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27日,我带着做好的广告片赶赴位于北京达官营的中国电视剧制作中心找一位老朋友洽谈播出事宜,朋友说央视一套插播广告的时间段让外地的一名大客户全部买断了,他说他会尽量同对方协商,不过广告要先通过审查才行,估计得两三天。
也好,反正我也打算在北京呆些时日。自六·四一别,这算是我第二次进京,北京是个很不错的城市,我一直都是这么认为的,虽然我不喜欢这座城市曾经带给我的伤痛,但多多少少它也给我留下些美好的回忆,正是有了这份饱含着恐慌的甜蜜,才使我在这几年的每个午夜于烟薰火燎中怀抱一种偷偷摸摸的思念。
有了这份思念,我感觉孤单却并不感到孤独,我有些忧愁但并不忧伤,因为我的心里永远燃烧着一团火,这团火烧的很温柔很多情,温暖了我冰冷的心,温暖了每一个春秋冬夏,温暖得我身边这个世界永远草长莺飞,永远百花怒放,多好!不知道青云会不会有这种感觉?
不知不觉中我来到了东单公园门口,这座天桥是新修的吧?上次我和青云来的时候并没有看见,就是在这个天桥的位置,我们抱着箱子募捐、聊天、戏闹;就是在这个位置,我第一次对着自己心爱的女人说出了必须付出一辈子但我却没有付出的三个字;也还是在这个位置,我被带走,青云紧跟着跌倒,痛吗?一定很痛,水泥地面是很硬的,这里一定洒下了青云好多的泪水,这块地面一定还记得青云当时的呼喊,这马路边的花花草草一定见证了青云那艰难无助的爬行痕印……我,我真无能!我想男人最大的痛也许就是这种眼见自己心爱的女人痛苦万分却又束手无策吧,反正,我是已经痛到了今天。
现在,我又一次来到了这里,沿着台阶往天桥的方向我慢慢的走,我在虔诚地祈祷着,主啊,听见了吗?我想要无条件收回那份本该属于我的痛苦,我想珍藏那份流泪的思念,我会把它呵护成一坛愈久愈香的玉液琼浆,我想把它变成一串可以挂在青云心壁随时可听可见的我的真挚祝愿,我想把它折成一朵朵萦绕在每个梦境上空多姿多彩的祥云,我还想……我还想当面对着她说上祝福,祝她开心祝她快乐祝她身体健康祝她婚姻幸福,虽然她此次跟阿航回湖北成婚到现在我仍没有勇气拔打电话,可我早在心里祝福的何止万遍,我相信青云能听得到,阿航也能听到……
“阿——城?”
一个细小的声音传来,是叫我吗?我抬起头:“青云!”
“你怎么在这里?”我们同时惊讶地询问对方,然后是彼此闪开目光的微笑,在这里碰面确实有点意外。
她坐在台阶上揉着脚后跟,她的脸上流着汗,一定是不小心崴着了,我问她阿航去哪儿了。
“一个朋友找他,刚走。”
“他怎么能把你一个人丢在这儿?他也……太不负责了。”我掏出电话,恼!
“别打!”她扶着栏杆站了起来:“碰见个老客户,有事谈,他本来要送我回酒店的,是我硬逼他走的。”
原来是这样。我上前搀住她的胳膊慢慢往下走,她问了我同样想问她的问题:“那你怎么会来这儿?”
“来审查广告的,经过这儿就忍不住停了下来,总觉得我……我以前在这丢了一样东西。”我的目光杂乱无章久久不敢落在她脸上。
“我也是。”她停下来喘了口气:“找到没有?”
我摇摇头问她:“你呢?”
“丢了就丢了,可惜但不可留。”她俏皮地把手伸到口袋里拿出块巧克力咬在嘴里:“新鲜的东西要赶紧吃掉,吃掉才算自己的,苹果放久了味道就跟白开水一样,糖份尽失,甘嚼无味,浪费口舌。”
走到天桥下,我把她扶进副驾室后准备打火,她问我可不可以再停一会儿。
她不再说话,目光柔柔地飘向窗外,她那秀美的脸庞以及眉宇眼间不经意流露出的淡淡忧伤,恰似一片巨大的磁场轻易地摄痛了我的心,我知道她的思绪也同样回到了那个六月,虽然她绝不会承认。
时间就这样放慢了匆忙的脚步,沉默的车箱、淡淡的HugoBoss清香、皮座椅柔软而富有弹性的质感还有音量被拧到了若有若无的英文歌曲、车窗上挂着的唯一一个小饰物——垂着眼皮的流氓兔……它们都在无时不刻向我的血管里灌输着浓浓的温情,而后这种温情慢慢散开,麻酥全身,我的大脑又是一片空白,就像这个世界已经不复存在,我拉住了她的手,她的手还是那样的柔软无骨纤细滑嫩,我把手伸向了她的秀发,我凑近鼻子到她的耳边并很快区分出了栀子花的清香,她早已闭上了双眼,无魂无魄……
我知道这一个长吻,天地已经变色,这么久我们所辛苦筑起来的心理防线犹如马歇尔杰作倾刻间就轰然崩溃,我们紧紧拥抱我们深深热吻,吻得密不透风吻得喘不过气……我们……我们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说猛烈地粗暴地甚至有点变态地疯狂持久着这项赤身大战,她大声呻吟大声浪叫,就像旱地裂开的道道大口子遇见狂风骤雨;我进退迅速我进退勇猛,犹如八路军碰见日本鬼子打开了机枪,两字:痛快!
我们是在是在听到清晰的开锁声猛地清醒过来的,迅速穿好衣服却发现根本没人,是做贼心虚吗?也许!
我站在地上捡起扯掉的领带,正装;她坐在床上背对着我看着窗外旋舞的白鸽,整理着零乱的秀发:“刚才我们都喝醉了。”她的言语含霜带露,冷!:“现在酒醒了。”
哦!我揉揉突突跳动的太阳穴,对,是醉了,我刚才的确是醉的不轻,要不然我怎么一点也想不起来我是怎样开车到楼上来的怎样站在这里的呢?我不是还在东单还在车里的吗?
哦哦!醒了,我现在也酒醒了,却失去了言语的功能,我想难过想自责想道谦想后悔,我开不了口,就这样走吗?我这是叫畏罪潜逃还算是落荒而逃?我看着她纹丝不动的背影又一次感受到了人在咫尺心距万里的遥远。
“咱俩就像一对刺猬,走远了太孤独,靠近了就会扎伤对方。”她没有回头。
“我和阿航一样是个爱在书页里做梦的人,我以后不会再做梦了。”她仍没有回头。
“该发生的和不该发生的都不可避免的发生了,我只希望在以后的日子里自己能做到坦然无愧,然后跟我的爱人一起珍爱一同享受这平凡真实的人生。”她还是没有转过身来。
“以后咱们就是最熟悉的陌生人。”她淡淡的言语犹如颗颗子弹射向我的心窝:“你,走吧!”
这就是路青云吗?这就是那个被我比作心肝比作宝贝的路青云吗?这就是那个我全心全意爱着的怀过我的骨肉的差点做成我老婆的刚才还和我赤裸相见淋漓交欢的路青云吗?不,她不是!我确认我心慌我后退了几步怔怔地辨认她的背影。
我不想走,即使真是陌生人,我也想跟她说对不起。
“走啊!我不会缠着你的,这是游戏规则。”她猛地扭过头泼妇般喊大嗓门:“像你这种唧唧崴崴的男人哪个女人会喜欢?玩玩而已,何必当真!”她睁大的双眼装满厌恶:“滚!”
游戏?她竟敢说是游戏?我终于忍无可忍火冒三丈:“你以为你是谁?玩玩就玩玩,这种美好还不用负责任的结局,我夜倾城感激都来不及!”我也同样提高嗓门极响亮且绅士地弯了一下腰:“谢谢!”
我砰地关上房门,下楼,上车。外面,已被霓虹灯照的通火明亮。
转悠了将近两个小时,我终于领略到了北京城所谓的“大”,这儿的马路比哪儿的都宽,这儿的夜市比哪儿的都闹,不同的是,京城的喧闹是紧紧隐藏在恬静的霓虹灯下的,是给涂上了浓重的政治色彩,富含文化底韵,繁华、深遂、美丽且诱人。
马路边的指示牌告诉我,这儿是工人体育馆,我把车停放在一片空阔的广场上。
以前听阿航说过,附近有一个叫三里屯的地方,酒吧云集,是北京最大最集中的休闲场所,可我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不想开口问路,并不是因为身边没人。累了!找个地方喝口啤酒吧!我径直走到前面不远处一家酒吧的门口。
这家酒吧看样子不是很大,能够吸引我缘于它的名字,门口招牌上跳闪的霓虹灯组成三个大大的字——蝴蝶吧,下面是它的英文名称——Butty Fly Bar。
蝴蝶吧,的确是个很美的名字,想必它里面也有与众不同之处吧,我推开微关的小红门。
里面的确别有洞天。
这家酒吧的墙壁全是镶着玻璃的橱窗,橱窗里亮着灯,摆满了各种各样的蝴蝶标本,标本边都有一张小卡片,卡片上写的是这种蝴蝶的简介及价格。很多蝴蝶是我从没见过的品种,我趴在玻璃上贪婪地欣赏着。从服务生口中得知,客人如果喜欢哪只蝴蝶可以当场买走。
好精明的老板!我不掏钱都不行。太美了,我喜欢,尤其是这只紫蝴蝶,跟阿航胳膊上纹的那只一模一样,标价999元,贵是贵了点,可我还是毫不含糊地甩给服务生1000大元将它拒为已有。
“送给阿航,他一定喜欢。”我自言自语:“算是道谦吧,因为那一巴掌也同样打在我脸上。”
礼拜一,客人不是很多,我坐在6号台位叫服务生开瓶芝华士,没有认识的朋友,醉了出丑又有何妨?
服务生走了过来,他没有给我拿酒,他递给我一张卡片说这是酒吧的交友卡,如果客人想同哪个台位的朋友聊天、喝酒、交朋友而又不便直说,可以把想说的话填在卡上由服务生传递,“这是16号台位的先生要我给你的,当然,你也可以选择拒绝。”
精心设计的卡片上商家左右分别打印着两句话,“今朝有酒今朝醉,天高海阔任Z慰”,中间的交友宣言上只有十六个钢笔字,“玉帝招亲,龙王选婿,超凡脱俗,你为何不去?”
真逗乐,想必是那位先生的杰作吧,真是的,想找人喝酒直说嘛,还跟我玩文字游戏?
我本想立马起身前去拜会这位可爱的仁兄,又觉唐突。凭经验来说,能在字里行间浸泡着忧愁和伤感的男人一般都是内向居多,他们脆弱且高傲,在照顾他们感受的同时我也不能被他看扁,于是我提笔在卡片的背面给他回了一句,“庭前花开,屋后采摘,忙里忙外,我双手累坏。”折好后我交给服务生转交。
我没有回头看16号台的先生,想必他能明白我的意思。端起酒杯,我痛饮一口,余光还是忍不住扫描到了16台,他的座位离我太远并且是个角落,桌上的小烛台也不亮,至于他本人嘛,自然是看不清的。
他站起来朝我走了过来,我装作满不在意悠然悠然品着酒香。
“城哥。”声音很小很熟。
“段左航!”我腾地站了起来:“真是你啊!”我捶他一拳,好小子,难怪我读那16个字感觉似曾相识:“快坐!”
他呵呵呵地傻笑起来,他说我一进门他就认出我来了。
“你怎么来了?”挂在他那白皙俊秀脸庞上的笑像一股股清风,瞬间涌入我堵塞的心房,好舒畅!
“来这个酒吧是为了见一个客户,他刚走。”他给我倒酒:“来你这儿是因为你叫我来的。”他把那张交友卡放在掌心轻轻读出了声:“庭前花开,屋后采摘,忙里忙外,我双手累坏。城哥,你这16个字表面上是‘开怀’的意思,但是和我的16个字相呼相映就引伸成了‘畅饮’,谢谢你的酒。”他端起酒,干杯!
是啊,像他这么聪明的男人自然是一读就懂了,我不承认我是智慧型的男人,但我和阿航心灵相通,算是有着多年磨合的默契,就跟我读他那16个字一样,“玉帝招亲,龙王选婿,超凡脱俗,你为何不去?”他想告诉我的是两个字——无奈,他要我感受到的也是两字——等待,这——我怎么会体味不到呢?
阿航,别这样,如今你也算是成家了立业了,开心起来吧快乐起来吧,因为每天都升起来的太阳会晒着你的婚姻晒着你的爱情,无论别人用何种眼光去看它,它的美好它的甜蜜它的灿烂却是任何风霜雨雪无法遮挡的,够了,反正我……我是知足了!
我拿出刚买的紫蝴蝶送给阿航,算是贺礼。
阿航很高兴,他捋起袖子露出了胳膊上的纹身问我知不知道他为什么那么喜欢它,我摇摇头说可能是太美的原因吧,阿航说不是。
阿航说这种蝴蝶是马尔代夫群岛上的稀有物种,它要在茧里呆上四年才能变成一只会飞的蝴蝶,而在变成蝴蝶后只能在太阳下飞舞三个月便要死去,“它的名贵并不是因为它用漫长的等待换来瞬间的灿烂,这里还有一个美丽的传说呢!”
我越听越有劲,招手叫服务生加酒,来,航弟弟,喝酒!你慢慢说,我认真听着呢!
阿航说自从马尔代夫被人们发现后,就成了旅游热点,正是由于人们的到来,打破了紫蝴蝶平静的生活,有天一群人在岛上游玩的时候,看见一只蝴蝶因受伤而落进路边的一个小坑,它的爱人为了不使它受到行人的践踏,就一次次疯狂地往行人身上冲撞,它想以它的力量掀翻鲁莽的行人,结果可想而知,后来英国一位作家知道后就以此写了一部言情小说《紫蝴蝶》一举成名,所以这种蝴蝶也就成了恋人们至死不渝的爱情信物……
我托着下巴静静地听得出了神,阿航灌了两杯酒,声音低了很多,他叹了口气说他真希望找到那只落难的蝴蝶,和它的爱人一道将它从水坑中救起,然后带着这对恩爱的夫妻走向花海,“如果有可能,我会和它们一起生活在那片嫩粉娇红的世界,多好!”他盯着手里的蝴蝶,不再说话,我抚摸着他胳膊上的漂亮纹身,神情凝重。
微弱的灯光下,紫蝴蝶透明的翩翩欲飞的翅膀活像我家门前桃树上那一片片柔软的花瓣在斜风细雨中微微颤动,它拍打着阿航的胳膊,震痛了我的心,我要为它的伟大而干杯,我要为它的重情专一而喝彩,它用弱小而坚强的身体为我弹出了一曲极有质感的命运交响乐,震耳欲聋催人快跑却又声声杀伐一步一张望一步一惊魂,可敬!是的,的确如阿航所言,它实在是美丽的,美丽的可怜,可怜的可爱,可爱的叫我和阿航同时沉默,然后看着它,一起流泪……
“哥——”
“嗯?”我替他擦去眼泪。
“以后,我们还是不是好朋友?”
“这辈子——”我看着他略带忧伤的双眼捂住他的双手放在嘴边:“你永远都是我的好弟弟。”
“哥——”他挣脱出的右手顶住心窝额头滚下阵阵汗珠,那泛着光泽的俊脸那咬着下唇的白牙那晶莹剔透的泪水告诉我,他难受,他的心在滴血。
我伸出食指挡在他嘴边,航弟弟,我知道你要说什么,请你别说请听我说,这一生我四肢健全五官端正,活了将近三十年,还挺艰难,我相信人有来生,给自己留个念头吧,也给我留个希望,来生我情愿做个盲人,我情愿看不见蓝天看不见白云,我情愿看不见很多人看不见很多事,我只想在黑暗的世界里点燃心里那盏灯,照着今生永远也不能牵手的那个人,然后跟他去一个渺无人烟的地方过着神仙般的日子,即使来生我们天各一方,也请储存这份希望,我想把这种希望变成思念,都说思念是丝是线,它会缠着远飞的大雁,同呼吸共命运,都说思念是水是酒,它会把彼此共鸣的心融进醇烈的深窖,今生酝酿,来生只等他品尝……
从酒吧出来,在我送他回酒店的路上,阿航问我还记不记得梅花案的事。
“怎么会不记得呢?”我问他最近是不是又有新线索了。
“事情越来越复杂。”阿航告诉我他爸说警方不久前收到一个包裹还有一封匿名信,有人自称是那件案子的主谋,包裹里有当年涉嫌制毒、贩毒的所有交易记录及明细帐,“事关重大,蒲坼警方在接到信后立即通报了北京公安部,可惜的是,帐上所有的钱在去年底全部转到了国外并且洗得干干净净。”
马后炮,这公安总是比人家晚一步,唉!
看来警方也不用再查了。既然那人主动写信自首,人家早把P股擦干净了,还等你来割尾巴?真是笑话!
“城哥,你不觉得有疑?”
“当然有!那人把后事做好在先自首在后,肯定是想掩盖什么,哦,对了,信里都说了些什么?”
“认罪悔过书,也有嘲讽警察办事不力猪头猪脑的言语,我爸是听办案人员透露了一顶点儿,上面有一句话我记得很清楚,‘山是山,山不是山,山还是山,山到底是不是山?’”阿航说他不懂。
这句话我倒是听说过,是台湾一位作家的名言,讲的是一个人生境界的问题,照此说来,如果那信是真的,写信的人应该是个年近花甲之辈。
阿航同意我的推测,阿航说信里还有油之将尽灯之将枯什么的,“那人还说‘到站出来面对大家的时候自然会站出来,现在不是时候’,哦,对了城哥,信是从济南李清照故居边的一家邮局寄出的,不过地址是假的。”
“信里有时间吗?”
“邮戳上是5月7号。”
5月7号?难怪!难怪淑华说老在月光附近转悠的一班人马这半个月来不见了踪影,淑华怀疑是便衣,我也曾跟她去月光暗中观察了一翻,他们不像一般的客人唱K、找小姐,也不像地痞无赖发癫、闹事,我还纳闷呢,说扫黄打非吧,该早接到通知才对,说消遣娱乐吧,哪有通宵达旦盯着一杯啤酒稳坐钓鱼台的?有情况,吃公家饭的无事不登三宝殿,我叫淑华找她妈,淑华告诉我伯母要她专心管好月光就行,其它的事别操心。
照此看来,请燕飞扬为李叔辩护的人,也就是伯母,跟那件案子确实没关系,因为5月7号她一直呆在石家庄,那真凶到底是谁?李叔还有别的亲人吗?
没有,以前听老妈说过,戏班里的人大都是孤儿,从没听说李叔有三姑六姨,那李叔为什么宁可背上后世骂名也要舍命认罪呢?
事情的确越来越复杂了,但我有种预感,这件案子很快就会水落石出,而真正的主谋跟我身边的某个人肯定有莫大的关连。
到底会是谁呢?
暂无评论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