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一种复杂心情中我被大巴拉到了学校,一路上,汽车飞驰,路两旁高楼林立,学校仿佛是一个公园,湖光山色,绿树成荫,比我们一个村子还大,简直让我难以置信,开始我还以为这是圆明园的一部分,在学院设立的报到处,我顺利地办完了报到手续,在交完那沾满父亲鲜血的钱之后,我拿到了我和母亲为之艰苦奋斗数年的学生证和校徽,那一刻想起我冥冥之中的父亲和两鬓已斑白的母亲,我哭了。
如果没有钱,那么你只能感受城市生活,而不能享受城市生活。来北京不久,这就是我对城市的第一印象,我宿舍住了4个人,刚是一个贫困县县长的公子,但也是宿舍最富足的人,一身名牌,自信的微笑,飞来自深圳,仝来自西安,他们从小在城市长大,每个人都背负着自己的光环。
我很难和他们溶在一起,我不敢参与他们的聚餐,不敢和他们一起游览名胜,不敢一起去食堂吃饭,原因很简单,因为我没钱,我也不愿意挥霍沾满父亲鲜血的钱,并且不愿意接受他们的施舍,不是我好强,而是我自卑,强烈的自卑,人生第一次因为没钱而引发的自卑。
我把自己所有的郁闷都发泄在**健身房和操场上,每个夜晚,图书馆关门以后,我就会冲向操场,玩命地跑,筋疲力尽的回到宿舍,冲凉睡觉,没有多余的话,从几乎不参与他们的夜谈,不是我不想参与,也不是我清高,而是我根本就不知从何说起,他们的话题更多的是自己的性经验,和几个女孩子上过床,敏感区在哪里,如何的挑逗等等,而那个时候我连**都不会,这是我第一次接受性教育,我也知道根对他们说的一切根本不感兴趣。
自卑的人总是尽力隐藏自己的自卑,往往也就通过一些方式夸张地展示自己的优势。我也不例外,我有着特殊的音乐天赋,读高中的时候,学校少的可怜的音乐课几乎是我的演唱会,并且那个说话略带鼻音的音乐老师用学校唯一的一把吉它教会了我。
在学校的第一次出名是军训后学校举办的迎新晚会,在同学的大力鼓励下,我在学校举办的迎新晚会唱了一曲《懂你》,服装是向别人借的,或许是我唱的投入,也或许是我的体型和那张不错的脸,羞涩眼神吸引了他们,引发台下一片尖叫,后来班里的女生开始关注我,接近我,同样我也赢得了班里男生的羡慕,用仝的话说“我妈怎么没有给我一张好看的脸啊”,从此,我在学校可以说一曲成名,被校艺术团录取为团员,走在学校的时候经常有女生背后议论我帅,我开始喜欢这种感觉,从此,我开始注意照镜子,注意轻轻地洗脸,注意自己的发型。
和巫亮在学校遇到是一次在食堂,看到我他很高兴,说他去经管学院找过我,但是没有找到,对于他曾经给我最初的一点帮助我很感激,就这样他成了我来北京后的第一个朋友……
(4)
往往在人最无助的时候,一旦有了一个自己认为真正的朋友,就如同绝望中抓到了救命稻草,恨不得把心都拿出来送给他以谢知音。我对巫亮的感觉就是这样。
巫亮其实是上海人,比我小3个月,读初一的时候他随父母的调动去的沈阳。97年他考入××大学。他是典型的上海人长相,高高的个子,瓜子脸,大而有神的眼睛,细腻的连女孩子都嫉妒的皮肤,柔顺的头发,秀气的他你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他的专业是学土木工程。
我和巫亮的友情在超常规的发展,不多久我们就成了好朋友,在他的带领下,我也很快开始了解这个陌生的城市,我们开始变的几乎形影不离,一起吃饭,一起自习,一起逛街。当时的我十分的矛盾,一切还都是因为钱,我不忍心随意花钱,但是却又会不由自主接受他的邀请。
那是深秋的一个晚上,刚下过一场秋雨,空气特别的清新湿润,秋蝉的叫声不再火辣,象和自己的生命最后作别。晚自习过后,巫亮拉着我,非要和一起出学校走走,深秋的北京已经凉意袭人,我们在河边坐下来,他仅仅穿了一件体恤,我把外衣拖下来批在他的身上,他睁大眼睛看着我,没有拒绝也没有说谢谢。
“给我说说你的童年吧?”他出神地望着我。
“有什么好说的,我的童年可没有你精彩。”我无奈地说。
“讲讲嘛,求你了。”他摇着我的胳膊,靠我很近,那一刻他根本就不象是我的师兄。我有点喜欢这种感觉。
最后,我还是讲了,讲了山村,讲了父亲的死,讲我在这座城市的自卑,讲了母亲的艰辛,讲了我对母亲的挂念,是啊,又到秋收的时候,不知道母亲一个人如何收四亩玉米和一亩大豆,母亲劳累的时候是否又坐在门槛上捶自己的腿。
秋蝉轻声诉说着一种生命即将结束的凄凉,我诉说这一种对生活的无奈,那一刻我突然觉得自己本不该来到这个根本就不属于我的城市,我应该留在母亲的身旁,过我熟悉的生活,而不是在这里忍受孤独,忍受自卑,忍受另外一种所谓的文明,我不需要这里,这里更不需要我。
当我从回忆中醒过神来的时候,巫亮的头已经靠在我的肩上,双手抱着我的右臂,泪滴在我的臂上热热的。他猛的移开双手,但是很快又放了回去,泪却依然没有停止。
“你怎么了?”我问他。
“没有,就是有点冷。”他悄悄擦擦眼泪,喃喃地告诉我。
“那咱们回去吧。”我也感觉冷了。
路上大家没有说一句话,就快到校门的时候,巫亮突然停下来,我回过头望着他。
“我喜欢上你了,行吗?”说完,他疾步走了……
(5)
我很快被巫亮征服了,或许他身上的很多东西我都没有,所以他强烈地吸引着我。同样,他喜欢腻着我,喜欢把头靠在我的肩膀上,喜欢瞪着眼睛盯着我吃饭,喜欢在看电影的时候悄悄掐一下我的腿,喜欢一句话不说傻傻地看我。
我们之间弥漫着一种特殊的“友谊”,我专门为此去图书馆翻心理学书籍,这种“友谊”终于有一天突破了友谊本身。邻近圣诞节的时候,巫亮的表姐一家人移民去了加拿大,留下了距学校不远的一所房子,表姐让巫亮帮她照看,巫亮自然欣喜若狂,很自然我和巫亮就成了这所房子的临时主人。
平安夜,在我充分体会了东方人对于洋节日的极度热衷后,巫亮把我带到了表姐家,表姐家豪华的远远超乎我的想象,进门的那一刹那,我感觉自己进了宫殿。
“太晚了,你先洗澡去吧。”他一边拉着窗帘一边对我说。
“好的。”我一边脱衣服,一边打量着这所房子,走进浴室。
“这些东西怎么用啊?你教教我这个农民。”我伸出头,叫他。我在巫亮面前永远不会再隐藏什么,也不会有自卑,原因很简单我所有的一切他都清楚,并且他根本就不会嘲笑我。
“河里洗惯了吧,农民,瞧瞧你,衣服随便就堆,还要我教你用热水器,把浴霸灯打开,要不冻死你,要不要我和你一块洗啊?”他嘴里不停地抱怨着,手里不停地忙活。
“洗就洗呗,怕你啊?呵呵”对于我来说,两个男孩子洗澡没有什么特别。
“那我真进来了?”
“来吧,水很热,特别舒服。”我一边打着肥皂一边大声对他说。
巫亮光着身体钻进了浴室,浴霸灯出奇的亮,热辣辣地照耀着两个年轻男孩裸露的身体,这是我第一次这么近地去接触一个男孩,一个裸露的男孩。巫亮很白,光滑的皮肤,匀衬的身材,窄小的*,大而明亮的眼睛,挂满水珠的头发。他汉白玉搬地站在我的面前,我的脑子停止了转动,贪婪地看着他,我的心剧烈地跳动着,一种从未有过的东西,在体内近乎爆裂地膨胀。
我缓过神来的时候,巫亮已经紧紧地在背后抱住了我,手指在我的腹部轻轻地滑动,象几条细细的绒虫,我明显感觉到他咚咚剧烈的心跳,感觉到他的膨胀。
突然,他转过身,关掉浴霸,黑暗中,我们热烈地拥抱在一起,他柔润的唇紧紧地堵在我的嘴上,舌头象一条小水蛇在我嘴里肆意地游动,两个年轻的身体伴着水声和急促的呼吸声相互侵蚀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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