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凯先是错愕的看着钟凯,接着笑了,“你这个样子真好。刚才那眼神再学个给我看看。操,魂都被你勾跑了,从哪学来的你?”他激动的把洪晨压在身下,比之前更加兴奋,洪晨见他消了气,又不得不泼冷水,“好钟凯,别急,去买套吧。”“你去。”钟凯懊丧的拍了一下洪晨的P股,坐起来点了支烟。“我?”洪晨惊讶的看着钟凯:“我可不去。”“你怎么就不能去了?”钟凯指指下身,“我这个样子能出门吗?”“等你抽完这支烟,应该也软了。”“你去跑一趟,小区里就有卖的,快去吧。”钟凯推推洪晨。“我怕丑!”“合着我去买就天经地义了?”“你脸皮厚嘛。”“嘿,什么人啊,不去是不是?那我可霸王硬上弓了!”“划拳,三局两胜。”
洪晨输了,苦着脸耍赖。钟凯笑嘻嘻的推他下床,“愿赌服输,还是学法律的呢,怎么能不讲信用!”
洪晨很不情愿的穿着衣服,求钟凯陪他去,钟凯在床上翻跟头,不理他。洪晨吓唬他:“我回学校!”“嘿嘿,没车啦!”钟凯得意的对他做鬼脸。“我打车!”洪晨话音刚落,钟凯立刻从床上跳下来,穿内裤,洪晨大喜:“跟我一块去是吗?”
“你钱包里钱够不够?不够我带。”钟凯拎着长裤问洪晨。“够了。”洪晨忙说。“我看看。”钟凯接过钱包,打开,从里面抽出两张十元钞票递给洪晨。洪晨瞪着他,又气又恼:“你……你……你……”“快去快回。”钟凯一脸坏笑的坐在床边,将长裤一扔,把钱包塞内裤,继续翻跟头。
洪晨咬牙切齿的骂:“卑鄙!阴险!狡诈!”他恨恨地一跺脚,过去按住钟凯一通乱捶。
直到店里的顾客出来走远了,洪晨才低着头匆匆进去,店主竟是个三十岁左右的,他不禁更窘了,脸烫得厉害,含糊的说:“杜蕾斯……大号。”说完,他飞快的瞟了店主一眼,店主颇惊讶的看着他,嘴型成O状。“有吗?”洪晨尴尬的问,汗珠顺着鬓角滚落到腮边,他忙用手背擦掉。“哦,有有有……大号啊?”店主迟疑的问,眼睛上下打量着洪晨,洪晨脱口而出:“人不可貌相。”身后响起熟悉的笑声,洪晨悚然回头,果然是钟凯,店主一边给他拿安全套,一边解释:“我也是番好意,您千万别误会。”洪晨付了钱,抓着盒子飞快跑出店,耳畔传来钟凯的声音,像买饮料似的大大咧咧的说:“来管润滑剂!”
“咱俩在一起都一年多了,你还是那么害臊。”钟凯坐在床头抽着烟,笑道:“刚才我只不过换了几个新姿势,你就扭手扭脚的。”洪晨皱了下眉头,本想坐起来,可后面仍有点火辣辣的疼,只得趴着:“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你设身处地的为我想想,下次我要看见了流星一定许愿,保佑你早泄。”“啊?哈哈!”钟凯被烟呛了,眼泪都流了出来,“臭小子,够毒的啊!”洪晨也笑了,说:“男人最怕这方面出事,把这方面看得比命还重要,宿舍的同学经常吹嘘自己的性能力,还有的互相比较谁的大,谁的粗,我觉得好无聊。”“学生时代都这样,”钟凯握着洪晨的手说:“你今晚骚得真好,那眼神真是勾魂摄魄,告诉我,谁教的?”“谁能教我这个啊?”洪晨心里有点别扭,嘟哝着:“什么骚啊,好难听!应该说……情趣。”钟凯哈哈大笑,洪晨挠头笑道:“昨天下午我们学生会开会,讲了半个小时正事后,足足扯了两个小时闲谈,由于是七女三男,那七个女生索性把主题定为‘如何勾引一个男人’,另两个男同学还有事先走了,我本来也要走,硬是被她们拉住不放,说必须有异性给她们提宝贵意见,我想也对,因为只有男人才懂得男人喜欢什么,讨厌什么,吃哪一套,她们问我何谓‘勾引’,我脱口而出‘就是不要脸呗’,结果被群殴,她们说了一大堆,我左耳进右耳出,因为觉得那确实就是‘不要脸’啊,刚才要不是见你生气,我也不会那样做。”钟凯坏笑道:“那我以后要经常生气!”“你啊,年纪比我大了一轮,却还像个小孩似的,总不知道让着我点。”洪晨叹了口气,“小时侯很喜欢郭靖,见他被黄蓉欺负也不恼,憨厚木讷,很希望有这么个哥哥,可以保护我,又可以让我耍耍性子,结果遇上了杨康。”
早晨,钟凯开车把洪晨送到学校,洪晨开不开车门,扭头对钟凯笑道:“别淘气了,我都迟到啦。”钟凯顽皮的眨巴了眼睛,解锁,洪晨一推开车门,飞快的在钟凯的脸颊上亲了一口,匆匆下车跑进校门。
“洪晨!”班主任在后面喊道。洪晨心里一惊,忙转过身来,不安的向神情严肃的班主任走去,满脸堆笑的鞠躬打招呼:“李老师,早上好!”
班主任盯着洪晨好一会儿,重重的叹了口气,洪晨顿时羞愧不已,低着头说:“李老师,我知道错了。”“选修课不上也就算了,你竟然连主课都敢缺,夜不归寝,周末更是见不着你,门卫说经常见一男人开奔驰车接送你,有些闲言碎语都传到我耳朵里来了,你难道就没听过?其他同学这样,我说两句他们不听也就算了,可你不同,老师一直很喜欢你,器重你,其他教你的那些老师都对你印象非常好,你现在这么……贪玩,老师很失望,也很担心,学校校风校纪很严,上学期开除了十几个。”班主任顿了顿,又怕吓着洪晨,语气缓和下来,“我们学校和那些艺术院校不一样……你要注意影响,等真出了事,就悔之晚矣。”
“李老师,”洪晨无地自容,“我很抱歉让您失望了,我会自律的。”
“今晚来我家吃饭,你王姨早就说叫你上家里吃饭。”班主任责备的看着洪晨,“老见不到你,比校长还忙!我又没有你手机号码。”洪晨唯唯诺诺的点着头。“去上课吧。”班主任挥挥手说,又突然叫住刚走几步的洪晨,“你那戏什么时候拍完?”
洪晨一头雾水:“拍戏?谁?我?”
“听说你被人拉去拍戏,还是香港的电视剧,我看你本身也有那方面天赋,所以没拦你,要不是教你民诉的方教授向我反映你缺了他五节课,我今天也不会找你麻烦。”班主任愣了愣,“怎么?不是拍戏啊?”
“也不知是谁造的谣,太能胡编了!”洪晨在电话里又气又无奈的说,钟凯乐不可支。“我身边只要站了个女同学,立刻就有人那是我女朋友,更可笑的是有天傍晚我和宋鑫去校外吃饭,回来时遇见一个认识的女同学,大家边走边聊,结果就有人说我和那女同学手牵手压马路,我和她中间隔着一个一米七八,一百六十斤的宋鑫啊,别人硬是‘看不见’!”洪晨说着说着也笑了起来,“晚饭时,我跟李老师和他老婆说了,他们笑得直喷饭,他老婆笑我们学校的那些造谣生事的人幸亏没生在文化大革命那年代,我也是心虚,以为我俩的事被他们知道了,当时真是死的心都有了。”“胡说八道没,什么死不死的!”钟凯厉声呵斥,“有我在,怕什么?”“你比我更在乎,你以为我不知道?”洪晨呐呐的说:“还好现在没有外界力量分开我们,不然,你我都经不住考验。我呢,年纪轻,出生牛犊不怕虎,光有一股子傻气,你要考虑的比我多得多,害怕失去,我不想让你有负担,觉得愧对于我,所以给我买东西,给我钱,我都收下了,我知道,这样,你反而会在我身边留的时间久一些。”
钟凯突觉一阵心酸,眼泪无法抑制的涌了出来,他慌忙挂断电话,捂着脸心情沉重的坐在沙发上,原来洪晨心里很明白的,他知道他们不会永远,他用他的钱不是因为变虚荣了,而是为了让他心安理得,他明知他是个懦弱、自私的家伙,但还是爱他,他把一切都看得很透彻,明知是深渊还往里跳。
韩丽走进厨房想看看洪晨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她看见洪晨用根大白萝卜在一个不锈钢碗里奋力捣着,吓了一跳。“洪晨,你在干嘛呀?”洪晨听见她的声音也吓了一跳,他笑着把不锈钢碗伸到韩丽眼皮子底下,“伯母,这是麻雀肉,我把它剁碎了,用去了皮的萝卜使劲捣,这样做能让那些骨头渣滓都钻进萝卜里去。我想加点肥猪肉和葱白包饺子吃。”韩丽觉得新鲜,问;“你在家这样包着吃过?”“没有,我是前不久从一本小说上看来的。大家尝尝鲜。”韩丽笑笑出去了。洪晨一边拌肉馅一边扭头对在旁和面的钟凯说:“我姐姐要嫁到青岛去了,阿姨也过去住,阿姨很过意不去说根本没想到姐姐会嫁到外地去,她本还想等我毕业后给我介绍个北京女孩。”“你姐姐?哦,对了,她好像早就不在我那干了,我本想看在你的面子上提升她的。怎么嫁到青岛去了?她妈干嘛也跟着去?买一送一啊哈哈!”“真缺德!”洪晨生气的操起擀面杖打钟凯,“阿姨就她一个女儿当然的靠着她了,你这人太混蛋了,这种话也说的出来,我警告你以后不准拿长辈开玩笑!”
饭吃了一半,一个大妈风风火火的跑来,神情焦灼,看见钟凯在如遇救星般的冲到他跟前将他一把揪住,偏头对着不知所措的钟母哭道:“大姐,您可得帮帮我啊”原来她儿子偷别人摩托车,被小区保安发现,情急之下用砖头将对方打伤后逃跑,现在已被公安局抓获。“摩托车没偷成,只是把人打伤了。应该没什么事的。”钟母安慰她。大妈连连称是,对钟凯求道:“你快托人把他弄出来吧,听说只要抓进去,都是先吊起来打一顿再审,他瘦得猴似的经不起两下打啊。大不了多送点钱,多赔那保安些医药费,啊?”钟凯皱着眉头沉吟了半天,说:“西城分局我倒是熟……我想想……”“阿姨,我多句嘴,这事没您想的那么简单。”洪晨犹豫了一会,说道。钟凯忙问;“怎么把你这个准律师给忘了?你说这事要按盗窃罪,得判几年?他这属于未遂,应该会轻些对吧?”洪晨摇摇头,“若真按盗窃罪定还算好的。可是根据〈刑法〉第269条,他这是为了抗拒抓捕当场使用暴力,盗窃罪因此转化为抢劫罪……”大妈一听差点昏过去,钟母连忙搀住她,和小保姆一同把她扶到沙发坐下,洪晨倒了杯水过去递到她手中,“如果他以前没留案底……”钟母偷偷对他使了个眼色,洪晨忙把话打住,大妈摇头无奈的哭道:“刚出来没半年呢……”
周四的下午,洪晨匆匆步出校门,拐弯向西走到下一个路口,一辆银灰色的奥迪车的车门被推开,洪晨迅速钻进去,关上车门,偏头边摘墨镜边照例歉意的对刘斌说:“刘哥,又要麻烦你,辛苦了。”刘斌发动汽车,哈哈一笑:“咱俩搞得像地下党接头似的。”
洪晨讪讪一笑:“没办法,人言可畏啊。”
刘斌这段时间时常兼职司机接送洪晨,钟凯实在太忙了,可偏偏又很粘洪晨,弄了张洪晨的课程表,哪怕有半天没课,钟凯也要刘斌去接洪晨到公司,洪晨就在钟凯办公室喝点东西看看书,钟凯进进出出忙着工作,有时忙里偷闲搂着他亲热一会儿,又被电话和敲门声打断。
钟凯签完文件,注视着坐在皮椅上熟睡的洪晨。洪晨似乎在做噩梦,眉头紧皱,眼皮子跳动着,呼吸急促,钟凯正打算过去叫醒他,刚起身,洪晨猛的一扭脖子“”的一声惊叫,醒了,满眼惊惧。”“做噩梦了?”钟凯被他异样的叫声吓了一大跳,忙走过去,用手抹洪晨额头上的冷汗,他这时才发现洪晨衣领都湿透了,“梦见什么了?吓成这样?”洪晨搂着他的腰,惊魂未定,断断续续的说:“我梦见我和你在一间房子里,似乎是个客厅,只有沙发,沙发样式老旧,林雅欣也在,还有一对陌生的女孩,我们在聊天,不知怎么的客厅出现了大约……六只长的像……吉娃娃,但体型可能只有吉娃娃三分之一,举止像猫一样的小动物,它们在暖气管上行动自如,互相追逐打闹,其中一只突然变成一个……橙黄色的大毛怪,我很不安,就说这些动物可能有病菌,还是把它们关在外面。那两个女孩听了,很不高兴,她们说已经给那些个动物洗了澡……她们管那些动物叫什么……我记不起来了……她们说是她们的父母要她们带动物出来玩,说是等毛干了再带回家。也许那些动物感觉到我不喜欢它们,就敌意的看着我,它们的眼睛是圆溜溜的,所以我觉得像吉娃娃。林雅欣看出我的不安,就站在我身边说她去开窗户通空气。她刚一开窗,我就听到身子下面传来动物的怪叫声,我一抬大腿,下面竟蜷缩着一只那种动物,我吓了一跳,它敏捷的窜了下去,跑掉了,我想和林雅欣离开,因为你一直在和那两女孩聊天。突然有只通体黑色的那种动物在沙发椅背上方向我逼近,眼神凶险。我想起身,却无法动弹,眼睁睁的见它靠近……突然变得庞大……扑向我……”钟凯身边的女孩条件再好也待不了一个季度,至于男孩,能有本事留住钟凯一个月就是高人了。刘斌还听钟凯说已经领洪晨回家吃过几顿饭,暑假还去了洪晨家小住了几天,说服洪晨的父母,谎称要洪晨去他公司学习管理经验,将来毕业了直接进公司工作,父母本是不大同意,毕竟儿子才回家半个月,但考虑到儿子的前途,也觉得机会难得,强留钟凯多住了两天,才放他和洪晨一块走……他不禁对洪晨“肃然起敬”……能令钟凯如此紧张重视的人不敢说后无来者,但绝对是前无古人。刘斌生日那天,钟凯携洪晨一同赴宴。刘斌老婆赵雪梅是个性格泼辣的人,为人耿直、快言快语,钟凯到了她跟前也得让她三分。刘斌生日那天,她听刘斌说钟凯把傍肩带来了,当时就火冒三丈,心想钟凯也忒大胆了,这段时间给了他好脸看,他又不知天高地厚了,把那不男不女、妖里妖气的怪物领到这儿来,他好意思我还嫌丢人呢!她不听刘斌满头大汗的劝说,要去轰人。刘斌慌慌张张的一路拽着她,钟凯不在大厅,刚送了口气,洪晨走过来,笑容满面的:“刘哥,这是嫂子吧?”刘斌死死搂住赵雪梅,笑得像哭:“嘿嘿,好老婆啊,这个……这个就是钟凯的朋友,大学生,人好着呐,好着呐,您看,是吧?”“大嫂,您好。”洪晨对赵雪梅点头致意,“常听刘哥提起您,说您是他死皮赖脸追了六年才追到的,今天见到真人,果然名不虚传。”
赵雪梅第一眼见洪晨,心里就有了好感,听到他的夸奖,又不禁喜上眉梢,有点不好意思的摆了摆手,哈哈笑道:“今天又不是我生日,别对我说好听的哄我开心了,你应该管他叫叔叔,他今天过的四十岁生日。”
“我和钟凯是平辈。”洪晨微笑着说,脸微微一红。
“他可没你礼貌,一直叫‘老刘’。”赵雪梅看见钟凯神情紧张的小跑过来,故意板着脸。洪晨背对着钟凯,不知道他过来了,很认真的说:“我也说过他几次,他总是左耳进右耳出,其实他心里绝没有半点不尊敬的意思,他对越熟的人越随便,嫂子您不要介意。”
“过关了吧?”钟凯搭着洪晨的肩膀对赵雪梅爽朗的笑道。
大厅里飘荡着钢琴声,但基本上淹没在嘈杂的人声里,洪晨感觉演奏人心情烦躁,好几个音都错了,不禁奇怪的问:“钢琴师是酒店配的还是请的?”刘斌颇得意的说:“怎么样?还行吧?我宝贝女儿,学钢琴十年了,六岁就开始啦!”赵雪梅热情的拉着洪晨的手往大厅东侧走去,洪晨看见了一架钢琴,赵雪梅满脸堆笑的对一脸愠色的弹钢琴的女孩说:“琳琳,再弹一会儿,马上开席了。”“有完没完?我要上厕所!”琳琳生气的嚷。“你这孩子,你爸今天四十大寿。”赵雪梅脸色一沉:“来了这么多客,你真是不懂事!”音乐声顿时乱了节拍。“人有三急,”洪晨走过去,拍拍赵雪梅的肩头,“我替她一会儿。”琳琳先是惊讶的看了看洪晨,又感激的点点头。
钟凯正和几个朋友聊天,其中一个朋友精通音乐,趁刘斌不在,笑话他女儿琴艺差劲。钢琴声中断后,大家都下意识的朝钢琴方向望了望,笑道:“此时无声胜有声啊。”不料琴声又响,是经典名曲《致爱丽丝》,那位精通音乐的男士伸手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皱着眉头听了一会儿,笑道:“换人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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