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29
很多人都以为他表白那天晚上就上了我,没有。又少了点激情。事实上那晚就只是很平静的一个晚上。
我和他确定下来之后依旧如以前一样的相处模式,平日里打打闹闹就不用写上来了吧,话说我们可是分分打闹秒秒不停哈。
一两个星期之后的一天傍晚他接到家里的电话之后请假回家了。再次回来,是晚自习第一节课,他对我说家里让他转学,原因是他们都不住这边了,担心康没人照顾,再有就是他在学校闹事很多,爸爸妈妈担心他学坏(其实早就坏透了,哈哈,别说我踢爆你。)(额,爸妈都不管他在学校怎样,只要他自己把握得好就可以了,所以那句担心学坏是作废的话。)
然后我自认很淡定的问他自己决定怎样。他没有说话。我矫情的说了句:那你就转吧,只要对你自己好就得啦。
老师天外来一句:“康,你怎么又说话了?!”
我们打住了,没有再说话。晚自习到放学期间都没有再讨论关于这件事。
我心里那个憋啊,好像记得那天刚好是我们在一起之后的第九天,十天都没满呢,他和我说要转学。我真真憋了一肚子火,又有点担心他会转。静下来之后后悔了,说什么让他转就转吧,我没那么大方。
放学之后我和他两个人走,基泡妞去了,伟泡自己条妞去了。放学高峰人潮涌动,平时他会搂着我肩走,今天我不让他搂着,两人之间隔着一个人距离。
买完宵夜回宿舍,我坐在我的桌子前吃,他靠在门板上吃粥。各怀心事。
突然间,停电。
刹那间四周只剩黑暗,伸手不见五指,连附近一带都停电了。学校里停电那就热闹了,顿时听到很多人兴奋的尖叫声,不论是宿舍楼下的,同层的,男的,女的,只觉一片混乱。
宿管们立刻吹起了哨子,喝令还在外的学生立刻回自己宿舍。
我就只注意到这些了。应该说停电那刻起,我就僵住了,外面纷乱的声音使我觉得头更加的一阵阵晕眩。
他说:“我出去看看什么情况。”打开门走出去走廊,噪音涌入,同时洒进宿舍的还有微弱的月光。借着月光可以看到一点,我连忙爬上床,被子盖过头,蜷缩成一团。
你个杂种!
你怎么这么厚脸皮粘住我们!!
你怎么不死!!!像你这样的人!!!
你的样子很讨人厌!!!!!
死剩种!!!!!!
。。。。。。。。。!!!
黑暗中一幕幕像潮水一样覆盖过来,淹没我。
我蜷缩着咬紧牙闭上眼,我不要听!!!
我痛恨这样无力的感觉。
不知道过了多久,好像很久。
“安,他们在外面玩火,你不出来一起玩吗?”康回来宿舍了,他以为我还在吃宵夜,没发现我的不对劲。
“嗯?你今晚怎么睡这么早,不出来玩?很热闹哦。”他继续说。
我没法回应他。
“诶,你怎么了?”他爬上一半梯子,问我。
我一直没有出声。
他不知道我在干嘛,爬上了我的床。
当时很害怕,很怕。脑里只剩下一个念头,不要让任何人靠近我。使劲把他踢了掉下床。
应该是很痛,听到他跌落时啪的一声。我没有心思去顾虑这个了。距离,距离,拉开距离。
他已经发现了我有不妥,再次爬上来,并且拉住了床扶手,让我无法推开他。
“安,你怎么了?”他小心翼翼的问,语气轻柔的好像怕惊吓了我。
他轻轻的试图揭开我的被子。我连忙一把抓住被,紧紧抓住不放。
由于我抢着被子,他发现了我在抖,紧张的问:“安,你不舒服?”
“你说话啊!再不出声我生气了。”他威胁说。
我很怕,我不想说话,不想和任何人说话,不想说任何话,不想在自己最脆弱的时候和任何人有任何接触。
他见我还不肯说话,也不肯伸出头来。蛮力的一把扯开了被子,把我最后的保护也撤掉了,让我独自一人面对恐怖的黑暗。我当时很生气,生气他为什么要转学走,生气他为什么要把我的保护膜都剥夺了。可是我更加恐惧,对这黑暗的恐惧,没有人理解,没有人明白,只有我自己,只有我。
所以恐惧盖过了愤怒,所以我没法说出一句话。只得把自己蜷缩成更细的一团。
“安。”他抱住了颤抖的我,紧紧的。
我像被电到了一样立刻使劲的想要推开他,虽然不想承认,他力气的确比我大,很多。推不开他我盖被子总可以了吧。我拉过被子重新盖着全身。
“会闷着的!!!”他一把再次扯开了我的被。
我几乎崩溃的瞪着他嘶吼:“连你也想我死吗?!!!”不要再让我一个人面对黑暗,我真的会崩溃的。
“你说什么?我怎么会想你死。”他的手摸着我的脸,心疼的说。
而我却避如蛇蝎的挥开他的手,使劲的把他往外推。挣扎着。
“到底怎么了?!!!”他吼我。
见我不回答,自个儿猜测,“你怕鬼?”他还是以为我怕鬼。
而我没有回应。
“怕黑?”他试探的问,可能他已经先猜到了。
我只是拉过被子,把自己严严实实的盖住了。紧闭上了双眼。他说一句话,我脑里响起的却是另一句那些过去的黑暗里传来的狠毒的辱骂。像一支支箭刺在我心上,颤抖不已。
他已经确定答案。
也钻进我被窝里。把我抱住,我的脸贴着他胸膛,听着强健有力的心跳,一声一声,像是在安慰我,而我的心跳,也跟着有规律起来。
我不再挣扎,把脸埋在他胸膛。安静的像是睡着了,只有我自己清楚,这样的夜晚,我通常无法入睡。
“安,他们在外面玩火,还玩水,很热闹,少停电,只要一停电,他们就玩的很疯。”他也不急着问我怎么事了,开始对我扯外面的事。的确,我这样静下来可以听到外面很热闹,其他人玩的很开心。我依旧一个人孤独恐惧,从来都是这样的啦,我习惯了。无奈的习惯了。
他继续自己一个人说着:“呵呵,以前我是玩的最疯那个呢。”他笑着说。
我安静,当时耳朵里回响的有外面的闹响,有幻听的骂语,都不知道有没有听到他说什么。到现在写的时候才发现,原来我把他的每一句都听见了,听入脑了,至如今。
他继续说着:“上次我和狼还扔了玻璃瓶下去。”似乎这件事很有趣的,他的语气很轻松,还有点回味。
“有一个人,自小很渴望他妈妈可以爱他。”我幽幽的开口,回忆着,平生第一次对除了自己以外的人说起了这些。
他停住了,听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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