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看的大学生同志小说《兄弟之上》 - 第41页

☆、三九:双重意外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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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9宿舍的六兄弟坐在一起的时间多了起来,不凑牌局也不吹牛了,反锁上房门分坐在三张下铺。气氛总是很快就此凝重起来,不管从哪里说起,话题总会不由自主转向刘冲家的这场意外。

“有联系了吗?”每次,都有人这么问刘冲。

“没有。”每次,刘冲都这么回答。

“谁都能想得到,你这边肯定被警察盯着呢!……这事儿你也帮不上什么忙。”

“我老爹这回,这回算是完了……”刘冲低头叹道。

“上钱没用吗?上钱!钱不就是用来解决问题的吗?”郑东明激动地说。

“操!你丫也忒他妈天真了!”何飞接道,“现在谁还敢要你的钱?人命呢?”

“这你就不清楚了吧?那些农民最好打发了,我三叔包工程没少和他们打交道,这种事儿,撑死了每家10万就能了结!既然愿意让家里人下井,他们就不可能没有做好这种心理准备。”

众兄弟明显听到项磊哼笑一声,随之,又见他别过脸去望向窗外。

“警察说媒体已经报道了,我在网上都查到了……”刘冲说。

项磊总是一副如坐针毡的样子,似乎很不情愿参与到宿舍的讨论,又不得不留下来听其他几个人七嘴八舌地去安慰刘冲。有几次,他甚至没打声招呼就走出去,买了包烟又磨磨蹭蹭地回来,然后坐在何飞身边,一根接一根地默默抽烟。

有几次,警察敲开门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一个警官单把刘冲叫出去,另一个警官留在宿舍里和其他五人聊天,还留下一个手机号码,嘱托209宿舍的其他人密切关注刘冲所有的对外联系,并及时将各种情况事无巨细地通知到警方。

直到刘冲离开学校,209宿舍谁也没拨出过那个警官留下的号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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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四点的课,三点五十的时候兄弟几个才急匆匆地收拾东西出门。项磊一直站在门口,看上去都有点等不及了,——他从来不曾这般积极要去上课。

刘冲坐在自己铺上,抽着烟没动窝,大概又不打算去了。

“项磊,你不是一直都不爱听张老头的《运筹学》吗?干脆别去了!反正我是不想去了。”刘冲不无认真地对项磊说。

项磊站在门口迟疑了半天,最终还是把《运筹学》课本扔到了自己的空床铺上。

何飞在一旁说:“给你这么一说,老子也不想去了!”

刘冲笑笑,扔了一支烟给何飞,想到项磊也攒了烟瘾时,又扔了一支给项磊。

“项磊,你小子现在应该稳定下来了吧?”刘冲眯着眼睛问道。

项磊愣了片刻,回道:“操!你丫还是这么爱操心!”

刘冲难得笑了出来:“谁啊?北大那哥们儿吗?”

项磊没回话。何飞这才意识到刘冲在问什么,不由地有些尴尬。

“带我跟何飞去你的小窝参观参观呗!说不定以后都没机会了!”刘冲又说。

空气忽然变得有些伤感起来。伤感的空气里浸透了良久的沉默,三支香烟燃烧的声音,在这样的沉默里几乎都依稀可辨起来。

项磊迟迟没有做出回应,脸上微微有些泛红。

这时候,何飞一把拉住刘冲的胳膊说:“走,我带你去!”

项磊在一旁瞪大了眼睛。

刘冲不明就里:“你去过?”

“何止去过。”何飞一边说,一边拖着刘冲往外走。

“你有钥匙吗你?项磊——”刘冲依然在回头征询项磊的意思。

“我当然有!”何飞低声说。

何飞和刘冲走在前面,项磊一个人走在五六米远的后面,一直没有赶上来。刘冲每次回头叫他时,都会看到他眉头紧锁着,看上去,多少又有些无措。

一路上,刘冲不停地问何飞,钥匙怎么会在你手里,何飞但笑不语。

何飞打开房门,刘冲径直就往卧室里走去,何飞叫住他,示意他脱掉鞋子。刘冲这才留意到卧室里的泡沫垫地板,一边脱鞋子一边嘀咕:“项磊这丫的,怎么把大老爷们儿住的地方整得跟小姑娘的闺房似的。”

刘冲低头脱鞋的瞬间,发现了何飞所有穿过的球鞋,再往前看,又发现了地板上随意扔着何飞的背包和运动上衣,抬起头来恰好正对阳台,阳台上挂着的几件衬衫,一看就知道是何飞的。刘冲这才恍然大悟,回头冲何飞叫道:“原来你俩合租呢!”

何飞指着刘冲,冲刚进门的项磊一乐:“这智商!”

项磊淡淡一笑,转身进了卫生间,还带上了门。

刘冲走进卧室四处打量,最后的目光落在了那张大床上。

一张床。一个被子。两个一模一样的枕头。

刘冲转而盯住何飞,何飞歪着脑袋还以无声的笑。

“不会吧?”刘冲再次叫道,“你们俩……”

何飞不说话,点上一支烟来,仍旧看着刘冲怪笑。

“项磊——”刘冲朝卫生间喊。

项磊不应。回应刘冲的,是哗哗的水声。

“不会吧?”刘冲再次向何飞求证。

“有什么不会的?”何飞笑道。

“我操!你们俩……”刘冲想了想说,“你们俩真牛×!”

何飞看到刘冲夸张的反应,终于忍不住放声笑了出来。

“宿舍哥几个不是没怀疑过你俩的关系,可绝对想不到你俩现在都同居了!”

“项磊要是个女的,明年这个时候我他妈的都有孩子玩儿了。”何飞说。

“你们俩真牛×!”刘冲激动地说,“不声不响就搞到一块儿去了……”

刘冲有十万个为什么,想要急切地拉住项磊当面询问,可项磊待在卫生间里反扣了门,怎么也不肯出来,刘冲敲了半天,项磊只说等会儿,刘冲忍不住隔着卫生间的房门问了项磊一连串的时间地点前因后果,项磊一概没有回应。

这些问题,刘冲倒没去问问何飞,在何飞面前,他只是一再重复那句“你们俩真牛×”,好像除此之外,就再无别的感慨了。

项磊从卫生间里出来,声称要下楼买烟,说着时,已经下了半层楼梯。

晚饭的光景,何飞打电话给项磊,先嘿嘿笑了几声,然后告诉项磊可以回来了,刘冲已经回了学校。项磊问何飞为什么没留他一起吃晚饭,何飞说,刘冲要抓紧时间陪女朋友了,项磊问为什么说“抓紧时间”,何飞要项磊带晚饭回来,当面细说。

项磊推门回到家,何飞一看到他,就又开始笑个没完。

项磊忍不住说:“你丫这是被谁点了笑穴吧?没完没了的。”

“给刘冲知道了又有什么要紧?看把你丫给臊的!至于么?我已经吩咐过了,叫丫的管好他那张嘴,这家伙应该不会乱说……”何飞笑道。

“得了得了!你自作主张多了,我差不多也都习惯了。”项磊挥手打断他。

“操!我什么时候自作主张过了?”

“不说这个了。刘冲要退学?”

“嗯。他老爹托人联系过他了。”

“人在哪呢?”

“具体没跟刘冲说,只是安排刘冲先回老家投奔一个亲戚,过段时间会再联系他。”

项磊犹豫了几下,终于还是说出了口。他对何飞说:“我们要不要……要不要打电话告诉那个留了手机号码的警官?”

何飞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抬眼看了看项磊,半天没有回话。

项磊拿出自己的手机,找到那个警官的号码,再按下一个键,电话就拨出去了,可他最终没有按下去,而是把手机递向何飞。

何飞并不去接,低头打开了饭盒。

“你丫开玩笑的吧?”何飞低声问了一句。

很明显,这问话根本就不需要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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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项磊所习惯了的何飞的自作主张,说来说去,最终还是要扯到南京那件事。何飞想到这一点,既不能理直气壮地为刘冲的事和项磊争吵几句,又实在听不惯他那些千篇一律的愤青抱怨,只能颇有些费神地尽量压抑内心的燥火,一脸平静地吃自己的饭,看也不看他一眼。

项磊当然没有私下里去联系那个警官。

事实上,项磊不可能完全是那种电影里才会出现的正面人物,他的所谓正义感和他的愤青情绪一样,多半只可能落得个徒有虚表的下场。

何飞深知这一点,所以任他站在自己面前絮絮叨叨个没完。

他絮絮叨叨的样子,就像一个偏执的女人一般。这一点,有时候让何飞觉得理所当然,可有时候又让何飞觉得厌烦。何飞担心他们之间最终会像此前他和任何一个女孩的交往那样,再无心灵交汇,最后连欲望都变得乏味,直到自己再也无法忍受下去。

奇怪的是,何飞床下的燥火总是坚持不到床上。

不知道从何时起,他们不约而同养成了一个坏习惯:每晚关灯后睡觉前,光着膀子并排倚在床头上,各自抽上一支烟。

黑暗的房间里偏向阳台方向的中间位置,是一张大床,大床两侧,分别垂下的两只手夹着两点火光,两点火光时不时地遵循着相差无几的节奏,绕出两道对称的弧线,画外,有时候会冷不丁冒出几句无关痛痒的对白,有时候,则是一如夜色般纯粹的沉默。

何飞熄掉自己的烟头之后,伸手去接项磊的烟头,何飞熄掉项磊的烟头时,项磊已经缩进了被窝里。何飞片刻不等便转身过去,翻到了项磊身上。

于是,夜晚成了一道莫名其妙的分割线。分割线那边,何飞听到项磊的抱怨就会不胜厌烦,分割线这边,何飞又总会觉得身边的项磊不用发出任何一丝动静,就能成为他的绝顶诱惑。何飞一边不解,一边忘我地沉溺。

项磊说:“今天不行!”

何飞说:“不行也得行!”

如若不然,何飞就会觉得,自己像是一个丢了标的不能交差的押解武夫。

213

这天中午,刘冲请209宿舍的哥几个和他的女朋友一起吃了顿饭。

刘冲从女朋友身上揪下来一根线头,女朋友刷地流出了眼泪,紧接着,两人抱头痛哭起来。

众人知道,丫的就要远走高飞了。

一桌饭菜,基本未动。

刘冲站起身来,和209宿舍的兄弟们挨个儿拥抱。

每个人都哭得稀里哗啦,项磊是哭得最凶的一个。刘冲受到项磊影响,轮到和他抱在一起痛哭时,场面感染指数也直线上升了。刘冲的女朋友站在一旁,得见二人这等架势,不知是因为惊诧还是自愧,总之,再也没能哭出声来。

何飞在一旁看着眼前这个前所未见的项磊,情不由己一阵心疼。其实何飞真不知道,他哭成这样究竟是为刘冲的别去,还是为那些殉难的矿工及其家属,只知道无论为谁,都不是为他自己。

何飞忽然想,这样的项磊一旦离开自己,将会是何等无助!

被需要的念头,就这样让何飞分外动情起来。他不止一遍地冲动着,想要走上前去帮项磊抹去眼泪,又不止一遍地冲动着,想要把他和项磊之间的关系不加掩饰地昭示于人前。

何飞甚至想当着在场所有人的面儿,去吻他。

可何飞知道,倘若自己果真这么做了,正豪放着的项磊转而定要尴尬起来,这对项磊来说,无疑是大煞风景的。

休学或退学手续都没有办,当晚,刘冲就空手离开了学校,离开了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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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冲的事儿总算过去了,何飞松了一口气。

可项磊的抱怨并没有过去。何飞一直懒得回应,项磊转而变得喜怒无常起来。

何飞曾经埋怨项磊只会做面条,现在好了,他连面条都不乐意做了,更别指望他会下楼带饭上来。衣服也不洗了,何飞把裤子衬衣袜子内裤放在一起洗了两次,他说都懒得说,更别说重洗了。

何飞听到他说:“我三姨,我四叔,他们在天南海北的城市里打工,他们都是农民工,他们如果在北京,从我们眼前走过去,我身边一定也有人耻笑甚至暗骂他们没有素质、不讲卫生。”

“那你真该为他们做点儿什么。”何飞心不在焉地接道。

项磊又说:“他们把孩子丢给家里的老人……我那些弟弟妹妹们算是给毁了,长大后成了家养了孩子,路还是会照着十多年前的爹娘一样走。”

“算了,你帮不了他们……”何飞说。

“上次我四叔在我们家喝酒,为我堂弟去读中专还是高中的事儿,一边咧着嘴哭一边说:都别逼我了!你们是不是要逼着我去下煤窑才安心啊?后来我总是没事儿瞎想,别哪天他想不开了,真去下井挖煤啊!”项磊说着,叹出一口气来。

何飞不禁有些厌烦,随之却又意识到,这厌烦也忒不厚道了些。

215

四月下旬,刘冲打了一个电话给何飞,说自己正在香港等老爹的电话呢,也许转天就不在中国领土上了,不知道兄弟们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再见。

项磊得知后,一直欲言又止。

何飞本来正难过呢,看到项磊的神情,不禁有些气恼。

“别告诉我你他妈的又想去通知警察呢!”何飞皱着眉头说道。

项磊厌恶地瞪了何飞一眼:“我这么装×,你他妈的终于受够了吧?”

何飞忍无可忍,怒不可遏:“你不光装×,还他妈傻×!明明下不了手去干的事儿,还整天想来想去折磨自个儿!你他妈以为你是忧国忧民的救世主呢?成天苦大仇深的,看着就他妈的烦!”

“烦就别他妈的看!我傻×倒不在折磨了自个儿,我傻×在一直跟你这儿现眼!你眼里除了自己还能有谁?你他妈的想怎么着就怎么着,别人还都得顺着你的想法来是吧?”

“老子生下来就这□样!你他妈认识我的时候又没瞎!你他妈整天看不惯这看不惯那,却什么都改变不了,活得这么不痛快,你他妈怎么不干脆死了得了?”何飞指着项磊的鼻子吼道。

“再怎么张牙舞爪也控制不了别人,我看你他妈的差不多也该去死了得了!”

抢白。精挑细选刻薄乃至恶毒的话,抢白。

何飞甩甩手:“你丫赶紧拯救那些劳苦大众去,别跟这儿烦我了!”

项磊扬扬嘴角:“哦对了,你发过誓不说分手的,这誓刚起不久,还新鲜着呢,轻易就违背了面儿上也挂不住,干脆由我这傻×来成全吧,——分手分手!”

听到这话,何飞一时想去揍他!

何飞的拳头捏了几捏,顺手抄起那台多功能收录机,狠狠扔到了阳台上。

项磊挑衅地哼笑一声,摔门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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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磊离开以后,何飞回了家。

路上,何飞发现自己像个受了气回娘家的小媳妇儿似的,不免觉得好笑。项磊冲口而出的绝话好像都他妈听习惯了,虽然并不当真,可何飞心里还是大为光火。不管怎样,何飞不想继续待在那个小窝了,因为知道当晚再见时,难保两人不会继续争吵下去,还有一定的可能动起手来。

回到家里,何飞的老妈警觉地问个不停,何飞正为项磊脱口而出的绝话委屈着呢,老妈倒不分青红皂白训斥他说,男人终究不该做成这样,闹点小情绪便丢下人家不管了。

当时何飞真想知道,如果自己说出项磊是个男生的话,老妈又当做何反应,可犹豫再三,最终也没有说出口。

老妈最后说:“你现在就打个电话过去,你要是不好意思说什么,我来说。”

何飞心里的委屈被吓走了一半,当然死活也不愿意打出这个电话去。刚才还想试探老妈的反应呢,这下倒想也没想就退缩了。

老妈锲而不舍,何飞最终妥协:“要打电话也是我说,您也不想想他要是接到了您的电话,会给您吓成什么样子!”

“怎么?你老娘这么可怕?”老妈佯怒道。

“您还真把人当成您马上要过门儿的儿媳妇儿啦?”

老妈正色道:“你们走到哪一步,那都是命中注定的事儿,现在交往着就算还没想到成家,至少也该顺其自然,而不是像你这样,还时刻准备着哪天再换一个,你这种心态不正确!你现在已经完全成年了,那个浪荡的年纪早该过去了!”

何飞嗯嗯啊啊应和两声,拿出手机拨出了项磊的号码,一边听着听筒里的反应,一边往阳台上走去,发现老妈跟上前来,又慌忙扯了一把阳台的推拉门。

彩铃响了很久,对方才接起来。

“何飞?你们俩又怎么了?项磊不愿意接电话。”魏桐的声音。

“啊,没什么,刚吵了两句。”何飞听到不是项磊的声音,倒轻松了不少。

“你等会儿啊,我再劝劝项磊,让他听你电话。”

“不用了。”何飞慌忙收了线。

老妈站在客厅里,斜眼看着何飞挂上电话走出阳台,十分把握地说:“别装了,你这电话打得不对,瞒不了我。”

何飞看着老妈的神情,心下里哭笑不得,心想倘若哪天真带了项磊回家出柜而老妈不愿接受现实的话,一定要把这段情景给她好好重温一下,然后理直气壮地对她说:“您看,这不是您亲自威逼您儿子去讨项磊这小子好儿的吗?”

何飞返回阳台,重新拨出了项磊的号码,这一次接通后,对方始终没有先出声,何飞知道应该是项磊接的,只“喂”了一声,就再也说不出别的话来。

良久。“那个……我妈非要让我打个电话来问问你……”

“嗯。”

“你……你怎么样了?”

“没怎么样啊。”

听筒里的回应,完全在何飞的意料之外。

何飞以为他起初一直沉默着,定是因为他在辛苦地压抑着哭腔,何飞在想,一旦听到他哽咽的声音之后,自己大概又会像上次那样,迫不及待就要赶回去了。可听筒里传来的声音听上去相当平静,像是刚刚结束悠闲的晚餐,洗了个热水澡,又啃了一苹果,正和好朋友躺在床上看影碟呢。

一时间,连呼吸都乱了,何飞眯着眼睛在阳台上四处张望起来,半句话也说不出口了。

酝酿了好一会儿,何飞才说:“我们好好谈谈吧,怎么样?”

“好啊!明天下午不是没课吗?午饭后你过来好了。”

“好,明天见。”

为了躲避对方挂断后的忙音,何飞抢先一步收了线。

何飞穿过客厅径直走进自己的房间,料想神色凝重的老妈已经猜到这通电话给她的儿子带来了怎样的错乱,于是听得她跟在身后说:“儿子,没事儿的,没准儿明天一见面儿就好了。”

可是,这一刻,何飞已经开始后悔电话里的约见了。

想想项磊在电话里的语气,也能猜得到明天谈话的大致结果。好像,他对他们之间的未来已经无所谓了。怎么会呢?何飞百思不得其解,他怎么会忽然就这么无所谓了呢?南京的事都那么轻飘飘地过去了,对他来说,这次争吵何以会有更大的杀伤力呢?

那种结果,他不是根本就尝试不到最后一刻吗?

冥冥中,何飞还是愿意相信,这不会是他们两人的最终结局,可是,何飞真不知道下一步应该如何是好了。——真正意义上的全身心的正式恋爱,这分明是何飞的第一次。

何飞一方面无法即刻面对,另一方面更需要谨慎的思考。

于是,何飞决定爽约。

217

第二天,何飞真的没有赴约。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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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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