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看的大学生同志小说《兄弟之上》 - 第23页

☆、二一:雷同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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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飞看着项磊走出宿舍,眼神定格在了项磊随手带上的门上。

何飞已然不记得一分钟前的自己有没有紧张过了,然而此刻,何飞却感觉到自己仿佛要长吁一口气出来。“我操!”叹完一口气,何飞仰面倒在床铺上,仔细回想起刚才的情景来。

何飞现在的心情,就和小学三年级偷偷剪了前座儿女生的头发而那女生却没打自己小报告时的心情无异,先是庆幸,然后开始感激。何飞曾经不止一次地想过,如果项磊最终发现了这件事,会不会愤怒?会不会鄙视?会不会……失望?

何飞原本打算的是,一边做项磊身边的普通室友,一边做项磊纯粹精神世界里的兄弟,就这样下去,能不捅破就最好不捅破。

现在,这打算彻底泡汤了。何飞因此而有些懊恼。

何飞觉得,纯粹的精神世界里两人发展到何种境地都不成问题,可一旦扯到精神世界以外,就不得不面对“同性恋”这个问题。何飞倒希望自己能够不费周章地对看得上的男生产生性冲动,那样,何飞刚才一定会拉住他说:项磊,我来做你男朋友吧。

还用说什么刚才呢?早在项磊不得不招认自己是个如假包换的“同性恋”后每天去见不同的网友时,早在项磊买了四罐啤酒把自己灌醉后当着室友的面儿放声大哭时,早在项磊告诉何飞暑假回家后要去见一个家乡的网友时,何飞一定就会不假思索地走过去,对他说出这句话了。

何飞想,如果自己也是一个如假包换的同性恋,却眼睁睁看着身边的项磊从盲目到失恋,再从混乱到生病,那自己还算是个男人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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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冲无意间提到,他的电脑是何飞介绍的中关村一哥们儿帮忙攒的,刘冲说那哥们儿留了一张名片,名字也叫何飞,这时候何飞接茬说,那人是他表弟。兄弟们这才知道,这个朝夕相处了一年半的何飞原是“许梦虎”,而那个卖电脑的何飞,其实是许梦虎的姑表弟。

许梦虎告诉大家,单靠他的体育特长或是何飞的文化课成绩,这哥俩都没本事混进大学,不过学校和双方家长同时发现,若是两人合二而一,被录取到一所像样的大学不成问题。经过大家庭和议,让许梦虎冒用何飞的档案入学更具可操作性,于是,被学校赶走了半年多的许梦虎摇身一变成了何飞,转而回到学校参加体育班特训。何飞的姥爷——也就是许梦虎的爷爷并不赞同这般弄虚作假的勾当,却也没有强加阻拦,只是概不参与大家庭的和议,更不同意他们动用自己的人脉。

宿舍里的兄弟们还是习惯把许梦虎叫做何飞。对他们来说,许梦虎这个真名字就像何飞那个真人一般陌生,可对于项磊来说,好像恰恰相反。

新学期209宿舍聚餐时,项磊曾几度喊出“许梦虎”的名字,他说“当时许梦虎也在,不信你问他”,后来又说“我认识她,她是许梦虎的女朋友”。每当这个时候,宿舍另外几个人都要反应一两秒钟的时间,才意识到他提起的是众人面前的何飞。

当初,何飞并不为自己有机会上大学而感觉到庆幸,反倒觉得继续读书这事儿忒没劲了。要说他的体育特长其实也从来没能带给他一丁点儿引以为荣的心情,国家二级运动员的头衔满天飞,没见几个有所作为的,特别是像自己这样在短跑方面一瓶子不满半瓶子晃荡的所谓特长生。

哥几个在回忆入学前几天的情景时不约而同地总结说,当初总觉得何飞这丫的特能装酷,整天不苟言笑的,一脸欠扁的模样儿。可众人很快又在随后的军训期间看到了一个喜欢说笑偶尔打闹的何飞,他看上去并不像旁人先前所印象的那样不合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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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ㄠ1第二天午饭后,何飞宿舍六人为了能多看几眼电视新闻,被赶出食堂后又排到其他队伍后面,打算再混进去。被发现之后,项磊回头朝其他五人吐了吐舌头,谁都不至于对这个自然的场景多加留意,除了何飞。

当时的何飞居然在一瞬间心跳加速,几乎都有些出神了。

那当然算不上一见钟情,因为,那早就不是何飞看到项磊的第一眼了。在此之前,何飞并不觉得项磊有什么特别之处,然而此后,何飞觉得,身边的人和环境忽然变得异常特别起来。

事实上,那是小二曾经一天会做出十几遍的动作,而这个动作,项磊在过去的一年半大学时光里再没做出过第二次,可当时的何飞着实为此兴奋不已。

他觉得眼前的项磊像极了小二。

那晚,何飞再次梦到了他的兄弟,小二。不同以往的是,梦里的小二声音和容貌都很模糊,以至于何飞在梦里几乎就能断定那不过是一场梦而已,所以何飞很快就醒了过来。醒来后的何飞异常清醒,怎么也没办法重新入睡了。

9月的山间夜色里浸透着一丝清凉。大概是从很远的地方隐隐传来几声犬吠,近处窗台下,则是不绝于耳的蛐蛐吟唱。

何飞下意识地翻了个身。面前,下弦月的映照下,对面下铺的项磊睡得正酣。

“小二……”本是打算默念,何飞却发现自己微微张开了嘴巴,随后又听到了自己呓语般的声音。轻呼一口气,何飞在心里默念道:“哥真想你啊!”

何飞心生奇怪,梦里的小二太模糊,好像自己快要将他忘掉了一样,可醒来后,何飞却能清楚地回想起他的眉毛眼睛鼻子、他的一言一笑和一举一动。真想问问佛洛依德,这是怎么一回事?

睡前何飞关灯时,项磊说:“别你丫一‘拉灯’也震惊了全世界!”

现在,何飞下意识地想象这话如果是从小二嘴里说出来,该会是怎样一番情形。小二当然不可能说过这话,可何飞觉得,被自己凭空想象出来的那个情形真实得如同刚刚发生过一样。

生平第一次,何飞失眠了整整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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队列班第一天训练结束后,回到宿舍已经9点多了。何飞叫上项磊去水房冲澡。

何飞恨不得马上移形换影到水房里,可那项磊却显得磨磨蹭蹭。“你丫快点!”何飞喊了一声就往水房走去,项磊这便磨蹭完了,紧随其后跟了过去。

何飞隐隐感觉得到,项磊似乎刻意保持着尾随自己的状态,而不是像两人一起去上操、一起去吃饭、一起去队列班报到的时候那样并肩走在一起。

来到水房,何飞当下便脱了个精光,端起一盆水迎头浇了下来,余光里,项磊快步走到了另一侧。何飞有意回头看了几次,那项磊一直光着屁股背对自己,全程无话。

时间地点稍作变更,何飞经历过大致雷同的一幕。

何飞拉着小二去公共浴室洗澡,那小子死活不肯去,何飞几乎是连拉带拽才将他拖了去。何飞三下五除二脱光衣服后,□地站在更衣室里等着小二,小二却一直磨蹭。

“你丫能不能快点!”何飞也这么催促过小二。

“你丫真事儿!你就不能先进去!”小二一脸难为情地回道。

随后,小二只是站在淋浴下草草地冲了冲,就打声招呼回了更衣室,何飞回去的时候,他已经穿戴整齐等在那里了。

“他真像小二。”何飞回头看了项磊一眼,自顾自地想。

何飞冲完澡,配合地穿好衣服,一个人先回了宿舍。

此后每回和项磊一起去冲澡,何飞总是自觉地先行一步,又自觉地提前完事儿。何飞想,总有些男生会像女生一样怕羞,这倒也没什么。

何飞看到项磊躺在床铺上看报纸,便走过去问他哪来的报纸,项磊说从教官宿舍里顺的。何飞示意项磊往里边挪挪,项磊好像不怎么情愿地贴上了墙壁。然后,何飞在项磊身边躺下,一点儿也不见外地扯过来报纸的另外半边。

何飞看到项磊坐在床沿上听卡带,便走过去问他在听什么,项磊摘下耳机问何飞说了什么的时候,何飞已经抢走了他手里的耳机。听到是许美静的精选集时,何飞叫道:“我靠,还在听这人的歌呢!”然后又把耳机丢给了项磊。

何飞看到项磊去水房洗衣服,便换下袜子扔到水盆里,端起盆子跟了过去,加塞儿到项磊和别的同学之间,不怀好意地对项磊笑笑,低声说:“要不,顺便把我的袜子也洗了吧,就这一双,不值当沾手。”项磊瞥过来一眼,回道:“那你攒够十来双以后再来洗呗。”

何飞多少有些失望,只是接满了水把袜子泡在盆子里,这便回了宿舍。何飞觉得项磊能帮刘冲抽血体检,就应该也会帮自己洗袜子,可项磊洗完自己的衣服就回来了,何飞去水房看了看,发现自己的袜子还在水盆里泡着。

何飞随便搓了几下,一边搓一边想:项磊,你丫等着!

何飞心里想的是,总有一天,我何飞脱了袜子不怎么言语,你项磊自然就会拿了去洗。

何飞为这念头自顾自地笑了笑,一路吹着口哨回到了宿舍里晾袜子。何飞在晾袜子的时候故意盯着项磊看了半天,项磊一定能通过余光扫见何飞的注视,正常情况下,被注视的人总该有所回应吧,可项磊没有。

“这丫心虚了。”何飞得意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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队列班训练间歇,项磊总是第一个瘫坐在操场边。何飞看到项磊对魔鬼教官怒目相向,便走到项磊身后背对背坐下来,侧过脸去小声说:“丫真够变态的!”然后绕过两人的肩膀伸手递过去半瓶农夫山泉。项磊刚要犹豫时,何飞又说:“放心,我抽血时没找枪手。我没乙肝。”项磊一边接过瓶子,一边回道:“你丫这么说分明是陷我于不义!是谁告诉你喝一瓶水就会传染乙肝的?”

项磊为了多睡会儿,宁愿错过早餐也要在上操后回宿舍里补一会儿觉。何飞总是第一个从食堂里回来,推醒项磊,亮出他带回来的鸡蛋油饼和咸菜。项磊并不领情,烦躁地翻个身,继续睡。

何飞坏笑一声,甩开喉咙唱起歌来:“正月里呀,正月正,年轻的朋友做事情,做错了事情要法办,我说哥们啊,政府送我上法庭啊哎嗨哟……”

项磊蒙上被子。何飞弯下腰掀开被子,继续唱:“二月里呀,龙抬头,我在狱中不自由,一天到晚心发闷,我说哥们呀,何年何日能出头啊哎嗨哟……”

项磊用手赌上耳朵,何飞提高音量:“三月里来,三月三,正打官司受牵连,亲戚朋友们都靠后,我说哥们呀,左邻右舍说丢脸啊哎嗨哟……”

还有九个月呢!项磊忍无可忍坐起来,何飞扬起下巴,一脸胜利的笑容。

“你丫是不是吃错药了?”项磊一脸怒气。

“你丫早餐也不吃,想和国贸那女生一样晕在操场上啊?”何飞说。

“我可没那么娇气!”项磊说着,接过何飞手里的油饼,还没下床就开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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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训结束回校那天,何飞特意在身边留了一个靠窗的位子。何飞发现项磊走过来之前稍稍有些迟疑,仅仅只是这点迟疑,已经让何飞不免有些失望了。

“这丫真够怪的。”何飞不悦地想。

何飞对自己内心的念头再清楚不过了,他希望每天看到项磊,希望项磊上赶着做他的兄弟,甚至希望项磊就像小二那样对自己产生依赖。所以,从来对学校没多大兴趣的何飞,反而在上了大学之后可以做到每天轻松地起早儿,赶往学校上课。但何飞不喜欢住在宿舍,他每天早晨推开宿舍的门,都会被那股扑面而来的怪味儿熏得呼吸困难,何飞没办法想象怎么才能在这样的空气中安睡。

何飞每天的晚饭基本上都在学校里解决。晚饭后,何飞会在宿舍里逗留一段时间再回家。何飞知道,对自己来说,似乎还在和小二朝夕相对的错觉从来都只是单方面的,每天离开宿舍前,何飞根本不可能从项磊眼里捕捉到小二眼中常出现的那种不舍,但凡有那么一丝一毫,何飞也不至于每天都在回家的路上失落地想:他毕竟不是小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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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足出线那天,情况有了转机。

何飞正要回家时,项磊忽然不容置疑地说:“你今晚就住宿舍不行嘛!”何飞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差点儿怀疑是自己听错了。何飞一边装腔作势地考虑了几秒钟,一边窃喜,最终却也掩之不及,因此,那窃喜随后表达在脸上,连何飞自己都感觉走了样儿。好歹给自己胡乱找个台阶,于是没头没脑地回他道:“项磊,你丫真他妈怪!行吧!”

再看那项磊,竟然有些无措起来。看来这句没头没脑的话没准儿真的无意间击中了要害,这丫确实有点怪。可不管怎样,何飞兴奋极了!

此前,何飞一直觉得“缘分”这词儿忒他妈的酸,现在想想,或许还真有那么一回事儿。你想啊,早一年不行,晚一年不行,不是这间宿舍,还是不行。举目三尺,大概真有掌管人们如何相遇相知的某位神灵,小二离开何飞之后,那神灵看到何飞可怜兮兮的样子,稍动恻隐,便将这么一个趣味十足的室友赐给了何飞。

何飞真是觉得项磊有趣极了!比如项磊曾经朝宿舍哥几个吐舌头,这举动分明是幼儿园那些光屁股孩子的专利;比如项磊当众脱裤子会害羞,哥们儿裸奔的念头都有过;比如项磊会没来由地手足无措,何飞看到他的手足无措,总会感到莫名的欢喜。

这天,借着国足出线的振奋,众人都疯得不行。玩闹中,何飞向宿舍里的兄弟们供出了教官请他和项磊单独喝过酒的小秘密,还顺便揭发了项磊的酒量,为此,项磊痛骂何飞是个叛徒。

何飞不由地想,叛徒又岂是人人当得?叛徒在成为叛徒之前,必定是遭背叛者最亲近的人。何飞为此暗喜不过三两天,却察觉到项磊开始躲他,何飞为此苦恼不已,甚至有些气愤。

“丫的和小二还真是像!连没来由的怪脾气都他妈的一模一样!”何飞想。

何飞发现项磊没上早八点的课,于是回宿舍叫项磊起床,项磊倒怪他多事。何飞掀了他的被子,这小子居然急了眼!何飞认为这是项磊的起床气,不怒反笑,然后留在宿舍里躺在刘冲铺上抽烟看报纸,打算和项磊一起逃课。大概是何飞抖动报纸的声音让项磊再也睡不下去了,这家伙跳下床来洗漱一番,招呼也没打一个就出了门。

何飞一时摸不着头脑,当“叛徒”那事儿当场就道了歉,当时那小子明显也消了气,何飞真搞不懂,他对自己这样,到底算什么意思。

何飞不打算和他计较。何飞觉得现在的项磊和当初的小二一样,都像是被惯坏了的孩子,任性起来几乎天经地义。有时候,何飞甚至觉得,连这任性都是好玩儿的。

何飞在大课教室里帮项磊占了座位,项磊走进教室的时候,何飞急切地朝他挥手示意,可项磊却摆摆手,径直走到了另一边的角落里。课间,何飞厚着脸皮挪到项磊边儿上,一直没话找话,项磊却几乎懒得搭理。

“你丫什么意思啊?别说还为那天晚上的事儿生气呢!”何飞压着嗓门问道。

“没有啊!”项磊转过头来正对何飞,满脸都是无辜。

“那怎么待理不理的?”何飞追问。

项磊目光呆滞地望向黑板,没再回话,良久,却叹出一口气来。

不知怎的,何飞听到那声莫名其妙的叹息,忽然就不打算再追问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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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飞要和项磊一起去食堂,项磊说自己约了老乡去北大。

何飞在项磊出门前拦住他,邀他一起去打球,项磊说自己约了网友上网聊天。

一连几天的时间,何飞很少在宿舍里碰见项磊,偶尔碰见,项磊准是在眉飞色舞地讲电话。何飞接到过几次找项磊的电话,无一例外,全是男的。

好不容易等到项磊挂上电话之后,何飞几乎迫不及待地绕到项磊对面,义正言辞地问道:“项磊,你丫不会是同性恋吧?”

项磊一愣,底气不足地回道:“你丫才同性恋呢。”

“那为什么你接到的电话都是清一色男的打来的?”何飞追问。

“对啊!对啊!我也发现了!”宿舍里的兄弟们相继附和。

此后,兄弟们几乎每天都会抛出这个问题逼问项磊。直到那次面临被扒掉裤子的威胁,项磊才终于承认说,他是同性恋,如假包换,虽然他也不想这样。

这件事儿对何飞打击很大。何飞曾经盛赞这是上天赐给自己的缘分,然而这件事儿让何飞忽然觉得,上天的这种安排简直是他妈的狗屎!

回家路过那个熟悉的胡同口,何飞不由停下脚步。胡同口有一个光滑的石凳,何飞坐在那里埋下脑袋。这样的情景里,难免又想起小二,所以何飞很久都不敢抬起头来。彼时此地,抬起头来能看到小二转出视线的身影,而此时此地,何飞知道不可能再发生同样的一幕了。

项磊——那个同性恋!他几乎每天都会接到不同的同性恋男人打来的暧昧电话,他怎么可能像小二呢?小二就算和他一样也喜欢男的,他所愿意喜欢的,也一定只有自己,又怎么可能会和那些同性恋男人乐此不疲地交往?何飞觉得自己开始厌恶起项磊来了,何飞觉得如果项磊此刻站在自己面前,自己一定会忍不住要对他拳打脚踢!

可是何飞随即又发现,自己是那么的不甘心!

怎么能甘心呢?第二次挖心掏肺的结果,落得个同样的下场,真他妈的闹心!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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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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