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诺,我表哥来了。’周明说,也没有怎幺正眼瞧她。
‘不是说过要请我吃饭的嘛?’她有些当众放嗲。
‘你没搞错吧?’周明说,边把厚厚的短外套船上,没有再搭理她往外走。
我跟了出去。
‘人帅就是没有办法啊,’我说,‘就是招人。’
‘有烟没有?’他没有接我的话,反问我要烟抽。
‘什么时候开始的?’我问他。我看见他的黑烟圈很重,不过没有说什么,递给他一根,点上。
‘没多久。’他说,‘你想去哪儿?’
‘我都无所谓。’我说。
‘我现在又累又饿,’他说,‘你陪我去开个房间好了。’
我听了吓一跳,不过精神也马上来了。如果真是拔河,他这么猛一用力,我就彻底玩完。
‘你和我开房间啊?’我问。
‘你不愿意算了,’他猛吸一口烟,‘不然我们去旁边的雅集坐一会儿。’
靠,什么人啊,我心里想。不过也好,现在也不是想那些事情的时候。
我们一人要了一杯饮料,他有点了几块蛋糕,等吃喝一会儿了,他脸色才慢慢好起来。
‘你看起来怎么这么累呢?’我问,‘是不是女朋友折腾的?’
‘她呀,最多只让我抱抱。’他说。
‘那我教你的那些都没有用上?’我问,也该是我挑逗他的时候了。
‘别提那天的事情了,我都不敢想。’他说。
我心想,那是你有毛病,自己先送上门,现在又不敢想。
我决定说点别的,‘你爸爸同意你去德国领奖没有?’
他点点头,说,‘反正路费什么的都是组织单位出。’
你和小白云一起去吗?我想问,可是忍住了。
‘其实我觉得你的重点应该放在高考上,还有几个月就高考了。’我说。
‘我知道,不过我也挺想出国的。国外多自由啊。’他说。
想什么呢?你要那么多自由做什么?我心想。
‘如果你真走了,我还挺舍不得的。’我说。
‘都说了,别提了!你要我怎么和你说话呢?’他突然说,声音有些大。
我没了话,半天不作声。半晌,我说,‘我这趟回国,我也找对象了,她现在就在国外,不过很快会回来。’
‘你找女朋友了?’他说,语气里带着笑笑的。
‘是啊,我同学孩子都满地跑了。’我说。
‘那你,’他说,‘是不是处男?’
‘这个我干吗要告诉你?’我说,其实女人我连手都没有好好摸过。
‘不过等我有了第一次,我一定让你知道。’他说。
‘不用了,我不想听。你自己享受就好。’我说,我是真的不想听。
我看看窗外,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快到了晚上,突然想起来忘了给办公室去电话,不过那时也晚了。
‘咱们什么时候一起去旅行吧。’他说。
‘好啊。你想去哪里?’我说。
‘我想去西藏或者韩国。’他说。
‘就你和我?’我问。
‘如果我女朋友愿意的话,我们…’他说。
‘好了,’我打断他,‘我不想听,你们俩商量吧,爱去哪儿去哪儿。’
他没说话,低头喝东西。
‘明明,’我说,我看着他的手,健康修长,很想握住,也很想说你知不知道我是真得很喜欢你。可是这样的告白我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做过。‘你想要我怎么做你才开心?’我问他。
他不说话。
‘我不可能一辈子陪在你身边的。’我说。
他还是不说话。
‘有时候我觉得,我把我的灵魂都摊开在你面前了。’我说,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
他看着我,说,‘我不懂灵魂。’
‘那你知不知道,我在你面前完全是不设防的?’我说。
‘我知道。’他说。
‘那你为什么一次又一次地伤我?’我慢慢说出来这句话,这句在我心里藏了很久的真心话。我这么喜欢他,可是他为什么始终若即若离。可是是他在折磨我,还是我在折磨我自己?我也不太清楚。
‘你们都一样。’他突然说出这句话。
我不想和他吵架,也没有资格和他吵。
‘不然你先走好了,我要她来陪我吃晚饭。’
我没再说什么,掏出20块钱放在桌上,然后离开了。
走的时候我拍了拍他的肩头,在我碰到他的时候,也就那么一秒钟,仍能感到他的体温顺着我的指尖传到心口来。
那可能是我第一次和周明争执,如果也算是一场争执的话。我天生性子比较温,要和我把架给吵起来,除非是把我逼急了,或者是在我酩酊大醉的时候。
从湖大回来以后,虽然很累,可是我一点胃口都没有。肖姐打过来电话,我就陪着她东聊西扯谈了半个多小时。我们都小心翼翼避开不谈她的男朋友,既然已经决定让他过去,就没有必要去埋怨什么,或者如祥林嫂似的一大堆悔不该当初的废话。
‘其实,姐一直有一个问题想问你。’肖姐说。
我突然觉得空气开始凝结,脸上开始发烧。我猜到了她要问什么。
‘你就问吧,反正我妈刚问过。’我说。
‘那你和你妈说了?’她问。
肖姐不愧是肖姐,我回答是和不是,或者装傻今天都逃不了她的法眼了。
‘没敢。’我说。
‘小样儿,我早就猜到了。’她说,笑笑的。
我心里想,你什么都知道,怎么还跟了那个男人这么久?
‘那,有没有遇到喜欢的?’她问。
‘嗯。可是人家还小,还处在自我认同或者自我否定的阶段。’我说。
‘那你就等他长大,’她说,也没有责备我,‘该是你的就是你的,就算不是你也努力过了,以后不会想起来后悔。’
我没说话。
‘放心吧,欧阳,我当你是自己的亲兄弟,会替你守着秘密的。’她又说。
差那么一点,我就把和周明的这些种种都说给了她听。可是我知道,这个秘密太大,太敏感,太具爆炸性。老周的儿子?你疯了!我估计她会说,不管她说自己有多么宽容。我还不想现在就粉身碎骨。
有时候会觉得,虽然危机迟早一天会降临,可是我能不想就不想,接下来几个小时或者几天我没有太多烦恼就尽量去乐观的生活。其实,有一个词也可以概括我的心态:逃避。
和肖姐聊完,我突然很饿了,这才记起来整天都没有好好吃过东西。正做着方便面,手机在振动,一条短信,周明的:‘今天对不起,欧阳哥。’
我想了一会儿,回:‘没什么,人总有不开心的时候,我理解你。’
很快,他回我:‘我想见你。’
我看了看时间,八点半,不算太晚。我写:‘如果你愿意,可以来我家坐一会儿。’
‘好。我现在来。’他写。
也许我和他之间真该做一个了结,那时候的我想。可每一次当真见到了他又会不知不觉跑题脱轨。我的世界因为他而变得复杂却精彩,他的世界可能充满了疑惑或者挣扎,可那些我只能隐隐约约地去感觉。
(6点整。。。)
周明来了,背着那个重重的书包。虽然我们那天已经是第二次见面,却不觉得尴尬。有时候我甚至觉得自己是在一出戏里面,不过戏里面的欢喜悲伤都是从心而发,没有做作。
他先把书包扔在地上,我又把它捡起来在沙发上放好。
‘渴不渴?’我问他。
他点头。
我到厨房拿了罐可乐给他,他咚咚咚就灌了下去。我要他把外套脱了,我还看见他额头上一圈密密麻麻的汗珠。
‘干嘛了,刚才?’我问,把衣服挂在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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