趴在床上,洪晨轻声问:“别人都能成功吗?”“是啊。”钟凯靠着床头抽烟。洪晨沉默了一会儿,“你和多少人干过?”“问这干嘛?”钟凯偏头看他。“随口问问。”洪晨把脸扭向另一边,“不说了,我困了。”
又过了两星期,钟凯去学校看洪晨,两人坐在一家咖啡店聊天。“你又瘦了。”钟凯看着洪晨,怜惜的说。
“要是经常见面,就不觉得了。”洪晨嘟哝。
钟凯盯他看了一会儿,若有所思,他眨巴了下眼睛,指着邻桌几个大学生模样的男孩问洪晨:“你看上哪个?”洪晨诧异的看着他不知是开玩笑还是在试探边反问:“你呢?”“那个穿Nike的不错。”洪晨瞅了瞅并不出众的“Nike”,冷笑:“真是蜀中无大将!”钟凯哈哈大笑,摇了摇头,说:“我又得去海口了。”洪晨难掩一脸失望,刚开始那会儿,就不见他这么忙,阴魂不散的。
洪晨把旁边椅子上的袋子递给钟凯,钟凯意外的接过去,“给我的?”“是件白色的金利来衬衣,用稿费买的,希望你喜欢。”“挺好,谢谢啊。”钟凯笑着伸手摸摸洪晨的头,“不过下次别花钱给我买东西,听见没?”
钟凯的手机响了起来,他一看号码是家里打来的,连忙接听。洪晨默默的啜饮微凉的咖啡,又看了“Nike”几眼,当听到钟凯说马上回去,心里一沉,钟凯已站起身来,“我爸跟我妈吵架,让我妈给气得心脏病发,我得赶去医院。”
“那你路上注意安全……不用你付,我来。”洪晨按着钟凯拿钱的手。“那成。”钟凯从钱包里抽出一张信用卡,报出密码,“给自己买些喜欢的东西。”“我不要。”“拿着!”钟凯把卡放在洪晨衬衣口袋里,隔着薄薄的衣衫,捏了一下洪晨的,惊得洪晨往后退了一步,捂着被捏过的地方,面红耳赤的对钟凯扬了扬拳头,低骂:“流氓!”
“我买了很多东西,花了很多钱。”见面时,洪晨把信用卡递给钟凯。钟凯微微一笑,接过卡插进钱包,轻描淡写的说:“你喜欢就好。”
洪晨红了眼圈,扭头望窗外,极力的睁大双眼,“你是不是嫌我了?”
“干嘛这样说?”钟凯递给洪晨一个袋子,“这是最新款的手机,号码都给你选好了,现在就能直接用,留神别让人偷了。”
“不过是为了欲望来时,好及时联系我,呼之即来,挥之即去!”洪晨冷冷的说。
钟凯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他很吃惊洪晨会说出这种话,“你怎么回事?”
“你别管!我不是你什么人!”洪晨绷着脸,恶声恶气,瞪这车窗上钟凯的影像。
钟凯扳过他的身子,压着火,“你说清楚,你这孩子怎么回事啊?我是很关心你啊!”
“用不着!我和你在一起只是为了发泄生理上的欲望,出于原始的性冲动。你我心知肚明,何必假装还有什么多余的东西存在!手机你转送别人好了,我受不起你的馈赠,我只是在和你平等的享受X爱。我这人古板,不会取悦,就算你给我现金,我也不会如你所愿的卑躬屈膝!”洪晨的声音越来越激动,泪立刻涌了出来。“你脖子上的吻痕都还没褪呢,你就跑来我这找乐子,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这样羞辱我!”
钟凯被洪晨那番话惊呆了,直到车门被“砰”的关上,他才回过神,他扯着领子照镜子,脖子左侧果真有两个吻痕,他默默的抽了根烟,末了,他将烟头弹出车外,骂了声:“操!”开动车子。
十几分钟后,他又将车开回原地,去找洪晨,洪晨就坐在喷水池旁边,钟凯坐在他旁边。“几个生意上的朋友约着去夜总会玩,我也不喜欢这种应酬,可也没有办法,他们点了几个小姐,那些小姐见他们长得难看,都抢着往我身边挤,抱着我不放,我碰都不碰她们,看不上,嫌脏。”
“我收回刚才那些话,那些话是气话,不是真心话。”洪晨认真而腼腆的说。
“走,咱们今晚住酒店,你给介绍好的。”钟凯唇间漾出灿烂的笑。
“我又没住过!”洪晨急急的站起来,“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激情褪后,钟凯搂着洪晨,笑呵呵的问:“我好不好?”“好。”洪晨不加思索的说,又马上难为情的把脸埋在钟凯的臂弯里。“哪好?”钟凯追问。洪晨不说话,只是笑。“说啊。”钟凯摇了摇他。“哪都好。”钟凯听了哈哈大笑,洋洋得意,脱口而出:“你不会是爱上我了吧?”话一出口,他的双手震了一下,懊悔得想扇自己嘴巴,跟别人开这种玩笑没关系,可跟洪晨不行,他情窦初开,没有阅历,性格敏感多情。果然,洪晨的身体僵硬起来,他慌乱的离开钟凯的怀抱,侧身背对着钟凯,钟凯想打个哈哈,一笑而过,却听洪晨怯怯的说:“我……我不知道。”
睡到半夜,两人不约而同的醒了,又搂抱纠缠着,钟凯突然叹了口气,洪晨不安的问:“干嘛叹气?”钟凯又叹了口气,抚摸着洪晨的臀部,捏了捏,洪晨明白了,说:“不行。”钟凯闭上眼睛不吭声,过了一会儿,又长长的叹了口气,洪晨无奈的说:“好吧好吧,你不弄死我,你都不会罢休的,我越不答应你越想。”说着,他从钟凯身上翻下,平躺着。“大不了是一死!”
“看你说的。”钟凯嬉皮笑脸的趴在他身上。“其实挺爽的,先苦后甜。”
“我做你试试。”洪晨说着要起身,钟凯压着他,笑:“胡说八道,你怎么能做我呢,我这么爷们,一米八的个儿,长了这么棒的家伙不使……哈哈……”
钟凯这次再也不半途而废了,蛮横的按住洪晨,不顾他的痛楚、哀求、泪水,一边抽动,一边俯在他耳边喘息道:“真爽,你爽吗,宝贝?真喜欢你,乖……还疼啊?你依我这次……我肯定好好待你……宝贝,看着我……真喜欢你……真不忍心做你……真好……”钟凯喃喃自语着,汗水滴在洪晨脸上,混着他的汗水和泪水一直往下淌。
洪晨一动不动的趴着直到天亮,恨死了钟凯,自私粗暴,言而无信,丧心病狂,想起得回学校上课,他不得不起床,后面依旧火辣辣的疼,终于得逞的钟凯脸上挂着笑容,睡得正香,看到他这样,洪晨又不恨他了,轻轻用食指拭去钟凯嘴角的口水。
洪晨给宿舍打电话让程俊帮他把课本带去教室。他艰难的扶着墙进教学楼,千辛万苦的走到二楼,他疼得满头大汗,想想还有两层,又不得不催自己快点,不然一会儿同学们来了,挤挤碰碰的他可惨了。
还查三个台阶,洪晨送了口气,感觉自己像是在登珠穆朗玛峰。“没睡醒?”一个男同学三两步跨上来,开玩笑的用课本狠狠一拍洪晨的臀部,“快马加鞭。”洪晨惨叫一声,差点扑倒在地,捂着臀部,眼泪都快流出来了,同学吓了一跳,忙去扶,洪晨摆摆手,有苦难言。
三天后的下午,刚从教学楼大厅出来的洪晨看见等在门口的钟凯,活像见了鬼似的,掉头就跑,简直是逃命,课本和笔掉地上也顾不得拾。
钟凯在洪晨离宿舍楼只差三步远时,捉住了他。“你跑什么?”洪晨上气不接下气,挣扎。“我怕了你……我……我再也不想见你……你别想我还会跟你走……打死我也不……不跟你在一起了。”
钟凯捉着洪晨的手,笑得直不起身,洪晨气恼的看着他。“你还笑得出来!我……真不该相信你,不该心软!”
“好啦,我向你赔罪。”钟凯说着还果真一本正经的向洪晨鞠了一躬,“请你吃湘菜,本来今晚有个哥们请吃饭,我惦记着你,就给推了,你明天没课吧?”
“你要发誓今晚不碰我那儿,我就跟你走。”洪晨红着脸说,不待钟凯回复又摇摇头,“你说话不算数。”他哀哀的看着钟凯,“你别再那样了,我真的受不了。”
“吃饭去。”钟凯把洪晨掉落在地的笔和课本塞到洪晨怀里,几乎是挟持着洪晨上了车,“怎么没刷我的卡?”“我忘了密码。”“你记性那么好,我不信。”
“我再也不来了。”洪晨趴在床上哑着嗓子哭道。钟凯嬉皮笑脸的在旁抚摸他的后背,哄他。“我非死你手上不可。”洪晨无力的打了钟凯一拳。“我要阉了你!”“啊?”钟凯故做害怕,又笑嘻嘻的说:“你舍得吗?”“我这就去磨刀!”洪晨双手撑着床欲爬起来。钟凯连忙搂着他,“好了,好了,你啊以前是对我拳打脚踢,现在又要动刀子,跟你在一块真是提心吊胆。”“我……我打你是有分寸的,几次加起来都没你给我百分之一的疼,你不信,我找个和你那东西差不多大小的家伙捅你一个多小时试试,我算是最不怕疼的人了,从小就一直打针,手脚都跌断过,额头跌破个大口子,缝针时都没打麻药的,全加起来也没这么痛!”
“谁让你这么招人喜欢呢?我控制不了。”钟凯心生愧疚,嘴里却说得油腔滑调。“真希望你得早泄。”洪晨哭着脸道,又猛的一偏头看钟凯,“你跟别人也这么长时间?他们……受得了?”
钟凯明白这话不能答,洪晨肯定会痛快,说不定还会赌气走了,他假装没听见,点了支烟。“我还算不算处男?”洪晨傻乎乎的问。钟凯被烟呛得直咳嗽,洪晨挠了挠后脑勺,自言自语道:“跟男人应该不算吧?”
暑假还未过完,洪晨便要提前回北京。母亲说:“你早点走也好,不然家里的电话费不得了,一聊就是半个多小时,哪有那么多话好说的!”对儿子,她是很放心的,也很欣慰,儿子这学期回来变化很大,周遭邻居有目共睹,高了,时髦了,长成了一个英俊的小伙子。儿子变得讲究起来,她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好,她本身也是个爱打扮的人,何况儿子又没多要家里一分钱。那些时髦的服装应该是他用稿费买的,回来时还给他们带了不少高级礼品,给她的手袋和那套护肤品,她十分喜欢,听人说得好几千块,问洪晨,洪晨也傻了眼,她猜儿子买的可能是水货,为了不辜负他的一片孝心,不再追问。
洪晨带了许多湖南特产,全是吃的,母亲帮着他装进旅行袋。母亲不解的问:“这些腊制品,你带过去怎么加工?又没厨房。”洪晨只说送人,母亲又嘱咐他给周阿姨多拿些。如果周阿姨的女儿要结婚了,一定要通知她。父亲在旁插嘴道:“你写了多少稿子?我去问了,你带回的那两条软中华近千块,别太累了,写东西伤神,我不要这么好的烟,你要经常锻炼身体,打打球,多长点个子。”
东西都是钟凯给买的,洪晨并不知花了多少钱,只是想:钟凯给买的东西应该都挺贵重,而且回来时是乘的飞机,怕父母起疑,一出飞机场就把机票扔了。
坐了一夜的火车来到北京,洪晨觉得激动万分,没有通知钟凯,自己倒了两趟车到了钟凯的住处,掏出钥匙开门。
他放下行李,打开音响,快乐的整理房间,沉浸在激动和喜悦里的他没有戴眼镜,根本没注意到床边垃圾筒里的安全套和发黄的纸团。
钟凯接到洪晨的电话,草草结束工作,赶了回家,洪晨正在炒菜,钟凯从后面猛的搂住他,“有什么好吃的?真香!”
腊猪肠炒蒜苗、腊肉炒蕨菜干、尖椒芹菜炒腊猪舌、清炒苦瓜、鸡蛋柿子汤。钟凯胃口大开,连说:“得喝酒,得喝酒啊。”他坐下连吃了几口菜,突然脸色变了变,起身匆匆进卧室,卧室已被清理过,床上用品都换了,床边的垃圾筒套了一个新的垃圾袋。
“钟凯,你吃苦瓜了没有?是不是不太苦还挺脆?我这次回家跟我妈学的,用盐腌上几分钟,用手搓揉几下,挤干水分……你在找什么?”
“干嘛连哥都不叫了?只呼其名。”钟凯佯怒的过去,轻轻一拍洪晨后颈。“回来也不好好休息,干那么多事不累啊?”“谁让你那么懒呢?其实每天收拾收拾很轻松的,你这样积累着……”洪晨摇摇苦笑,“我擦那地板,两条胳膊都要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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