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同志爱情故事《我们之间的事》 - 第11页

他在说了这句话之后,会亲亲我的脸蛋,然后在某些情况下会就这么静静的揽着我,把嘴贴在我的脖梗儿或者后脑勺上,让我感觉他均匀但是并不平静的呼吸,直到我推开他为止。

我说他,好在这么黑,你就不怕别人看见阿?

他说,没办法啊,我就是喜欢这样啊。

我说,靠,你这人是不是没有女朋友急得阿?

他会笑笑,在黑暗中,我能感到他的牙齿还挺白。

但是我看不清他的眼睛。

还是那句话,我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可能这种事发生在别人身上我会觉得不自在,但是他对我所作的一切,都会让我感到那么熟悉和自然。

一次我俩一起吃中午饭,我突然问他这样一个问题,我说一日夫妻百日恩,一日兄弟,会怎么样呢?

他突然停下夹着炖牛肉的的筷子,抬着头,带着那种认真的神情看着我的眼睛。

一分钟之后,他说,你小子,怎么突然想起来问这么严肃的问题了?

然后他说,告诉你,李挺,别人我不管,反正我在你这儿是一日为哥终生为哥了,你要是有要起义的想法,就趁早别想了,你忘了啊,你可是你妈需给我的。

我呸!许给你,你给了我们家多少钱啊?我把被冒犯了的表情挤到脸上。

他没笑。

他看着我的眼睛,坚定地、轻轻地说,我说过了,我会管你一辈子。

我没绷住,乐了。

但是我还是点了点头,顺便把他筷子里夹的那块炖牛肉虏到我的碗里。

我相信他的话。

但是我嘴里说的是,呵呵,这是我抢你牛肉的计谋。

我是在掩饰什么吗?我为什么要掩饰什么呢?我掩饰的是什么呢?

一天下午没课,我中午和我哥吃过饭回到寝室,正碰见急匆匆出门的高娃和光哥。

高娃看见我就说,挺子,怎么样,会踢球吗,今天下午系足球队选拔大一队员,去凑凑热闹阿?

光哥点头表示高娃没有扯淡,同时说绕口令一般补充说这次选拔是为了院里新生杯做准备,而院里的新生杯比赛是为了选拔队员代表院里参加学校的新生杯。

高娃说,挺子哥你看你这体格,咱们寝除了光哥也就是你了,不踢球不是可惜了嘛……

他可能以为我是个球盲。

我心说,你哥我练剪刀脚射门的时候你可能还尿裤子呢。

光哥说,那好,挺子,我们就先去了,A区足球场,你可快着点儿,另外你再多找点人去吧,起码不能再声势上输给别的班啊。

我点点头,转身进屋。

小蔡在,我冲他点点头,在我们喝过那次酒之后,我对他印象有了不少改观。

我钻到床底下把我的球鞋翻了出来,那是一双方的很真的假耐克随钉鞋,一年半以来随我南征北战,我对这双鞋的感情很特殊,从军训到现在快一个月没碰他们,我找了块抹布认真的把上面的灰尘擦干净。

这时候,小蔡说,唉,运动方面我真是不行,要不我肯定去。

这是他到大学以来第一次主动和我说话。

我冲他笑笑,我说也未必非得会才可以去,大家去随便玩玩也好么。

小蔡说那也不行啊,这得有基础,你们告中经常踢球吧?我把时间都放在女朋友身上啦,真是的。

小蔡的这句话提醒了我。

高中的时候,我和木头两个人是校队中场的“两把菜刀”(韩乔生老师语)。

遥想当年,我和木头两个人一个后腰一个前腰在高中踢了不下100场大小比赛,配合起来那是相当默契,我属于身体和大局观不错比较硬朗的那种,他属于速度比较快脚下活比较细的那种,我们俩在一起搭台唱戏,校队的中场被我们经营得井井有条有模有样的,

有这么个机会,我应当去找他。

想到这,我飞快的换上衣服鞋子,和小蔡打了个招呼,去找木头。

可站在他们寝室门口的时候,我突然犹豫了。

我想起了军训的时候木头怪我不把他当哥们的事儿。

这么长时间了,我和木头也就是上课的时候见见面洗漱的时候见见面,私底下的接触并不多,因为我把好多的业余时间都花在和我哥在一起上了,这次我去找到,谁知道他会不会和我发彪啊?

真奇怪,我他妈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婆妈妈了?

十三

推门进屋的时候,木头正一个人坐在床上打电话,看见我他似乎有点吃惊。

我随便找了张凳子坐了下来,顺手拿起了一摞报纸随便翻了翻。

我觉得和木头这样的老熟人,犯不上在这种情况下躲出去。

而木头也很快和那个人说了再见。

快得让我只听见一句“下回再聊”。

——上了大学,再简单的人也有心事了吧?

木头把电话往床上一扔,然后两眼直直的看着我。

我被他瞅毛了,拿报纸在脸前面作势挡了一下。

报纸后面传来了木头带有明显不满的笑声:“哈哈,还不好意思了阿,我来看看你到底变没变样!你这一天可真是神出鬼没的阿,你个没良心的牲口!我妈还打电话问我你咋样了,我能怎么说?你说你亏心不亏心阿?”

我把报纸往旁边一扔,说你看吧,我脸上有没有口红印子?

木头笑了,这一次笑的还蛮正常的。

“你说说你,这又多长时间了阿?你还有没有我这个朋友啊?你一天到晚都忙活什么呢?”

我能说什么呢?告诉他这些日子我经常在一起的,是当初那个我天天去他寝室睡觉的学长?

木头见我没回答,追了一句,说挺子你不是真有女朋友了吧?是不是当初让我和老齐他们给蒙对啦?

他追问这一句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很奇怪,眉头皱着眼睛眯着,仿佛我说出任何答案都是对他的敷衍。

我尴尬的笑了笑,说行了行了,你们能不能别那么三八?一天到头没完没了呢?我就不能有点别的事儿啊?老大的人了想法那么猥琐!

木头摇了摇头,但是眉毛松开了。

似乎他已经得到了答案,而且是一个他早就料到的答案。

我觉得浑身不自在。

我害怕木头这种说话的方式。

以及他洞察一切和怀疑一切的眼神。

他原来不是这样。

绝对不是这样!

终于,我想起来我找他的目的是什么了,这就像是一根救命稻草。

所以在我把光哥给我的消息转述给他的时候,我竟然满脸通红,也不知道是紧张还是兴奋。

我这人喝酒脸都不怎么红。

出人意料,木头在得到这个消息之后,似乎一下子从刚才的阴郁和敏感当中解脱了出来,脸上又呈现出了我似乎还熟悉的那份直接和单纯。

一瞬间,我觉得屋子里充满了阳光!

因为我所熟悉的木头,本就是个很阳光的人。

高中三年,和他在一起,我会想开好多我本应该想不开的事情。

因为我本就不是一个遇事想得太开的人。

可曾经的木头就不是这样,他自己开心,更想让身边的朋友开心。我们一起踢球,一起在下晚自习的时候跑到校门外偷偷抽烟,一起在课间讨论临班的某个女孩长得是否漂亮以及他的男朋友究竟配不配得上他。每次考试不是很理想的时候,木头都会陪我往家里走一段,想办法劝劝我,让我鼓起足够的勇气回家面对我妈妈那张即将因为愤怒而扭曲了的脸。

他是一个善解人意的人。

我看过他的毕业纪念册,好多女生在上面写着,祝福你,于佑杨,希望你能永远拥有你的乐观和笑脸!

我揶揄他在班里四处卖笑。

他拎着个黑板擦追着我从五楼跑到了一楼。

这样做的结果是撞到了其中一个在他本子上留过言的女生,这丫头瞪着眼睛手舞足蹈的说我俩是神经病,我俩放肆的大笑,直到那丫头也抛离了愤怒和我俩一起放肆的大笑为止。

那是高考一周前。

木头那时候的笑是发自内心的觉得好玩,而我,可能更多的是一种紧张的发泄吧。

木头乐观开朗而简单直接的心态,决定了他高考的超水平发挥。

也决定了我们俩得以继续在同一所学校,继续做朋友。

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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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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