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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授简单地跟我聊了聊,然后问你愿不愿意做个催眠测试?
我对他所说的这个东西不了解,有些迟疑,若彬在一旁说,好呀姐夫,你做一下啊。
教授微笑着说,没关系的,对身体不会有伤害,催眠状态下的你表现出的是无意识状态,也可能是潜意识状态,这样有助于我对你状况的了解。因为很多东西你自己也说不清楚,而且根据你以前的体检报告来看,你的身体并无任何病征,所以基本是心理问题。
我说如果这样的话,做一下也没什么,在哪里做?
教授说就在这里。
我环顾下周围,既没有床也没有设备,有些怀疑。
教授笑了,说我们可以马上开始。哦,小同学请你出去等候一下。
若彬有些不情愿地说为什么啊?我想看。
教授没有有接受他的请求。
若彬出去了。我有些紧张。接待室里只有我和教授两个人。我盯着他的一举一动,暗想他是不是要掏出一块怀表或者一条项链,然后在我眼前晃动,就像很多电视节目里表演的那样口中念念有词。但是没有,我只感觉教授的眼睛很亮,笑容很可亲,他举起手来放在我眼前说了一句,睡吧。我眼皮很沉,头很沉,心很静,然后失去的知觉。
三秒钟,我进入了被催眠的状态。
什么意识也没有,突然听到一个声音,是教授说,醒来,我睁开了双眼,我感觉这个过程只有一分钟左右,但看到墙上的表才发现,已经过去了半个小时。
教授手里有一张纸,他说小肖,你可能是精神压抑造成的,好像有什么心理负担,你在纸上写了这个。
我感觉非常不可思议,从未想过会有这么神奇,如果没有亲身经历我认为所有的催眠都是骗术,但事实使我不得不相信确实有教授这样的催眠大师,并且他能挖掘我心底最深处的东西。
回来的一路上我陷入了沉默。脑子里回想着教授说的话。他说这些字母和这组号码对我来说可能非常重要,所以积压成了心病,这种焦虑引发了我多年前梦游症的再度发作。而对于字母和数字的谜底他也不得而知。
我还问了他我头上的这块疤的问题,他说是钝器重击造成的,并且时间应该不久。
我努力想也想不起来自己曾经被击打过,教授说我可能出现了短暂失忆。
若彬怯怯地问,姐夫你没事儿吧?是不是很麻烦。
我说倒不是麻烦,主要问题是我想不起来自己什么时候被击打过,也不知道谁能告诉我是怎么回事。
若彬说那很简单啊,你问我姐就是了。
我说你姐现在在成都,打她电话也不通。
若彬说哦?她回成都去啦……糟糕,她回去一看我不在成都,那不就发现我没回去?她会杀了我的,糟糕。
我说那我就管不了啦,谁让你这么不听话呢。
若彬说不行我得给家里打个电话,让我妈妈帮我撒个谎。
我说你还是回去吧,省得我也解释不清楚。
他笑了,说姐夫你害怕了是吧?放心吧我不会把你的事情说出去的,以前说出去的也是因为……因为不了解你嘛。呵呵。
我恩了一声。
车子转过江边过桥的时候,我才突然想起,若彬说的这话有问题。
以前说出去是因为不了解我?也就是说,他以前说出去了什么?他说了什么又对谁说?他为什么这样做呢?
我偷偷用眼角的余光看他,他浑然不觉我在观察他,只是看向窗外,江风吹得他头发在飘,他眯着眼睛看江面。
这个俊美的少年是突然出现在我的生活里的,他没有出现之前我的生活已经是山雨欲来风满楼之势,好像自从白婷和程昱辉煌结婚之后,我和梅欣刚确定恋爱关系,那时节也就是我手里的策划案初步完成之机,身边的所有人都开始悄悄关注我,虽没表现出来但我感觉得到。这种关注很微妙,我不知道这个世界发生了什么,但压抑从四处而来,或许正是那段时间我开始选择梦游以宣泄压力。
但我不能轻易去揭示谜底,若彬的话,他偶然无心的话给了我启示,这时候我追问他对我隐藏的东西,肯定会得不到结果。所以要继续这样无心地了解,直到完全掌握。他就像只小鸟,一惊就飞了,而不是拴在铁架子上的墨西哥鹦鹉,那种鹦鹉我见过,在白婷家里。
这时候白婷的电话打了过来,问我在哪里。
我说在车上。
她说梅欣去成都了你知道吗?
我说……是吗?
她说她一去成都就坏了,项目我们再也没指望了。
我说真的那么重要?白婷你得跟我讲实话,如果你还信任我的话。
白婷说小肖,你再不抓紧时间我们就全完了。
听着她的话,我感觉我和她之间看来确实曾经是一条战线上的联盟,否则她不可能三番五次莫名其妙地找我,只是这段时间我似乎忘记了我们曾有过什么样的约定。
我说有些事情我得和你当面谈谈……若彬在身边,我把声音压低,说,我们不要再玩儿心计了成吗?我是真心真意地想和你谈一谈。
白婷说那好,你现在就过来,我在清茶人生。
我看了一下表,已经六点多的样子,说不成,今天没时间了。
她说你干什么去?
我没有告诉她程昱辉约了我,推说有别的事情。
回到家里若彬说要到韩博家里取东西,我说那你快去快回。
他走了之后我洗澡换衣服,准备出门,一想如果若彬回来而我不在家的话,他可能会进不来门,就打个电话给他,想告诉他如果先到了就等我一下或者打我电话。但是他的电话占线。
十五分钟后再打,仍然占线。
又过了十分钟打,还是占线。
这小子不知在跟谁通电话,竟然说了这么久。
我没管他,出门上了车,心想如果他进不了家门,自然会打电话找我的。
碧浪滔天洗脚城是市里比较豪华的去处,我比程昱辉先到。
我坐在大厅的真皮沙发上喝一杯白开水,抽了一根烟,使自己渐渐放松下来。
大厅的天花采用欧式的装饰风格,那些小天使的浮雕和卷云的装饰,白色涂料使它看起来像大理石一样漂亮。一只巨大的水晶吊灯拖着流光溢彩的大尾巴,灯下走来走去的是殷勤的服务人员。
程昱辉进了门,远远地就打招呼,满脸笑容。
我起身说了声程总多日不见,变帅了。
他说不可能,你又在恭维我啦。累死了,泡个脚休息一下,浑身又酸又疼啊!
我们在服务生的引领下换了拖鞋,踩着雕花的青石台阶往二楼走。二楼左手边是男宾区,右手边是女宾区,男女分开进入,但到了里面之后在大浴池里其实是男女混合的。程昱辉说小肖,我们是先泡澡还是先洗脚?
我说随便吧,先泡个牛奶浴吧,浑身酥软,放松以后,在找个按摩师傅按一下。
他说嘿嘿你小子倒挺会享受,不过牛奶就算了我讨厌那个味道。
服务生在隆重推荐一种什么生物盐的沐浴方式,说是对男性健康非常有效,并且能够健美皮肤。程昱辉说要不我们试试这个?
我说没问题。
这个新推出的生物盐浴是隔离起来的小房间,房间里是陶瓷的浴缸埋在地下,浴缸不大刚好能坐两个人。我推开门看了一下,心里有些芥蒂,想这样的环境下就我们两个大男人赤身裸体地坐在里面,那不尴尬吗?还不如到大池子里去,一大帮人穿着游泳衣在一起泡着。
程昱辉丝毫没有觉察我的心理,在服务生的指引下进了换衣间。
他说,还愣着干什么啊?这是按时间算钱的,动作快点儿。
他这样一个老板,真是算计到家了,什么时候都忘不了计算成本。
我应了一声,懒洋洋地进了换衣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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