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楼的分别,永远不可能猜到,那会是一场诀别,之所以当初没有挽留,是因为潜意识里希望他能够也从始至终相信,他能够在没有我存在的日子也过的很幸福。可是现在,他却这样的离开了,甚至于未曾见上最后一面。前几天是磊的“三七”,在家中煮了当年我们都特别爱吃的米粉,颠簸着坐了两个半小时车到了他所在的墓地。秋天到了,坟前却已然长出了青青翠翠的小草,密密麻麻的居然一大片。杭州前段时间台风来袭,小县城里的天也是阴郁的厉害,风偶尔的微微掠过,脖颈里有些凉意,或许在当年的此时,磊又该把带着他温暖气息的围巾给我系上,可是如今,再不可能有人如他般真心待我了。杭州的三年,除了最原始的欲望,我的感情几乎是一无所获,除了伤心只剩无尽的痛楚与绝望。
或许有太多话语,只能留给下辈子了,我的眼泪在空旷的墓园里漂飞着,秋日的野外,连青石板都变得湿漉漉,斜斜的倚靠在碑石上,眼泪终究不能再去克制,想起三年前的相识相恋,活生生的他现在与我阴阳两隔,我真的无法再让自己平静……
其实对于所谓的爱情,我还是一直迷惑着,抑或磊的离开,也随之带去了我所有为他保留并且坚定的信念。
国庆前几天又回了一趟老家,看望了磊的父母。坐在阳台上,听老人细细碎碎诉说着磊的点点滴滴,太阳透过窗台的栅栏偷偷的溜进来,分明的能感觉到老人眼角的泪光。也许他们永远都不可能知道,我心中的痛正如同他们一样的深刻,但我却没有权利像他们一样的任意宣泄。老人下楼买菜,我一个人留在房间里,坐在磊从小到大安睡的单人床,我把脸深深的埋进整齐叠着的被子,呼吸着他残留的气息,眼泪在那一刻又不争气的下来了。曾几何时,这样的气息陪伴了我整整三年的岁月,却在此时,不知磊又在世界的哪一个角落遥望着我,也不知此时的他,是否也和我一样的感觉着寂寞……
老人在磊走后没有移动房间的任何东西,或许,这也正如我把那枚戒指一直挂在颈间一样。当我们怀念一个人时,总不自觉的希望有具体的物件在身边,自欺欺人的感觉他从不曾离开。床前的柜子上,摆放着磊熟悉而又略显陌生的照片,青涩岁月的他,也是那样浅浅的笑,依然那样的平和。却不知道以后的日子,还有谁能够爱我如他,也不可预知,还有谁可以像当年的他一样包容我的种种。相框有些许的脏,起身从包包里取了湿纸巾擦拭,有东西轻轻的飘落在地上——大头贴,在相框的夹缝里居然还藏着那年岁末在他家楼下拍的大头贴,几乎都已经淡忘的一张照片,这或许也是我们唯一仅存的一张合影。
时间永远无法回到往昔了,只有怀旧的脚步仍然徒劳地在做着努力,如果说当年磊的决然离开,还可以让我幻想有一天能旧梦重圆,那么如今,实际上我已然没有了期望,拥有的只是慢慢远去褪色的岁月与回忆。
在这样凄清的秋季,不知道磊你会在哪居住,又不知你是否会偶尔记起我,你的小虫,那个同样陪伴你走过三年风风雨雨的男子。杭州今天天阴阴的,坐在电脑桌前打字,似乎可以看到你无声的穿过阳台的窗帘,在我的身边静静的凝视,均匀的呼吸在我耳畔轻轻的回想,真希望你的到来,能够从我身体里带走太多的伤痛。
但其实我什么都没有看到,什么也没有听到,因为杭州今天的天如同我的心情一样阴郁着……
一个人在偌大的房间里静静待着,有时我甚至怀疑你是否真的存在,但我却依稀的记得,在那年的夏天,我们确实相识相恋过……一切都是那样的难以忘怀,冬日里的相拥而眠,温热的乌骨鸡汤,滚烫而可口的米粉煲,元宵夜的惊喜……仿佛刚刚相识,又仿佛近在咫尺,在这个熟悉而陌生的城市里,我只希望你能永远在我身边,磊,你听到了吗?
我的绝情书也许,这封信没有寄达的那么一天,那么,就让它深藏在我的心底里,和每个看贴的人分享吧。
今天出奇的平静,没有任何的欲望与冲动,心静如水,形容今天这样的心境应该是最确切的吧。杭州这两天阴雨,好象在锲合着我最近的心情。我在想,如果有一天我不经由上帝之手,主动放弃自己的生命,那么我最想念也是最希望能见最后一面的,就该是我的家人吧。妈妈,爸爸,还有我的至亲,我对不起你们,我承受不起生命之于我的所有痛,我很累,身体乃至于心灵的。
妈妈,记得我刚到杭州那年给你打电话吗?在电话里和你足足哭了半个小时,那时我为了心上人的诀别放弃了工作,不顾你们的反对跑到杭州,在一个月后流落于街头,妈妈,我很不开心。我不知道自己那时候打电话是为什么,其实本知道不该让你们担心。你在电话那端哽咽着让我不要哭,说无论遇到什么不开心,家人都支持我,什么困难都会过去,妈妈,那时候我很想告诉你,你的儿子是个不孝子,他是个GAY,他做了太多错事,太多太多。妈妈,告诉爸爸,那个言语不多的忠厚的父亲,我也对不起他。他甚至于不善于去表达自己的情感,每次电话里只会一遍遍的说你在外面要注意身体,其实我很想经常回家看你们,但是我内心里有着莫名的内疚与恐慌,我不知道自己以后该怎样去面对你们,面对生活。也许有一天,我的离开会让你们很伤心,我也不想的,妈妈,爸爸,我是你们唯一的儿子,我也不希望有一天让你们白发人送黑发人的。
其实我的感情一直都没有顺利过,也许这是很多GAY的必然。那么当我离开的时候,应该没有外人会为我难过。我们这样的人似乎没有权利去爱,妈妈,如果可以选择,我希望自己是个在世俗人眼里正常的男人,这样,可以不必让你们担心,妈妈,我很难过,这几年一直是这样,我的心底里没有开心过,我是GAY,我不能接受女孩子,我接受不了和一个女人的婚姻,妈妈,儿子让你们失望了,我到现在一直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很茫然,妈妈,你知道吗?你能理解吗?你能体会儿子的心情吗?如果有来世,我希望自己不再是你们的儿子,可以让一个更好的人去爱你们,我不配,妈妈……
10月15号礼拜一晴休假了,开始学着过空闲的日子,安逸与悠然。也许我是个不懂生活的人,从早到晚,几乎没有迈出大门一步,乐乐有狗粮,我自己却经常在休息时一天只吃一餐。在本质里,或许我应该是属于那种慵懒而不能自律的。
计划着出行,却也一直的在犹豫中,其实我好象永远在踌躇不定中成长着,年纪越大越是严重,因为权衡的东西多了,反而容易让自己却步。晚上无聊,静静的漫步在武林路街头,看华灯初放的杭州,却也有着别样的风景。一如往常的喜欢逛一些错落在大街小巷的店铺,地方不大,却都很有自我的特色。在这座陌生而熟悉的城市,我没有什么朋友,也因此可以享受更多的无拘无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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