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僵持的谈判
安俊楠回淮北也有三天的时间了,这期间项小菲也打过电话给他。但是这时的安俊楠只有厌恶,甚至痛恨对方,心里怎么也没有刚开始时的甜蜜了。在自己最困难的时候,这个女朋友不仅没有帮自己,那晚上的话更让他心凉。他没想到对方是这样的人。如果他安俊楠真的和项小菲结婚,那可想而知,以后的日子也不会好过到那去,甚至说,可能为了项小菲的原因和家人的关心会因此而恶化。这样的老婆又怎能爱自己的家人!他可以想象的出如果结婚后,自己将没有任何的容身空间,在他家人的逼视下,可能这一辈子就像条狗一样的活着。
想到这些,安俊楠甚至有冷的感觉,那种知道结果后的后怕和对前途的无奈让他一下子委靡不振。
母亲问了几次未来“儿媳妇”怎么没来的话,安俊楠都用借口搪塞了过去。但是做母亲的总是知道儿子的心思的,她隐约感觉到儿子和自己这个未来“儿媳妇”之间似乎有什么事情,直觉告诉他,两人之间很可能是为了自己的病而发生矛盾。于是他劝安俊楠回去,不想因为自己这把老骨头而破坏了儿子和“媳妇”之间的关系。
而且安俊楠的假也只是请了四天。
母亲因为手术的及时,暂时没有什么大碍了,所以,安俊楠也能够放心的将后面的事情交给大哥和父亲处理,所以他还是决定按照假期规定的时间准时回去。
这天晚上,他也接到了王浩给他的电话。
“伯母身体还好一点了?”
“还行。病情现在稳定下来了。”
“哦,那就好”王浩沉默了一下,又继续问道:“你什么时候回来?”
“明天我就回去。怎么了?”安俊楠似乎没反应过来。
“我想你了!”王浩说这话的时候就如同初恋的女人,充满着羞涩一般。
“哦!”安俊楠尴尬起来,他又想到那晚的一幕,虽然他醉的不轻,但是当他和对方在一起的时候,却没有任何犹豫。不过这一刻,他却不知道如何去应付这样的“甜言蜜语”,在心理上他还无法适应过来这种角色的转变。
“你想不想我?”王浩继续问。
“哦!我不知道!”安俊楠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大脑一片空白,他真的不知道自己和王浩发生的事情该如何结束。
其实自从那晚喝醉两人发生关系后,安俊楠就没办法让自己从内心矛盾里面真正走出来。他没想过自己会和一个男人有身体上的接触,人生的道路上他并没有过这样的经历,所以,更多的时候他的大脑始终处在空白阶段,不知道用什么去形容自己的感受。另一方面,他也感觉到自己在骨子里和潜意识里其实也不拒绝,至少那晚上他是愉快的,甚至是高潮迭起的。每想到那晚上王浩对自己做的一切,他甚至有些兴奋。正是在这样矛盾的心里挣扎中,安俊楠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你后悔了?”王浩心里有些紧张,他怕对方说出让自己失望的话。他爱安俊楠,可是不知道对方是否也和自己一样。
安俊楠无语。他是后悔吗?又好像没有,他只是一时还不能从这样的角色中摆正自己,现在的他头脑一片空白,迷茫的找不到方向。
“你明天回来我去接你!”王浩见对方没有答案,试探的又说。
“不用了,我直接回酒店,要去销个假。”
“那我晚上请你吃饭?”
安俊楠想想,最终还是答应了。
回程的车是在下午到达的,正好赶上晚上的备餐。
“回来了?”倪经理关心的问:“你妈妈的病情现在怎么样了?”
“稳定下来了,谢谢您的关心。”
“那就好,如果有什么困难的话就直接和我说,知道吗!”又是一番安慰和关心的话,这让安俊楠心里感动万分。倪经理就是都是这样的人,她懂得什么时候该去关心和安慰自己的下属。这也是她这么多年能够有这么多“学生”的缘故。好的领导者总是能够去抓住他人心理的。
谢过倪经理,同时销完假后,安俊楠就走出了办公室。在过道上,他看到项小菲正在等着自己。
安俊楠回来后并没有回自己的住处,也没有去见项小菲。他不知道自己是在和对方怄气还是对于那件事情没办法释然。也许面对这样的事情上谁都没办法释然吧!但是,毕竟两人在一起生活了这么久,安俊楠不是个没有责任心和薄情的人。所以,虽然气她,但是,安俊楠也不知道自己该怎样处理。
安俊楠就如同没有看见对方一样径直的朝前走着。项小菲看出来,对方还在生气,脸上也有些挂不住。但是最终她还是喊住了安俊楠。
“阿姨身体好了点没有?”
安俊楠虽然停下了脚步,但是却沉默不语着。
“我爸他要我问一下,也让我买些东西去看看!”
“算了!”安俊楠一开始就没好语气,讥笑着看着对方,声音提的很高,“现在去看我妈?你可真会装啊,你一个人去啊!少在这儿给我装出一副慈悲像,我不稀罕!”
“你!”项小菲的脸刹时通红,表情也僵硬了起来。
“还有事吗?没事我还工作呢!”再没有一刻的停留,他回到了自己的岗位上。
吧台边早就围了一圈关系不错的同事,大家对于他的回来总是要问一些情况的,也在心理上对安母的病情表示了同情和慰问。大家问了些情况后也就作鸟兽散了,毕竟还要工作呢,晚餐时间总是酒店最忙路的时间。
从下午到晚上结束,安俊楠和项小菲再没有任何言语的接触,一直到晚上下班后也没有说过任何话。
临下班前,安俊楠接到王浩打到吧台的电话。王浩是来确定对方是否下班以便自己好及时来接他去吃消夜的。在电话他有一番犹豫,但是随后就答应了。他今晚不想回到自己和项小菲的那个家。
项小菲从更衣室出来后,安俊楠已经坐上了王浩的车。
“你想去那吃饭?”王浩问对方,见到自己喜欢的人,王浩的心情变的明朗起来,这两天他老是想着成成的事情,见到安俊楠,他显的异常的开心,那晚的“纠缠”让他与对方在心里上有了更近的距离。
“随便吧!”安俊楠的头靠在驾驶座上,眼睛闭了起来,显的很累。
“怎么?心情不好?”王浩很关切。
“没有!”安俊楠睁开眼,朝对方笑了一下,又将眼睛闭了起来,“只是累了!”
“哦,累了就先休息一下,到了我喊你!”
车子开到中山路上的“翠香阁”停了下来。
“这地方的消夜不错,我们就在这吃吧!”王浩的话一半是征询一半是肯定。安俊楠没有异议,而是直接下了车,跟着对方走了进去。
一入座,王浩就开始仔细打量面前的人,很明显,经过这几天的劳累,安俊楠瘦了很多,脸颊都有些凹了进去,眼睛上的黑眼圈很重。
“这几天辛苦了,肯定也没睡好吧”王浩心疼的说。
“一天只睡四个小时。”安俊楠裂开嘴朝着对方笑了一下。王浩被他的笑深深感染,甚至是感动了。
“那一会吃完饭我就送你回去,好好休息一下。”
“我……”安俊楠想说什么,但是没说出口。
“怎么了?是你妈那边钱不够吗?不够和我说!”看出对方有疑虑,王浩关切的问。
“没有,现在还行!”安俊楠的心里不由的升起温暖,他望着眼前的男人,不知道用什么样的话去感谢对方。
“感谢的话就不要说了!呵呵!”似乎猜到了对方的心思,王浩笑了起来,“伯母身体现在无大碍了吧?”
“医生说,如果治疗的好可以多活几年。”安俊楠回答,这已经是和上次医生的话不一样了,前两天医生说只能活三个月。所以他现在的话里倒有了些轻松。
“那就好,那就好!”王浩也高兴。
晚饭后,两人就坐在餐厅里,似乎也没找什么话。这样的氛围却显的有些暧昧起来。
“浩哥,你家可以让我先住几天吗?”安俊楠说这话其实已经想了很久,刚才对方说送自己回去休息的时候他就想说了。
王浩笑了,笑容中带着俏皮:“怎么?想和我同居了!”
这番话将安俊楠的脸说的也红了起来。
“当然可以,你要想住进来我随时欢迎,而且想住多久都行!”王浩怕自己的话说的有点过,于是赶紧接着补充道。他可不想对方在这个时候心里有任何负担。
安俊楠没有说话,在心里感谢着眼前的人。虽然他还不能接受这样的结果,以及和对方目前的关系,但是这并不影响什么。
“浩哥,你为什么喜欢我?这个问题我一直想问。那晚……我一直都不知道我们俩的关系算什么。我不知道两个男人在一起会有什么样的结果,我现在都不清楚以后我该怎么办了?那晚和你在一起后,我想了很久,这两天也都在想这个问题。我和小菲的关系你也知道,而且我一直转变不过来。我想报答你,所以那晚,我才……”安俊楠说出自己此刻内心中的矛盾,他觉得自己越来越无助。
“报答!我就知道你是这样的想法。”王浩眉头紧锁,叹了一口气后,他又说:“我喜欢你也不是今天一天了,其实之前你就应该感觉出来。喜欢没有理由的,喜欢就是喜欢。”
王浩歪着头,望着对方。这样一望,他笑了,安俊楠也跟着笑了。
“这样讲吧,我不觉得喜欢一个男人有什么错误。这个世界也不是说就规定男人不能喜欢男人的。只要自己喜欢,愿意,那有什么问题呢。当然,如果你不能接受,我们还是做好朋友,你有什么困难以后还是可以和我讲,不要说什么报答之类的话,如果那晚你是这样的想法的话,那么我想我以后不会再和你有任何这方面的事情发生了。我尊重你,但是,我还是喜欢你,不管你是不是喜欢我!”他一口气说出自己的想法。其实现在的王浩是带着赌博的冲动的。也可以说,他用钱买了对方一夜,是“趁人之危”的时候和对方有了关系。不过,王浩觉得,感情这东西没有什么对和错,如果自己喜欢一个人不去争取的话,不说出来的话,那么就永远不会有结果,永远只是个秘密。如果是这样,他王浩还不如博上一博,就算是对方真的只是酒后行为,真对自己没感觉,那么他也不会后悔的。王浩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什么问题,也许这和他是个生意人有关吧。
王浩敢爱敢恨,这是他和安俊楠最大的区别。
那晚上,安俊楠跟着王浩住进了对方的家里,每天上班和下班都没有和项小菲有过任何接触。同事们并不知道其中的隐情,所以很多人觉得奇怪,为什么两个人下班后都不是一起走的。
项小菲也苦恼万分,她想找安俊楠将事情问清楚,可是除了上班时间,她几乎见不到他,就是自己主动找对方,安俊楠也找着各种不同的理由搪塞自己。最后,项小菲也有些火了,索性两个人开始僵持起来,不再说话。
安俊楠一直住在王浩的家里,虽然一个屋檐下,但是两个人各睡一个房间,王浩也再没有和他有任何身体上的接触。王浩尊重对方,同时他也明白事情操之过急会适得其反的道理。因为安俊楠并没有带任何的行李,所以,王浩将生活日用品全部为对方考虑的很周全,还买了两套衣服给了安俊楠。
安俊楠先是不肯接受,但是无奈自己身处环境不同,最后也只有收下了。
时间已经快接近农历新年,二人之间也有了一个多月的僵持。项小菲也住进了自己父母家里。莫愁新寓的房子被她退掉了。
每天两个人都在一起上班下班,时间长了,同事们也开始风言风语的传他们之间的事情。安俊楠也觉得必须要考虑清楚自己和项小菲的关系。这段时间以来,虽然他没有办法去接受王浩对自己的好,但是他深刻认识到,自己和项小菲不是一个生活圈内的人,他觉得自己是该和对方有个了结的时候了。
一天晚上下班后,安俊楠找到了项小菲,告诉对方,自己想和她谈谈。
项小菲显的很意外,但是随即表情也开始变化起来,他高兴的认为,安俊楠应该是原谅自己了。
寒冷的街头,安俊楠和项小菲就站在路灯下,谁也没有主动开口说话,一时间倒有些尴尬起来。安俊楠望着眼前的女人,这个女人毕竟和自己有过一段感情,虽然在这件事情上,他看清楚了对方,甚至已经想好了分手的台词,但是真正到了这个时候,他还是难以说出口。
“现在你住那里?”项小菲先打破了沉默,她还爱着对方,眼前的男人在他眼里,显的还是那么帅气,她项小菲喜欢的就是这样的男人。一直以来,项小菲对自己的男朋友的外貌要求都很高,遇到安俊楠后,她第一眼就被对方的外表吸引住。那个时候,虽然有很多男人在追求她,可是她还是放下女性的矜持主动对安俊楠展开了“爱情攻势”。
项小菲想,要是对方和自己说,两个人重新开始,她一定要先拒绝,然后再答应。最起码还是要拿捏下架子的,别让对方觉得自己就这么好哄。既然他能来找自己,至少看的出来,安俊楠还是离不开自己的,不然怎么会主动找她呢。
项小菲脸上带着笑望着对方,等着回答。
“我们认识多长时间了?”安俊楠没有回答对方的话,而是问道。
“两年多了吧,怎么了?”项小菲脸上带着笑,问对方。
“是啊,一转眼就两年多。”安俊楠感慨,“这两年,我觉得我们之间矛盾越来越多,性格越来越不合。我真的不知道我们怎么会走到这一步。小菲,也许我并不适合你!”
项小菲的脸色立马变了,她惊恐的望着对方,但是随即变成了愤怒:“你这话什么意思?”
“没什么,”安俊楠低下头望着地,像是做好了心理准备,“你的条件很好,完全可以找一个比我更好的男朋友。”
“你想怎么办?”
“我们分手吧!”安俊楠抬头望着对方的眼睛,说道。
“分手?”项小菲像是看着一个陌生人一样的看着对方,“你要分手?”
安俊楠点头。
“没那么容易,我这几年都给了你,凭什么分手,要分手行啊,拿分手费来。”项小菲的声音提高了八度,将手也伸到对方面前,做了个动作,如同讨债一般。
“什么分手费”安俊楠一脸惊讶的望着对方。
“TMD,就是和妓女睡觉还要给钱呢,我这几年和你在一起,什么都没得到,凭什么让你这么轻松的分手。”
安俊楠望着对方,像是看到一个怪物一样,他摇头冷笑道:“无耻!”
“我无耻,你好到那去啊!”
安俊楠没等对方说话,直接走了。只听到项小菲在后面歇斯底里的喊到:“想要和我分手,门都没有。在南京,你他妈一个外地人想和我斗。老娘搞不死你!我不会让你好过的!”
项小菲的声音在冬天的夜晚显的凄厉而恐怖,这声音一直让安俊楠冷到了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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