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妈老爸订的是3号下午的火车票,陶爷爷暂时不走,他们总共在石家庄呆了六天,其中有五天是在伯母家住的,严格来讲他们在卓达只逗留了一个晚上,可就是晚上,就是在我们坐在桃树下赏月聊天的时候,我的手机也总是“迪迪……迪迪……”响个不停。烦了,我要关机,他们不让,陶爷爷说男人得以事业为主。
“接吧!”“接吧!”老爸老妈都这么说。
“看来,还是亲家眼光毒辣。”老妈说:“她早看好这本杂志的影响力了,她说什么来着?”老妈扭头问老爸。
“亲家说中国五千年的文明史最终都体现在文字上了。”
“大学长啊——”是陶爷爷在叫我,他拍着我的手:“老百姓是最讲究涌泉相报的,只要你切身为他们着想,就不愁回报,你给老百姓一个枣老百姓会还你一个桃,记住啊!”
“来来来,咱现在就吃桃啰!”淑华端着洗好的桃子招呼大家。
“迪迪……迪迪……”手机又响了。
是洪流打来的——他每晚12:00会准时向我汇报一串数字。
洪流告诉我,从这几天我们派出的业务员在市场作的统计数字来看,凡是在我们杂志上刊登广告的厂家,商品销售额每天都在直线上涨,另外,保定、邯郸、沧州三地的杂志均已售空,他问我还要不要给他们发货。
我想了一下告诉他,让他自己决定:“我相信你!”
听到老妈老爸要走的消息,阿航和青云赶过来送行。阿航提着网兜,里面装的是灵芝蛇胆酒,说是送给老爸滋补用的;青云伏在老妈耳根说了一句什么话,然后她取下脖子上的鸡心项链挂到老妈脖子上,老妈没有推辞,收下了,还在笑!
老妈应该不会这样的呀!我太了解她了。可是青云……青云她怎么……?青云不是说这项链里装着她的秘密吗?就这样拱手让人?
也许阿航给青云买了副白金的呢!我想。
其实我也给老妈老爸买了礼物,是价值不菲的正宗高丽野山参,花了将近一万块钱呢!可老妈不要,老妈说乡下人还吃什么人参,啃口大萝卜比啥都强。于是,老妈转手把人参送给了伯母,老妈还告诉伯母是我特地买来孝敬她和伯父的。
我的那个心疼哦!早知道这东西会落到虞立华手上,我还不如喂狗了呢!说不定狗吃了还能下窝好崽,给她?哼!瞎了!等她养足了精神咬我呀?
老妈他们走了,行李箱内还装有我的《原罪》和阿航的《玻璃心》,老妈说她要拿回去好好瞧瞧,她说她想知道李成山那十年以及后来的日子是怎么过的,我想了想还是买了两本回来——她是我老妈是李成山的师妹,我没有拒绝的理由。
凌晨二点过后,我才拖着疲惫的身体迈进了家门。
卧室内窗帘没拉严,姣洁的月光就像一束舞台上的聚光灯透过缝隙照着床上熟睡的淑华,又像一位手艺高超的裁缝做了一套贴身轻纱紧紧裹在她身上,朦胧中藏满诱惑,我……我迅速洗干净,光溜溜地爬了上去……
窗外,还是那轮明月,它正气喘嘘嘘地追着床上欢爱的男女呢……
事后,我抽烟,淑华躺在我怀里,我问淑华有没有想好孩子的名字,淑华说还没有,她说她征求过她爸妈的意见,伯父伯母说要我拿主意。我告诉淑华我爸妈也是这么说的。
“老婆,你看叫夜风飞怎么样?”
“夜——风——飞——”淑华犹豫了一下:“不好!”
“为什么?”
“有点头重脚轻的感觉。”淑华说她正在琢磨,她说她想给孩子取一个通俗点儿的名字。
那就再议吧!反正还有七八个月宝宝才能见天日呢!不急不急!
淑华说刘妈打来电话告诉她,今天伯父搬回青园街住了,听到这个消息,她很开心。她说要好好感谢感谢老爸老妈,“要不是他们,这世上又多了一对冤家!”
我不愿泼她冷水,虽然这几天我没有去青园街也一直没有见到伯父伯母,可凭我的直觉,伯父搬回青园街跟伯母重拾欢颜只是做给外人看的表面文章,他们不会和好,最少不会这么快,都五六十的人了,还玩“过家家”?
当然,这种话也只能放在我心里想想而已,搂着淑华我还是得一边拍着她的肚皮一边亲她的耳根:“老婆,不是冤家不聚头啊!要怪只能怪你爸妈恩爱得连上天都妒忌!”
“不对,应该是狂风吹不散比翼鸟,斧头砍不断连理枝。”
“你说的对!老婆,不过我想跟你说的是,大人的事以后咱少插手,也管不来,他们吃的盐巴比咱吃的米面还多,该怎么经营自己的感情,我想他们比咱们更有主见。”
淑华默认了,她同意我的说法。
9月16号,智建从香港回来。
智建说他在香港跟秋生碰了面,俩人颇费一翻周折才找到唐人的老窝,智建说他使尽浑身解数才把对方负责此次来石投资的一个姓赵的主管拉下水,最终以五万港币换得了我要的资料。
智建从公文包里取出一叠文书,是唐人公司的背景资料以及投资讲划,智建说他从赵主管那儿得到消息,龙缘是迄今为止大陆唯一得到唐人投资计划的公司,他接过我递过去的水一边喝一边滴沽:“还没怎么着呢,五万就出去了,值吗?”
怎么不值?我已经从和涛那儿得到了证实,除了星缘外,最少还有四家公司眼都不眨一下地盯着唐人呢!我拿着投资计划告诉智建,既然咱们抢先一步得到这资料,就足以证明了我的判断没有错,待我仔细研究后咱们再商量对策,无论怎么说,这回我不仅要咬到这块肥肉,并且我还想吞下整只肥羊。
“秋生说他在跟西门子谈桩买卖,估计还要在香港呆些时日,他要我告诉你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就打他手机。”
真不愧是好兄弟,我感激!
晚上回到家,看完了智建带回来的资料后,我激动得连打十几个响指口中不停念叨着:来了,来了,我夜倾城腾达的时候终于来了。
香港唐人公司注册资金高达13亿港币,实力极其雄厚,在东南亚一带已经建立了自己的通讯网络帝国且发展得如火如荼,鉴于香港回归在即,唐人高层领导认为大陆的消费市场日渐成熟,发展前景极为乐观,于是他们决定在石家庄投资1800万小试牛刀,目的只是试探一下大陆商界海水的深浅,为今后大规模的投资运营做一个示范,10月12号正式招标。
10月12号,10月12号,我掰着手指头算着,时间短是短了点儿,但离今天也还有将近一个月的时间给我准备,到时候,悠哲刚好出来,嗯!说什么我也得把这场仗打得漂漂亮亮的。
我暗自庆幸:幸亏我及早得到这第一手的资料,否则还真让这条大鱼给跑了呢!只是……只是唐人在合作条款中要求合伙人必须也同样具有一定的实力且要合伙人出40%的资金共同运营,这个……这个我还得考虑考虑……
40%,40%就是720万,我……我的钱有一部分已经用在了龙源,手中现有的一千多万是客户支付给我的广告费,以后我每月还得陆续支付给印刷厂一笔不小的印刷费,这个……这个我真得好好想想……
这一夜,我一直没有上床,是因为没有丝毫的睡意,我不停地抽烟或是反复地翻看着唐人的投资计划要不就是拿支笔在草纸上划划、圈圈、点点,列出我的疑问,算出我现今手头流动资金的具体数目……
我必须抓住这次机遇!
我不能放弃!
无论遇到多么大的困难!
天这么快就亮了,揉揉眼,打几个吹欠,伸伸僵痛的腰,嗨!淑华什么时候回来睡觉的,我竟然没有察觉!
9月17日趁着中午吃饭的空档,我把汪勇和智建叫进办公室,分发给他俩每人一份唐人投资计划的拷贝还有我提的几点意见,我要他们全权负责这单业务,一定要在竞拍前做好一切准备工作,最主要的是多跟赵大主管联络联络感情,我们要从他口中随时掌握其它公司的动态,另外,最好能安排我跟明军董事长碰个面,“还有什么疑问吗?”
“公司现在有这么多钱吗?”
我肯定地告诉汪勇,没有!不过差的不算太多,关于钱的事我会自己解决,找阿航周转一点儿或者托秋生把房产找几家银行多抵押几次,要不然就先动用一下收来的广告费,总之门路多了,“智建还有没有别的问题?”
“没有!”智建对于命令从来都是一心执行决无二言,我就喜欢智建这样的员工,可这并不是说没意见或是不反映问题就是好的,本来嘛,我是老板,你是员工,老板吩咐你做什么你就一心一意做好就得了呗,出了责任由老板承担,智建这一点做的就比洪流好。其实洪流事没少做,可总不落好,有时候意见一大堆,我说往前走,他偏说应该停下来歇口气看看天气再走不迟。
不迟?等你看完天,钱早跑别人腰包里了,剩下我就等着喝西北风吧!安的什么心哪这是!
不是我对他有意见,也不是我死抓住他的小辫子不放,实在是……实在是我看不惯依老卖老的人,好像专跟我作对似的,那我还能重用你吗?这不,我调他去商场做统计去了,几点了?他怎么还不回来?
正想着,洪流气喘嘘嘘地跑了进来,他擦着汗一进门就直喊口渴,连饮三杯水后,他打着饱嗝告诉我,第二期杂志走势很平稳,顾客群呈交叉状态稳步上升,“上次我没跟那三个地方续货,这次也不准备多发,你的意见呢?”
“还是你自己做主吧!我还能不相信你吗?”我招手让服务生给洪流准备饭菜:“一起用吧!”
“唐人公司的策划方案现在进行得怎么样了?”
“正在筹备之中。”我招手叫服务生给他上一杯扎啤:“天太热,来,喝口这个。”我看到洪流的眼睛在打颤,他有意避开我的目光忽扇着手作扇凉状。
没有重用他,他的心里一定很难受,我知道!
原本我是准备将重任托负给他的,但是心里总存有一丝余悸,过段时间再说吧!不过,这十几天以来,洪流的表现倒是挺让我满意,话少多了假也少请了,偶尔出去也是小涵上门寻夫亲自向我告假,我哪有不批的道理?唉!宁拆十家庙不毁一门亲,我也不愿洪流一脚迈进而立之年还是光棍一条!
吃着饭,洪流吱吱唔唔说他今儿在东方购物中心碰见杨董了。
是吗?我嚼着嘴里的拍黄瓜降低了下咽的声音,我的头虽然没有抬起来,耳朵却早是坚得直愣愣的。我知道洪流吃饭的时候从不说废话,既然他开了口就一定有事跟我说,我听着呢!说吧!“杨董都说什么了?”
“杨董问的就是刚才我问的问题?”
哦!难不成杨老先生也想包下这桩买卖?
不可能!我立即在心里否定了这个想法,人家唐人找的是广告公司,修建根据地是为了以后跟这家广告公司密切合作共同运营,杨董哪插得上手?再说了,这桩小买卖他能看上眼?我问洪流杨董还有没有说别的什么话。
“他说很长时间没有看见你了,如果有空的话叫你和段左航过去坐坐。”
呵呵!我一定会的,杨董真是太客气了,刚好,我还有事请教他呢!
9月30号中午,为迎国庆公司放假三天,淑华还在月光忙,我在家里“大洗”。和涛开车来卓达,和涛说淑华打我的手机一直都在占线,所以让他来告诉我一声,伯母要淑华回青园街住两天,晚上也就不回来睡觉了。
你说这是?好不容易缓口气,蛮以为可以温存温存温柔温柔,唉!这下又泡汤了!
既然老婆大人不在家,我还表现这么积极干嘛呢!衣服、地板还有肚子凑和两天吧!我打电话约阿航,阿航说他跟杨董在南洋宾馆咖啡,我要他们等我一块吃午餐。
收拾好唐人的预备方案,11点钟我准时赶到了南洋宾馆。
还不到饭点儿,客人不是很多,认识的也就只有阿航和杨董,瞧他们一副功成名就的休闲样,我妒忌得眼冒金星,唉!都是当老板的,我咋就做这么累呢!
“点菜吧!今儿我请。”我把菜单递给杨董。
“现在是中午吧?”杨董点了两菜又把菜单传给了阿航,阿航点点头低头选菜,然后看了看我。
“怎么了这是?”
“说吧!有什么事?”杨董招手叫服务生来拿勾好的菜单:“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
原来他们一唱一合是指我呀!
“都不是外人,那我就直说了。”我把打印的资料递给他们。杨董没有看,他把资料都给了阿航。杨董说他知道有这回事,我来之前他还跟阿航在说这事呢,不过他没兴趣。我问他是不是嫌鱼小,他摇头,托着下巴问我现在帐面上还有多少钱。
“有你们还怕没钱周转?”
“我不借!”杨董的态度让我吃惊:“我对唐人的合作动机表示怀疑,竞标?竞到最后他们可能不会出一分钱,资金全由合伙人来出,不合逻辑。”
“我也不借!”阿航的回答使我特意外:“我对唐人的投资实力表示怀疑,他们想空手套白狼还好说,怕只怕他们逮住了狼还要吃掉狼。”
“你们说这是个巨大的阴谋?”
“我没说!”
“我也没说!”
他们的回答又是出奇的一致。
我顿时没了胃口,跟前这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美味佳肴在我眼里变成了今人失望至极的清汤寡水。阿航问我是不是已经决定了,我点点头自言自语道:人生本来就是一场赌博,举手我就无悔,博一下吧!杨董安慰我说啥事都有个一万,没准上天照顾我,这单买卖可能会成为我直冲云霄的翅膀呢!
也许吧!我已经吃了那么多苦,是上天还我的时候了!
10月2号,星期六,是悠哲出狱的日子。
悠哲提前说好了不让我去接,他说和涛10月1号就赶到了赤驻,伯母全都安排好了,回石家庄后先去青园街呆着,和涛要我准备好2号晚上的节目就行。
这是自然的了。
我找淑华商量,淑华像是有什么心事。自从她回青园街住了两天后就一直这样,没精打彩的,我问她到底为什么心烦,她说是妊娠反应。不过,据我观察,不像!
最终我跟淑华达成共识,今晚由我包下月光,搞一个专场,横幅都想好了,“欢迎上官悠哲先生学成归来”,然后把认识的朋友,还有龙源和星缘的员工全请来,热热闹闹疯一晚!
天刚擦黑,我和淑华就赶到月光布置会场,汪勇和智建也来了。
汪勇说他没脸见我,因为他到现在仍然没有把明军董事长约来,智建告诉我明董说了,这桩工程由赵主管一手负责,一切赵主管说了算,智建要我不必担心,毕竟拿人家的手软,赵主管暗示他届时一定会帮龙源,反正又不是当场决定,有暗箱操作的机会。
我告诉他们没事儿,是咱的跑不了,不是咱的咱尽力,成不成还有三分靠上天来决定呢!等吧!
8点钟,人基本到齐了,悠哲和伯母还没来,我招呼大家先吃干果,慢慢等,大人物和主角嘛总是最后才粉墨登场的。
秋生来到吧台,他叫我到一边说话。
挑了个不太显眼的角落,我们坐了下来,他告诉我前几天我托付给他的事恐怕办不成,风险太大。
“我不明白!”
秋生问我还记不记得年前媒体曝光的东北“婉华”公司在石家庄恶意骗贷的事,我说我知道。
“上头已经派人在查了,风声紧,这种违法的事咱们还是……”他没有说下去,我已经很明白了,我告诉他我跟婉华公司不一样,他们的本质就是想诈骗银行,而我的本意只是暂时借鸡生蛋,钱到我手里可能还捂不热,我就会还上,两者怎么能混为一淡呢?
“你也知道这事我一个人办不来,我跟我表哥一说,他就张口给否决了。”
“嗨!你问你表哥干什么呀?”
看来,这条路走不通。只要李真达知道而他又不同意,虚假评估和重复贷款的事肯定泡汤,如果他小子再一个电话打给银监部门,我这不马上就进了金融系统的黑名单嘛!真是的!
“你别担心,这事我答应我表哥到此为止,阿城——”秋生挺为难:“看来我帮不上你了,如果不是跟西门子谈上了生意,我还可以借你几百万。”
“无论怎么样我都感激你!”我告诉秋生我会再想想别的法子,活人总不能让尿憋死,正说着,身边一阵骚动,大家都站了起来,鼓掌——悠哲来了!伯母、和涛跟在他的左右,瞧!是谁呀?把悠哲打扮得还真像刚从美国回来的留学生,这派头!呵呵!
我睁大双眼找着伯父的身影,扫了一圈,没有看见,伯父没来?
的确,那晚我一直没有看到他。
伯母走到话筒前说了两句,她叫大伙放开嗓子唱个够敞开肚皮喝个饱,她说她买单。
这——这可不行!我问淑华不是说好了由我付帐的吗?这个便宜我可不想占!淑华拧着我的耳朵说我傻,“这一晚本钱都要十几万,钱多了放床上当被子盖不比烧了好?”
也是!也是!这算是她虞立华在偿还欠我妈的帐,我收下了,不谢!
我们“一家子”进了包房,“一家子”这个词可是伯母说出口的,包括悠哲、淑华、阿航、青云、她和我。
关上房门,盯着眼前的数十种进口水果和洋酒,悠哲红着脸搓着手显得拘谨起来:“梅总,这……”
“怎么还叫梅总?”青云打断悠哲的话麻利地开酒:“跟我一样,叫干妈!”
“对!”“对对!”阿航和淑华同时出声:“快叫!”
伯母盯着悠哲的脸,一脸宽松的笑,她把手伸进了口袋,随着悠哲那一声如同蚂蚁唱歌的“干妈”喊出口,伯母就伸出了手递给悠哲一个红包,我瞄过一眼,是支票。
悠哲推辞推辞再推辞,最终寡不抵众,他张了张嘴,收下了。
喝酒!聊天!
再喝!再聊!
我没有喝酒,整个晚上我饮的都是果汁,我告诉他们我戒酒了,他们不相信。我记得从北京回来后当我告诉淑华我要戒酒时,淑华也不相信,她还说我戒酒一定会跟我戒烟一样,日抽日戒日日抽抽日日戒戒,其实我开始也只是说说而已,没有料到,一向意志最不坚定的我每次碰上酒这东西竟会伤心得翻胃、难受,最后还真戒掉了。
“酒是灵魂的水!”阿航伸长了头问我:“这句话不知道是谁以前告诉我的?”
我带着涩涩的笑点上了烟……
喝了点酒,悠哲话渐渐的多了起来,他问我为什么要戒酒,我告诉他我现在是生意人,喝酒误事,我要他工作以后也要少喝酒。
“对,哥你放心,我一定听你的,酒是惹祸的根!”他一句话收集了所有人的目光,我们都齐刷刷地看着他,悠哲喝酒上脸,整个脖子都红到了根。
“这句话是谁说的?”
“姜炳辉,就是上次你接见我时看见的那个刀疤头。”
“哦!我想起来了。”
“他被判刑是因为酒后丧失理智,拿刀杀他老婆。”
“什么狗东西!”淑华愤怒不已:“把气撒老婆身上算什么男人?”
“这也不能全怪他呀!”悠哲扯开了话题给大家解释:“是她老婆跟以前的老相好干那事,被他抓了个正着。”
“那也不是什么好鸟!”青云终于将矜持扔进了太平洋:“婚外恋也好偷情也罢罪不致死,拿刀捅人,他不坐牢谁坐牢?”
“姐,说是这么说,可他也有自己的一套理论,我听了之后觉得也没错。”悠哲告诉我们:“姜炳辉说男人外遇属于盗窃行为,应判缓刑,女人外遇属于故意杀人,应判死刑。”
“不公平!”伯母终于发表了自己的见解,整个晚上她都在笑着听我们乱侃,她问悠哲那个家伙有没有解释为什么一样的罪会判不一样的刑。
“因为女人有了外遇后她会不动声色,隐藏得很深,一般不易被男人识破,除非因为罪恶感退缩,而男人则不同,女人给男人一点温存,男人保证立即坦白。”
话闸子一打开,悠哲就收不住了,他叽哩呱啦给大伙讲着狱内的传奇故事,他们一个个都听得津津有味,我一句也没有听进去,我端起果汁,透过水晶玻璃看了一眼青云,她也走了神……唉!真不该让悠哲把话题扯到偷情上来……
10月4号一大早,悠哲就飞往包头去了。
包头是悠哲的老家,我和淑华去过两次,荒凉是荒凉了点,但是民风很纯朴。悠哲说要好好在家住上半个月,看看熟悉的弋避滩然后陪陪日思夜想的父母,尽点孝。
同时离开石家庄的还有伯母和陶爷爷,不知道他们是去哪儿,跟悠哲不是同一个航班,伯母要悠哲在家等她,她说10月19号办完事送陶爷爷回老家后就去包头接悠哲。
这么说来,12号那天她不在石家庄?难道星缘要退出这场角逐?要知道唐人此次要求参加竞拍的人必须是公司的老板才行,除上交本公司的简介及合作方案外,参加竞拍的公司在进场前还必须得交50万的保证金,以免造成流拍。那除了伯母星缘还会有谁去呢?伯父?汪律师?
“你愣糊糊的干嘛呢?”淑华说还有二十分钟才登机,她叫我给陶爷爷找个座位歇歇脚。
我扶着陶爷爷讨得了好心人让出的位置。我小声问陶爷爷有没有留意到青云手上戴的镯子,陶爷爷点点头。
“好像跟我妈送给淑华那个一样?”
“本来就是你妈的。”
“我妈的?怎么可能?我妈没来石家庄青云就一直戴着呢!”
陶爷爷告诉我,他在刚到石家庄那天晚上吃饭的时候就发现了青云手上的镯子,他也挺奇怪。饭后他还是从老爸得到了谜底,原来,是89年我跟青云回河南时老妈送给青云的见面礼。
打在我心中的结总算给解开了。
二个小时后,我接到了悠哲从包头打来的平安电话,悠哲说他在机场见到他的父母了,我要他代我向叔叔阿姨问好,等年底我会亲自上门看望二老,“悠哲,养好精神回来后加入龙源,我们共同奋斗!”
“哥,我正想跟你说这事呢,恐怕要让你失望了!”
“为什么?”
“我欠缺的东西太多,而你的公司刚走上正规,我去了怕添乱。”
“没事,你来了再作别的安排。”
“我……”悠哲犹豫了,过了一会儿他告诉我,他想先在星缘锻炼一段时间再说。
“这恐怕不是你的主意吧?”
悠哲默认了!我根本就不用想,肯定是伯母!这女人到底想干什么呢?唉!一想到是她在作祟,我的胸口就硬得发慌,这该死的虞立华!可恶!
也好,我告诉悠哲这事暂且放一放,以后再说。
今年秋天来的早,凉得也早,进入“双十”,一阵秋风吹来,黄透了的叶子就稀稀啦啦往下飘,飘到了阳台上,穿过卧室的窗户飘到了床前,淑华捡起一片拿在手里,她会用树叶子折小鸟,她一边折一边喃喃自语,淑华说她最不喜欢过的就是秋天,因为只要一看到秋叶,她就会黯然神伤,总想掉眼泪,“你说我怎么会变成这样?”
“老婆,别这样。”我把她搂在肩头,梳耙着她的秀发安慰她:“最近太忙了,等过了这段时间,我一定陪你出去好好散散心,新马泰美国都可以。”
“这些都需要钱啊!”淑华抱着我的腰,身子沉重得似乎迈不动双腿。
我们就这样互相抱着,蜗牛般在卧室内一摇一晃想着各自的心事。
“你上次跟我说金钱跟爱情打起架来,是谁赢来着?”
她忽然想起这个问题,我感到很奇怪,我告诉她当时我只是随口说说而已,别当真。她在我耳边自言自语,她说她觉得爱情最终会赢。
“对!你怎么说我都同意!”我一使劲儿把她抱起来放到床上:“睡吧!”
她闭着眼,不动也不说话,很疲惫的样子,她甚至没有给我一点儿暗示:今晚要还是不要?
今晚我要。我脱她的衣服,脱得一丝不挂,我脱我的衣服,最后也是赤身裸体。关了灯,我轻轻翻转她的身子,别压着孩子了,她没有反对,缓缓扭给我一个后背,我前移,抱紧……
“阿城——”淑华握住我的手,声音很小:“如果有一天我朝你举起了手,你还记得我当时的后半句是怎么说的吗?”
“记得。”我用力绷紧舌头,舌尖顺着她的脊椎往下走:“你说巴掌最终会落在你身上,老婆——”我的双臂环抱着她的腰,轻轻进入她体内,我闭上眼一边缓缓抽动一边仔细体味:“老婆,我也想告诉你,如果有一天是我朝你举起了手,打在你身上,最终还是会痛在我心里,老婆,我会比你还要痛上一万倍……”
淑华哭了,没出声,她在悄悄擦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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