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球场内,东面的篮板下有几个人在练习,西面的篮板下原来在练习的四车间篮球队已经停了下来,一伙人正围坐在梅主任的和“红椒”技师的周围,朱玉给他们一人手里递上了一杯水。
梅主任手夹着烟卷静静地坐着,偶尔吸上一口,然后再把吐出的烟轻轻吹散。花白头发下那张平日温和的脸上此时更是堆满了笑容,更像是位慈祥的父亲在欣赏着连胜数场后的孩子们商讨制敌的方略。
“好了,大家停停。都说了半天了,看看主任有什么指示。”说话的是四车间篮球队的队长,队员们都喊他李队,在场上是位称职的进攻型后卫。
听到队长的话,队员们都安静下来,注视着他们的梅主任。
“呵呵……”还没有开口,梅主任先笑出了声,“打得好呀,伙计们,我先得谢谢你们了。”
队员们热情地鼓掌。
“大家可能都知道了吧?”梅主任笑咪咪地看着围坐在他周围的队员们,摸了摸自己那一头花白的头发,干咳了一声说:“今年底我就要退休了,到岁数喽!可是,在这之前,我还有一个心愿未了,我十分盼望大家这次比赛能了却我的这个愿望,让我高高兴兴地告老还乡。”说到这里的时候,梅主任的声调有点变了,情绪也稍稍激动起来,他顿了顿,看着“红椒”技师说:“洪技师,你来和大伙说吧。”
“红椒”技师看着梅主任,默默地点头应着。“大家看出来了,梅主任有些激动,我来替他把话说下去。李队呀,你们今年是第几次和八车间争冠亚军了?”
“今年是第八次和他们决赛了。”李队回答。
“啊!”“红椒”技师长嘘口气,“八年了,同志们。八年的话,日本鬼子都让打跑了。可我们当了七年的亚军了,大家也憋了一肚子的气。他们说我们是他们的手下败将,我们咽不下这口气,梅主任更咽不下这口气。梅主任就要退休了,他想在退休前看着我们战胜八车间,夺得冠军。这就是梅主任一个未了的心愿。大家能不能让梅主任了却这个愿望?”
“能!”队员们让“红椒”技师一番话调动的情绪激昂。
梅主任摁灭手里的烟站了起来,拍着身边的安欣说:“天助我老梅呀!给我送来了小安。”
安欣不好意思地笑着,朱玉得意地捏着安欣的手看着他笑。
梅主任忽然提高了嗓音,人也精神百倍,“今年,我们一定要赢,也一定能赢。啊,前面的球大家打得很好,场场是大比分获胜,他们也毛了。哈哈……”。
“主任,我给你探听来点消息,他们的主力小郭前两天闹痢疾,身体还没有恢复过来,我们是兵强马壮,再说我们又添了安欣,你放心吧,我们一定能赢他们的,给您夺个冠军。”
球打到现在,大家都看到了安欣的实力,马上也附和着:“你放心吧主任,我们一定能打好。”
“告诉大家个好消息,梅主任今天已在家中设宴,要为大家庆功、贺喜,梅主任还要亲自为大家下厨做菜,大家不要让梅主任失望哟。”“红椒”技师还在给亢奋的队员们上作料。
不知什么时候,原本坐着的队员已一个个站了起来。李队带头表态:“梅主任,您放心,今天我们一定能赢。我们分析了,他们的体力不如我们好,我们已经制定了战术,就是多打快攻,让小安和李建彬都跑起来,拖垮他们。主任,您就听好吧。”
“好,就按你们商量的去办,今天下午4点,大家都先去俱乐部给朱玉和安欣的演出壮壮声势,然后我们移师球场,打一个漂亮的歼灭战。”梅主任的大手在空中有力地劈下。
19、
下午4点,俱乐部内座无虚席,文艺演出准时开始。单位的头头脑脑都来了,各车间的观众加啦啦队把剧场塞得满满的,呐喊声欢呼声彼伏此起。
四车间的人都集中在梅主任周围,孙涛早早就坐在那里,眼巴巴等着看朱玉和安欣表演节目。张华和李永强都带着自己的妻子来了,手里举着演出单,焦急地数着已演的节目。
台上的节目一个接一个,异彩纷呈。
款款而来的主持人,如莺歌燕语:下面请大家欣赏配乐诗朗诵《风流歌》节选,朗诵者,四车间职工安欣,器乐伴奏,四车间职工朱玉。
大幕开启,场下掌声雷动,叫好声不绝于耳。人群中孙涛的大嗓门尤其响亮:“好啊。
好!”
流光溢彩的舞台上,在灯光的映衬下,安欣和朱玉格外显得精神。安欣上身穿一件洁白的丝绸衬衫,下摆松松地系在裤腰里,配一条合体的牛仔裤更显身材的修长,衬衫的扣子只扣了三粒,敞开的领口处,松松地挽着一条淡蓝色的丝巾。朱玉的上身和安欣的正好相反,一件淡蓝色的丝绸衬衫,配了一条洁白的丝巾。远远看去,两人就像一道美丽的风景,恰如玉树临风,淡雅而潇洒。两人兴奋的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更显得清秀俊朗。
这样的打扮是朱玉拉着安欣转了好多地方后才挑选出来的,他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还和安欣开玩笑说这是情侣衫。当时他俩在商场试衣时,连售货员都啧啧称奇,连声赞叹,说也只有他们才配这样的穿戴。
安欣于台下黑鸦鸦的人群中看到了向他挥舞胳膊的孙涛,还看到了轻摇手臂的尹佳和阎小莉,还有自己的师傅们。他优雅地向观众鞠躬致意,送上了一个甜甜的微笑。朱玉双臂起落,优美的旋律如行云流水般从指尖滑出。安欣手持麦克风,随音乐抑扬顿挫地朗诵着:“风流哟风流,什么是风流,我心中的情丝像三春的绿柳。风流哟风流,谁不爱风流,我思索的果实像仲秋的石榴……”
台上朗诵的认真,台下倾听的专注。
当最后一个音符飘散时,剧场内掌声四起,四车间的人在孙涛的带领下,起立鼓掌,安欣再三谢幕,才使大幕徐徐合上。
“安欣。”“玉儿。”两人在后台紧紧拥抱着,跳跃着,祝贺自己演出成功,周围的人也过来与他们握手致贺。
“玉儿,就看你的啦,加油。你一定能成功。”
“嗯!”朱玉使劲地点着头。
朱玉的独唱安排在了后面,一曲《爱就一个字》再次赢得满场喝彩,多次谢幕观众仍鼓掌不停。主持人又邀朱玉加唱了一首《涛声依旧》才勉强谢幕回去。李永强乐得手都拍疼了,哈哈大笑,对身边的妻子说:“回去咱也设宴,请客。”
后台处,安欣和朱玉激动地又一次拥抱在一起,“玉儿,太好了,今天你唱得真是太好了。”
嘿嘿……呵呵……“哥,我还行吧?”
“行,当然行!”
两人忘情地笑在一处。
篮球的决赛果然如四车间人设计的那样,让八车间的人大跌眼镜。四车间队员受安欣和朱玉演出成功的鼓舞,士气高昂,比分一路领先。快攻屡屡得手,对手被拖得精疲力尽。看台上孙涛带领着啦啦队,“砰!砰!”地敲击着空塑料瓶子,不停地呐喊助威,欢呼声加油声一浪高过一浪,比赛向四车间有利的方向发展着。下半场出现的情况让梅主任和四车间的人惊出一身冷汗,安欣跃起投篮时,对方防守队员在安欣身下移动,肩膀碰到了空中的安欣,使他失去重心重重地摔在地下,随着裁判的哨声,全场一片惊呼。
朱玉惊叫一声蹿入场内,着急地去扶地下的安欣,安欣咧咧嘴慢慢站了起来,用手揉着自己的髋骨。李队和朱玉一边一个扶着安欣,着急地问:“怎么样?安欣,要紧吗?”
安欣咬咬牙,甩了甩发痛的腿,勉强笑着:“不碍事,接着来。”
“你行吗?”朱玉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安欣坚定地点着头,慢慢推开扶他的李队和朱玉,“行,来吧。”
“安欣,挺住。”
“安欣,加油。”
看台上孙涛和啦啦队大声为安欣鼓劲。场地边的梅主任如坐针毡。
剩下来的时间里,八车间的人不知是由于理亏还是什么原因,军心涣散,没有了斗志。
安欣和他的队友们越打越勇,终场时以大比分获胜。梅主任笑逐颜开,从单位领导手中接过冠军奖杯时,高高地举过了头顶。
“走,小伙子们,到我家,喝酒,庆功!”
鞭敲金蹬响,高奏凯歌还。
20、
月明星稀,灯火灿烂。一路走来的安欣和朱玉觉得今夜的一切是那么的美好。
篮球胜了,梅主任在和大家喝酒庆贺时,像个孩子似的哭了。安欣发挥出色,大家轮番敬酒,被兴奋的情绪左右着的安欣一杯杯饮下如鲸吞大海。
演出成功了,诗歌朗诵和独唱双双获奖,大家借花献佛,让不胜酒力的朱玉难推难挡。
“哥,今天要不是你替我喝了那么多的酒,我可丢人丢大了。谢谢你哟。”朱玉搂着安欣的肩膀大口呼着酒气说着。
“看你,咱俩谁和谁呀。呵呵”。安欣觉得自己说话有点不太利索,“玉儿,哥是不是喝的太多了?”
“嗯,你喝了不少。你可真是海量啊,我第一次见你喝这么多的酒。呵呵,走路有点像跳舞。”
呵呵……朱玉依在安欣的身上且走且乐。
“安欣。”身后有人在喊。
正在上楼梯的安欣停下脚步,“谁呀?哦,是尹佳呀,有事吗?”
尹佳轻轻地摇了摇头,关切的目光在朱玉的背影上探询着。“没,没什么事。朱玉没事吧?”
安欣笑呵呵地说:“他?他没事,可能是有点困了。”
“噢,没事呀。我走了。”说完也没等安欣回答一转身走了。
安欣把嘴凑在朱玉的耳边问:“玉儿,你睡着了?”
朱玉扑哧笑出声来,“睡着了还能走路?”
“那你怎么不和人家尹佳说话?”
“啊呀!你的话非在这里问吗?回屋再说好不好?”
呵呵……安欣没再说什么,扶着朱玉上楼进了屋。
屋内空空的,一个人也没有。
朱玉把自己摔在了床上,拉着安欣躺在自己的身边,呵呵地笑着。
两人就这样懒懒地躺着,静静地看着窗外皎洁的月亮。半天,朱玉张了张嘴呼地长长吐了口气,一股浓烈的酒气迅速在屋内弥漫开来。
安欣探身打开灯,看着身边的朱玉笑着用手轻轻刮了下朱玉的鼻子,“看你这样?”
“咦,谁的纸条?”安欣拿起一张放在桌子上的纸条看了一遍,“得,孙涛也不回来了。”
“为什么呀?”朱玉奇怪的问。
“他战友的父亲去世了,把他叫走帮忙去了。徐志刚又是夜班,唉,玉儿呀,这下没人和咱分享喜悦喽。”
朱玉把安欣又摁了下来,一手搂在安欣的胸上,粗重的呼吸一下一下地吹动着安欣的脖颈,“别动,再躺会。他们不在就不在吧,就咱们两人在更好。”
“你说你,喝那么多的酒干嘛,多受罪。看,嘴唇都干了,我给你倒点水喝。”安欣笑着起身把衣服脱掉扔在对面孙涛的床上,又倒了杯水,端到了朱玉跟前。
“哥,我实在不想动了,你喂我喝点吧。”朱玉躺在那里撒娇似的说。
“小懒鬼,不能喝酒硬逞能。”安欣拿来个汤匙,伸进杯里舀了点水,又用自己的唇试了试,一只手托起朱玉的头来,慢慢地把水喂给朱玉。
朱玉闭着眼,美美地喝了十几口水,“好了,谢谢哥。”
“少来,就是嘴甜。”
“呵呵,哥,你怎么知道我的嘴是甜的呀?”
朱玉眯着眼睛看着安欣坏坏地笑着,平日俊秀的脸庞因酒精的作用而布满红晕,更增添了喜色。安欣无端地感到有些心慌,被问的心里怦怦直跳,忙掩饰着自己慌乱的心情,“去,你个小坏蛋。我说,今天可是真累了,要不你也回去早点睡吧。”
“我不,我哪也不去,让我一个人回去?太冷清。我就在这吧,啊?行吗?”
“呵呵,那你就在吧。反正也有地方。你在孙涛床上睡吧?”
“嘿嘿,我嫌他们脏,我就睡你床上。”
安欣没奈何,说道:“随你,随你。”
“哥,关掉灯吧,怪刺眼的。”朱玉轻轻地说。
月光如水,清清地撒进屋内。
“玉儿,起来洗洗睡吧?”安欣在床边轻轻地拍拍朱玉的脸。
“啊,我起不来了,浑身没劲,要不你给我擦擦脸吧?呵呵……行吗?”
“你个小懒鬼,整个一个剥削阶级。总想让人伺候。”
“啊呀,我不是你弟弟嘛,又不是别人。”
安欣把水倒好,端到床边,看着一动不动的朱玉说:“你就这样躺着呀?我成你丫鬟啦。”
安欣用毛巾在朱玉的脸上轻轻的擦过,又把朱玉的手指一个一个的仔细擦了一遍。不知道为什么,握着朱玉的手时,安欣觉得自己有点心神不宁。
“哎,对了哥,快让我看看你今天摔到哪了?重不重?”朱玉忽然探起身子,一手抓着安欣的胳膊,一手在安欣身上摸索着,“摔着哪了呀,快让我看看嘛。”
“没事,玉儿,是这边P股先着的地,已经没事了。”
“不行不行,我得看看,你摔得那么厉害,可吓坏我了,快脱下来让我看看,是哪儿?”朱玉扯着安欣一定要看。
“哎呀,真的没事,真的没事了!不信你看?”安欣只好依着朱玉把裤子脱掉,让不放心的朱玉检查。
“是这吗?还是这?”朱玉把安欣的身子拨转过去,一把扯下了安欣的内裤,轻轻地抚摩着问。
安欣呆呆地站立着。朱玉那光滑的手在自己身上摸过的时候,有一种让他颤栗的感觉,肌肤的饥饿感似乎在强化着这种颤栗。酒精混合着沸腾的热血一起冲向自己的头部,刹那间让安欣浑身燥热,呼吸急促。
“哥,还疼吗?”朱玉柔声的问?
安欣摇摇头,努力压制渐粗的呼吸,“玉儿,睡吧。”他觉得自己的声音也在颤抖。
“哥!”
“嗯。”
“你在哪个床上睡呀?”
“我……我在孙涛的床上,你在我的床上吧。”
“哥,我不知怎么了,浑身发热一点劲也没有,你帮我把衣服脱了吧?”
安欣慢慢地坐在床边,颤抖着去解朱玉的衣扣,手指难以控制的发抖着,呼吸也越来越重。
月光下,朱玉那被青春的热血滋养的光洁润滑的肌肤如牙雕般呈现在安欣的眼前,安欣的目光在朱玉的躯体上一寸一的地挪动着,四目相对时,朱玉那平日深情的大眼睛中正喷射着一种他不熟悉的东西,如电击般直刺自己的体内,令安欣呼吸急促,身子更抖的厉害了。
他艰难地把目光从朱玉勾魂荡魄的眼神中抽回,用发抖的手哆哆嗦嗦地解开了朱玉的腰带,把裤子脱下时,目光再次被锁定。只见朱玉那白色的内裤早已被高高地顶起,窄小的内裤外,柔软弯曲的Y毛柔顺地匍匐在大腿的跟部和小腹上,那个被支撑的像帐篷一般的内裤,犹如精灵般还在轻轻地跃动着。
安欣使劲地咽了下口水,想平息一下自己,身子却越发抖得厉害,他甚至能听到自己牙齿互相撞击的声音。
“哥,你冷吗?”恍惚中,安欣听到朱玉干涩的声音,朱玉把手放在安欣的大腿上放肆地抚摩着,“哥,抱抱我,我也冷。”
安欣俯下身,伸出双臂把朱玉揽在了自己的怀中,朱玉滚烫发热的脸颊紧紧地贴在安欣的胸脯上,柔软湿润的嘴唇轻轻地触着安欣的胸肌,慢慢移到了安欣的R头。
安欣浑身一颤,托起了朱玉的脸,四目相望,如火如炬。安欣激情难抑,一低头把滚烫的双唇贴上了朱玉的眼睛、鼻子、脸颊、嘴唇,疯狂地亲吻着,他分明听到了朱玉那急促的呼吸,感到自己的身子被朱玉抱的紧紧的,令他窒息。
万籁俱寂。偶而从远处飘来轻柔的钟声。月亮把一朵云彩拉来,遮住了自己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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