挟我,你千万不要后悔。”
“天,这是你下的面?我简直怀疑这是一碗蛆。”周思作瞪着手里的东西,眼里尽是嫌弃,“面是用煮,不是用熬的,连青菜也不放一点。”用筷子挑起一根,蹙着眉吸了三下才吸进嘴里,“我靠,你不会只放了盐?我敢打赌,连猪食都比这个美味。操,浮在上面的是色拉油还是洗涤剂?老子放下身段受尽委屈和你同居,你就这么招待我的?”
卫龙汉很无语,这可是他第一次下厨耶,好歹也要给他的处女作一点面子。“你可以选择不吃,连碗一起扔掉也行,就是别在这里唧唧歪歪的。”
周思作嘴边挂着面条,眼睛朝他望了望:“我这是在激励你,懂不懂,懂不懂!你是我的老大,即使煮的东西和大便差不多,我也不敢嫌弃你的厨艺。看,我多么讲义气啊,这样的人多么难得啊,我知道你很感动,如果要报答我,就帮我把它吃了吧。”
周思作:“老大,你的房间太乱了,睡在里面怕是会作噩梦,你能不能懂事一点在我躺在你的床上安息之前,打扫打扫?”
卫龙汉举起扫把,一下拍在他脸上:“不好意思,有只苍蝇在你脸上装痣,简直TMD找死……”
“哇,老大,你竟然订了个充气娃娃,真是饥渴得让我心寒哪。”
我家里什么时候有那种东西?卫龙汉探过头去,就看见某人把枕头抱在怀里,对它仔细地动着嘴巴:“亲爱的,难道没人告诉你,不要和陌生人说话?跟我一起反对家庭暴力吧。”
周思作一抬头,就看见男人手里拿着个锅铲,朝他盖下来,躲闪不及,毁容了。
“我靠,卫龙汉,你家电脑真是个小白啊,连一个单机游戏都没有,难道你不觉得,自己很需要开发智力吗?哎,今天我就助人为乐,给你下个,哎呀,程序怎么瘫痪了,哦,不好意思,原来是中病毒了,妈的防火墙比男人的JJ还脆弱,让我来帮你加固。啊哦,不会吧,怎么死机了,莫非就这么报销了?”
卫龙汉忍无可忍,拿起一根叉棍,跟在见事不妙满屋跑的男人P股后面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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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卫龙汉最倒霉的一天,却是周思作最快活的一天。把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简直就是TMD经典。
晚上,卫龙汉在书房处理完工作,一转出来,就看见男人坐在打开的窗户上面。
他穿了件酒红色的睡袍,一只脚跷得高高的,蹬在窗棱上,另一只脚半吊在墙边。恰好一阵夜风吹来,光裸的大腿若隐若现。
男人有一张刀刻般的侧脸,眉毛很浓,眼睛很亮,活色生香地漂浮在夜色里面。他叼着一根刚点上的烟,在吸的时候双眼半闭,这一瞬间的沉迷让他看上去很魅力很野性。有时候,要隔一会才把烟雾吐出来,有时吐一小口,在一支烟结束后,才圆着唇喷个烟圈。
他的头上是美得如同海市蜃楼的星空,繁星点点,月牙无边。在夜风轻柔地撩动着他的头发的时候,他会把头微微往后仰,翘起下巴,眼皮慵懒地垂下。
卫龙汉知道,自己喜欢这样的他。狂野的他,安静的他,就像两道截然相反的风景线,相望于天涯。世上没有哪个画家,能作出这种不拘一格直爽大胆的画。
卫龙汉走过去,视线一点点擦过他的臀部,腰身,落到窗外:立交桥上星星点点的路灯,盘旋起落,错落有致。高楼大厦上闪烁的花边,千红万紫,层叠呼应。车辆暗夜流光,不停穿梭于茫茫灯海之中。万家灯火,遍地华灯,若天河群星,远近互衬,如梦如幻,如诗如歌。
“很美是不是?”等周思作意识到旁边的偷窥狂时,腰杆已经陷入魔爪之中。他转过脸,看了卫龙汉一眼,微微一笑,然后一只腿顺势挽在男人身上。
“你是说我还是说外面的夜景?”周思作的身体慢慢倾斜,脸朝他凑近,一只眉挑着玩味,一只眉担着鄙夷。卫龙汉看着他,眼角却暗地留意着那人渐渐低下的衣襟,蜜色的胸膛裸露的面积越来越大,埋在阴影里的R头现出了一点点坚硬。
卫龙汉喉咙一干,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从来没有一头野兽,有眼前的这般艳丽。酒红色的料子让男人看起来像披了一层淋漓的血。
他抓住周思作摸上他脖子的煽风点火的手,要不然他真会被欲火烧死,抬起头的小弟弟,被他用膝盖揍了回去,垂死挣扎在内裤里。
“老大,你那里好像硬了。”周思作把鼻息喷进他的毛孔里,让它们争先恐后地咀嚼。他的脸上挂着的若深若浅若有若无的笑,像一根细小的羽毛,挠得他心痒痒。
“你现在,是不是很想和我Z爱?”男人用那种“我什么都知道”的自信的调调,语气危险得似乎此刻欲拒还迎,下一秒就翻脸不认人了。让卫龙汉不敢轻举妄动。周思作见状挽着他腰的腿弯收了收,仿佛是催促,又像是单纯的挑逗。
周思作发出一声轻笑,这一声犹如从天边云间探出,好像隔着一层烟火那般形色飘缭。他收回身体,手搭在自己的肩上,将浴袍一点一点拉下来,速度比自杀还慢过程比便秘还久,十分骨感的肩膀就这么情色地坦荡出来。男人盯着他的邪魅眼神,煮得他全身沸腾,卫龙汉再也忍不住,一把将他拉下来,抱在怀里,双手疯狂地捏着他的双臀。
“不要在这里做。”周思作很配合他艰难地喘着气难耐地扭动着腰骨,“去浴室吧,顺道可以洗个鸳鸯浴,桌子上也不错,顺便把夜宵吃了,当然床上最好,被窝滚热了,岂不是一箭双雕?地板上做也是个不错的选择,上面的图案,很早之前我就想研究了,只是没有机会罢了。”
卫龙汉差点气爆了,伸出手一把扯下他的睡袍,但扯到一半的时候又停下来,发现这样半挂在男人的皮肤上比全身赤裸要风情万种得多。
男人的身体因为突然接触到冷空气而微微紧缩,上面每一条肌理都现出紧致而性感的轮廓。卫龙汉感到手指下的脊梁拱了起来,手指头被上面细小的凹槽纳入。而贴着他的温度就像大海一般将他淹没。
“老大,去放首歌。就当作润滑剂了。节约不是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么。”那人紧紧抱着他,下身对准他的小弟弟耸了耸,把他抱进卧室,动作粗野地将他扔到床上,压住,用饱含情欲的目光在他全身转了一圈,预热一遍,才去拨开了CD的播放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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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软而缓慢的歌声一下子就流泻出来,浸淫满房间每个角落。空气跟着低沉的节奏煽情地飘摇起来。仿佛有透明的鸽子扇着翅膀,无形的金鱼摆着尾巴,空白的花朵伸展着妖娆,吉普赛女孩的灵魂在跳着热情自由的舞蹈。
周思作躺在床上,任凭身上的男人予取予求,吻他锁骨,好比狗一样在啃骨头。让他咬他的肌肉,他最喜欢的全熟牛排大概就是这个味道。肚脐眼上打圈圈的舌尖带来的搔痒程度,不亚于手脚心同时被挠。然后那个男人抬起头来,勾起挂着一丝银线的嘴角,撇开了肉欲的相视一笑让周思作淋浴着快乐而落寞的后劲却是十足。
柔缓的英文歌空旷地响着,凌波而来,踏云而逝。管风琴沁人心脾地附和,在巴黎春天街边的一棵梧桐树下缓缓拉动。阳光从树叶间泄下,落在行人的脸上,就像淡淡的雀斑。开满郁金香、水仙花、风信子、以及各类的球茎花的古老的公园,在阳光下酝酿着花香铺头盖脸的美酒。
虽然周思作听不懂英文,但是通过品味它的韵味知道歌唱的什么。到底是什么东西在不可想象的华丽的温暖背后有着一遍又一遍重复着的萧索?当你一只脚踏入天堂回望人世间的时候,唯恐有种飞鸟被风折断翅膀的痛觉。之所以你能活得像个人是因为得到了爱情的回首,也许被死亡眷顾的时候你依然袒护着那份舍弃你远走高飞的情意,你愿意为了一秒钟的幸福被打落地狱而患上永不超生的顽疾。
在男人掀开裹在他大腿上的布料时,周思作摁住了他的手,用足以盖过惊涛骇浪的声音,与告白形同陌路,又不同于自言自语的口吻压下去:“卫龙汉,我爱你。”
卫龙汉望着他,脸颊一紧,继而又松开浅浅地笑起来,男人缄口不言不置可否的态度让周思作很泄气。他知道,自己用尽感情的这一句对那人来说,不过危言耸听。或者他已经养成明哲保身的惯性,对于任何突发状况都处事不惊,即便是需要他回应的肝肠寸断的一颗心。
这些他都知道,一直都知道,一个被冷酷,自私,倨傲围得水泄不通的男人,怎么可能从他的付出里察觉出永远不会磨损的真心。有时觉得自己真是蠢极,但是他不后悔说了“我爱你”。人这一辈子能够郑重其事信誓旦旦地说出这三个字,太不容易了,有多少人在没有来得及表明他的爱恋时就与世长辞?有多少人等到被时间削成一把头骨时才追悔莫及吝啬了这三个字?
他都知道,真的,都知道。这注定是一场未果的奢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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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龙汉不是没看到对方脸庞刚硬的线条下颤抖着的失望,顽强的心脏里闪烁着的泪光。尽管他不忍破灭掉男人的希望,但是他真的没有义务带给他能够苟延残喘的幻想。他不忍抹掉他的奢望,是因为这个游戏有着继续玩下去的必要。即使做出换位思考,自己依然无法体谅,情之切,爱之深,这种镜花水月的勾当。
是的,他以前也想过到底是什么,让那个背叛自己的人情愿在他的生命里一笑而过,也不和他共度难关,携手到老。这个谜题一度让他十分地低落,但人性本来就是和爱情分开的,情义这个东西永远都是见风使舵,在一念之间便与出卖不谋而合。人在江湖飘,打交道的都是变数,有什么又是永恒的呢?
所以在周思作对他说出那三个字的时候,他犹豫了,懵懂了,甚至想替他扣心自问,这几个字到底能代表什么?可以说,世上没有几个人,能演绎出它的份量,有的只是绘声绘色罢了。所以,他笑了,不需要反驳,赞同也是多余,不如就这么风轻云淡地让它飘过。
而周思作却不这么想,他看得出,这个人简直天真得让人发指,总是在柳暗花明的时候自寻死路,即便是绝处逢生也侥幸得令人难过。
“卫龙汉,”男人的眼睛还是那么亮,似乎真真切切地劫后余生过,殊不知这让他变得有些深奥了。“你看着我。”他执起他的手,轻言细语,似乎要过继给他什么人生真理那么煞有介事。“这种时候,你保持沉默是不是觉得很酷?你要我郁闷死么?你个天杀的白痴!”毫无预兆,一拳就冲他的脸打过来,卫龙汉完全没想到这家伙如此愤世嫉俗,一不小心被打个正着,倒进被褥里。
一口气还没提上来,就被男人抓起来,又是饱含愤慨的一拳,然后是脚像对付小强一般踩踩踩,等他明白过来,自己已是被虐狂的典范,“你干什么!”被人揍得七零八落,他也火了。
而周思作一副犹如被人打劫了内裤的痛苦表情:“我干什么,当然在揍你,你的脑袋怕是秀逗了,这么明显的先斩后奏杀人灭口,还是我看起来像她妈个为你无偿服务的按摩女郎么,你个狗日的,老子今天不锤死你!”
周思作突然在他身上练拳,也并非追溯不到根源。是的,他是男人,受了委屈,不能像女人一样一哭二闹三上吊四冤叫五厉鬼索命什么的,大菊花被人上了小菊花被无限性骚扰,也没什么大不了,当狗咬就是了,这么经典的表白被无视了,痛哭免了,直接华丽丽地灭亡。但是他不是那种忍气吞声,黯然神伤的人啊,他做不来独自舔伤的孬样,他不是什么圣人,被人抛弃了醉生梦死就成,或者继续默默奉献不求回报,只要守护就好。这简直和脱了裤子扩张G门排尽屎尿再放屁还要搞笑!还有,他不够狠,你不回应老子,老子就把你强上了,生米煮成熟饭熟饭烧成锅巴,一起毁灭好了,他做不到。既然如此,那揍他几下出出气总行吧,不然他受不了!
但卫龙汉很明显不愿意做他的出气包。一招无影手将他来势汹汹的拳头化解了,压住。“妈的,你敢强奸我就报警!”周思作在自己身上的衣服被男人空前嚣张的气势下化为碎布时,终是有点虚了,在发现猛力挣扎让最后一块遮羞布都折腾没了,吞了吞口水,他一下子妖孽了,化成一缕绕指柔想要软化敌人的强攻:“老大,别,有话好好说不成吗,打是亲骂是爱啊,你可要明察秋毫啊。”
“哦,是吗?”卫龙汉顶着一只熊猫眼,阴森森地反问了一句。被揍歪了的眼眶里布满了奸诈的绿光和阴柔的火气 ,“你胆子不小啊,竟然把我打成这样,这只眼睛它看你很不爽!”指了指发青的地方,抬起拳头对准周思作的鼻梁,“啊……”只听一声惨叫,鼻血狂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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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TMD……”准备吼过去放放马后炮的家伙突然微微一笑,“老大,你的手怎么松开了?哎呀,这可是你给我的机会啊。”狠狠一拳挥过去,卫龙汉这下亏大了,倒在床上直磨牙。
周思作正替自己的英明庆贺不已,就被一只脚偷袭,脖子被钩住,以比黄狗撒尿还要丢脸一百倍的姿势摁在男人胯下,顿时面红耳赤外加后悔莫及。
接下来,两人就像滚雪球似的在床上滚过来滚过去,你上我下不停地换着姿势,所有的体位都被他们排练完了,依旧不分胜负。然后两人进入加时赛,既然没有裁判,就更加肆无忌惮手脚并用牙齿上阵什么不光明的手段都使了出来,一会两人气喘如牛地抱作一团,一会又表演杂技似地叠罗汉……
最后周思作体力不支,被压在男人身下欲哭无泪地嚷些什么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之类的屁话。其实两人这么大费周章地互相蹂躏就是以擦枪走火为目的,好干柴烈火名正言顺地纠缠在一起。当然,他们是愤怒的,但慢慢这怒火告辞,欲火登堂入室,两人的初衷也就夭折,狼狈为奸是最唯美的可耻。
卫龙汉的尺寸完全是外星人的,也许是因为火气比平常大了些,而小弟弟受其辐射,造成畸变。“妈的,你别过来,再过来我喊了!呜呜呜,妈妈……”卫龙汉哼哼两声,抓住他的双脚,往两边一分,哇塞,太养眼拉……
“不要!”周思作满脸通红,极度缺氧的模样,羞极反浪,JJ竟然在没有外部作用力的扶持下自己站起来了,卫龙汉一笑,牵扯到嘴角的伤口,笑得比哭还难看:“今天又不是星期一,升什么国旗!”
说完把他的腿推上去折起来,正好一阵风把体毛吹倒,什幺小孔都一览无遗,所谓风吹草低见牛郎,大概就是这个意境。
周思作简直恨不得自毁贞操,一副哭兮兮的大侠饶命的表情,可惜卫龙汉根本没有注意,正拿他的光辉形象意淫。在他的脑海里,一个全身赤裸的名叫周思作的男人,被串在一根超大号JJ上,诠释着活塞运动的真谛。散乱的头发,恍惚的眼神,粉红的鼻血,晶莹的口水,无助的神情,淫乱的呻吟……
周思作完全不知道自己在男人脑海里正异常淫荡地同极相吸,依旧为接下来的暴行讨取一点点温柔的可能性。如果这么硬来,他一定会被捅死的。
不在强暴里爆发,就在强暴里沈没。在卫龙汉的分身抵着他的阴唇时,他“啊”地一声狂叫,两腿胡乱蹬了起来,果然,机会是留给有所准备的人的,他未深谋远虑的这一击只是打草惊蛇,下场就是腿被捉住,压到他的脑袋两边,再往左右分开,最大限度地为男人逞欲提供方便。
“等等,”周思作咬着唇,望着随时都会驳回他上诉的男人的眼里满是恳求,眼睛局促地一闪了一闪,脸上一抹红晕飘然,好半天才吞吞吐吐结结巴巴地说:“不行……今天……不行……老大……我……我……那个……那个来了……”
卫龙汉蹲在他腿间,手拿着男根,一下一下敲着他的阴唇,没好气地想直捣黄龙算了,但一想,还是问清楚比较好,因为那人的表情实在是别扭极了,直觉告诉他,一定有什么有趣的事等着他笑话。
“你什么来了?”手掌在男人的腿根上摸了摸,又转移到前沿阵地,挑着他的唇瓣和下面的菊花,周思作的老二已经涨得很大,像火箭一样杀气腾腾地竖着,似乎随时都会轰隆一声拔根而起升空而去。
周思作完全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个,真的,真的,一个男人要表达它,太难了。他窘得都快升天了,但在卫龙汉搞不好就会变卦的危机之下,只好先抽自己几个嘴巴硬着头皮说:“我大姨妈来了!”
卫龙汉一愣,差点大笑出声,看他的脸色千奇百怪表情七十二般变化还以为是什么天大的屁事,结果竟然是……他突然想到是怎么回事了,敢情这家伙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流产了,还以为是月事来了,怪说不得叫他买卫生巾,原来早就……
害得他还特意为顾全他的面子将那事闭口不提,毕竟不爱看他强颜欢笑故作坚强的样子,哪知全是他杞人忧天,自作多情,这个重大失误肯定得嫁祸在他身上好好记上一笔,世上哪里找得出这样纯净的炮灰?难道“物尽其用”这个词真的是为他诞生的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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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为这样就能逃脱惩罚?”卫龙汉露出一副“你别妄想了”的表情来,嘴边邪恶地淫笑,“上面那张嘴出了故障,不是还有备用的吗?你下面那张嘴现在不用,更待何时啊?”
“哈,你真是无孔不入啊。”周思作用阴鸷的目光挫着他,那副兵来将挡水来土淹不慌不忙的样子仿佛他很有先见之明地早把那里堵塞了。“最近我正好便秘,你若是想“满根尽带黄金甲”,就放马过来吧!”
“是吗?”每当男人用那种冷僻的语气反问的时候,就说明已有精囊妙计在手。“原来你是想灌肠,有话早说嘛,你又不是不知道,老大最疼你了。”
靠,就知道,在阴沟里翻船少不了。周思作暗泣,他为什么老是克着他,既生瑜何生亮啊!
“无话可说了吧,你也不想想是谁把你这么个臭男人变成风华绝代的铿锵玫瑰的!”卫龙汉武斗完毕总会耍一段嘴皮子,劳逸结合,修养生息。
周思作也礼尚往来地唾弃了一句:“去你妈的铿锵玫瑰,好啊,要我感谢你是吧,滴水之嗯,当以涌泉相报,不是有这句话吗,那你快点让你大爷射出来好好报答你吧!”清了清喉咙,笑眯眯地又说:“长得人不像人妖不像妖鬼不像鬼娘不娘腔不腔的你难道就不害躁?还有你那玩意这幺小,塞牙缝都不够,还敢打老子的主意,哈哈,吃大便去吧!”
卫龙汉不怒反笑:“是吗?”将手中的分身搓了几下,那家伙又比先前涨大了一圈,潜伏的血管浮出水面,一根牵着一根跳动,看得周思作汗如雨下。“这下够你塞牙缝了吧。”
“哪里,哪里……”周思作擦了把汗,笑得满脸尴尬悔意,“老大,你就当童言无忌,我什么都没说吧,老大,别,我错了,别……”跑到股沟里来回巡逻的肉B,以及轻轻拍在P股上的阴囊,吓得他大气都不敢出,涓涓细流般地呼吸着,随着那人越来越激烈的动作,周思作全身绷紧了,呼吸陡地变得急促,像背了个定时炸弹在身上一样心慌慌,“老大……不要这样……呃……”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再被突然大力将他双腿往两边压的手,捏成了泡沫。
周思作感到心脏一点点蜷起,因为男人没肝没肺的泰山压顶,以及在他花瓣上蹭来蹭去威胁意味十足的龟头。他已经闭上了眼睛,准备承受卫龙汉的致命一击。
卫龙汉俯身看着周思作一副慷慨就义的样子,眼皱巴巴的,浓密的睫毛不停颤抖,差点晃花了他的眼睛,就好像在阴天突然降临大地的阳光,那种感觉很舒适,漂白着他的淫欲。
突然就改变主意了,和他每一次Z爱都像身处罗马竞技场,刀光剑影,而现在他想在花瓣雨里温润一场,放下所有的成见和野蛮。要溃败这家伙不一定非要用武力,他有更好的方法彻底降服他。
无需灵魂的交融,也不要心灵相通。这是一场属于身体的运动。Z爱应该是残酷的,所有的矜持将被打动,麻木的细胞亦火山喷薄。这就足够。但是不可否认的是,在身体紧密结合的时候,心灵的窗户无可厚非地会歇出一点缝,窥视总是有。
周思作睁开眼,疑惑地盯着卫龙汉的面孔,毕竟他已经习惯男人以丧心病狂的蛮干,就如同把子弹送进仇人的身体里那般爽快。那种泯灭人知的快感任他予取予求。只有痛楚能让他暂时忘却自己被操纵的不堪,被玩弄的不快。
“狠狠操我啊,不要客气,我相信你是最出色的炮兵。”周思作勾起嘴角,怂恿着。可惜卫龙汉不上他的当,他有自己的打算。
然后他收起强取的架势,将手放在男人分身上,!饺子皮般揉搓起来。周思作呼吸一窒,瞳孔猛地收缩起来,男人放着他的洞不管反而安慰起他的欲望的异常举动让他很不习惯。如同毒素般很快走遍他全身的快感,让他有些飘飘然。心里十分不安,心有余力不足使他无法将男人的阴谋诡计拆穿,这让他觉得很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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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卑鄙!”
卫龙汉用手挥了挥周思作磨牙磨出的粉末,微微一笑,“你的小弟弟很精神哪,如果我现在插你,你说他是立刻焉下去还是S精射到天花板上去?”
周思作已经说不出反驳的话,因为后者的可能性太大,上刀山下火海他眼都不眨,但就是不敢冒这个险。“尽管在我的手下秀出你的淫荡,”卫龙汉的嗓音刻意一个台阶一个台阶地沈下,他知道这会对男人造成特别的影响,“要射了吗,你真是没用啊,”拨开上面的包皮,抓住那东西激烈地套弄,手指在肥硕的阴囊上按动,现出两个互相挤兑的G丸的形状,又滑上去,堵住鼓动的马眼,邪气地说:“有本事冲开我的手指射出来啊……”
男人喘得没空说话,起伏的胸膛将汗珠高高弹起,卫龙汉用另一只手拧着他发硬的R头,“啊……啊……”搞得他呻吟大作,曲起的膝盖阵阵酸痛,肿胀的Y茎狰狞得惨不忍睹,“放开,我要……”卫龙汉以置身事外的旁观姿态好整以暇地问:“你要什么?要我插你?慌什么,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我看这样不是挺好的吗?”
“好,你……有种……呃……”囤积在马眼里的精Y已经达到一个泛滥的地步,发泄的地方被堵,只能腐蚀着搔痒的内部。集聚在前端的快感全部转移阵地,在另外的地方叫嚣着抗议。周思作的Y道开始剧烈地收缩,不断有泛红的淫液滚滚而出,卫龙汉挑了两指,慢慢扯开,将指尖半透明的粘膜罩在他的鼻孔上,“你不会被自己的淫水给闷死吧。”
“你……”周思作满脸透红,又气又急,一不小心就把东西吸了进去,呛了好一阵,喘了好几口,才重新有了点空气供他救急。
这事简直让周思作抬不起头,偏着脑袋手罩在嘴上装咳嗽。让他想不通的是卫龙汉并没捧腹大笑,于是用眼睛偷偷地瞄,生怕看到男人一脸奚落样。还好,那人只是跪在他面前,用一种无害到极点的眼神瞅着他,嘴边带笑,隐约神采飞扬,但总体来说表现还算厚道。
“别吸进气管里去了啊。”
“混蛋!”就知道这家伙俗得不得了,抓到他的把柄没理由不把大牙笑掉,周思作恨恨地翻起来,准备给他两下,哪知男人突然一跃而起,将他压回去,然后P股一痛,不用说,被捅穿了。
“卫龙汉,妈的,啊呀……啊……”敢情这家伙是走火入魔了,周思作四肢像划船似的乱捣,一切挣扎全被男人不费吹灰之力地消灭了,只剩零星的反抗当作情趣供养。“啊,轻点,轻点……”男人从最开先没命的大叫渐渐化作小动物般羸弱的呜咽,断断续续,可怜兮兮,“呜……”卫龙汉强势地将他的腿大大扳开,眼睛盯在粗大的男根出没的小孔上,湿漉漉的媚肉被一寸一寸地拉出来,再被肉B捅进去,发出扑哧扑哧的聒噪声,格外撩人。
“啊哈,哎呀,哦啊……”周思作意乱情迷,头摆来摆去,不同角度发出的呻吟有各自的动听,“呃……”在Y茎捅到某一点的时候,他的呻吟会升高顿一会再虚弱地降下去,眼睛嘴巴挤在一堆,牙齿把整个下唇都咬住,然后舔了舔,似乎在回味刚才那销魂的一击,接着又被几下大力的抽&插搅得神志不清。
卫龙汉看着身下的人沉迷的模样突然惊醒,发现自己不知不觉被这个家伙影响,让他沦丧为凡夫俗子完全失了原本的模样,不禁有些微的沮丧和愤怒。他应该是在把东西插进床伴的淫穴里自己却是作壁上观的,即使在S精的一刹那也好似倒了盆水出去那般毫无感觉。
又或许,并非这个原因,而真正的理由永远也说不清。(考虑到以上转变狗血死鸟,故此+一句混淆视听)
52
本来温柔缓慢的抽&插突然加大马力,被耐心松弛的肠道因为突然凶狠起来的捣鼓而不适应地轻微抽搐。“妈的,不是叫你慢一点嘛!”周思作艰难地侧过头,恶狠狠地瞪着只顾自己爽不管他人痛的混球。但一接触到卫龙汉不知何时变得冷冰冰的眼神,一下子就噤声了,他盯着男人根本没有他在其中的瞳孔,眼睛睁大,似乎明白了什么,咬牙甩过头,扑上去难受地啃着枕头。
虽然他不明白卫龙汉突然变得不把他当人看的缘故,但也不难猜想,准是自己的放浪和他心中不堪的地方出现了某种重合。他们之间的结合仍是最肤浅的你情我愿,或许到头来也只是他单方面的自甘堕落。想来,还是有点伤心,他什么都给了他,他还是一副戒备的嘴脸,似乎多相信他一点多爱他一些都是不可理喻的错误,搞半天,依然是他周思作欠操来着。
“啊……”周思作忍着从下身传来的钝痛,再到剧痛,用手腕胡乱擦去眼角的水渍,只觉得刚才的鱼水之欢渐渐被痛不欲生所替代。从后面插着他菊穴的肉B越发不知轻重,把他折腾得魂飞魄散,实在忍不住,往前面爬去,又被抓住腰拉回来,甬道被Y茎一下子灌到底端,“啊……”只有一瞬间的快感,然后疼痛卷土重来。
这一次他没有求饶,心想被干死算了,也比眼看就要接近那人的心房又被疏远的绝望好。空气里的血腥味从淡淡的变得浓烈起来,卫龙汉丝毫未觉,把男人拉起来,坐在怀里,狠狠地向上顶,顶得男人全身发抖,无力地靠在他肩上。
“你他妈到底有没有一点爱我?”周思作被汗水打湿了的脸贴在他同样被汗湿透的肩上,男人听到了他的问话,停下动作,抓住他的头发慢慢扯离自己的皮肤,两人四目相交,一个写满倦怠,一个散漫冷淡,卫龙汉看着他什么都没说,但是周思作似乎听到了千言万语,没有一句手下留情,顿时暗了眸子,全身紧绷的肌肉都垮了下去。
“啊……”身体再度被Y茎顶起,再被抛弃似地放下去,他往后倒了一尺,又狠狠往卫龙汉胸前撞去。他们的肉体仍是那么契合,只是灵魂不再交错。周思作突然觉得心灰意冷,身体被动地迎合着男人,提不起一点劲,先前让他沉沦的欲海变成了血河。男人在他眼中渐渐化作重影,一会分开,一会又合成一个。到底哪个才是真的呢?
躺在床上,卫龙汉肠子都悔青了,把人带回来养病,结果越养越病,搞得人家像从敌营里逃出来似的,遍体鳞伤。他也不知道怎么会搞成这样,大概是两个人自尊心都是一样强,不肯被彼此影响,就是决心有所动荡,也要比对方多玩点花样。
“刚才是我……转过来,我给你擦药。”卫龙汉带着空前绝后的歉意说。
男人侧着身子背对着他,惘若未闻,全身小小地颤抖着,看得出来,他在努力控制着,不让暴力喷薄。
卫龙汉很无奈,朝周思作犹豫地伸出手,那人背后像长了眼睛,还没碰着就被一把打开了。
不领情也就算了,他不打算多费唇舌,大不了明天早上将男人打包送医院住他个半年,一个人在家反倒清净。
这么想着想着,觉得有点累了,刚才做得太狠,分寸失得太多。转头再看了看男人的背,似乎在一夜之间瘦削不少,他们之间的伤害总是没完没了,明明彼此不适合的,但放手又好像有点多余。很奇怪,这种万变不离其中的关系,让人觉得越累越能撑下去。大概是太寂寞了吧,就像天上的星星,明明知道月亮的光辉足以将它黯淡下去,还是会与它紧紧相依。其实他都替周思作觉得委屈。
关了灯,卫龙汉将自己的意识渐渐融进黑暗里。
53
睡到半夜,卫龙汉被身旁的动静扰醒。
他听到男人掀开被子的声音,以及牵扯到伤口的低吟。突然不知如何面对夜深人静时床伴的惊醒,或许他根本都没睡。在周思作从他身上爬过去的时候,他闭紧眼睛,假装深眠。
又不是做贼,却比做贼还要紧张。他能清晰地感觉到,男人从他身边小心翼翼地淌过去,似乎尽量不挨着他,也许是嫌恶,也许是怕将他弄醒了。体贴的成分或许比较大。
卫龙汉觉得心里暖暖的,很想抓住身上的人说声对不起,但他没有这么做,对方并不是女人,特别热衷于情人的花言巧语。而自己也是个男人,做过的事情,并不削于亡羊补牢,即使愧疚也不需要让人知道。
卫龙汉凭着自己良好的耳力,去倾听。那人在地毯上走动,拨开小灯,继而打开浴室门的响声。眼睛悄悄张开一条缝,正好目睹男人拐进洗手间的背影,腿间红白的液体顺着大腿蜿蜒而下的旖旎场景。
大概冲了五分钟,昏昏欲睡的他听到男人回来了,瞌睡虫一下子就消失无踪,闭着的眼里不禁浮现出那人水淋淋的腹肌,洗得干干净净散发着禁欲气息的下体。他也许会走过来用眼睛轻轻瞧他,用那种惆怅的心情描绘他的容颜吧,他能感到,男人真的走过来了,如同他想像那般,对他痛恨又无奈地膜拜。
果然,周思作一只脚上了床,熟悉的鼻息靠了过来,在他脸上软软地游走,身上的人对着他的目光应该十分专注,以至于烫化了他的毛孔。然后嘴巴被男人的唇轻轻捧住,他的唇滚烫滚烫的,似乎是用热泪浇铸。他含着他,轻轻蠕动,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把他弄醒了。
亲了一会,那人离开了,脚步声回来时,有个冰冷的触感抵在他的脖子上,是菜刀,我日,男人把那危险的东西几乎是痛恨又宠溺地摩挲着他脖子上的大动脉,刀拿开后,手被捉住,指甲被拨弄,接着菜刀上阵,哢嚓哢嚓地把他的指甲当黄瓜一样削着,卫龙汉简直欲哭无泪,进退两难,不过还是等出了意外事故再僵尸一般坐起来比较善哉。那是因为他知道,周思作不会这么做,他只是在发泄心头的愤懑罢了,就像希望得到关注从而患上了偷窃症的女孩。
接下来指头上湿热的触感差点让他跳起来,男人用丁香小舌像舔冰淇淋般挨个舔着而他的指头,其实这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动作,但是他就是觉得很疯狂,不知道为什么这么想,大概是周思作对他的言情方式太过隐藏而造成过于沉痛的无伤。
舔完了手指头,又去舔他的脚趾头,真让人受宠若惊,卫龙汉有点受不了了,心里无端兴奋,也许是明白了男人对他的感情有多么的深沉。有时候却又肤浅得如同什么都没发生。男人本来就是种内敛的生物,特别是对同性怀有世俗不容的情愫的时候,感情总会掩饰得深之又深。
周思作做完这一切,爬上了床,在他身边躺下,好似刚才他只不过在梦游。不知不觉中。接着发现忘记关灯,又期期艾艾地沿路爬下来,拖着踉跄的步子,身子撞在开关上,“砰”的一声。房间重归于黑暗,男人在原地站了会,拍了拍泄在肩上的月光。卫龙汉偷偷地看他,月光下的男人竟然露出了一种泫然欲泣的眼神,高高抬起的头像南极边缘最孤独的灯塔。卫龙汉的心一下子撞起来了,真是一副美丽的图画,自己真的值得他穷其一生吗?
第二天早上,卫龙汉先行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按掉闹钟。身边的男人还在沉睡,皱得深深的眉头,表明他睡得很不安稳。随即又像在梦境中喝了孟婆汤之类的东东,忧郁的神色渐渐平息了。将罩在男人身上的阴影拿开,卫龙汉第一次心悸代替了晨勃。也许,他和周思作,是一场完美的错误。
54
“跟我走。”卫龙汉并不直接说去看病,他知道周思作别扭着呢,只会和他对着干,而昨天发生的事情一天没有解释就不会烟消云散,但又何妨呢,反正他们之间从来都是“打情骂俏”的状态。
向前走了几步,卫龙汉停住,一阵风过,于是他转过去望那阵风。真的,他真的是在望那阵风,目光狠毒,是因为发型被吹乱了,骗你做什么。
小样,早上起来你喷的摩丝难道是伪劣产品?周思作盯着他,表面冷酷却暗自得意。
在男人转过去的时候,他慢慢举起藏在背后的超大号球棒,对准他的后脑,哪知卫龙汉突然转了过来:“你干什么?”
周思作铲球的动作顿在半空中,讪笑着说:“你不是要带我去医院嘛,我怎么忍心你为我白跑一趟啊。我这一棒下去,你不就能和我同住一个病房谈古论今了吗?”
卫龙汉直直地瞪着他,恨不得在他脸上瞪出个洞,然后再敲进一个高尔夫球。“狗屎!”他重重地丢了两个字,旋身就走。
好半天,那人才追过来,手里不知何时换成一条烟灰色的围巾,脉脉含情地套在他脖子上,脸微笑着,手却恨不得勒下去。
几日不见,蓝帮依旧,全靠他手下几个得力助手。两人走到医务室的门口,里面一个人都没有,只有两只咆哮的野兽。
“把你的猪从我的手术台上拿开,老子不是兽医!”
“你不是“受”医?长得一副娇弱的样子难道不是让人压的?先先,不要睁着眼睛说瞎话啊,难道你是想把我惹火了,关门放猪吗?”
“滚下去,我日,老子不干了,卫龙汉当我这里是妇科,而你比他还糟蹋我,老子真是命苦!”
“哎呀呀,不要激动嘛,亲爱的先先,你就是这样悬壶济世的吗?我们把爱人交给你玩弄,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啊,这是对你的敬重!而且我的猪从不拿给别人碰,你有幸对它一亲芳泽还不感谢我的大度?”
然后是劈劈啪啪乒乒乓乓,异形大战铁血战士恐怕就是这个音效了。
“干什么呢?”卫龙汉实在听不下去了,掏出手枪就走进去对着那纠缠得跟并蒂莲似的两个。“带着你的猪滚远点,”用枪头指了指门外,“让周思作先看看P眼。”
门外的某人顿时化身为番茄,李先则要哭不哭的,极其悲恸,还是蒋礼谦上道,微微一笑,将可怜的大夫拱手让贤。
“那我的猪怎么办呢,它不吃不喝可是会嗝屁的,如果它嗝屁了我也会随它而去的,这么一来,老大你就会失去一名得力干将,蓝帮从此没落,你的事业一落千丈,思作失去你的庇护将横尸街头,而你则会被仇人栽赃陷害,啷当入狱,继而菊花被狱中的鲨鱼五马分尸……”
话还没说完,就被卫龙汉一脚,送到千里之外。这就是伟大的先知生不逢时的悲惨下场,请不要悲伤。
房间里只剩三个人了,还有一台戏要唱。李先痛苦地跌坐在椅子上,明明他是一颗璀璨的科技之星,却被迫要用那双尊贵的手去和某个男人G交。苍天何止是无眼!
“你给他瞧瞧,”卫龙汉收起枪,摆着王者的气势,对医生吩咐道:“昨天做得过了,你把他那里的伤口用线缝一下,缝衣服你总会吧?”
李先点点头:“缝完了用不用打蜡?”
卫龙汉转身抓住周思作的手臂,甩进去:“不用了,如果你有空,帮我把那个地方最好收一下。”
一周后,“今晚有个Party,你准备下。”卫龙汉把自己打理得光光鲜鲜的,像一只跳出龙门的鲤鱼。
“我能不去吗?”周思作赖在床上,P股翘得高高的,意思是你难道想我脱肛?
卫龙汉转过身,俊美的容颜泛着一层寒光,此时他美得好像来自于九天之上。叫某人一不小心就花痴了。
“我的枕头很干净,不需要你帮我清洗。”
周思作尴尬地将口水吸回去,头从枕头上抬起来,短路的大脑还没恢复过来,话说得相当迟缓:“你明知道我不喜欢参加那些狗屁宴会,去也只能给你添乱子,而且又不胜酒力,喝醉了会被人趁机强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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