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典同志小说《禁果》 - 第11页

“对不起,对不起。”洪晨连连道歉,一抬头,竟是钟凯。钟凯惊喜的看着他,“晨晨!”洪晨呆了一呆,仓皇的转身,眼前是死胡同,只得疾步往左走……阿姨家的胡同在右边。

“晨晨!”钟凯在后面大喊:“你真打算再也不理我了?”

洪晨怔了一下,胸口堵得慌,大吼一声,发足狂奔。

周二的下午,洪晨陪林雅欣去逛百盛。两人乘电梯下楼时,洪晨看见了钟凯。钟凯被一个漂亮的女孩挽着,钟凯也在看他,看他身边的林雅欣,林雅欣突然看见一个女明星,连忙捉着洪晨的手给他看,两人擦肩而过后,钟凯忍不住回了头,只见一个冷漠的背影,冷得让他难以置信。洪晨定定的直视前方,视线模糊,他觉得眼睛快瞎了,偷偷的抬起左手,飞快的拭去眼角的一滴泪。

白天和林雅欣形影不离,一起上课、吃饭、打羽毛球、散步……夜里,梦见的却是钟凯。

林雅欣站在阳台梳头,叹了口气。“你还叹气啊?咱们宿舍就数你最幸福了,洪晨这么宠你。”宋薇啃着苹果走过去,“我才该叹气呢,大二都快完了,我还待字闺中,下半年又有新人入宫,更没我的市场了,你看现在这批大一新生,成双成对的,都是入学军训那会儿勾搭上的。唉……我那时太老实了,岁月不饶人,好花不常开,吴莉前天笑我要当老处女,气死我了。”

“你觉得洪晨人怎么样?”林雅欣吞吞吐吐的问道。“很好啊,将来一定是个好老公!放心,虽然他长了双桃花眼,不过人挺传统,是个责任感的男人,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总让人觉得他很忧郁。”

“是啊,我也为这发愁,他是个喜欢把心事藏在心底的人,我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最近他更是心事重重的,和他在一起,他总是心不在焉,答非所问,有时又莫名其妙的变得焦躁不安。”

“哦,对了。广播站有个小妖精明着追洪晨,你留点神儿!”

“洪晨不喜欢那种类型的。”林雅欣不以为然。

“你没看过张爱玲写的《红玫瑰与白玫瑰》吗?”宋薇反问。

夜里,洪晨约林雅欣去散步,他显得有些紧张,不时偏头看林雅欣,不自然的冲她微笑,弄得林雅欣也跟着瞎紧张。

走到第三个路口,洪晨搂着林雅欣的腰,闭着双眼,用鼻头轻轻蹭着林雅欣的脸颊,吻了吻她的唇后,轻轻细咬着林雅欣的耳垂。林雅欣浑身酥软,轻轻推着洪晨,“别,人来人往的。”“我想和你亲热。”洪晨在她耳边低语,手抚摸她的背,很有技巧的,熟练的,林雅欣心里一惊……这不是她印象中的那个腼腆单纯的男孩,分明是个调情高手。

洪晨仍闭着眼睛,亲吻林雅欣的唇。林雅欣恍恍惚惚的承受着他那极富挑逗的吻,她没想到男人的嘴也是香甜的,柔软的嘴唇,灵活的舌,她几乎晕过去,几声刺耳的鸣笛惊醒了她,她为自己的失态而羞愧,狼狈的推开洪晨。洪晨微微一笑,用大拇指拭去她嘴角的唾液,温柔的说:“走,我们今晚在一起过夜,我带了身份证。”林雅欣震惊的看着他,洪晨点了烟,严肃而羞怯的看着林雅欣:“我是认真的,我不是心血来潮,我考虑了很就,避孕套我都准备好了,我一定对你负责。”

林雅欣恐慌的挣脱他,“你疯了,你才多大啊,你以为我是吴莉那种随随便便的人?你太令我失望了!”“欣欣,求求你。”洪晨再次拉着她的手,苦苦哀求:“你一定要帮我,我一辈子对你好,感激你。”林雅欣害怕极了,又哭又喊,拼命挣扎,引来路人驻足围观,洪晨难堪的松开手,林雅欣又羞又气的打了他一耳光,哭着跑了。

钟凯刚从银行出来,正准备去停车场,一个黑黑壮壮的男孩在对面向他招了招手,跑过来,“钟哥……好久不见啊!”钟凯疑惑的看着他:“你是?”“我是洪晨的哥们儿,我叫宋鑫。呵呵,正巧我路过,看见你就打个招呼,你怎么一直不去找洪晨玩啊?”“他谈恋爱了吧?哪还顾得上我?”钟凯试探的问。

“吹啦。他精神状态很不好,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两人都不讲,洪晨这学期都不大开心,我和他是邻铺,常常听他半夜蒙在被子里哭,他有心事,但从不对外说。钟哥……你不是跟他挺要好吗?你去开导开导他吧,他挺服你的,说你懂得东西特别多。”

安静的寝室里,洪晨一人躺在床上,侧着身子,手里夹着一支烟,另一只手在下体游走着。他闭上眼睛,缓缓的吐出烟雾,脑海里浮现出钟凯的脸,他甩甩头,坐起来看着杂志上的比基尼女孩。过了一会儿,他暴怒的将杂志掷下床,趴在床上,他脑海里又出现了钟凯,钟凯赤裸的站在他面前,一脸坏笑,他立刻产生了冲动,他弓起身子,把手伸进内裤,喘息着、扭动着、哭泣着……

洪晨的手机一直关机。夜里,钟凯打电话去洪晨宿舍,接电话的恰好是洪晨。钟凯听到他沙哑的嗓音,心情更沉重了。“晨晨……还愿意见我吗?”洪晨沉默了半晌,钟凯听到他的抽噎声,洪晨愤怒又痛苦的哭喊:“我恨透了你!你把我毁了!你把我毁了!”

已经是夜里十点多了,于敏还没回来,阿姨和洪晨都很担心。十一点多,于敏才回传呼,说还差两站到家,洪晨要阿姨先睡,自己穿上外套,开门去接人。

街道上依旧一片繁华景像,风很大,但毕竟已是五月,并不太冷,洪晨站在马路边数着来往车辆。旁边是酒吧,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醉醺醺的出来,抱着大树吐得一塌糊涂,最后瘫坐在地。

洪晨吃惊的望着他,来往的行人很多,却没一个人去管他,或幸灾乐祸的笑,或厌恶的掩鼻避开。洪晨只好走过去,推推他:“喂,起来,打车走吧。”那人耷拉着脑袋,不醒人事。洪晨又摇晃了几下,那人脸向后仰着,洪晨眼皮猛的一跳,是钟凯!

洪晨气恨恨的用力一送手,钟凯仰倒在地,洪晨起身走开,怨恨的看着。路人从钟凯身边经过,指指点点,有个年轻男子还用脚踢了踢钟凯的腰,洪晨冲过去,怒喝:“你有病啊!”年轻男子被身边的女伴拖走了。

洪晨蹲下身子,扶起钟凯,从袋里掏出纸巾,轻轻拭去钟凯嘴边的秽物,怀里的钟凯像个熟睡的小孩,一个在外面玩累了,才知回家睡觉的孩子。

洪晨吃力的把钟凯背进卧室,把他放倒在床上,坐在地板上喘了口气后,又去卫生间打了盆热水给钟凯擦脸,擦手,倒了杯水放在床头柜边正准备离开,忽听钟凯含糊的嘟哝了几声,他扭头望着钟凯。

他听到自己急促的呼吸声,手不由自主的拉开裤子拉链……

洪晨怀着羞耻和对自己的痛恨逃离钟凯的住处,漫无目的的奔跑在无人的街道上,直到跑不动了,他双膝发软,跪倒在地,恐慌的嚎哭划破寂静的夜。

钟凯站在男生宿舍楼下,被大雨浇得浑身湿透。他倔强的站在那儿,仰着脸望着六楼的那扇窗户,雨水模糊了他的视线,令他眼睛生疼,自从初恋女友与一个有钱的老外出国后,他再也没干过这种自虐的傻事。他从未料到,有天他会因为愧疚和难以割舍而为一个男孩在大庭广众下淋雨,幼稚而荒唐。

许多窗户都推开了,一颗颗脑袋伸了出来,好奇而兴奋的观望他,议论纷纷。

钟凯垂下了头,很沮丧,冻得直哆嗦,狂傲和自负被风吹雨打去,心里空荡荡的,他很后悔,很后悔,早晨醒来发觉自己躺在床上,他还很纳闷,当看到床头柜放着一杯水时,他才恍然。

我已经表了态,他还不肯原谅我;我这样丢人现眼,他还无动于衷;半个小时了,我还要站下去吗?死在这儿?我他妈中邪了!我这个样子算什么?TMD来求婚吗?钟凯满心慌乱,感到了恐惧,他喃喃自语:“难道仅仅只求原谅?本来都淡却的事,一件小事,现在却把它搞大了,我糊涂了,我是怎么了?”

一柄深蓝色的绸布伞撑过来,打在钟凯头上。钟凯失魂落魄的抬起脸,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看清了,是洪晨。

钟军和韩丽看到洪晨都愣了,今天是端午节,昨天中午儿子打电话回家说要带个朋友回家吃饭,交代厨师做几道湘菜,两人还以为儿子是带女朋友回来,欢天喜地的张罗着。钟凯上一次带女朋友回家是他读高三的时候,后来吹了后,再也没往家里领过女孩,偶尔带人来也就刘斌和欧阳海龙,事先也不打招呼,从外面馆子打包了菜回来吃,这次郑重其事领回家的竟是个男孩,真是始料未及。

洪晨很有礼貌的向他们鞠躬:“伯父伯母好,一直很想来拜访您们。”恭恭敬敬的递上果篮和两盒保健口服液,“这是晚辈的一番心意,请笑纳。”

韩丽热情的拉着洪晨的手,把他迎进屋,对他很喜欢。“真有礼貌,好,好,你是湖南人吧?”“是的。伯母,我是长沙人,您去过湖南吗?”“去过。韶山、张家界、湘西凤凰都去过。”钟军插嘴道,又很怀念的说:“那儿真是人杰地灵啊。”“你多大了?我看你挺年轻的,还是学生吧?”韩丽问。“伯母,我今年19岁,在读大二,学法律。”“你怎么认识我们家钟凯呀?”“他帮我拾了钱包。”钟凯抢着替洪晨答。“你啊,老是丢三落四。”韩丽嗔怪的看了钟凯一眼,又瞅着洪晨说:“这孩子长得真好,典型的南方人模样,眉清目秀的,皮肤白白嫩嫩,像个小姑娘。”

洪晨顿时面红耳赤,钟凯笑道:“妈,您别这样夸他,我说他长得像小姑娘,他还跟我急呢。”

韩丽笑呵呵的拍拍洪晨的手,“一看你这双手就知道家里条件好,没吃过苦,干过活儿。”

“伯母,我家小康水平,父亲是公务员,母亲是医生,虽然是没吃过什么苦,不过父母对我要求严格,受他们的影响,我也不是个好吃懒做,养尊处优的人。”

“他可勤快了,洗衣做饭,收拾屋子很麻利。”钟凯说。

“南方人都勤快,也讲究生活,不像我们北方大老粗,下碗面就能对付一顿,他们一定要有菜有饭,可不凑合。”韩丽拿了支香蕉给洪晨。洪晨欠了欠身,双手接过,道了声谢,握在手里,也不吃。

“你有点像上海人呢,长得挺洋气,人又斯斯文文的。”韩丽说。

“我父母都是地道的湖南人,不过我母亲生我之前在上海工作过三年。他一直对那儿的生活念念不忘,常说上海人过日子精打细算,一条鱼,一餐只吃一面,下一餐才翻过来吃另一面,呵呵。”

“真是巧了,我也在上海生活过,钟凯就是在那儿出生的,长到八岁才跟我们回北京。他小时侯特别爱吃狮子头,拳头大的一个,他能吃下俩!”

“嗯,他就爱吃肉,不爱吃水果蔬菜,这对健康不利。”洪晨偏头冲钟凯笑笑,“可他偏偏又不胖,新陈代谢功能好。”

午饭时,韩丽不停给洪晨夹菜,说:“别客气,多吃些,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又奚落钟凯,“你看看洪晨,坐有坐相,吃有吃相,规规矩矩,斯斯文文,多有教养。你老改不了吧叽嘴,敲碗,扒菜的坏毛病。”“在自己家有什么好讲究的?”钟凯用肘撞了洪晨一下,“你看你,害我挨批!”

洪晨只吃了一小碗饭便放下筷子说:“我吃饱了,你们慢用。”“怎么只吃这么点啊?”钟军惊讶的问。“是不是菜不合你口味?”韩丽问。“不,菜很好吃,伯母您给我夹了那么多的菜,我撑得都坐不住了。”洪晨笑着站起身,揉揉腹部。

“他饭量小。”钟凯指指客厅,“去那看电视吧。”洪晨喝了口茶,说:“我在这儿站会。”“他烧的菜好吃,哪天让他做给你们尝尝。”钟凯拍拍洪晨的P股,笑道,洪晨尴尬的避开。“你真没规矩。”韩丽责备道,“洪晨是客人。”“只要伯父伯母不介意,我下次和钟凯……大哥买好菜过来,我向来把下厨当成爱好,自己的厨艺能得到肯定,看到别人津津有味的品尝自己做的食物,心里很有成就感。”洪晨诚恳的说。

“你要是个姑娘多好。”韩丽遗憾的说道。

傍晚时分,宋薇和林雅欣各拎两瓶开水从水房出来。宋薇抱怨,道:“老是咱俩打水,好像欠她们的,我早说好事做不得,开了个头,别人就觉得该你的了,你不做,她们反而觉得奇怪,有意见!”

林雅欣也满腹牢骚:“东西没了也不买,我的玉兰油又见底了,下回我一定锁起来,把我的东西统统都锁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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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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