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志故事《不出卖我的十七岁》 - 第3页

再次有王建的消息是罗响他爹打过电话来,但是用王建的手机打的。

我听出他的声音后就骂他是个人渣,他在电话里倒没有对骂只是说他喝药自杀了还好没事,一个卖的还想要什么真感情,你告诉他让他以后离我远点。

我把电话递给非凡,我被他爹那句话再一次打中了,他爹的,斗不过!

我和非凡把王建从医院接回来了,他人整个地瘦下去了一圈,非凡就骂是我做孽,我就骂王建是不是疯了竟然和那老皮玩真的,王建倒还开口说话,但一说话我就想抽他,他说老家伙嘴上有蜜而且做起那事来真有一手,让人爽死,说着说着就哭起来,我眼睛里再也看不到那个在山居小院里羞涩的小卖货的了,他已经在这个都市里被染上了颜色,失去了自我。

王建的恢复整整花了一个月的时间而且也花去了我本来为罗响和自己预留下来的钱,在暑假快结束前王建终于找到了新老头,一个在高新区开公司的五十岁左右的秃子,人倒不是很难看,非凡说王建以后可以玩两个头,我们就笑王建怎么那么会挑,王建说这老头对他好,他现在就要一个对他好的人。

我和非凡看着恢复起来的王建心里真的有些不是滋味。

郑夏天的再次出现我是没有预料到的,我一直以为他和罗响是一边的,我没有想过他会再次找我,而且他说的是罗响开始交新朋友了,说好象是在网上认识的,一个西工大的下学期读大二的东北小伙,我问郑夏天见过那人没有?郑夏天说没有,但罗响好象对他说现在很快乐。

我沉默了一会子,换上很高兴的样子,对他说那就好,现在谁也不用再有欠着谁的感觉了。

于是我就答应了郑夏天的要求去和他一起玩,他人是看着斯文但脱了衣服就会发现原来带眼镜的十个里面九个怪,他说他要咬我的耳朵,他说他真的要咬一下了,我呼哧地笑了一下,他就开始咬,我很高兴他那样,因为罗响吻我的时候也会轻轻地咬一下我的耳垂,我知道我是和郑夏天做但我完全可以理解为我是和罗响做,这可能对夏天不公平,但我不出卖公平。

他的嘴很是能来,终于让我彻底地把自己放在弦上射出最快的箭。

郑夏天好象还在回味着刚才所发生的一切,他开始象别人一样说起那些山盟海誓的话来,他说的很真诚,比如他说他真的喜欢和我在一起,有时坐在床上看书的时候一想到我他就会硬起来,他说他那时就想如果我和罗响分手了那多好,他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来找我了。

我没有理会他的话,对我山盟海誓的人我不是没有见过,所以在这一点上我更喜欢姚胖子,他只是很听我的话或者他通过听我话来让我同意他留下,他从来也没有发什么誓说他要对我好一辈子。

但我不愿意打断郑夏天,因为我已经很久没有听过一个学生样的人对我说起来爱我这样毫无意义却又让人不住地向往的话了,我看着他,他也看着我,大家都不发言了,一个晚上就那样过去,快的我都没有来得及眨一下我困极了的眼睛。

但是郑夏天好象还不满意我们的关系,他很着急地把我要介绍给他的朋友,他竟然对我说希望我和他一起去参加他们的同学会,我还没有回答他,他就说你不要害怕看见罗响,他已经有了新朋友了,就是看见我和你在一起他也不好意思说得太多吧。

我想拒绝他但我没有,我其实也想看看罗响的反应。

郑夏天把我介绍给他同学的时候是这样说的:

这是张少南,是我的爱人。

那是一个在避风塘举行的同学会,来的都是郑夏天的挚友,但里面除了罗响我谁都不认识,不过还好,他介绍我的时候罗响还没有出现。可以看出来郑夏天的圈子不是很大,三个男生和两个女生,但我没有看见曾经见过的尹悦,当他们听到我是郑夏天的爱人时那几个女生就一直盯着我看,还有一个男生也多看了我几眼,我没有乱眨眼睛,我不想吓着他们。

学生们就是爱打牌,不一会他们就开了一桌,一个个都好象是行家,下泡的钓鱼的说笑的都有,很快郑夏天就输到只有五十块了。因为郑夏天说过他们是AA制,所以他就下来了,看我一个人在那里喝饮料就问我是不是很闷我摇摇头,因为我一直在等罗响来。

进来的哪里是罗响,从我身边走时那一身烟味一点不再是那个干干净净的罗响,他很瘦了,脸上的肉象被人硬生生地拿走了两块,米黄色的体恤已经有些发黑,他看了我一眼说:

噢,你也来了。

但说完之后就不再看我,打牌的人里就有人过来喊,罗响去打牌,在这里当什么电灯泡?

他没有理会那人而是把脸转向郑夏天,我看得出罗响很生气,他的脸很难看,他问郑夏天怎么回事你和他搞到一起了?

郑夏天脸红了,好象做错了。

罗响又把脸转过来看着我,恶狠狠地说你真行,又害了一个。

我没有脸红也没有把头低下来,我直直地看着他,但我不说话。

他的问话把牌桌上人们的声音全都凝固了,很静,但很不舒服。

郑夏天开口先说的话,他说罗响你已经有朋友了就不要再管我的事了。

罗响切了一声,问他你都不能再找别人吗?

郑夏天说我喜欢他,所以我就找他了。

罗响却很快地转回头看着我,我发现他的眼睛可能是因为激动竟然有些泪光,他问我是不是爱郑夏天?

我还是不回答,我知道我不能多说什么,否则他们会打起来的。

罗响却不允许我沉默,他大喊一声你说话啊?你哑巴了?

我本来想说我只是个卖的但那样会刺激了郑夏天,但我的确不爱郑夏天,我爱的人就在我面前。我只好说这事情已经与你无关了。

但我还是没有沉住气,这话一出口我竟然连眼泪都流出来了。

我的眼泪出卖了我但我的爱人并没有发现,郑夏天也没有发现我哭了,他只是低着头我看他那个样子有些为他不平起来,我只所以不平也许还是因为罗响对我的态度。

我故意把头仰得高高地喝掉杯子里的东西然后把水弄到我的脸上,给自己一个借口就去洗手间了,我不停地洗脸不停地洗,一直洗到郑夏天进来,他对我说不好意思让我难堪了,我说没有,他说要不我就先走吧,否则罗响还会乱讲的,我点点头,我已经没有勇气再呆在那里的。

出来后才发现罗响已经走了,郑夏天问他的伙伴,他们都说好象在门口拦了个的走了,郑夏天就有些不太高兴,本来嘛他和罗响是最好的朋友了,现在为了一个我他们搞的不对劲了。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路走到家的,我只记得对郑夏天说我想先走,他却说少南不要把我一个人留在这里,我说不要因为我搅了你们的同学会好好的别再意气用事了,回头电话联系吧。我走得并不是很急,我不想让他看出我难受,这种事情我一个解决就行。

等走到家门口才发现我竟然顶着大太阳从南门走回来了,我无奈地笑了笑,开门进去却发现沙发上坐着一个人,是罗响,除了姚胖子就只有他有我这里的钥匙,我没有理他先倒了一杯水喝。

喝完后我对他说把我的钥匙还我。这里不再欢迎你。

他却说你先把我的钥匙还我。

你的钥匙?

我突然想起来我曾经挂在脖子上的那把金泓酒店的钥匙,但我好象早都忘记了它在什么地方?我突然想起在宝鸡遇见他那次我还带着的,从宝鸡回来后却再也没有注意过,我立刻去抽屉里找但是怎么也找不到,我只好告诉他丢了。

他冷笑了一声,换了男朋友了就把前任的钥匙扔了,他说。

我说是的,你早就知道我是一个蛇蝎心肠的人。

是的你就是个无情的家伙,婊子无情这话说的真是准确。

罗响带着诅咒那样说我。

我说对,我不只无情,我还瞎了眼睛。

他说你瞎了眼睛,我才是,早就知道你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不想和他吵,我就说停,反正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什么关系了,你也用不着来教训我,我是什么样那是与你无关的,如果你没有别的事情可不可以离开这里?

他说他不走,除非我把钥匙还给他。

我说不见了,从宝鸡回来我好象没有见过那把钥匙。

你还有脸说宝鸡?你还有脸说不见了?你除了会消失你还会什么?在宝鸡的时候你不告而别在我生病的时候你溜之大吉,你还有脸说。

他很生气,我也很生气,我说你根本就不了解事情的真相。

那就说说你的真相,我想看看你能编出什么理由来?

我坐下来,把故事从头到尾给他说了一遍。包括他爹拍照我在他爹的房子里过的那两个月包括他爹在宝鸡出现以及他说的那句:少南你要是个女孩该多好。也包括我一个人在电影院里我认识刘超后去学校找他的事情还有我认识了于非凡还有我是怎么跟别人上床的。我全部都说了。

我说的时候泪流不止但他听完却没有感动,我从他的眼睛里也没有看出信任和理解,他好象就一直在等我给他编故事,他问我说完了没有?

我说信不信由你。

罗响说他不相信,一个字都不相信。

我就知道是这种结果,我就知道是这样。

我只好对他说,所以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什么关系了,你是你,我是我,我觉得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什么好谈的了。

但他却还说了一句,那就把钥匙还给我,反正就象你说的我们之间什么关系都没有了。

可我找不到钥匙了,已经不见了。

他说那就去找,你什么时候找到了我什么时候走。

我要是找不到你就不走了?

对。

我突然感觉他在耍我,我就说那你不走也行,我可是要会我新男朋友的。

郑夏天?你敢说你爱他?

我爱不爱他与你有什么关系?

罗响说有关系,他是我的好朋友我不想让你伤害他。

我不会伤害任何人,我只能被别人伤害!

那你活该!谁让你。。。他没有说下去,我想他可能怕涉及到他爹。

我知道我不能再和他说这些废话了,于是我进屋睡觉去了,我睡不着但我不想面对他。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醒来后翅发现罗响竟然坐在我床边的小沙发上一直看着我,早上的阳光已经从窗上洒进来,他正对着窗户眼睛里就带着那层光。

我好象忘记了我们现在是敌人,我竟然开口叫了声他的名字,叫出去才意识到我们已经是陌路。

我就说你怎么还没有走?

他不理我,他只是那样看着我,想用他的眼光把我穿透一样地看着我。

我不想和他对视,于是我就下床去洗漱。

一个早上我就坐在客厅他就在里面我们一句话也没有说,肚子饿了我也没有叫东西,我把电视打开看体育新闻,新闻看完了我又把电视关了,这是我的地方但我好象是在做客我一点都不自在。我知道这是因为罗响坐在我这里。

电话突然响了起来,我我还没有接听呢,就听见罗响在里屋喊:

你今天要是接客我就把你们全弄死!

我看了看来电显示,是郑夏天的号码,也好不能让他过来,我接起来就对他说我今天早上要去买东西,下午再和你联系。郑夏天却不肯挂掉电话一直问我去什么地方买东西,他说想和我一起吃午餐。

到时候再说吧!

罗响从里屋走了出来,他的脸色很让人害怕,他一直盯着我,我都有些不自然了。我问他是不是要走了?

你就那么急着让我走?他问,你是不是和郑夏天上过床了?

是的,不止一次我们都很高兴,我们,同时高潮,你听到了没有是同时达到的,真让我快乐。我也看着他的眼睛说。

他相信这句话,我看到他的眼睛低下去。

罗响,你已经有了新朋友,你那个东北小伙,你去找你的,我找我的,这不很好吗?我把声音变轻柔了一些。

他把眼睛抬起来,看着我,他的泪水一滴一滴地往下掉。

为什么?我是他最恨的人他却因为我和别人上床哭泣?

我觉得不能理解,也许他还会对我吃醋?我不知道。

他慢慢走到沙发前坐了一下来,他坐下去的样子就象是一堆衣服被人随意地挂到沙发靠背上那样,无声,无力。

我看着难受。

我也走过去坐到他跟前,我问他怎么了?为什么哭?

他却冷笑了一下,说无聊啊。

他把脸仰起来,闭着眼睛,那是我经常有的动作啊。

我说罗响啊,你不了解我,我也不了解你,我因为听你说到希望我是女孩那样的话而认定你不再需要我了,所以我才逃走的,你爹用你的健康做赌注,希望能改变你和我之间的关系,这一点你不相信也不会了解,而我也真的不了解你为什么会那样说,你手里有我的钥匙为什么不回来问我原因?难道你真的以为我一直在欺骗你?所以我不怪你,我只会怪我自己不是个女孩,或者我怪你爹一再害我,可不知道为什么,我真的害怕和你在一起。我不知道我这样说会怎么样,但我不想看到你这个样子,你已经很瘦了你知道不?也许你那个东北小伙也很会折磨人,你都不象以前的罗响了。。。。。

他打断了我,让我别再说了。

我只好沉默。

好一会子他说他困了想在我这里睡一会,问我行不行?

他闭着眼睛说但我听的出他的语气不再强硬,这本来就应该有他的空间我怎么能说不行,我说行,问他是要在床上睡还是就睡在沙发上?

他只是闭着眼睛,我只好起身从里屋给他拿了毛巾被,轻轻地搭在他身上。当我为他做这些事情的时候,眼睛酸的有些睁不开。

罗响这一觉睡得好沉,我把电话关上把防盗门锁好,把窗帘轻轻地拉上,坐在离沙发最近的一把椅子上,看着他,恍惚起来。

我想起逃走以后的我是怎么发神经地四处游荡,我想起那次在山上农家小院里认识了王建,我想起郑夏天的出现,我想起了一件让我更伤心的事情是,我几乎从来没有想过罗响会突然坐在我的沙发上坐在我们曾经做爱过的沙发上,也许我一直就不想或者就不太想见到他,为什么我会那样?

我真的不再爱他了还是我不相信什么是爱?我只是觉得我根本就不懂得什么是爱,我折磨自己放纵自己最后却又与别人交欢,可为什么我看见他被东北小伙折磨志那样竟然没有酸意?

我想,我并不爱罗响。

可为什么我一听到他的名字我就心乱,我听郑夏天说起来罗响最爱我的时候也会有那种心花怒放的刹那激情,为什么我面对他的质问我不能很冷静地回答而是哪些话最伤人我就说哪些话?

我好迷惑,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样的感情。

罗响一直到很晚才醒过来,他睁开眼睛看到我,竟然有些羞涩地笑了一下,但他很快就收起来,他揉了揉他的眼睛,问我几点了?

我看了看表已经八点多了。

他去了洗手间,我下意识地开了电视,电视声音一响敲门声间也就响起来。我只好把门开了,是郑夏天。我本来不想让他进来,但他说他一定要进来他说他知道罗响在里边。

罗响从洗手间喊让他进来啊。

我只好让照办。

郑夏天进来后也不说话就往沙发上坐下,我问他要喝水不?他说好。

我就倒了三杯水,罗响从洗手间出来就说夏天啊跟着你多沾光的,你一来我就有水喝啊,你男朋友从我进来还没有让我喝一滴水呢。

夏天干笑了几下。

罗响也坐到沙发上,问郑夏天怎么这么晚才来?

郑夏天说他一直就在门口呆着,从中午一直呆到现在。

我无言,这下麻烦大了。

罗响听见郑夏在说在门口呆了很长时间,就马上说他和我什么都没有做,真的。

郑夏天说他知道,就是真做了他也不会怎么样,本来他就是个第三者。

什么第三者?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郑夏天突然问了罗响一句:你那个东北小伙存在吗?

罗响则不假思索地说存在啊要不要我马上打电话叫他过来?

郑夏天说好,我要立刻见到他。

罗响却支吾起来,说什么人家可能这会不在西安,可能电话没有电了。

我突然意识到罗响并没有什么新男朋友,那个东北小伙是纯属虚构的。

我的心一下子被揪疼了。

他–还–爱–我!

但他认定我在欺骗他认定我玩弄了他,他一直伤心一直难过,所以他才憔悴他才瘦成这样。我以为我找到了合理的解释。

我看罗响的眼睛我自己都觉得突然温柔起来。

但罗响还是掏出了电话拨了一个号码,那边的声音立刻传了过来,那边的人叫他亲爱的怎么这个时候才想起打个电话过来,很是热烈。

我刚刚寻找到可以对罗响温柔的理由马上消失了。

罗响说最近有些忙,所以现在才打电话。

那边说我还以为你把人家给忘记了。

罗响说你现在在西安吗?

那边说在啊。

罗响就说那你能不能过来一下我有几个朋友想见你。

那边却犹豫了一下,说好吧,在什么地方见?

罗响看看我,我没有反应,罗响又看郑夏天,郑夏天说就在小寨的KFC见。

罗响传话过去,半个小时候见。

我看着罗响把电话挂掉,看着郑夏天把刚才还很紧绷的脸放松了,我也感觉到我的心就象沙做的一样被风或者水给冲跨了。罗响好象发现我有些不太对劲就对郑夏天说你男朋友好象不太舒服。

我赶紧镇静下来对郑夏天说呆会咱们就可以见你伙计的新朋友了。真的有些迫不及待了。我说完就坐到了郑夏天的腿上,把他的手揽到我的腰上,做出很亲昵的样子。但我的眼睛却一直盯着罗响,我看得出他已经有些不高兴了。

等了半天等来的是一个年纪比我略小一些但走路女里女气的长的一点都不好看的学生。他一看到罗响就先做了个飞吻,我一看就觉得那才是真正卖的。

我盯着他看,他就说哇今天帅哥好多也。

罗响不太热烈让他自己介绍自己。

原来他叫赵宏,我就叫了一声小红你好。我对郑夏天说你看小红多会收拾自己,紧身衣能把排骨全部显示出来。

赵宏说就是的现在减肥可真难,别人都羡慕我的身材啊。

他超自信。

看到赵宏什么样我就知道罗响在骗人,郑夏天也看出来了。

他先问赵宏家在东北什么地方?

赵宏用一口醋溜普通话说他家就在西安啊。

罗响突然大声问赵宏你不是说你是东北人啊?

赵宏就说不我什么时候那样说过啊,你欺负人!

我看赵宏那样说就有些开心起来。

我知道罗响是不会爱上那种人的,但我的快乐显然被罗响发现了他竟然给我使了个眼色,示意我身边坐的是郑夏天。

我咧开嘴就大笑起来,郑夏天问我怎么了,我说这里肯定有个是个大SB。

赵宏立刻反应,他说就是罗响,人家什么时候给你说过我是东北人?

郑夏天比他要想得远一些,他在我耳边轻轻地问一句:少南你是不是在说我?

我说不是的,如果非要把这个人找出来的话,就没有意思了。

罗响好象明白了我的意思一直看着我笑。

这是暑假我见他以来最轻松的一个笑容了。

到叫东西吃的时候我才发现赵宏还有他可爱的一面,比如他先问的是我,我说一个鸡肉卷一杯可乐,郑夏天说他要两个汉堡,我们说完了他才问罗响要吃什么,罗响说要吃两块鸡,赵宏就小声说你要吃鸡–巴–吗?对了,谁付帐?

我说我付,他却说不用了你们学生们哪有什么钱?看来只有我这上班的人先请大家了。

罗响从口袋里掏出五十块钱说他出一部分,赵宏就说你什么时候也知道疼人了?

罗响就说他要请所有的人吃鸡嘛–吧。

他是对着我说的,我只好把眼睛对向窗外。

好了,这一天终于能吃东西了,我小口小口地吃小口小口地喝,真把快餐当美味了,郑夏天显然饿了两个堡一会就完了,然后看我们还有就自己又下去买了,他一走罗响就把他的脚轻轻地放在我的脚上,我知道是他,我看他,他却一直低着头。我就又看赵宏,他一直在向罗响身上靠。

我问赵宏你和罗响是怎么认识的?

赵宏说,网上。

我问他你们认识多久了?

他说二十天都不到呢,说的时候女孩子一样地撅着嘴,赵宏没有要什么主食只要了一杯圣代,一勺一勺地挖着吃。郑夏天很久才回来,我们问他做什么去了,他说和服务生勾搭上了。正眉目传情呢突然又想上个厕所,等再到柜台那儿,人家又不见了。

我第一次听他开玩笑,原来他开玩笑的水平这么差。

赵宏说他已经上班了这引起我的兴趣,他看起来比我还要小啊,我就说难怪你说话水平比我们都高,原来你上班了,你在哪上班?

他说在一个广告公司里做业务员。

我哇了一声,罗响就有些不耐烦,说你什么没有见过,问东问西的你都不嫌烦?

郑夏天说他平时没有这么多话,看来赵宏还是有魅力。我就说夏天你说话真好玩我笑的肚子都疼。我就对着他笑了几声。

赵宏说你男朋友比你斯文,人家很会照顾你的。他这话是对我说的。

我就说你男朋友也不差啊,瞧人家多帅。

赵宏斜着眼看了看罗响摇了摇头说一夜情那也叫男朋友?419!

罗响把头低得更深了,原来419认识的,419人家就叫他亲爱的,那个晚上不知是怎么过的?

我替罗响不值。酸意终于浮到心头上了。罗响的脚又过来了,我把我的缩回去了。

吃完了我说要我要回去睡觉了今天太累,罗响就说他要去送送小红,赵宏说小红是人家少南叫的你乱叫什么,但说归说还是很高兴地跟着罗响下楼去了,郑夏天问我他晚上能不能留在我这里过夜,我说不行,我太困了想好好睡觉,我对他说你要是不想睡就去找罗响聊天吧他今天可是睡了一天这会肯定也有话要对你说的。

我把郑夏天打发走了就回家睡觉了。

KFC里面的空调真害人,我的屋子比平时好象闷了几十倍,一身一身地出汗,所以去洗澡,但要不了多久又是一身粘乎乎地难受,我睡不着就再去冲凉。

第一次冲的时候是摸黑的,胡乱冲了下就出来了,第二次就把灯开了准备好好冲,谁知一开灯就把我吓了一跳,厕所墙上竟然贴了一张信纸,拿到眼前一看,是罗响写的,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把这东西贴到这里的。

一张纸上密密麻麻写满了我的名字和他的名字,是我这里的纸,其实是姚胖子他们公司的便签。

我知道他的意思,他要让我知道什么却一直不开口说!

还有用吗?

他和那个赵宏即使不是真爱但也假做了,我和别人,我和那么些人上过床他都不在乎吗?我突然发现我很在乎贞操来,笑话,我是个卖的还要立别人的牌坊!

真好笑,我把那张纸揉成一团扔进了马桶然后开水箱冲掉了,他的想法我也有,但我的伤心他不懂!就这样吧,我继续冲我的澡,我还吹起了口哨!

出来后却发现罗响又来了,我还以为郑夏天找他聊天了呢?

我下意识地把大短裤提了一下,却说不出话来,他说他也要洗个澡,我说随便。

我看他进去了就把汗衫穿上了,坐到沙发上看起电视来,但我看不进去,我就拿遥控器出气,我不停地按,最后又把电视关了!我听着他洗澡的哗哗声就感觉是一声大雨正在下,用手捂住脸,我不让自己流下眼泪。

他出来了但是光着身子,他一步一步地朝我走来,他半跪到我面前,问了一句:

少南,你还要不要我?

我的泪水决堤而出,我只好把我的脸抱得紧紧的,我不想让他看到我的脸。

他一只手紧紧地拉住我,另一只手拉开我一只手往他脸上放,把我的手从他的眼睛上滑过,他让我知道他也在流泪,甚至我感觉他比我还要哭得伤心。我把手抽了回来他就把我的头往他身上抱,然后他在找我的嘴,可我不想吻他,或者说我害怕这个时候我再吻他,我害怕。

我继续用手捂住脸,他就继续拉,口里轻声地念叨着少南你还要不要我了?

我开不了口,我知道我对他从严就没有过恨意从来就没有,但我却越来越害怕他说爱我。

他看我越哭越伤心,就去拿了毛巾来,我把脸又捂到毛巾上哭。

他拍了拍我说少南啊我知道我错了,其实那次你走后的第二天我爹来了,我第一反应就是他把你赶走的,但我也不能太怀疑他呀,他是我的亲人啊,我很乱就把责任往你身上推,我这几个月也过的不好,我一想起你就把你往坏的想,我以为那样我就可以把你忘记了,可是没有想到我越想恨你我自己的心就越痛,我诅咒你的时候自己就难受,可我能怎么办?我不敢来找你我以为你已经不再爱我了就是我找来又能怎么样呢?

我们都是一样的,我用了逃避他用了恨,我用了放纵他用了诅咒,唯一不一样的事我不想再要这份爱了他却又来给,就象是我已经走过了一座桥却发现他追到了桥边,我拿着利斧不知道应该砍下去那一下吗?

我把毛巾拿开看着他在电视发出的光里的脸,哭的一塌糊涂的脸,我知道他爱我,我知道,所以我不能砍断那座桥,我扑进了他的怀里,我一连声地说:你永远都是我的兔儿,永远都是我最爱的罗响。

可就在这个时候他突然把我推开,但手还是抓着我,他大声问:

你不后悔吗?

我很惊异于他问这个问题,我不知所措,我木木地摇了摇头。

我不知道怎样形容那一瞬间的感觉,我只是觉得嗓子眼儿干的要喷出火来了,我往后退了一步,但他还是拉着我的胳膊,我没有走开,我承认他比我更有力一些,或者他比我的感觉要强烈一些,可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我找不到方向。

我说我要喝水,他放开了我,是用甩的,他说你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我去倒我的水然后我拒绝回到客厅,我进了卧室。

为什么我温柔的时候他强悍我失落的时候他不在我逃避的时候他诅咒我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他讽刺我不理他的时候他要哀求,为什么?

我坐在床边想不明白?

罗响走了进来,随手把灯开了,手抓着他那个东西问我还需要不需要这个了?

我哭笑不得。

我问他想怎么样?他说没有什么就想知道我的答案,我说我没有答案,如果有答案的话我早都给你了。

没有,你没有给我任何答案,少南我问你还要不要我了你不回答,我问你会不会后悔你也什么都不说,我想知道你的想法。

我能有什么想法我已经用行动告诉你了但你把我推开了,而且推提我很不高兴?

不行,少南你得开口对我说你的想法。

还用得着说吗?你如果都不知道我是怎么想的,你问我这样的问题还有什么意义?或者你今天就不应该来。

少南你要赶我走?

我没有那样说。罗响,我不想吵架也不想让自己难堪,我想睡了。

你,一个人睡还是和我一起睡?

罗响,我不想和你睡,不想,我害怕和你睡在一起。

他听我说到这里,就从靠着的墙上滑着蹲到了地上,他也学我那样用手把脸捂住,嘴里却说:少南,你真的很无情!

是嘛?你真的发现了?

我低着头说的,我不想看他,真的不想。

那是多么漫长的一夜啊,想想都心酸。

他不让我关灯我睡不着但又不想看着他那个样子,更不想听他用拳头砸墙的声音,他还说一些很难听的话,我只好让他发泄,我突然觉得他疯了,他歇斯底里的样子,只是瞬间改变的啊,我害了他吗?是他先抱我的他先顶我的他先吻我的,一切都是他先开始的,我错在什么地方了?

电话突然响起,四点多,谁这么讨厌,但我注意到电话铃一响罗响却紧张地安静下来,我看手机上显示的是郑夏天的号码,本不想接,但想想他这个时间打来也许有什么事情。我就接了,郑夏天问我:少南罗响在你那里吗?我说在,他说那就好,那就好那就好。语无伦次,我问他愿意过来一下不,他说罗响在他就不过去了,我看了看罗响我想对郑夏天说你过来看看罗响是不是疯了?但我没有再说什么,我听见那边挂了。

罗响看我接完电话就问是不是郑夏天,我没有理他,我躺下睡我这个根本睡不着的觉。

罗响坐过来把我的脸朝着他,他说少南,也许我们以后再也不能见面了。

我说那又怎么了,我们见了面还不是吵架。不见也好。

他说不是为这个,为了什么我现在不能告诉你,你能不能给我一些时间,我想好了再对你说。

他说的很严肃我听得很糊涂。

他把我的手拉住放到他的嘴边,轻轻地亲了一下,然后抬起他那双大眼睛说,少南,一切都是命,对不对。

不,不是命。我对他说,我们这样子不是什么命是自己找的。我也说得伤心起来,我突然想起他曾经说过我们是天生的一对。我说不下去了,我坐起来,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他是我的爱啊,我多么需要他,我最苦最难受的日子里我都不忍心让他伤心啊,我怎么在他来找我的时候说出那么难过的话。他的皮肤很凉,但他那轻微的颤抖让我温暖,我说兔儿,你别说了,我不后悔,我真的不后悔认识你,我要你我永远都要你,我对不起你我让你伤心了。他把我抱的紧了些,他说少南你不要说了,我知道你不会后悔的我知道你还要我,我知道,但我。。。。。我以的再告诉你吧,我快开学了,我要考大学,我要挣钱,所以我要走了,我收回刚才我说的那句话。

什么话?我问他要收回哪句话?

他说就是那句我们以后可能再也不会见面的话了,但是。。。。他又吞吞吐吐起来。

兔儿,你要是有什么事别再瞒我,我有些害怕。

他哭起来,他说他也不知道他有没有足够的勇气。

什么勇气?

他哭着说你以后一切都会明白的。

我们就那样抱着哭到天亮。

天亮了,哭也哭够了,他抱着我在床上睡着,有他的轻轻的呼吸在耳边我很快就睡着了,他什么时候走的我不知道,醒来时发现他不在床上我先冲到厕所他不在去客厅他也不在,他走了,我怅然若失。我赶紧到里屋把电话找到给他家拨,没有人接。

他说话说的就怪怪的走也走的快快的,干什么呢?我把电话甩到沙发上乱生了一通闷气。

不见罗响已经一个月了,不见郑夏天也已经一个月了,我没有给他打电话,我很害怕他和罗响一样在我那里再闹出什么事来,所以没有主动给他打电话,他也没有给我打过一次电话。

我去于非凡那里坐,约着王建和他的两个头喝茶,有时也会跟小杜他们上网,他们都说我不太会笑了最近装酷很多,我不理他们,姚胖子叫我出去玩过几回但嫌我脸拉的太长就也不太叫我,只是李校长还好,见一面就关心我一回,说些让我高兴的话,有一次我心血来潮给他买了一副好眼镜,害他请我吃了好几次西餐。一个月来晚上我都一个人过,有欲望的时候我就去街上转,我怕我一个打手枪的时候会哭的阳萎,我真的害怕一个人。

我想去宝鸡看看,但想马上就是国庆长假了也许他会回来找我的。

十一长假他没有回来,一直都没有,我每回把行李收拾好要去宝鸡的时候却最后都没有勇气去,一个人只好呆坐到沙发上,呆坐到饿的不行才出个门。

很快我就没有钱了,王建住院花了很多我从银行里取了一些后来又取了一些,取到只有一千块钱的时候我知道我要开张做生意啊。可是等我再来到这个奇怪的市场上的时候才发现我卖不动了,我开始挑得厉害,于非凡介绍了几个我都没有答应,就是答应了见面后就找个借口走了,我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正经起来。

姚胖子知道我的困境倒是给我一些钱我没要,他就问我愿不愿意去他公司上班,我说不去,他就问我怎么了,一点都没有以前潇洒了?我说我动了真情了,他就问跟谁,我骗他说是个外国人。他说外国人那玩意太大了会把你弄死的,但最后还是给我塞了几百块钱,我摇摇头但还是接了下来。

我真不知道我是怎么过那几个月的,一直到十二份也就是这个月初的时候我每天就是吃泡面或者吃花卷,说真的我不知道我应该怎么活着,可能是因为小杜和李正有时会请我吃泡馍,非凡有时也会过来给我做几顿好吃的,我瘦了一些但还是活着,还好我也没有感冒。

就是十二月七号那天,我生日的前一周,我再次遇见了郑夏天。

郑夏天倒没有太变样没有瘦,还领个小女生呢。我是从非凡的茶秀回来的路上在菊花园碰见他的,我是一眼就看到他的,我没有躲,更何况我看见他领着女孩就更不需要躲。

他好象不会问什么问题,一问就是罗响呢?

我看着他,说我不知道,没有见。在宝鸡呢吧。

他说不对,说罗响他爸爸说罗响不在宝鸡上了啊。

我就说他爹的话你也相信?

他说为什么不?那是他爹呢。

我想起罗响听我讲完一切时说:他一字都不相信。是的,罗响怎么可能会怀疑他爹呢?他一个劲地问我只是不相信我而已。我不觉得和郑夏天谈话还有什么意思,我就说我要走了。

他却说别走啊,好久不见了也不多说几句。我就问他怎么还没有出去,他却说不出国了,他现在上班了,上海西安两头跑,跟他姨父做转手生意。那个女孩是他现在的女朋友。我就问人家叫什么名字,很三八,那个女孩很安静,一言不发,人长的还真不错,我就说你小子有福气啊,他就说他没有福气,然后小声对我说:我没有罗响有福气。

我不置可否,问他去什么地方。

我们又回到了非凡的茶秀。

非凡看我去了又回很是惊讶但看到我和一男一女一同进来就更惊讶了,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说给你一单好生意,去招呼人啊。

郑夏天点壶极品冻顶,我笑了笑,对着非凡。

女孩又要了一杯妙士酸奶,我让非凡送我们一盘水果,我们开始聊起来,我一直以为女孩在旁边郑夏天不会说什么露骨的话但他一开口就说起那天晚上他打过电话来的事情,我看他不在意也就没有给他挤眼色,他说他当时就想不应该插进我和罗响中间来,但他想不通罗响明明说起我的时候咬牙切齿的骂得那么难听为什么还要和我在一起,他睡不着就想问罗响原因,后来就给我打了电话确定了罗响在我那里,他就想这也许就是他出国前所能留下的回忆了,他说他流泪了,我没有说对不起,我没有说过我爱他之类的话啊,但听他说的还是很心酸就把脸色弄得凝重些。夏天说他后来真的找罗响问,那是罗响临开学前,罗响对他说不要再去找少南了,他问为什么,罗响说这你可以去问少南。那次见面不欢而散,夏天说他并没有勇气来找我,是因为他从罗响的语气里听出了很肯定的东西。

我摇了摇头对夏天说,我不了解罗响,他有事瞒着我却不让我问,他说以后有机会会把一切都说给我的,唉你刚才不是说他不在宝鸡那他去了哪里呢?其实不管他在哪里他都不在西安啊,所以他肯定是不再。。。。。唉我说不下去。

他也半天没有话,我们就一杯杯地喝茶!

女孩去上厕所的时候我问他怎么也不怕让别人知道,郑夏天看着我说那有什么,我现在只和追我的人交往,男女都行啊,我再不会去追任何人了。

我也是,我对他说。

他说你会找女孩吗?

我说怎么不会呢,也许明天我就和一个女孩上床了呢,我笑着对郑夏天说,我说的很轻,但我是在开他玩笑。因为我知道一个玻璃是不会爱上一朵水仙的。郑夏天听我这么说就问如果是这样的话,少南你会不会再让我和你一起呢?你不是说你和我一样只找爱自己的人嘛,我说夏天啊你如果爱我会不会和任何都说爱呢?对你来说爱是个屁,所以我对你来说什么就都不是啊。我还是笑着说的,夏天就说你还爱着罗响啊?我说我不知道,他如果爱我我还会和他在一起,他如果已经另有所爱即使他说他爱我也不会和他在一起的。

女孩就在这时候回到了座位,我停止了说笑,郑夏天说少南你真是个害人精,你想要大家怎么样?

我什么都没有说,我看了看他看了看女孩,我笑了。

女孩子很是温柔,但不知道她有没有智慧,或者她比我最少比郑夏天想像的聪明,谁又知道谁呢。

再说的就都是废话了,于是话成多余各自散去了。

非凡让我别走,说有一单好生意给我,我看了看了他说现在卖不动了,他说那是你不想卖,我想了想也是,他说你不再是两年前那个说卖就卖的张少南了,你变了,我想说其实我一直都没有变,但我不想说,我没有变的是我的名字而已,别的说不清楚啊。

他问我要不要接这个生意,看他很认真,我就让他说说看。他说是一个中年人,三十七岁多一点,也是他店里的老顾客,在社科院上班,一直未婚,我就让他打住,不是征婚呢说什么这些罗嗦话,他说人家可是愿意和你玩玩,我就问他怎么认识我的,非凡说人家常来这里也总能见到你,说你人帅,还有些忧郁很讨人喜欢,说了一晚上六百块,这个价钱不低吧,我说容我想想。

他就说这还有什么要想的,你都快活不下去了。

我说那你养活我啊,我可以给你打工啊,他说休想要我养活你就让我先上你,而且一天十次,我说你那几两肉折腾一次就少一半,让你上你上得动吗?他说别乱说了,到底去不去。

我说明天再说吧。

其实是因为听郑夏天说罗响不在宝鸡了在什么地方他爹都不知道这样的消息让我心乱乱的,我从非凡那里回来后就坐立不安,这个罗响不知是在搞什么名堂,越想让我越惊慌。

我找出夏天的号码打了过去让他把事情再给我说了一遍,夏天说罗响自己办了转学手续,肯定还上学着但不在原学校了,也许还在宝鸡也许在西安也许到别的城市去了,我问夏天罗响有没有手机啊?夏天说没有,也许现在有但他不知道号码。我还了他爹的一些话夏天说记不清楚了,不过罗响他爹说过这都是张少南害的。

罗响啊你个坏蛋跑到什么地方去了?

我要是个警察也许能查到什么线索,我要是有钱也可以请私人侦探,我要是已经工作了我也许会让罗响在我身边上学,我什么都不是,什么都没有啊。我怪我自己无能。

非凡以为我地接那笔生意就在第二天打来电话,我说烦着呢我不接,他说他和人家已经说好了说你明天会答应的,你今天不是又反悔了吧。我说非凡啊我没有说我一定要接啊,他就是你是不是要喝西北风过日子?我说那是我的事大不了一死。他就问你愿意在街上要饭吗?我说我会到那一步吗?你别吓人。非凡说他保证我接这笔生意不会后悔,他说总之这笔生意接也得接不接也得接。

他说的很干脆我回答的也很干脆,我说不去要去你自己去,他说人家又没有看上我人家看上的是你,你想想六百块钱够你生活一个月了。他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我心想他是不是等我求着他把那个生意再给我?切,我不会的。

我也把电话挂了。

下午的时候姚胖子来了问我最近的情况他说他要去延安一趟,看我要不要和他一起去散散心,我说不了,我还有别的事,他说他只去两天回来给我过生日,我说好,他又从钱包里掏钱,我说不用今天有生意,但他有些生气,他说少南不要那样,你要是跟着我还愁钱吗?我说我愁的就是我应不应该跟你,他说你这张嘴从不饶我啊。

他把钱放在茶几上就走了,我很高兴。但我知道拿人家手软啊,又有些不太高兴了。

没有多久郑夏天打来电话,说想见我一面,说些事情,我就问去什么地方啊,他沉默了一下说他来我这里。

我也沉默了一下,故意的,说好吧。

他马上就问你那里不方便吗?

我还是沉默了一下,扭怩地说方便啊。

我没有想到他一进来就要亲我,说他想我想的不行了,我朝里屋呶了呶嘴,他以为有人在里面脸色就有些不太好,我暗笑,自己坐到沙发上,他小声问我你不是说方便吗?我扫了他一眼,问他你不是来说重要的事情吗?他说要先上床才说事情,我说那你也要看这事情对我有意义吗?他说肯定有意义,他说是关于罗响的,我就白了他一眼,说郑夏天啊我要是听到的是与罗响有关的事情我能和你上床吗?你说不说在你。

他慢慢朝里屋挪动了几步,发觉里面就没有人,拍了拍心口说你刚才呶嘴是什么意思,吓我干什么?

我直接问他罗响怎么了?

他说罗响就在西安,问我想不想去找他?

我问他怎么知道的,他说有同学见过,昨天聊起来了,说是就在南郊见的,不过因为看见罗响的人坐的是车,只是看见罗响背着书包刚放学的样子,往体育那边走了。

体育场,离我住的地方近在咫尺啊,他怎么不来找我呢?

我很兴奋但也觉得有些冷,这只兔子不知在搞什么鬼?

郑夏天越说越兴奋,问我要不要去找罗响?

我说要。

整整两天,我们找啊找啊,却怎么也找不到,我们第一天走遍了小寨路以南的所有学校,第二天一早就在小寨会合,我们又开始找小寨路以北的学校,那是整整一早上,下午我们又走遍了长安路,我们一直步行,生怕错过任何一个学校,害怕漏过一个可能,最后我们直接在走到南门,我看着同样疲惫的郑夏天,真想就在路边坐下来,他问我还要不要再城里找?

我摇摇头,说罗响就是不想再见我了,他是用心躲起来的,是不会让我找到的。

郑夏天去买了两杯热咖啡,递给我时说了一句:

少南,你不害怕这一切都我在骗你?

我惊讶地望着他,他又说了一句:你还真的相信我?

我闭上了眼睛,不想看他的脸不想听他的话不想去分析他的含义。我慢慢往前走去,这个十二月的都市,我放逐的城市,我长大的地方,却没有我的家,天是灰的地是又冷又硬的,街上的那一大群不相干的人里面,没有我的亲人,缓缓移动的大巴士,小轿车,自行车,都被我的泪水模糊成一个一个的圆点,黑黑地灰灰地跳动着。

我想起了我娘,我想不起她的样子,想起她的一件灰毛衣,她的某个灰灰的背影,我想起我爹,那个留着浓密胡子的下巴,他以为他用胡根扎我时我的笑是因为我喜欢,其实不是,我是害怕,我想起我自己,一步一步地走着这样一条路,这条路就是从人群走出去,然后再走到某一群不在阳光下生活的人群里,我走的好累啊。

灰的天慢慢黑了,我不知不觉地走出了北门,我穿越了西安城。

郑夏天在我后面跟着,他其实一直在叫我的名字,他在我不顾红灯过马路的时候会大步追上我把我拉住,直到我走出北门的时候我突然发现,我在把郑夏天当成罗响,让他再一次跟着我转,我沉迷于那种幻觉,我会不断地回头,希望他跟着,跟着,就那样跟着我,象是一种舞蹈。

我回身看了看夏天,他很担心我,我对他说请不要再跟着我,我会照顾自己的,他说不他要跟着我,我说你再跟着我就去撞汽车,他抬起手作投降状,并且把头背转过去。我继续朝前走我的路了,我从二府街往西走,我回头看了看夏天并没有再跟来。我不想让任何人跟来,我不想让他再加深罗响在我心中的印象,我不想再有那种追逐的场面,我烦那种感觉,烦到底了。

小杜找来电话了问我要不要和他们一齐吃火锅我没有说话把电话挂了非凡问我人在哪儿我也不说话,我挂掉了所有人的电话,但我并没有关机,下意识地,我知道我需要别人关心我,可我也知道他们都不是我真正能去撒娇的对象。妈的,我想对人撒娇吗?他们是我的朋友吗?当我再次转到南大街的时候,姚胖子打来了电话,问要不要他来陪陪我?我本来也不想说话,不是因为路上的车太多太吵闹而是我需要他来陪我吗?我拐进粉巷,对他说:我需要很多爱而不是需要一个人陪。我不打算要他承诺什么的,所以我也没有指望他会说出什么让我感动让我心跳加快的话,而他还在那里沉默了一会儿才说:兄弟,你别钻牛角尖啊,你要是爱我我就陪你,你记住这句话。我把电话挂了。我知道有一次我挂他的电话他很生气他就赶过来问我,我大笑地说下回我就把你那玩意剁了,他也笑。可这能解决什么问题吗?我不想让他陪我,我宁愿一个人。

我信步走向五味十字的时候经过了巴西烤肉,我停住了,我想不起来谁对我说过有人带他来过这里,灯火正明,亮得我的眼睛有那么一下的痛,我揉了揉眼睛,真的很痛。

我从粉巷出来时才发现郑夏天还一直跟着我的,我站在原地等他过来,但他好象有些不敢,我只好对他招了招手,他迟疑了一下走了过来,我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笑了笑,他也那样回笑了一下,很凄然,他是个多余的人吗?我不知道,我和他做过,他对我山盟海誓过,但罗响一出现一切就好象不曾发生过,可这事能怪谁呢?我说夏天谢谢你一直这么对我,他看着我竟然流出眼泪来,他说少南,罗响真是幸福啊,我要是有你这样一个人爱着,我什么都不后悔。

我说夏天啊你不知道,我自己都不清楚到底我爱不爱他,我更多地是等他爱我,但他永远也不会爱我的,我想就这样了,我需要的是被爱,一旦要我去爱别人的时候我会逃跑的,我说不清楚自己的感觉,但我要你明白,我很谢谢你。

夏天问我为什么要谢他?

我说没有什么,只是觉得你对我很好。

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少南,我们找个地方,我给你讲一些事情。

我们坐到一家咖啡馆里以后,夏天问我愿不愿意听他的故事我说你讲啊,我很想知道的。我心里却明白他的事情本来是与我无关的。

夏天说他十四岁那年发现自己更喜欢和男生一起,说他班上有个男生长的很帅,尤其是那只挺拔的鼻子,经常会找夏天说话,那时后上初三,功课也多但因为夏天学习好于是老有同学要求和夏天坐,夏天一直等那个叫陈东的帅哥也能提出来和自己坐,但一个学期快过去了陈东都没有成为他的同桌,而且陈东也不太找他说话了。他为此心里老觉得怪怪的,直到和罗响无意中说起此事时,才印证了自己和别的男孩不一样。他很苦恼但很主动找陈东说此事,陈东觉得他很无聊,问他是不是有病,夏天说他很自卑了一个寒假直到他和罗响一起看了几张国外的影片,同志影片,他才知道暗恋并不是什么世界末日,上高一的时候他转去上海读书,在学校里认识了一个老家也在陕西的同学,他们做了但做的很不成功,因为他们找不到合适的地方,两人又都没有勇气把对方带回自己的家中,学校里不行街道上不行他们曾一起逃过课一齐进了厕所但等他们在那个地方对视时,都知道不行的,还是有一次在一家电影院里在最上面的包厢里,夏天把对方的裤子的拉链弄开了,两人才有了不成功的第一次。

后来两人就那么淡淡的散了,夏天说有时会在教室里看着他的背就心乱他就有些恍惚,夏天说后来他在图书大厦的厕所里又认识了别人,一个中年人,在那人的家里做了一场,他说那次真的很痛快,但与爱无关,他说他已经记不起那个人的样子了,但记得是怎么样让自己终于喷射出来的。他说到这里转了转手里的杯子脸上带着很快乐的笑。我说后来呢?

他说后来就是那次过年和罗响一起遇见我,那一次,我听得心慌,那一次,我和罗响的寒假,我有生以来最好的寒假,我看了看他,示意他别说了。

但他说当他看到罗响和我拥抱的时候心里真的很奇怪,他说他嫉妒罗响但也为罗响高兴,他说:少南,我第一眼看见你的时候就感觉我们会做的。

我说我第一眼看见你的时候却以为你是罗响的那个,当我听说不是时我很高兴。

他白了我一眼,说你别嘴硬。

我原以为他要说什么惊天大事,结果说了没有半个小时就无话可说了,我问他走不走,他说好吧但想去我那里,我说今天不行,明天也不行后天也不行,他说那什么时候才行呢,我说等到找着罗响以后再说,他说找到罗响了怎么去你那里啊?我说你是我的朋友啊也是罗响的同学啊,他就问如果一直找不到罗响呢?我说找不着再说吧,反正现在还没有找着呢?

我去什么地方找你啊,我的兔子?

我一个人根本就睡不着,眼前出现的景象是:

我坐有公共汽车汽车上,摇着颠着勃草场坡,我看着窗外的阳光,和一棵棵向后移动的已经凋零了的梧桐树,看着冷空气把天空冻蓝了,但那稀薄的阳光真的让我很放松,就在我的眼睛盯着体育场那个唐仕女打马球的雕塑时,我发现一个人背着书包正从那里经过,车子往南开啊而那个熟悉的身影往北去,我冲口而出:罗响,但我的车并没有因此停下,一到站我就往北追,过了一个路口再不定期一个路口,人流还在流,但罗响却再也不见。

我擦干眼泪,继续幻想。

或者是在某个黄昏,我在体育场那里等罗响经过,我先在那里站着后来我为了早些见到他我就直接朝小寨方向走去,我直播的很慢我还要往马路对面看,这应该是下午放学的时间了,我从体育场走到图书馆,一百多米路走过了,我好象走了十分钟,还要不要往前走?我正在想呢,突然一辆双层巴士过来了,从小寨那边过来的,我看到罗响在某个车窗里正对我笑呢,我在平行的这边追着那辆车跑啊,太好了,我比车先到站,我叫罗响罗响,但没有人答应,我看见所有应该下车的人都已经下来了,没有罗响,那他一定在车上,我就上车,我看着车里面的每张面孔,没有一张是认识的。

我再次擦泪水,再次发现,我和他很远。

我想到了所有我们可能相遇的地点,好又多门口,小寨十字,音乐学院门口,但我一直认为最可能的地方是体育场门口。我决定明天一大早就在体育场门口等他。

我第二天六点十分就出发了,到了体育场那里才六点四十多一些,我先是在路上站着但站了一会就害怕罗响在躲着我他并不想让我知道他在西安就在我附近,他如果远远地看见我就不会走这条路了怎么办?于是我决定躲在那个雕塑后面。

我找了个位置往北看,我把自己就藏在那个冰冷的雕塑后面。

那个早上好冷啊,手冷脚冷,天还黑一些,趁着微黄的路灯我掩护着我自己也观察着路上的人,我看见送华商报的人骑着那种黄色的自行车急急地过去了,但路上更多的是早班巴士和小车,自行车还没有到黄金时代,只是路灯一点一点地惨下去,冰冷且铁青的天色一点一点地压下来,我的心一点一点地冻起来了。

终于我看见几个学生模样的人骑着车过来了,他们好象是偷着抽烟的那种,骑的很慢,他们几乎是摇着自行车过去的,后来又有一个男孩载着一个抱着他的腰的女孩,两人边骑边唱,一点也不知道冷,再下来自行车是小潮流一样地对流,在我这一侧,我只好全力以赴地盯着从北边来的每一辆车,再也不敢跟着别人的车走了,天越来越亮了,骑车人的速度也越来越快了,我的眼睛痛的快盯不住了。

我没有发现罗响,这是我在八点十分时作出的结论,我身后的空地上开始有老太太们跳舞了,我看了看表,知道这个早上是没有收获的。我准备离开时又感觉罗响可能今天迟到了,所以我再等多一会吧。

我换了个姿势,靠在雕塑上,它的硬和冷,真的和我的心态很配。

我不知道别人的一天是否都是从骑车上班开始的,我只知道我那一天是从希望开始的,然后又在失望中结束的。我早上没有等到,中午放学时候没有等到,下午上学时候没有等到,下午放学的时候还是一无所获,我一千次告诉自己不要再等了,但每一次我对自己都说反正今天也是没有事,等到就赚了等不到就算了。

我一直没有吃饭,我想吃,但我怕错过重逢,怕错过那只不知在何方的兔子,我就是那个守株待兔的笨蛋。

晚上八点多的时候我往回走去,在南二环上遇见了老刘,他从好又多刚出来买了一大袋子东西,他那辆助力车显然是新买的,我把手搭上去的时候他还有些不高兴呢。不过就那一秒中难以再皱眉头了,他问我怎么没有生意啊?

我说你就是我的生意啊,他就很高兴,说他刚好今天值班不用回家,问我敢不敢去他办公室,我说先去喝点酒吧,他说袋子里什么都有,他说他买了两听西北狼,我笑说我要喝百威他说那就去买吧。就把车头转了回去,说再上一趟好又多,他有会员卡 ,我只好说那就算了,到里面还要排队呢,西北狼就西北狼,今天晚上就做西北狼吧。

不知为何我竟然醉的很快,老刘把我弄醒来的时候我发现他正趴在我的那地方。他抬头看了看我,我说你干什么呢?

他不说话只用他的舌头不停地弄,我坐了起来,说今天没有兴趣啊,他说你没有兴趣我有啊,再说你已经硬了啊,来嘛。我看了他一眼把裤子提起来,说要走了,但我刚走了两步就觉得头晕的厉害,但我要走,我就把门拉开了。

他说你不想和我做还跟我来这里干什么?你把我的火都逗起来了啊。

我不想理他只问他什么地方有床睡,他说里屋就可以,我骂了他一声就往外走去。老刘速度很快,抢在我出门之前就把我拉的紧紧的,低声说你现在不能走,如果出点什么事情那应该就不好了。

他把我拽进屋把我按到沙发上,说他不碰我的让我安心躺下睡吧,并从里屋拿了一张毯子盖到我身上,我说了声谢谢。

我合上眼睛,任头晕的感觉引我入睡了。

我好象还是走在风中,我冷得发抖,我走到了一家卖玩具的小店门口,看见门开着我就走了进去,我看见有淡淡的粉红色的烟雾轻轻地上升,把每个玩具都蒙上一层暖暖的颜色,我走进去后觉得有些热,想找点水喝,就往里再走,我看见一个写字台,上面放着一大杯热茶,旁边还有一些纸杯子,我就给自己倒了一杯,正要喝时,听见有人说:放下。

我四顾却无人,我就又准备喝,但那个声音响起了一次:放下。

我有些惊慌,看了半天就是没有人。我看到有一个小门,是通向楼上的我就一直往上走,楼梯上铺着金黄色的地毡,上面还点缀着一只只小熊,踩在上面好舒服啊,我边享受着踩的感觉边走到楼上,楼上是一个大的卧室,一顶粉红色的帐子一张好大的床,也是粉红色的,上面没有人,只有一件睡衣,是白色的,我走到床边,闻到一股淡淡的花香,象是百合又象是玫瑰,很好闻,我坐在上面环顾四壁,粉色的墙纸,和一张缀着星星和月亮的吊灯,我放松了下来,在床上躺下,就在这个时候我听到楼梯上传来脚步声,我又坐了起来,等那个脚步的主人出现,但一直没有,那个声音越走越远了,于是一片沉寂。

我坐不住了就又往楼下走去,但发现楼梯没有了,原来的楼梯变成了一个大的吊篮,绳子很细,很长,在风中飘荡着,我不想下去了。

我回到床上,迷迷地睡下去了。。。。

突然我感觉有人在脱我的衣服,有人,一张年轻的俊美的脸正贴在我的腹部,他用淡淡的胡子正摩挲我的皮肤,然后用嘴含住了我。。。

我很想再看他的脸啊我想坐起来我想用手摸摸他的脸啊,但他的脸却埋的很深,我问他叫什么,他不说话只是用舌头在一点一点地碰着我,我,我坐了起来。

原来是老刘,原来是一个梦?我看了看正在卖力地吮吸我的老刘,我喊了一声你干什么呢?

这个老刘不知道是吃了什么药了,一会又开始折腾起来,我本想踹他一脚,但他把我的腿紧紧压着我动不太开,我用手推他的头,他抬起脸说你要再动我就把它咬掉,我说你就咬吧,咬完了你下辈子都别想安生,他的动作一直还很温柔,我只能忍着自己我想别的事情,而我其实什么都想不起来。

后来我想到了一件事情:那个声音好象是罗响。

我想他为什么会说:放下。

我把我的思绪打开了,等老刘已经用尽全力我还是让自己软了下来,我一直在想梦中的那个声音一直在想罗响一直在想别的事情,老刘很奇怪地看着我含糊地问了一句你是不是不行了阳萎了?我本来不想理他但我看到他自己打起手枪来就忍不住笑了。

我说老刘啊留着点啊,刘夫人恐怕很想要呢。

他停止了他的动作,用他的裸体对着我,他说他今天一定要把我干了。我说你行吗?他说本来行的都让我给搅了。

我有些想吐,就把头仰高一些,他还真有点良心,问我要不要紧,我说你把衣服穿上,别再恶心我了。我没好气地说。

老刘说他不穿,我说那就站远一点,最好站到外面去让大家看看你那个小东西。他嘿嘿一笑说我的不算小啊,我没理他。我闭上眼睛,想起刚才那个梦。

我不清楚楼梯怎么变成细绳的,我想了半天也没有想通,我就问老刘会不会解梦?

老刘说他会解。

他问我梦见了什么?

我说梦见了一张床,我梦见了一个玩具店,粉色的,很漂亮。

但我说不下去,我要解释这个梦吗?

我不想让别人解释,解释我最后想吐,我不再说了!

老刘看我清醒过来他自己倒安份了,自觉地把衣服穿好并泡了一杯热茶给我,我说你真乖,但不能给奖励,你是个人来疯。他好象喜欢我那样和他闹着说话,本来想点烟的又怕熏着我就把烟装到盒子里了,我看了看他,有些难过。

罗响他爹是那样罗响也那样,我是这样的我爹是不是也这样?

我看着老焗过油的头发很稀少的头发,觉得有些不安起来,我问他有没有想不再沾这些事,他叹息他说他试过好多次了,不可能,只要看到与他青年时代所爱的那个人长得很象的,他都忍不住要接近。他说少南啊你老了以后会不会也和我一样呢?

我却问他:我和你的老情人长的很象吗?

我知道我和我爹长的特别象。

他说不是很象,但那股子劲象。

我说什么劲不劲的,你到底是什么地方人啊?

他说山东的,我心里松了一口气。

但他又说他是在西安长大的,我说你怎么不一气往完说啊?

他说怎么了你只问我什么地方人啊?

我就说你不想痛快地说你就别说了。

他说少南啊我所爱的那个人是我的班长,那是我们在部队上,我心想你还不如不说,反正我已经没有什么兴趣了!

他也很是知趣地不再说什么了,过了很久他问我最近老没有见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我说也没有什么,就是在找个人但一直找不见。

他就说登广告啊,我说我没疯,找个人登什么广告。他就问我什么不在网上查一下,我说查不到的,他在躲我,我怎么也不会查到的。

他说成心的话就找不到了,如果是误会就能查到。

我想了想,罗响一定是成心的,我一定是找不到的了。

老刘突然问我是不是上次那个我见过的小伙?

我被他一问突然想起了那个演戏做MB的罗响,我点了点头,老刘说我就知道你和他关系不一般,你爱他?

我说我不知道,我也不知道他爱不爱我,虽然他说他爱我。

完了我们就沉默,我在沉默中感觉到屋里的暖气可能停了有些冷,我问他有没有电暖气,老刘说没有但有肉暖气,我只好闭上眼睛把自己裹紧一些。迷迷糊糊地睡啊睡不着,冷啊,声音啊,罗响啊还有那个梦啊,我头疼起来。没有想到的是可能老刘一直没有死心吧,我一睡着他又开始他的动作,这回我们只好打起来了。

最后我借力把他甩到地上了,我对他说本来是不收钱的是老朋友聊天的现在我要想法子收拾了。他问我怎么收拾,我说你就且等吧,我让你不好过。

老刘很快就掏出三百块钱,我说不对啊你是知道的,上次你见我我告诉你了一次是六百现在又变了,我现在一次是一千。老刘恨恨地看着我骂我冷血,我问他什么叫热血?就是趁人家睡着胡搞就叫热血,你还是省点劲去舔别的人鸡巴去,你小心下回我把你所有的热东西都放光了。

我把他钱包拿过来,里面的确是没有钱了,他说就这么多再说也没有真做成啊,我说折腾了三次了你还要做成,做成就是三千你掏的起吗?

我说这话的时候站起来从他腰带上把他的手机拿下,看了看说还能值个一二百块,好了再给五百。

他想抓他的手机,但够不到就只好说明天到他那里用手机换余下的钱。我说也就这样了。看看表,才零晨三点钟,妈的让我这时候去什么地方啊,但我还是想办法走了。

迷糊大睡中听见夏天在门口叫,我看看表已经是上午九点多了,放他进来,他倒不说话只问我没有事吧。我说能有什么事,他说明天你是不是过生日我想请你出去玩一下,我说不了,我约了人。

他问我是不是约了罗响?

我笑了笑说可能吗?罗响是谁啊?

这么说你还没有找到他啊,我说没有。

他就问我是和谁约的,我说给你说了你又不认识,回头再联系吧,我边说话边把毛衣往身上穿,他很无趣,说了句少南这世界上不只有一个罗响啊我不比罗吃差啊,我说没有人会这样比的,我不是不挑你,而是我谁也不想挑了。

那你也不能太。。。

我问他我太什么了?

他不说,我非让他说清楚不可,他就说你也许还不清楚罗响为什么不见的原因吧。

我说我知道了又能怎么样,***罗响我又不是为他活着的你也不是为他活着的,管他干什么?

夏天说罗响的离开也许是因为他不能接受你的生存方式。

我说这与他有什么狗屁关系?

他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吧,我现在只全当不认识这个人。

夏天看我说的很激动,只好说明天一定要让他请我吃个生日餐,我看了看他说:不知道有没有机会。

今天是我的生日,我竟然在路边想这些事情,我想到了昨天想到了前天想到了半年前想到了两年前想到了很远的事情,我却想不起自己已经很饿了,手机快没有电了,口袋里也没有多少钱了,我借着手机的光看一下时间,六点四十分,我的十八岁的第一天的六点四十分,我走在长安路上,不是没有夜行过,小时候玩游戏我是最喜欢晚上出来的,从我家楼到俱乐部是三栋楼,我只需要二十秒钟就能隐藏好,我呆在黑暗中可以看着从澡堂出来的每一个人,从大门口进来的每一个人和每一辆车,我还能看见邵宇飞家的灯光,我记得那个时候他是很喜欢听我讲故事的,虽然他是我们学校的故事大王,我还记得上初二那年我们一伙人撬开了学校最后面的一个空教室,大家都说好不回家要在里面躲一个晚上,但因为需要上厕所而一齐违背誓言的事情,我记得当时我回家是一个人,那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有条小路是可以快一些能赶在我爹打牌回来前进家门的,我的车骑的多快啊,我觉得我是飞回家的,所以我跑步快啊,那一群多么好玩的伙伴啊,记得李明叫日月亮的木头,记得我的同桌王一帆永远有鼻炎,记得那个总喜欢说“马代”(日语等等我等一下)的乔凯,那些我三年来都不曾联系过的玩伴都清晰的出现在我的眼前,我们是叫夜行帮的,大家的父母基本上都离婚或者分居着,总是用各种理由最晚回家,有时候是约着相送的,先送离学校最远的最后回家的是那个离学校最近的,几辆车一齐走,抽烟的人趁分烟点火,从庙坡头过的时候在仅留的田地里的那冬天干枯的草上放一把火,唱你有我有全都有,一切都不可能再回来了,我记得他们也只能笑着记得他们而已,而那些事情已经没有意义了。

我还记得那些有罗响陪伴的夜里,看啊亲啊,山盟海誓啊,一分开也就是那样子了。

我记得别人,但也忘记了好多啊。

手机就在这时候响起来的,是一条短信,发短信的号码我从来没有见过,里面写着:

少南,祝你生日快乐,祝我生日快乐。

没有落款,就是有,我也什么都看不见了,因为我的泪水已经迷了眼睛。是他,一定是他,一天的清晨刚刚开始,他发出了短信。

我跑了起来,几乎是不辨南北地跑了起来。

我一口气跑到了师大那里,我听着从长安过来的中巴车不断地在叫韦曲韦曲我就觉得快乐,自然博物馆还未完成,那个大玻璃球状的建筑不管是做什么的我都觉得快乐,也许有一天我的罗响会在那里做爱,谁知道呢,说不定会在那里呆很长时间,这是我十八岁的第一个清晨,一个在十二月里快乐的早上,尽管我按着短信发来的号码打过电话无人接听但我已经知道我的兔儿并没有忘记我,他一定就在西安,我只要找到他一切就OK,一切都美好。

但快乐总是短暂的,因为我安静不下来,我一直想着要赶快见到他,我不能一直坐在某个早餐店里慢条斯里地嚼一根油条喝一杯豆浆,我不能就在这种等待中过下去。

快乐真的就是很快地一乐然后就什么都没有了吗?

我不知道,这个冬天来的太晚我的心一直没有被冻感冒,我的心正常地跳着,而我真的不健康,我有些冷,有些在风中要倒下去的感觉,罗响你在什么地方?

也许你的所在也是我真正温暖的所在,看着大街突然醒过来看着车子逐渐多起来看着东边的红色的大汽球一点一点地升起来,却为何不让我看到你,你就是我现在的目的啊!

我还要不要再想着你的一切,我心里太清楚的是:

如果我见不到你,我的生活真的没有意义!

我终于体会到种叫做爱的东西,原来是一种困惑,一种不知道把自己怎么办才好的迷茫,一种不知道怎么做才叫对怎么做才会让别人高兴的心乱,我想起我们在宝鸡的那一夜,尤其是之前我在路边等他的的心慌,我突然想起的我的钥匙,我挂在脖子上的那把钥匙,它怎么会不见了,我想起了罗响问我要那把钥匙的神情,我一下子明白了,我的钥匙在他那里,一定是在他那里。

他保留了钥匙却问我要,那么他要的一定不是钥匙,他要什么?

他也许不知道或者他想让我猜,他问的是:

少南你还要不要我了?

这就是成长?

这就是我无聊地过了两年的成长?

我低着头走,我低着头想。我明白自己原来是一个不知爱为何物却陷入很深的笨蛋。

那些偷拍到的我的照片,一张一张清晰地在我眼前出现了,那是初恋,那是情窦初开那是某个连贯故事结束的开始,那个不停地转移罗响的却又对我说过某种话的罗响的父亲,那个领我走上这条路的小个子于非凡,那个很爱护过但我若即若离的李校长,那个陪我玩让我玩的姚中远,那个想发动群众整我的老刘,还有王建还有很多人,还有郑夏天,我的经历好象很多但实际上没有一个让我刻骨铭心,我知道了某种寻找,那种不用上大学不用多读书都能积累到的感觉,就是你去爱一个人就是因为离开他你就不再是你自己了,那就是爱,那就是你可以为他哭可以为他发疯但他一出现你就会忘乎所以甚至不那么理智的原因。

我很高兴地知道我真的爱上一个人我真的爱上了罗响我真的爱上了兔儿,而在这之前的很多时间里我一无所知,或者我知之甚少。

同年同月同日生,真的很奇妙,这就是缘份,这就是许多人一生都修不来的缘份。

他要上大学他要挣钱,我也要,我要让这个缘份继续,让那个本来可以在安静的学校里一天一天生长的感情但因为别的原因中断了的故事,在未来,继续下去。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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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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