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看的大学生同志小说《兄弟之上》

☆、二二：分裂二次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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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gay!”何飞开始这样面对面地称呼项磊。

何飞还是会每天早起赶去学校，还是会继续争取更多的时间见到项磊，何飞要尽可能多地当面送他鄙夷的目光，何飞觉得，这种羞辱一定胜过毒打，何飞偏执地认为，这是他应得的。

可是，每当听到别人在项磊背后议论项磊的性取向时，每当他们用“女人”去指代项磊时，何飞又觉得不舒服，甚至恼火，他觉得那些人没有资格评价项磊，可他们一直在这么做。

何飞亲见项磊每天都在找朋友，找他的同志爱人。当何飞看到他为迎接某个人而手舞足蹈的时候，直想骂人，可当何飞转而又看到他为失去某个人而满脸哭丧的时候，又会忍不住幸灾乐祸。何飞几乎可以确信，那些人最终都会伤害他，或早或晚，或深或浅。

因此，情难自控地，何飞又觉得项磊可怜了。

何飞听到项磊在宿舍里提到他写了小说，然后又看到刘冲专心致志地读了项磊的那篇小说，何飞听到刘冲一连串的语气词之后，抓心挠肝地想看看项磊到底写了一个什么样的故事，但是，何飞又怎么可能开口借来看呢?后来项磊炫耀说，他把小说贴在了一个网站，很快就有好几个网站相继转载了。刘冲看完以后随手把文稿放在了书桌上，何飞扫了一眼那小说扉页上的名字——《往事如烟》，回家后便在网上搜索了一通。项磊所说的相继转载了他的小说的好几个网站，不过都是些同性恋网站，何飞有些失望地想，项磊的小说定是写的同性恋故事。

何飞一边失望，一边打开了项磊的那篇小说。

看完那故事，何飞一度感觉那是小二写的，故事里的情节和何飞一两年前的记忆有太多太多的雷同。何飞看到最后一个字的时候，竟然有些不舍，何飞觉得最后那个句号至少应该换成省略号。

何飞相信，那故事里一定也有项磊的过去，任何人也不可能凭空杜撰出那么真实的场景来，而这份真实，不是何飞这样有着雷同经历的人，一定也无从体会。

此前，提到“同性恋”三个字，何飞会不由自主地联想到两个男人亲吻或是赤身贴在一起的情景，何飞打心眼儿里厌恶这情景，几乎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可现在，再提到这三个字，何飞却转而想到项磊，想到项磊的小说里讲述的那种兄弟之爱。这时候，何飞发现，自己竟多少有些憧憬。

小二对何飞的爱，曾一度让何飞无法释怀，现在想想，何飞觉得自己对小二的感情或许也应该称之为爱，只不过，何飞在想到这种兄弟之爱的时候，自然而然地忽略掉了性，忽略到了两个男人亲吻或是赤身贴在一起的那些情景。

这一刻，何飞倒希望自己也是一个同性恋，至少俱备同性恋潜质，那样的话，项磊是同性恋这件事，就不至于再让自己感到失望和愤怒了。

于是何飞在那些转载了项磊小说的网站里四处闲逛，看同志小说，看男色图片，还通过一系列链接下载到了一小段同志□电影。可是，何飞看到一半就看不下去了，那些影音画面让何飞找不到半点欲望所在。对此，何飞颇有些失望。

何飞曾经不止一遍地幻想过这样的生活：他和小二拥有各自的老婆孩子，他们住对门儿，每天都有来往，两家人一起外出旅行，一起承担祸福。再幻想得俗气些，何飞希望，如果他们的孩子是两个女孩就结为姐妹，如果是两个男孩就拜为兄弟，如果是一男一女，正好可以凑对儿夫妻。

小二曾经对何飞说，他会找女朋友，可在这一点上，项磊却不大一样，项磊说，他是一个如假包换的同性恋，他一直在寻找自己的同□人，不停地找，近乎顽固。

何飞想了很久。睡觉前，何飞做出一个决定：让项磊爱上自己，让他因为爱上自己而远离那些注定会伤害他的人，让他，甘心做自己一辈子的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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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项磊爱上自己，这件事并没有何飞想像中那么简单。何飞几乎找不到和项磊交流的时间，他们之间好像发生过天大的恩怨，以至于项磊一直都在躲避。

无论谁在宿舍里睡觉，项磊做什么都会轻手轻脚，不开灯，也不会拉开窗帘，所以那些家伙们从来都意识不到自己被这样恩惠过，也就根本不觉得应该做出回报，他们醒着的时候，一定要大声讲话，要开灯，要拉开窗帘、打开窗户。每当看到项磊在这样的环境里尝试着睡觉，何飞都忍不住想要去喝止那些人，可问题是，谁都知道，他和项磊之间的关系根本就达不到那种理所当然要为对方打抱不平的境界，何飞为此烦躁不已，他干脆一同加入到聒噪的行列，似有一丝报复的意味儿。

在别人看来，何飞和每个人一样，为了证明自己不是同性恋，刻意要和项磊保持着身心上的双重距离。可只有何飞自己清楚，他压根儿就不需要这种虚弱的证明。

通过那些同性恋网站之间的相互链接，何飞无意间闯进了项磊常去的那个论坛，然后发现了项磊的网络日记，何飞注册了一个账号，昵称“给我一支烟”，灵感自然源自项磊的小说。

对何飞来说，那段日子里的自己无疑是精神分裂的。

宿舍里，何飞和项磊仍旧是形同陌路的普通室友，网络上，许梦虎和项磊却一天天地互相依恋起来。何飞仍旧对项磊的性取向耿耿于怀，许梦虎却颇为动情地尝试着一份兄弟之爱。

本来，何飞和许梦虎相安无事，这分裂倒也相得益彰，项磊要听声音时，许梦虎还能随便找来一哥们儿冒充，可当项磊执意要求见面时，情况就开始糟糕起来。许梦虎觉得项磊扭曲了他们之间的兄弟情谊，项磊直言许梦虎太过虚幻，触手难及。当项磊在他的网络日记里高调宣布他和吴亮之间的恋爱关系时，何飞和许梦虎终于合二而一，他们气急败坏地一同暗骂项磊，——那个同性恋花痴，那个唯性是图的异端份子!

何飞怎么可能不了解这么迅速的所谓“恋爱”呢?这开始和接下来的过程，何飞在高中时代就经历过不少次了——看到一个女孩，第一眼之后就想和她上床，然后，这点兴趣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一点点消磨殆尽，直到一无所剩。

何飞心情烦躁，看什么都不顺眼。何飞和一哥们儿途径积水潭立交桥下的十字路口，和一个心情或许同样烦躁的别克车主发生了几句言语冲撞，不由分说就动起了手，车内的女人一个电话叫来七八个年轻人，围着何飞二人就是一顿暴打。

何飞挂了彩，项磊就像其他同学一样来医院看望，前后寒暄了不过两三句，就急着离开——陪他的“男朋友”去了。

这时候何飞难得冷静地想了想，如果可以，自己倒也希望他真的可以就此幸福。倘若只有精神和身体上的和谐统一才能幸福这个家伙，自己又何德何能成全给他呢?

不曾想，何飞这份单薄的小小冷静就像落在炭火上的雪片一样，很快没了影踪，因为，项磊那场恋爱很快就无疾而终了，何飞一边为他心疼，一边又情不自禁地幸灾乐祸起来。

幸灾乐祸同时，何飞找了几个哥们儿，几经周折找到那人，暴施一番拳脚。

何飞本以为，对项磊来说这该是绝好的一次教训，却不料，他喝过一次失恋酒，流过一场失恋泪，稍稍消沉了大概一周的时间以后，很快又投身到了新一轮的寻找，倒像是换了个口味，一个本校的，一个上海的，都是十足的娘娘腔范儿。

何飞不相信，一个同样身为男人的人，会比其他男人更需要一份所谓的爱情!就说自己，其实早在项磊失恋的前几天，何飞就和女朋友分手了，但何飞又怎么可能像项磊那样又是醉酒又是抹鼻涕的?当然也不至于一定要马上找到新的女友来填补空缺。

网上，许梦虎把海扁那吴亮的事儿告诉了项磊，许梦虎料到这家伙会生气，却料不到他会干干脆脆地和自己切断了联系。

何飞的心情就此跌至谷底。何飞有时候觉得，别人的失恋应该也不过如此。自此，每天都要做三件事，加他的网聊账号，重读他小说中的某个片段，查看他的网络踪迹。这三件事，很快成了何飞生活中雷打不动的日常习惯，就像从入学后直到大学第一次寒假前，他每天都会冒充三好学生早出晚归的那习惯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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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磊大概耻于更新他那些无聊的怨妇日记了，何飞发现他开始混迹于学生网的BBS，几乎像寻找男人那样用了全身心在交往BBS里的那些人。何飞不由地想，那些一再恭维他的人，难道就不会伤害他吗?终有一天他一定会再次无所保留，而那些人也必将再次辜负他的用心。何飞认为他应该提早明白这一点，于是在BBS上匿名揭发：“食草狼是一只gay!”这时候，那些人为了证明自己与时俱进，证明自己海纳百川，居然不约而同地唱起了同一种调调。何飞本想借此提醒项磊认清现实，却能够料想他在看到众人的反应时，一定暗自欣慰个不停呢!

何飞以为项磊会参加期末考试之后的BBS线下聚会，于是胡乱申请了一个账号报上了名。何飞想在第一时间了解到项磊会不会钟情聚会上出现的某个男生，那项磊太容易看上一个人了，何飞何飞觉得有必要在适当的时候送他一番鄙夷，权当作告诫。

可项磊根本就没去参加聚会。好似歪打正着，何飞在这场本来应该无聊至极的聚会上发现了一个心仪的女生，不由再度叹服“缘分”之神奇。

应该是第一次，何飞没有对一眼便看中的女孩产生上床的邪念。何飞觉得那女生举手投足间散发着一种让人不忍亵渎的古典美，细腻，婉转，眼神里似有哀怨，细看五官其实算不得精致，但何飞偏就看上了那份婉转的哀怨。

他们一直恭维说，这女生正是BBS里的两大才女之一，何飞想想，大概便是那个每日一贴的“流浪寒武纪”。她身边那个叫杨琳的女生同样被众人相继恭维，一定便是BBS中与“流浪寒武纪”齐名的另一才女。杨琳似乎要靓丽许多，谈吐间逻辑分明又大方得体，何飞对这样的女生向来没什么兴趣，何飞觉得这样的女生魅力有余，但往往性感不足。

杨琳的男友自称石卓，他走过来对无人问津的何飞打了个招呼，然后询问何飞的网络ID。何飞忽然有些紧张，好像对方已经看穿了自己就是那个揭露项磊隐私的搅局者似的。何飞谎称自己从来都只是看客罢了，无措间端起了酒杯。何飞哪知这石卓原是一个酒徒，当即便纠缠起来，非要拉着何飞划拳行酒。何飞抵不过对方盛情，只好应战。

何飞想不到的是，流浪寒武纪频频投来目光，何飞和石卓战毕，她还主动和石卓换了座位，向何飞介绍自己说她叫张雯雯，末了，又对何飞说：“你很像一个人。”

何飞稍稍有些眩晕，他感到自己有些轻薄地笑了：“你前任男友吗?”

“也算不上是吧。”张雯雯大概并没有察觉到何飞笑容里的轻薄味道，她满眼幽怨继续说，“他家中变故，没读完中学就去南方打工了，为了告慰病危的母亲，还早早订下了婚约。”

那不幸的孩子未来的新娘，自然不会是何飞眼前这个幽怨的张雯雯。

张雯雯的那些每日一贴，自然是为了祭奠自己那场名不符实的爱情。

每个人都有故事，何飞忽然有些惆怅地想，每个人的刻骨铭心好像都是因为某一段感情不能得以善终，然后，每个人都在寻找替身。

“要不，我来做你男朋友吧!”何飞笑道。

张雯雯倒也并不吃惊，她凝望了何飞片刻，认认真真回道：“也许我现在并不需要男朋友，不过，我倒愿意做你的朋友。”

她问何飞要网聊账号，何飞想了想，说自己不网聊，然后留下了刚刚添置的手机号码。张雯雯开始报自己的手机号码时，何飞还没来得及拿出手机呢。这个看上去应该矜持得像个修女的女生能够这么主动，何飞觉得，不是因为她的记忆太深刻，就是因为自己作为替身来说太符合标准了。

寒假期间，何飞接到了张雯雯的电话，出于礼貌，此后一周内何飞也主动回拨了几次。这几次电话往来，何飞感觉那女生好像已经把自己当作男朋友对待了。何飞问她有没有和故事里的男主角见面叙旧，张雯雯说，那只能成为一种打扰。

开学以后，张雯雯约了何飞出去吃饭，何飞到了约定地点之后才发现，石卓和杨琳也在。石卓笑道：“帅哥才女，其实和人们倾慕不已的才子佳人同样赏心悦目。”杨琳在一旁纠正道：“这种说法不妥，才女同时也是靓女，被你这么一说，感觉好像有不小的歧义。”于是那石卓在自己嘴角象征性地掴了两下。

何飞看到张雯雯但笑不语，便也跟着吃吃地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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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牌何飞祖上河南农村，自小和定居北京的外祖上更为亲近。冒牌何飞只大这表弟两个月，所以从来不必肩负表兄长的责任，二人从小掐到大，关系倒是越掐越铁。

这日，表弟来何飞家蹭饭，何飞只顾在房间里闷着，少有地冷落了他。表弟闯进房间，看到何飞正忙着网聊，让表弟大跌眼镜的是，何飞的网聊账号里只有一个孤零零的好友，而且，一看就是一男网友的头像。

表弟绕到何飞身后，眼睁睁地看着何飞敲出一句句肉麻得让人起一身鸡皮疙瘩的话，而且明明知道表弟就在身后，却也懒得象征性地遮掩遮掩。

“你丫搞同性恋呢?”表弟瞪大眼睛叫道。

“嗯呢，你丫别碍事儿，边儿呆着去!”何飞不耐烦地回道。

“我这就跟舅妈爆料去!”表弟作势要走出房间，何飞根本应也没应。

“你这不是玩儿真的吧?”表弟又问。

“这是我一宿舍同学。他现在根本就不知道我是谁，我也不打算让他知道。”何飞说着，转过头来看了看表弟，“你知道吗?丫倍儿像我们家小二!”

看着何飞的认真劲儿，表弟没再说些别的。

对方问何飞要照片，何飞诡秘地笑笑，从电脑里找出了表弟最装×的一张照片，还没等表弟反应过来，何飞就把照片发了出去。

“嘿、嘿!嘿——你丫疯了吧!”表弟去抢鼠标的时候，显然已经来不及了。

何飞笑道：“怎么?你还以为他能有机会认识你啊?”

“你丫这是侵犯我肖像权!再说，你不是答应过要介绍你们同学去我那儿攒电脑的吗?到时候不就露馅儿了?”表弟说。

“没事儿，到时候我提前通知你，临时叫一哥们儿帮你看店。”何飞说，“忘跟你说了，我这同学还真是一同性恋，估计你这张装×照对他的杀伤力不小。”

“那完了!他要是爱上我，拿我照片到处跟人炫耀说他认识一大帅哥的话，我他妈就出名了，要是名气大到连我妈都听说了，那我只有死路一条了。你丫真损!”

“你就偷着乐吧!丫肯定在想：让小女生尖叫有什么了不起的，小爷儿我摆平一爷们儿都不在话下!”何飞大笑，“以后你丫就当我替身得了，反正你才是真何飞。”

“你们俩又胡扯什么呢?”客厅里传来老妈的声音，二人当即噤声。

难得何飞心情好，这表弟又好说话，二人这便达成了协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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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问项磊，为什么很久没去见网友了，项磊说，他已经有朋友了，当时在场的何飞心里甭提有多满意了。何飞就知道，许梦虎的柔情蜜语加上表弟的装×酷照，本就应该无懈可击。何飞好像从来不曾想过这件事最终应该如何收场。

而事实上，这件事似乎也根本就不需要最终的收场。因为，好景不长。

项磊在他的网络日记里提到，他的那些朋友们一直都在说他犯傻，因为他们认定这样的网恋根本没有任何意义。何飞知道，那些劝说项磊现实点的所谓朋友都是项磊身边的同性恋们，一定还有那个叫魏桐的娘娘腔。何飞恨透了这些人，他们从来不可能为项磊做出周全的考虑，却一直都在深刻地影响着项磊的生活。总之此后，项磊开始不停地追问许梦虎到底何时见面，许梦虎仍旧表示不见，于是，项磊又开始了他的寻找。

他被一次次地叫去同性恋酒吧;他甚至开始夜不归宿;他跑去上海找那个曾经睡在何飞铺上的娘娘腔;他说暑假回家时打算见一个网友;他在暑假结束后又一次高调地宣布自己恋爱了;他国庆节去了趟西安，鬼知道什么人接待了他;他在家乡交到的男朋友跟到北京来了!

何飞越来越厌恶这样的项磊。何飞想，如果项磊是个女人，一定水性杨花，他好像没有男人就不能存活。何飞总能幻想出项磊和另一个男人在床上媾和的场景，曾经见识过的那些男男小电影里的镜头一帧都没拉下，不过是将画面里那些淫靡的男人置换成了项磊而已。何飞忍不住走进那些龌龊的幻想中，把项磊从暗室里拖到阳光下，然后痛快地拳脚相加。

许梦虎的心境却大为不同。许梦虎一直身处那种被抛弃的凄凉境地，他确信自己已经彻底爱上了项磊，对方越想离开，自己越想抓住他，越想抓住他，他离自己越远。

项磊在他的网络日记里详述了他的新恋情，那些陌生人回复了千篇一律的祝福，自那天起，许梦虎决定要放下这份画虎类犬的感情。

何飞一分为二，一个是何飞，一个是许梦虎。然后许梦虎又一分为二，冥冥中，一个许梦虎希望项磊就此圆满，另一个许梦虎却希望那人最终还是会伤害项磊，然后，直到有一天，他兜了一个大圈，却不得不委屈地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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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厢，何飞一直安分地做着张雯雯的男朋友。

这件事显得轻松极了，所以何飞第一次和一个女生像模像样地谈起了恋爱。张雯雯好像从来不会用小女生们惯用的那些伎俩，进而要挟何飞给予她足够多的陪伴，至多，在何飞例行公事打去电话的时候，她会偶尔提到下一次约会的时间地点，并不无诚恳地征询何飞的意见。更多的时候，他们的约会里总会同时出现石卓和杨琳，四个人一起吃饭，一起逛街，一起看电影，情形总是温馨平淡得恰到好处。

何飞常常想，也许是因为对这个女孩太上心，所以自己反而不忍对她的身体抱有非分之想。一年的交往中，何飞对张雯雯最过界的一次举动发生在国庆假期后一个晚上，校园湖边的石凳几乎全被姿态各异的情侣们占据了，何飞和张雯雯只得站在湖边。何飞情不自禁亲吻了张雯雯，其间，又情不自禁把手伸进张雯雯的上衣，张雯雯并未拒绝，可是何飞却很快就抽出自己的手来，然后不动声色地停止了亲吻。

因为何飞明明察觉到了自己的生理反应，可要命的是，他转而想到了项磊。

何飞在回家的路上不停地思考这状况究竟意味着什么，想了一路也没有结果。何飞觉得自己的生理反应应该是触到女孩身体之后的条件反射，可随之而来的关于项磊的想象却让他始料未及。何飞甚至想到，要不要找项磊试试这种身体接触，可又实在担心，担心自己根本就没有做好充分的心理准备，进而没办法坦然去面对可能发生的失败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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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二上半学期的尾巴上，何飞难得在网上遇见了项磊。他到底还是辜负了何飞压抑了很久的平静，他说他过得不好，甚至，糟糕透顶。他一再炫耀的小小幸福顷刻间又灰飞烟灭了，精神上的重蹈覆辙好像远远不够，他还生了病……

何飞想到有一半许梦虎曾经希望那人最终还是会伤害项磊，这希望，几乎算是一个诅咒。那一刻，何飞迫切希望项磊就站在自己面前，一伸手就能抱住他。何飞猜这家伙肯定又一次没出息地哭了，何飞觉得他的眼泪应该淌到另一个比他更坚强些的肩膀上。

何飞想，项磊经历的这一切，好像和自己脱不了干系。

转天，何飞问表弟借来1000块钱汇给了项磊，好在许梦虎在项磊的世界里不够真实，何飞也就不用担心项磊能够找到方式拒绝。

大二下学期开学前一天，何飞又汇了1000块钱给项磊，不曾想，在项磊收到这次汇款前的新学期第一天，许梦虎这个人就阴差阳错地被项磊给撞见了。

何飞觉得这大概是命里注定。

项磊走出宿舍之后，何飞开始暗暗整理身心两方面的准备，可还是理所当然地乱了头绪。

作者有话要说：

THE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