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委那晚也在会餐。机关有几名战士要走了,作为首长,象征性去敬一圈酒。敬完酒之后,顺便和其他几个常委到附近的几个连队转转,看看有没有偷着喝白酒或闹事的。每年老兵退伍的时候,都有偷喝白酒的。那些干了几年什么都没得到的,或和连队干部有过隙的老兵,特别容易乘着酒性闹事。有一年,一位退伍老兵就把连长砍废了。所以,每年老兵退伍的时候,对**、弹药、刀具等管得很紧,白酒也是控制喝的。
如果政委那晚早回家,也不会发现那一幕。转了几个连队,常委们又坐在一起闲聊,见天太晚了,才各自回去休息。
仿佛过了很久,政委才说:“这是怎么回事?”傅小丰毕竟是十五岁的孩子,父亲一问就哭了。耿力也不知如何回答。政委说:“小丰你上床睡,小耿你过来一下。”
政委把耿力叫到客厅,顺手把傅小丰房间的门关了。可一时间,政委也不知该如何说。沉默了一会儿,又让耿力回去睡了。
躺在床上,政委就把这个问题仔细考虑了。如果只是少年性的好奇与冲动,这到没什么可指责的,偶尔的性游戏是正常的。自己是过来人了,少年时候、当兵和军校时候,也有这方面的事。可是,看来耿力和傅小丰之间还不是这么简单。从耿力为傅小丰打架,到耿力走后及回来这近一年时间傅小丰的变化,政委就觉得有问题了。如果耿力和傅小丰现在都是二十五、六岁以上的成年人,或都结婚成家,也可以不管他们。可两个孩子都太小了,尤其是傅小丰,还不满十六岁。如果这时候不制止,不把他扭转过来,那一辈子就定型了。那样,对家庭,对他自己,都是一辈子的悲剧。政委知道,这里面有毒的,陷进去了就很难拨出来。也许就象鸦片,明知有害,可想了还想,一辈子都在清醒与麻醉之间挣扎。就像自己,有多少年没动过身边这个女人了……
第二天早晨,傅小丰上学了,政委妻子上班了。政委没去上班,而是留下来和耿力谈谈。可又没什么说的,一些话语也不好说出口,说深了,一个十九岁的少年也不会懂,只是政委说了自己的决定。政委说:“你还是回炮连吧,这样下去对你和小丰都不好。你们都还小,以后是要过上正常生活的。回到炮连,好好复习,争取考上军校。军校回来,就是干部了,取个好点条件的老婆,这才是正确的道路。”耿力呢,也是无话可说的,傅小丰毕竟比自己小几岁,导致今天这样的结果,多少有点引诱和教唆的意味,政委不骂自己就是万幸了,对政委的建议还有什么可说的。
其实,两个人都还少年心性,还没有到娶妻生子和有社会压力的时候。在一起,只是相互喜欢着,谁都没有想过那么长久以后的事。年少的时候,总认为年老是遥远的,所有快乐能及时行的就及时把它行了吧。
那天上午,耿力收拾好包裹又坐着二号车回炮连了,前后仅有三十三天。
其实,耿力是不想再回炮连的,以前受人嘲笑、打骂的低贱生活是再也不想过了。可又能有啥选择呢?
二号车到炮连时,连长、指导员以为政委来了呢,慌忙跑上去开车门,可除了司机外,只有耿力一个人。耿力也没解释什么,只是还要求去养猪。连长、指导员搞得一头雾水,问什么都没回话。无奈,也只有再把耿力安排到猪圈那边住了。
中午开饭时,连队战士见到耿力都吃了一惊,如果不是耿力拿着饭盆从猪圈那边过来,还以为又回来玩的呢。战士们到是很热心,尤其是同年度兵,饭后立即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问耿力话。耿力表现得却很冷淡,只说政委害怕影响他复习,让他回来有更多时间看书。说完,端着洗好的饭碗就回猪圈那边去了。
如果不是傅小丰来找耿力,耿力的道路也许真的就往政委所说的方向发展了。
那天中午,傅小丰没见耿力随车去接他,正想回家兴师问罪呢。回到家时,见家中一个人都没有,耿力的铺又空了,而且衣物也收拾走了。傅小丰就知道耿力又走了。这时,傅小丰不是急,而是恼,恼耿力,恼父母。傅小丰放下书包,怒气冲冲地到政委妻子的干洗店,推开门大声问:“妈,我哥哪去了?”政委妻子说:“不在家做饭吗?我早晨离家时,他还和你爸在聊天呢。”傅小丰说:“不在,走了,东西都搬走了。”
政委妻子也感到莫名其妙,就让傅小丰打电话去问政委。傅小丰打电话到政委办公室时,却一直没人接,又打电话到小车班问二号车驾驶员,说是到师里开接新兵动员布署会了。
中午时,政委也没回来,下午继续开会。
直到晚上,傅小丰才见到政委,其实是一直在等。政委如实告诉傅小丰,说耿力回炮连了,并说哥哥要考试了,没时间在这边带他学习了,让他自己以后要好好学习。傅小丰到是没辩解什么,一声不吭地到房间睡了。政委妻子说:“两个孩子好好的,怎么又让小耿走了。小丰刚好了个把月的时间,应该再让他带带,最好是明年毕业。”政委说:“还有几个月就要考试了,不能耽误人家孩子,这是一辈子大事。再说,小丰也好了,以后总要靠他自己,不能初、高中都要人来辅导吧。”政委妻子说:“两个孩子感情挺好的,乍一走了,不仅孩子受不了,就是大人也有点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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