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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那座有名的服装城市游玩是廖苏华提出的主意。他说,既然有时间我们何不去玩一下顺便买几件衣服过年。
我欣然同意。在一座城市呆时间长了去外面看看世界也是很不错的事情。当下里我们三下五除二的收拾妥当出发。
从一座城市到另一座城市路程并不遥远。一个多钟头到达。在一个多钟头的路程里我时不时的看看身边的廖苏华不免心思交织,手机时不时收到同志朋友同事提前送来的新年贺语也懒得回复。
陌生的城市到处充满了新鲜,我们像孩子般行走在繁华的都市里。每一个地方有每一样的风俗,也有不一样的风格。不变的是大家都在为日子奔忙。
午饭选在一家海鲜排档。坐在廖苏华对面吃着他点的白灼斑节虾我差点落泪。就那么一盘斑节虾把我的思维拉回到了去年夏天跟诰荣升在一起吃饭的情景。
同样的海鲜排档,同样的斑节虾。不同样的是换了一座城市一家店面和一个季节,还有换了对面的一个人。那个夏天在轮渡那家海鲜排档坐在我对面的是诰荣升。我来自山林郊野的地方从来不曾见识过比小虾米大的虾类,后来在城市里也不曾对这大虾米感到过什么好奇,吃的时候也是连壳带肉一起塞进嘴里嚼,于是不会剥虾是我的专利。
那个夏天正是与诰荣升感情升温的季节。他大老远乘飞机的飞来与我约会。而我也愿意也放下繁忙的工作跟他一起潇洒。诰荣升是一个很会照顾人的大男人。处处体现出热恋中的体贴。倍受关怀的我心存感激,恨不得把自己整个人撕碎了塞进他的肚子里面去。
在轮渡的那家大排档里诰荣升旁无他人的剥了虾皮直接往我嘴里送。已然还记得清楚当时自己害怕别人看见连头都不敢抬一下,直顾着低头拼命的吃东西。那份浪漫甜进了我的记忆深处,也满足了一个小男人空虚的心灵。那幸福恋爱过的人都明白是什么滋味。
“你是没有吃过虾,还是喜欢连壳一起吃?”当廖苏华看见我把整只虾放进嘴里的时候停下来微笑着问坐在他对面的我。看我这样子,他好奇是应该的。
“吃过,但我不会剥皮。”我老实的回答他。尽管是熟人还是有点不好意思。
“稀奇,真是稀奇,不会就叫老叔剥给你。”廖苏华一边说一边放下筷子从盘子里拿起虾剥了起来。
要是对面的人是我朝思暮想的诰荣升,不容置疑我对他的爱会更深一层。挡不住廖苏华的热情,一腔虾仁一腔暖意,吃进去的全是满满当当的一个长辈对一个晚辈的照顾。这份情谊被我悄然收藏。同时我也满怀伤感。毕竟我曾经向廖苏华表白过心思。如果他不是直男,而是一个如我一般性倾向的男人,再如果他是我的爱人,我想我会很幸福。当然这只是在一刹那的感应。叹息,只能留在后面,无人能看见的位置。
吃罢午饭后,天空下起了毛毛小雨。风吹得出奇也冷的出奇。转过几个大型的服装市场,也收获了几件价格适中的衣服。
在我看中一件大衣一条围巾一件衬衫而嫌弃价格昂贵时,廖苏华叫服务员包好并把单全买了。
“我送你的不好吗,给你的新年礼物。”我欲阻止廖苏华付账的时候他诚恳的看着我。那眼神令人不好拒绝。再继续阻止下去会给他难堪。
当晚我们住进了位于服装城市中心的滨湖宾馆。坐在房间的椅子上,旁边橘黄色的灯光笼罩一团,我浮想联翩。想家,想人,还想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时间还早,我们去了楼下的酒吧。我想,我的生活应该属于喧嚣。随着音乐的响起我的细胞蠢蠢欲动,似乎要穿刺我的皮肤。借着酒醉的胆量,我摇晃着上了舞台。一首《蓝莲花》唱罢,响起了空前绝后的掌声和尖叫声。动情处我忍不住的掉落了几滴泪水,我得承认自己是一个性情中人。在这个不被大众人认可的群体里生活没有自我感受的那么良好。像风筝一样摇摆不定的感情,总是伤人太深。我希望有一份稳定的生活,希望有一个稳定的爱人,希望我的情感有一个归宿。穿过喧嚣与朦胧的灯光仿佛看到遥远天边盛开的花朵。
已是中年的廖苏华疯狂起来一点也不输给任何一位年轻人。喝酒,抽烟,猜拳划令,跟随音乐旋转扭动身姿,与小姐们周旋,样样精通。他是一个走在时代前端的中年人,在进步新颖的世界里他一点也没有退步落伍。坐在一边的我看着他搂抱着性感靓丽的小姐谈笑风生不免心泛酸涩。一杯又一杯酒落肚后,我的脑子出现了五彩缤纷的世界。醉了,在新春快要到来之际我和廖苏华都醉在了陌生城市里的陌生的酒吧。走出门,寒风凛冽。这是一个醉人的冬天,也是一个醉人的季节。摇晃着,相互搀扶着,凌乱着步伐回到我们的房间。醉酒,在我们共同的记忆里这是我们还没有过的事情。放纵,在那一个晚上我们尽情的放纵。没有人认识的地方,一切都来的那么舒畅。自由,快乐,伤感,等等东西不言而至。
“我本来是想把那个女的带上来坐一会。但是呢,考虑到了你不喜欢女人。”廖苏华摇晃着脑袋也摇晃着我的肩膀没有把自己的心思沉默掉。人总得要做点什么事情才会有内容出来。要不然会把自己显得太单调。喷出来的酒气打在我的脸上舒服也难受。
“谢谢你想的那么周到,把她叫上来不单只是坐一会,还要有点行动才对吧?”我这个人嘴巴就是管不住,话渣滓特别多。明明很简单的事情我还喜欢把它搞复杂出来。没有水平的人终究就是没有水平,连话说出来也是那么讨人厌。
“你看你,话里尽是醋味,我体谅了你你又不懂体谅我,还把话讲的那个样子。”廖苏华放开我转到床边然后四平八稳的躺到床上。大概他是生气了,我也不理他。脱了衣服进洗手间放水洗澡去了。放了一缸滚烫的热水把自己浸泡在里面,整个人飘飘已然。洗完澡出来看到廖苏华还是躺在床上。把他摇起去洗澡。站在窗前眺望城市的夜晚,一盏一盏在寒风摇曳的灯火让我想起了家乡新年里家家户户屋檐下悬挂的灯笼。家在此刻离我却是路程遥远。我仿佛听见了来自遥远家乡已经有些陌生了的鼓声,那一阵阵为新年讨个好兆头敲打的鼓声,我的眼泪不自觉的扑簌簌的掉落下来。我拿出手机颤抖着手指按下了诰荣升的号码,却没有拨出去。
廖苏华从洗手间出来时我躺上了床睡得迷糊。我记得清楚他躺在了我的身边从后面把我抱进了他的怀里。接下来的时间段落了我们做出了超越我们范围的事情。是他失身于我还是我失身于他,这个问题我至今也没有弄得明白。我明白的是我们水乳交融,合二为一了。一个诱惑,一个禁不起诱惑。再伟大的人在无聊的时候也会沦陷。在世俗与事实面前我们都是罪过的人。
6
天亮以后我们双双泡进了浴池。也许是想洗掉不该有的气息,也许是为了更快乐的追求,廖苏华一言不发从头到脚为我擦洗了一遍。他不说,我也懒得问。我像一个木偶,任由他在手里玩转。在肌肤与肌肤接触间里我的心微微颤抖,那悸动狂野了我的灵魂。我曾经幻想过的情节此刻变化成真实。躁动的细胞激活了我的每一根神经,把持不住的我抱紧了廖苏华的脖子,猛烈的亲吻,撕咬。我变成了一头饥饿的动物,不顾一切的只为了填饱自己的肚子。
吃过午饭我们打道回府。从宾馆出来前穿上了廖苏华付账的衣服。在镜子前照了照,时尚,也不失小男人风度。廖苏华站在身后帮忙整理,顺便赞美了一番。言下之意那价格还是值得。这一躺冬季之旅更拉近了我们的距离。也让这个冬天的寒冷在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廖苏华在我心里的位置迅速提高。提高到我需要仰望。我愿意这样去仰望一个男人。爱与友情不再,我想我们已经超过了界限。这些对我对他似乎都已经不是重要的。
回来的路上廖苏华变得含笑不语。是什么原因我不去追究。我明白这其中有我的责任。他不言语,只含笑的表情让我很为难。我使出了浑身解数,只为博得他的只言片语。他神秘的,不肯开金口。微微笑着,样子很有诱惑力,但像很多人讲的是色色的那种笑意。不怀好意的那种。我也让自己变的多情和邪恶起来,时时在想他是不是在回味我们的结合,是不是在幻想下一步该怎样跟我结合。
回到他在大唐世家的家。我们又去洗澡换了一堆衣服。我执意不用洗衣机,冰凉的水里我把我们的衣服糅合在一起清洗。一件一件洗得仔细。陶醉在爱人,家庭,幸福的意境中。洗完后回过神,明白这一切都是空虚的。幻想的美丽离自己是那么遥远。近在咫尺的只不过是不着边际的虚无。受不了,强忍住欲滚出来的泪珠。对着镜子,苦苦一笑。我还是原来的我。只是在心头里多了一块忧伤的禁地。没有人能明白,也没有人能走进去开垦。
屋子外下着小雨。阳台上晾衣服感受到了从来没有过的冷空气。门开着,冷风吹进了屋子。廖苏华在屋子里看电视新闻叫喊着我赶快进去。我听见主持人在电视里满怀感情的声音,突然间有立刻见到千里之外家人的冲动。这是几十年以来最严重的雪灾。让人有生死两隔的想法。
晾好衣服回到屋子,看见廖苏华哭了,两眼湿湿的通红。电视里转播的灾情画面的确让人感动。特别是廖苏华的家乡比其他地方的情况更为严重。那里有他的孩子和他年轻漂亮的妻子。
晚饭后我们有点迫不及待的上床。也有点迫不及待的行动起来。廖苏华或许是于新鲜的刺激才如此迫不及待,而我的迫不及待就来的好像是天经地义自然不过的反应。原本里对他有了几许,如今大好机遇当然巴不得能够黏在一起。
几番起伏,几番耕耘。我们在扑捉对象的弱点与要点,我们的目的是把对方吞噬。我们俨然成了暗夜里饥饿的动物。大汗淋漓,灵魂出窍后我们达成一致。快乐原本是这么简单。在快乐中谁也不会去想快乐过后所残留下来的伤痛。只有安静下来的时候,才感觉到伤痛在心底悄悄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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