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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开说什么事,干嘛说得这么严重,还求我?
我示意若彬出去,然后压低了声音说,省机关招待所你知道吗?我怀疑老爷子他们把韩博和他妈妈关在那里了,你能不能想办法打探一下,能救出来最好。
大开说这倒不难,我可以到那里开一间房间,不过我对那里的环境还不是很熟悉,是不是经常有领导之类的住着?如果是的应该会戒严。
我说现在没什么领导会住那里,你想办法就是了。
他应了一声,又说,你始终没明确告诉过我,韩博还有他妈妈为什么会卷进来,他们跟这件事情有什么关系?
我说哥你先别问难么多好吗?反正是有很深的关系,要你去你就去嘛!
他叹了一口气说,我就知道,你还有很多事情瞒着我。
挂断电话之后,我沉思了一下,仔细检查着自己是否有疏漏的地方,感觉是没有的。我现在就整理揭发材料,把事情一五一十从头写起来,写到相应的地方要附上相应的证据,这样材料才会更有力度。但这显然是个浩大的工程,我在天亮之前应该是无法完成的,并且我的眼皮很重,有些犯困了。
若彬又显得委委屈屈地进来了,我拍了他肩膀一下,说好吧,睡觉吧。
在床上,他靠着我,我就在他的脖子上轻轻吻了一下,我想,这应该是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吻,躺在床上此时此刻的心情,没有一丝躁动和欲望,我真的很累,累得没时间考虑爱或者不爱,有情或者无情。
他蜷缩着身子,尽量帖敷着我的身体,不时把头往的我怀里拱一拱,样子就像一头小猪。
唉,可怜的小猪。我说,若彬,你姐姐知道你被注射的事情没有?
若彬说我没跟她说过……其实我姐姐虽然挺固执的,但还是很疼我……我和姐姐在爸妈的心理就像两颗珍珠,不过我姐姐从小就让他们操心,我从小就让他们开心,这次弄成这个样子,我真不知道爸妈会怎么样,唉。
他感伤了,我也有些恍惚,拍着他的背。
他说我们班长不叫李楚原,也没有你这么帅,但其实也挺可爱的。现在想起来,可能我对他有好感吧?我发现可能人人都能喜欢上同性,不过自己不知道。
我说别说这些了,你还尿血吗?
他说,这两天没有,姐夫,你说我会不会好了?不用注射那个解药了?
我说现在你别想这些问题,姐夫肯定会帮你想办法。
他说姐夫,我突然很想我爸妈……我给你唱首歌吧?
我说唱吧,唱摇篮曲。
他说好,我给你唱。
爸爸的面容,永远都那么慈祥,每日每夜,就像太阳,照耀着我们成长。
在爸爸的心目中,儿子就像一条龙。在爸爸的心目中,女儿就像一只凤。
爸爸啊爸爸,我要对你讲一声。爸爸我爱你,永远都把你尊重。
他哭了,因为唱了这样一首歌,所以抱着我哭了一下,泪水打湿了我的肩膀。
我只好安慰着他,替他擦干泪水。我说这是什么歌我怎么没听过?你自己编的吧,别这么伤感了,一切会好起来的。
他说有这首歌的,台湾的谢雷和他儿子谢小鱼唱的,我和姐姐小时候都会唱,长大了却好像是忘了,再也没唱过。
我说呵呵,你真是个孩子。
这样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话,不知不觉就睡去了,睡梦中他一直抱着我,我感觉到了他身体的温度,恍然以为是抱着大开。
早晨的时候闹钟还没有响我就醒了过来,其实只不过睡了四个小时左右。
若彬还在熟睡,毕竟只是孩子,睡得很沉。
我看着他,两腮红扑扑的,嘴唇也很红润,他像童话中的睡美人,只不过是个王子,等着人把他吻醒。
我突然想吻他一下,我鼓励自己,或许这个吻将是我们在这个世界上的最后一吻,我们都被天狼的病毒控制着,谁也不能保证明天会不会因失血过多而死亡。
我试探着伸头往他唇边靠去,嘴唇贴着他的嘴唇,只有一寸距离,他的呼吸打湿了我的睫毛。
但只是如此了,我没有再动,我耳边似乎听见他在轻声地叫,姐夫,姐夫……这个名存实亡的称呼,竟然沿用了这么久,也许永远都会用下去,但足以证明我们之间永远只能是兄弟关系,不可能有其他感情。
吃过早饭之后,若彬在客厅里面看电视,我在卧室里打开电脑。
程昱辉一直没有消息过来,不知道他的情况怎样,而我也不想去公司,时间上不允许了。现在证据齐全,我没必要再去公司干什么,还是先把材料整理出来为好。
按照时间先后的顺序,我先做了自我介绍,加入远航,搞活动认识白婷和梅欣,接受到了老爷子的秘密指令去成都,在成都的经历……每段叙述尽量保持客观,附加证明材料,这是个琐碎而细致的整理工作,忙了两个小时才开展了一小部分。
然后手机突然急促地响了起来,吓了我一跳。
我看来电显示,一个陌生的本市号码,犹豫了一下还是接通了电话。
竟然是刘鹏,他说老肖你在哪里,今天怎么没来?报名的人已经排了很长的队伍了。
我说我身体有些不舒服,今天不到公司去了,你叫程总安排别的人吧。
他说程总今天一直没过来,打他电话也不通,你自己联系一下他跟他请假,要不然我这里没法交代。
我说好的。
挂断电话我想,听他的语气看来他还并不知道我拿到了U盘,但程昱辉今天没到公司却是很奇怪的事情。根据昨天的项目组会议,他必须是每天都得到公司坐阵的。难道昨天晚上的谈判并不顺利?
这很难说,我觉得他还是太轻敌了,不过是有了几张还没到手的照片和抓住了韩博母子而已,天狼如果那么好对付的话,可能早就死多少回了。
我认为我还是没时间去想这么多,最重要的还是继续整理材料。
又过了十几分钟,电话突然再响,我一只手仍放在键盘上敲字,另一只手去接电话。
话筒里传来的声音有些苍老,一下子还没反应过来是谁,他说小肖,你立即过来一下。
我说喂你是谁?你说什么?
他说你到我这里来,我保证你安全,不过来的话,后果你是承受不了的。
他是在威胁我,我一愣,立即想起了他是谁,老爷子?
我深吸了一口气说,好的,我现在过去。
老爷子的话始终是有分量的,我倒不介意他言语中的威胁成分,主要的是他这个时候找我,并且说保证我安全,那就证明事情很重要,我不得不考虑一下去面对。
我一直没敢打电话给我的父母,其实应该早一点儿通知他们防备,或者转移。但他们是那样老实巴交的小老百姓,胆小怕事也没什么本事,特别是爸爸身体不大好,根本承受不了这样的惊扰。我想最终,老爷子他们能够胁迫到我的也就是拿我的父母开刀,所以我自己能面对的就自己去面对吧,只能以面对的方式保障他们的安全。
我匆匆地出门,老爷子叫我过去,肯定是到他的小别墅去,不管是否安全,我都在口袋里藏了一把匕首。
我把电脑关闭,重新设置了开机密码,把U盘藏到了窗台上一只花瓶里,然后仍然把绢花插好,花瓶放回原处。
临出门前若彬问我去哪里什么时候回来,我说去公司一下,很快回,你好好在家里呆着哪里也不许去。
若彬显得百无聊赖却有束手无策,只好眼巴巴地望着我出了门。
我仍旧回头再三叮嘱着,把门关好,谁叫也不回应,就当家里没有人,我回来时会自己拿钥匙开门,你饿了自己弄东西吃,看电视的时候放小一点儿声音。
他一一应着,我看他把门关好后才进了电梯。
在电梯里,我手机又响了,是大开。
大开说,肖,检测结果出来了,跟我猜想的一样!
我兴奋了起来说真的啊?
大开说是的是的,这就齐全了,有了样品还是照片,这些证据够力度了,要先交给刑侦队,配合稽毒队一起行动。不过因为地点是成都,还得先联合成都警方,不过至少我们前期吃得那些苦没白吃。
我说那就好那就好,我现在有些事情要出去办一下,等回来我们见个面再好好谈一下事情该怎么办。
他说好的,我等你回来。
我关了电话,心里默默地祝福,事情越来越顺利,我们会成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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