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形间,连队战士和耿力的距离远了,没有人搭理他。耿力呢,也没有察觉。其实,耿力也在躲着其他人,更不想和大家多交往,只想安静孤独地过自己的日子。
一天饭后,耿力去洗碗。水池边本来挤满了战士,耿力过去时,战士们立即让开了好大空间,留耿力一个人独占一个水笼头。耿力也没意识到,低头洗碗,洗完了就匆匆走了。这时,两位战士在嘻戏,一位战士用手摸了一下另一位战士的脸。那位战士就叫开了:“你他妈的变态啊,这么冷的天,刚洗过手就往人脸上摸。耿力喜欢,你去摸他吧。”说话的人声音很大,好象故意让人听见的。耿力已走开一段距离了,突然听到这句话,人就呆在那儿了。四下里望一望,见没人注意自己,竟加快了脚步。有怆惶逃蹿之势,仿佛做了什么亏心事似的。
这样,耿力对身边的人就注意了,仿佛每个人都在躲着自己,三三两两的人聚在一起好象都在议论自己。杯弓蛇影了,见到人就慌慌张张躲开了。
冬日的中午,睡午觉的人少了,最多是不脱衣服躺在床上,盖个毛毯小眯一会。时间短,刚焐热被窝又要起床了。只有耿力可以毫无顾忌地打开被子睡的。因为下午不用参加训练,想睡多长时间就睡多长时间。
那个下午,耿力睡了很久,头都睡疼了。起来准备拿书本到池塘边走走的,突然听到外面菜地里几个人在说话。一个同年度兵说:“你们知道吗,听说耿力在政委家和政委的儿子那个时被抓住了。”另一个同年度兵说:“他妈的变态,去玩人家小男孩,没看出来,这吊人还喜欢男人,幸好他不住在班排,否则挺让人害怕的。”第一个同年度兵说:“你要小心了,你这么帅,小心他晚上摸到连队搞了你。”这时,一位老兵说:“听说政委和以前的公务员都有一腿,说不定耿力和政委也有一腿呢。看到耿力和他儿子搞,能不吃醋?所以把他赶回来了。”另一位老兵说:“哎呀,怨不得耿力的牙齿越来越白了,原来都是**洗的。”第一个老兵说:“你他妈变态,那也能漱口?你要想喝,我现在就撸给你。”另一位老兵说:“我不喜欢,你还是留给耿力吧。以后我们哪个想发泄的话,都去往他嘴里射。”
耿力在房间里听到这些话,只觉得比掉进冰窟里还冷,浑身瑟瑟地抖着,蜷缩着身,只想有个地洞能钻进去,永远不要出来见人。这个地方是不能待了。
其实,还没等耿力提出要换个单位,团里的调令就来了……温馨和谐的生活,尽是两个少年的欢乐。
一天,两人坐在房间看书。傅小丰突然抬头问:“哥,精是什么东西?”耿力说:“问这个干吗?你长大了就知道了。”傅小丰说:“我们班刘名说他看到子了,说他哥哥和他哥哥的一位同学在他家玩小鸡,有白色的东西从鸡里跑了出来,刘名哥哥说那是子,还让刘名不要和大人说呢。”耿力说:“你还小,不应该知道这些问题。”傅小丰说:“哥,你那里也应该有精子吧,你的那么大,应该有大精子吧。”耿力扑哧一声笑了,说:“胡扯什么,看书吧。”
转眼就寒假了。这学期傅小丰的成绩和上学期差不多,英语和数学还稍低了一点。政委夫妇也没说什么。
年终评功评奖的时候,政委给傅小丰弄了个团嘉奖和优秀士兵名额。
过年前几天,政委对耿力说:“过年回家吧。按规定第一年度兵是没假期的,你这一年也够辛苦的,回家看看父母。在家时别喝酒闹事,走路上也要注意安全,一些事要量力而行。过了春运高峰期就回来。”耿力听说能回家,兴奋得不知所已。还是刚入伍穿着没受衔的军装照了张相片回家,这一年,竟没再照两张照寄回去。整天窝在政委家中,只是穿了一身军装,其实离兵的生活是远的。
傅小丰见耿力收拾包裹要回去,急得直跳,吵着闹着要跟着一起到南阳去。妻子哄骗,政委喝斥,才把傅小丰留下来。去火车站时,是用政委的二号车送去的。傅小丰也跟在车上。当耿力提着自己的东西及政委妻子让自己带的大包小包上车时,傅小丰在车下哭了,挥着手大叫:“哥,你早点回来和我玩呐!”十四岁的孩子,哭起来又是没遮没掩的,尽情的样子,让耿力心里难受。那一刻,耿力觉得这孩子挺好的,竟有一份舍不得的感觉。
火车开了,留给耿力是牵牵绕绕的哭。火车往前面走,这种牵绕又被家中的一切冲淡了,家中该有很大的变化了吧?……
傅小丰却是咿咿呀呀地哭回家,哭红了眼,抽噎着入睡了……耿力的家人根本没想到耿力能回家过年。当耿力提着包出现在家门口时,一家人真是又惊又喜。耿力的母亲突然见到儿子回来,激动的哭了。见到穿着军装的耿力,觉得变白了,变帅了,变得比在家时精神了。亲热的同时,又有高看的意思,觉得儿子是个人物了。又听说是首长的公务员,那更了不起了,呼朋引伴的,让亲戚邻居来看看儿子,还把政委妻子送的东西不停地拿出来向来人展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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