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前桃花开》我和BF的十年同性婚姻生活纪实 - 第10页

有人敲门,淑华跑去开门,只听淑华“啊——”了一声,我急忙回头。

“你是夜倾城?”两位警察堵在门口。

“是!”我问他们有什么事。

“跟我们走一趟。”他们亮出了证件,是派出所的民警。容不得我质问,锃亮的手铐就锁住了我的双手。

“你们凭什么抓人?”淑华一把推得那民警一个趔趄。

外面已经围观了好多同学。

就这样,我被他们带走了,回过头,我看见任淑华哭着追着警车跑了很远……

到了派出所我才知道,有人举报我。

笑话,真是天大的笑话。我告诉他们,我夜倾城平平庸庸草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审讯我的人民警察就一直重复着一句话,他们要我想想再仔细想想,想想我去北京到底都干了些什么。

我也只有一句话,我告诉他们我压跟儿就没有去过北京。

审讯没有结果,我被送往看守所羁押,他们说让我“好好反思反思”。

在进一个铁门前,一位警察先生问我里面有没熟人,我看都没看就说没有,我夜倾城怎么会有罪犯朋友?于是,随着“哐铛”的一声落锁,我被关进了大铁笼里。

二十平米的大铁笼里关了三十几个男人,都齐刷刷抱着腿坐在木板上,一个个蓬头污面衣衫不整散发着阵阵恶臭味,我捂着鼻子找个空隙叫躺在木板上的人往里移移,待那人挪动P股的空档,我瞄了他一眼忍不住大叫一声“天哪”!

我惊的眼珠都快掉了出来,李叔也在里面。我小声问李叔怎么回事。

李叔说如果他猜得没错和我一样。

“你进来了,青云怎么办?”我问李叔。

“先顾住你自己吧!”李叔告诉我天怡的孩子们喜欢青云,黄院长仍留她在天怡做音乐老师。

“我又没有违法乱纪,清者自清,过几天就出去了。”

“你以为这是在旅行?”李叔嗔骂:“一定有把柄落在别人手上了。”

我忽然想起了大公报上转载有我和青云的照片,一下紧张起来。完了!这下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难怪算命先生说我命里有一劫,还真TNND准!

看守所里,人们除了吃就是睡,还有的就是等待,等提审等批捕等起诉等判决等释放,我呢?我在等什么?我会被起诉被判刑吗?我害怕!李叔安慰我叫我别担心,他说是福是祸躲不过,只要每天有馒头吃有硬板床睡只要天不塌地不陷房不倒太阳总有出来那一天。

是的,太阳出来了,灿烂的太阳每天都会透过狭小的窗户在我面前划过一道凉冷的弧线,看见它我才知道又过了一天。铁门、铁窗、铁锁链、高墙、电网、长明灯,这一切的一切都不是我想要看到的东西,我不应该这样活着的,生活多美好,爱情刚萌芽,我家的桃子还没有成熟,我妈还在家等我呢,不行,不行不行,我得出去,我不要在这里,我没有犯罪,我是无辜的……我大声喊叫着,没人理我,没有人理我……

夜里,我梦到了青云,我在梦里大叫青云的名字?我梦到了淑华,淑华这次能救得了我吗?我梦到了阿航,阿航去香港了吗?我梦到了老妈老爸姐姐还有陶爷爷,他们在家等急了……

没有人来见我,我听不到任何除了号子里的消息,我与外界隔绝了。现在,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前辈会说若为自由故生命爱情皆可抛的道理,我叫,我喊,我闹,我吃不下饭我睡不着觉……李叔说阿城啊,你就省省吧,你哭死外面也不知道,静下心来,好人有好报。任家、段家肯定在外面替你跑事,放心吧!

“唉!”李叔叹了口气告诉我他是死是活并不担心,他现在唯一牵挂的就是青云。我说李叔你放心,如果我能出去的话,我一定会想办法把你捞出去。

“等你出去再说吧!”李叔搓了搓脸揉着眼问:“对了,我问你一句,你是不是喜欢上了青云?”

我没有回答,怎么说呢?在她最危难的时候我离开了她,无论出于何种原因,我没有与她共渡难关,这不是大丈夫所为,我觉得对不住她,我问李叔青云的眼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有路伯母?

李叔盘着腿给我讲了起来。

听起来像是在看电影。原来,路伯父是当年梅花案的第二号人物,83年全国严打他已经是榜上有名,84年1月27日那场大火拼,路伯父走途无路,拿着枪指着青云作人质想杀出条血路,路伯母为了救青云用自己挡住了路伯父那不小心走火的枪,当时子弹划过青云的双眼穿入了路伯母的头,经抢救,青云的命算是保住了,路伯母就成了植物人,至今还躺在医院里……

“事情就是这样。青云这孩子太要强,坚决不用他爸留下的钱,事至今日,他爸帐户上的钱除了供她妈医药外最艰难的时候她也未动用一分。”

哦,难怪青云说她看到了太多丑恶的东西,难怪她说她在替他爸恕罪,我以为有钱人的日子很好过,说到底大家都是苦命人。可是,可是让青云就这样一辈子生活在没有光明的黑暗中,太不公平了!

“阿城,如果我真有什么意外,你答应李叔一定要好好照顾青云。”李叔拉着我的手低沉地说。

我点点头。

关了半个多月,也阴雨连绵了十几天,记不清提审了我多少次,反正每次都是那几句话,他们说再查吧!那就再查吧!

这天,天气晴朗,管教民警说可以放风,让我们到院子里活动一下。

风场和看守所大门之间隔着一堵用铁丝网做成的墙,只有十几米远。站在风场里还可以看见一楼的接见室。看着外面车来车往的繁华,听着大门外熙熙攘攘的嘈杂和喧闹,我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被铁笼子锁着的想暴发的野兽,我“啊——”的一声嘶叫,引来了管教民警一顿臭骂。

这个时候,一位女管教朝我走了过来,她手里拿着一张黄色票据要我跟她走,到大门处她轻描淡写地说:“你可以走了,外面有人接你。”

不敢相信这是真的,犹如不能相信当时噌亮的手铐锁住我的那一刻,不过我还是愣都没愣一下一迈腿“蹭”地跨出了看守所大门。

大门口,站着任淑华、阿航、段叔叔、段阿姨还有……还有老妈。天!我妈怎么来了?不是做梦吧?

一年不见,妈老了,老了很多,她手里拿着一个帆布包,看见我从看守所里出来,她没有哭,这使我感到很意外,但我看得出她的心一定在滴血,一定很难受……我也一样,我没有哭,我哭了老妈会更伤心的。所以,我朝大家坦坦手做了个鬼脸然后摇了一下头告诉他们:我没事!

段叔叔安排老妈住在了市委招待所后和段阿姨回去了,淑华跟我解释说她不忍心欺骗老妈就将实情告诉了她,谁知老妈第二天就火急火燎地赶来了,还给我带来一大包桃子,淑华叫我原谅她。

“我怎么会怪你呢!”我伸出双手,一边牵着淑华一边拉着阿航,我不想说“感谢”二字,唯有用心的温暖来表示我深深的谦意:对不起!

老妈打开帆布包,里面是一包青桃,还没有成熟,老妈说:“乖儿子,这下你有口福了,这桃子可是几百里外的好东西,你尝尝。”

“好闺女,你也来一个,还有你,阿城有你们这俩朋友我就放心了。”老妈沙哑着声音递给淑华和阿航一人一个桃子。

桃子太硬甚至有点涩,但我还是一口气吃了好几个。对于这次我被抓一事,老妈一句话都没有提,好像压根就没有这回事。

淑华说要请老妈去饭店吃饭。阿航高兴地马上打电话给饭店。淑华和老妈似乎有着一种天生的默契,大有一见如故之势,想必是老妈在年轻时的性格也和淑华一样敢说敢做吧!

阿航也不知是怎么了?以前我跟淑华或者是任何一个女生呆在一起的时候,多多少少他总会表现出不乐意,今儿可就奇怪了,在他的扇动下淑华就差没开口叫我妈为婆婆了,他的变化让我有着莫名的失落,是那种淡淡的带着清香的失落。我看阿航的脸,他不愿直视我的双眸,唉!

席间老妈的双眼一直没有离开淑华的脸,她悄悄问我是不是在跟淑华处朋友,我没有回答。

“二十几的人了,感情的事就自己做主吧!别到参加工作的时候天天吃泡面就行!”

阿航笑嘻嘻地跟老妈打趣:“阿姨,你就放心吧,你家儿子可像大熊猫一样,人见人爱,不用说任淑华了,就连我都相嫁给他,哈哈哈……”

这阿航就会打哈哈,逗得老妈乐开了怀。

“要不,阿姨你给我们来一段吧!听城哥说你以前是青衣?”

“别逗啊!”我用筷子敲阿航的头:“这可是我妈,我妈千里迢迢跑到湖北给你唱大戏来了?”

老妈说没关系没关系,接着她随口就唱了起了“长生殿”里杨贵妃自缢的片断。唱着唱着淑华也接上了口,呵!没有想到淑华还有这一手,还会唱戏?唱“长生殿”?难怪她和老妈相见恨晚。

阿航问她是从哪儿学来的,淑华告诉我们她小时候常听她妈唱,听多了就记住了这几段,“我妈唱得可好听了!”

“你妈哪能和阿姨比,阿姨年轻的时候可是剧团里的大红人,是台柱,是专业人士,是明星!”

这段左航,我啥时候和你说过这些,就知道借题发挥。不过老妈听后还是乐的合不拢嘴。

老妈和淑华的确很投缘,老妈在蒲坼呆了一个星期,淑华就带着我们去赤壁、洪湖和附近的几个风景区游览了个够,听说老妈极爱桃花,她又鼓动着老妈去桃花岛看看,她说现在没有桃花看看桃树也行。

不巧的是天公不作美,最终没有去成。于是老妈就让我给她买了回程的车票,她说现在农活正忙老爸在家一个人忙不过来。

8月12日,我和淑华送老妈到站台。

“好了,你们回去吧,再有十几天就开学了,你们啥都别想,好好学习就行了。”老妈拉着任淑华的手夸她长得漂亮:“如果我有你这样一个儿媳妇,可真是前生修来的福!”

我看了一眼淑华,呵!她竟然没有半点羞涩,还大大咧咧地告诉老妈:“阿姨,你放心,他不追我,我追他!”

“好闰女,有你在他身边我就放心了,我这农村老太婆没见过世面,也没啥给你的,这个留给你吧。”说着老妈将腕上的一个玉手镯取下戴在了淑华的胳膊上,老妈说:“你们成不成我都替我们全家谢谢你,这次多亏了你东奔西跑,要不我儿子现在不定有什么事呢!”

淑华倒也大方,她看我一眼就收下了手镯:“要不,我暂时帮你保管着吧!”

我什么也不能说,我能说些什么呢?只要老妈高兴就好!

火车起动了,我挥着手跟老妈道别,隔着玻璃我看见老妈在悄悄擦眼泪,淑华也哭了,我没有哭,我不能哭,老妈不喜欢看见我流泪,从小老妈就教育我男人有泪不能弹,所以,我要学会坚强,坚强些,再坚强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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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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