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7点多钟,我还在梦里的时候,就有人给我打电话,我迷迷糊糊以为是闹钟响了,心里还骂怎么礼拜六礼拜天的闹钟还闹,这种韩国的破烂老子以后再也不买了。我笔者眼睛摸到了手机把它按掉。第二次响的时候时间特别长,我这才意识到是电话,一接才发现是周明,一秒钟之内完全弹醒。
‘尉哥哥吗?’他的声音在电话里听起来很年轻,也很礼貌,‘你还没有起来?’
我清了清嗓子,‘不是不是,已经醒了,在准备出门呢。’
‘我们开车过来接你好了,20分钟怎么样?’他说。
既然我说了准备出门,20分钟也应该经够了,他也许这么想。等他撂了电话,我才翻身下床,一边洗澡,一边刮了个胡子,还顺便刷牙。等完全弄好了,我挑了一身松松垮垮的装扮,尽量让自己年轻一些。对着镜子看着自己,又有些气馁,欧阳尉,你有何德何能呢?人家小帅哥怎么会看得上你呢?
想是这么想,可革命还是要进行到底,既然打出去的牌,就是砸锅卖铁也要挺到黑。好像从小我就是属于那种不见棺材不落泪,不到黄河心不死的死小孩。
等见到他们的时候,车里已经挤得满满当当,前排两个,后面两个。我和他们一一握手,其中一个我认识,是在我们台里做实习的北京小伙子,人长得也挺精神,可惜理了个大光头,他说他一直负责这一次的摄影。开车的也是台里的司机,估计是老周滥用私权把人家调过来当苦力。这么说也许冤枉了他,因为老周毕竟人缘好,很多人就算是为他跑腿也是心甘情愿。
和周明在后排坐着的是一个小姑娘,我看着眼熟,突然想起来那个片子一开场就是她。她比片子里看起来更加瘦弱,很白皙,不过今天没有穿裙子,而是穿着牛仔裤,长发也扎了起来。她见到我没有太多反映,微笑着点了点头,然后眼睛在看到窗外去。气质女性,我心想。
周明那天穿得和那个女孩子倒是很搭配,也是T恤配着牛仔裤。我见他几次,他都穿着不同样子的T恤,每一次都让我眼前一亮。他让那个女孩子往里坐了坐,自己挤到中间,然我坐近来。
我就这么贴着他坐了一路,跨过了湘江,到了岳麓山脚下。我的身体这时候能紧紧贴着他的,心里特别幸福,也没有什么邪念,不过很想伸出手去,把他抱住,然后找一个高出的岩石看风景。
我正遐想着,侧着头瞟了一眼他,那时候他也在看别人,看的是旁边的那个女孩子。他的眼神很难让我说清楚他在想些什么,十多岁的人,有时看起来却觉得深不可测,是他太高深,还是我陷在他里面太愚蠢?
我们没有挑一般人上山的正门走,而是听了周明的去了岳麓山鲜有人走的侧门,哪里乱石很多,而且陡峭得很,在山石的旁边是一条蜿蜒而上的柏油公路。周明就选择了这里开始拍第一个镜头,他让那个女孩子一路从柏油路上跑下来,自己站在一个定位等她。
女孩子气喘吁吁跑了很多便,直到北京小光头说ok了才停下来。等她做完了,周明给她递过去纸巾,笑笑的,然后两个人一起去看拍出来的效果。他们肩并肩地站着看,周明的手就随意地打在女孩子的腰上。
我站在车旁边和司机师傅随便聊着台里的事情,离他们有些远。我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多余,而且看到周明和女孩子很亲密,想让自己不要妒忌也很难。我心里暗暗在骂自己,多大的人了,还和小孩子计较这些?
不过我到底还是发挥了一些作用。等到快中午的时候,突然飘过来几片乌云,光线顿时暗下来,周明要我帮着打反光板,我去车里把它拿出来,等我举着它的时候才发现那一幕是周明和女孩子手牵着手从山路一直往下走。那一幕拍了很久,我就默默地看着,手举着板子。突然想起来小时候曾经参加过一个诗歌朗诵比赛,我朗诵的一首诗还得过奖,是不是冥冥中一切都有注定?那首诗是这样说的:
我一直想要
和你一起
走上那条美丽的山路
有柔风 有白云 有你在我身旁
倾听我快乐和感激的心
我的要求其实很微小
只要有过那样的一个夏日
只要走过 那样的一次
而朝我迎来的 日复以夜 却都是一些不被料到的安排
还有那么多琐碎的错误 将我们慢慢地慢慢地隔开
让今夜的我 终于明白
所有的悲欢都已成灰烬
任世间哪一条路我都不能
与你同行
回来的路上,本来我想问他今天拍的内容和含义是什么,可是却没有了心情。只问了女孩子的名字,她叫王婕,周明的同学,虽不是一个班的,却很早就认识了,而且已经被保送到湖南师范学院外语系。
其实我更想问周明,是不是你很喜欢她?她是不是也很喜欢你?看来我也不消问,于是忍了。
晚上回到家,一个人在房间里实在闷得发慌,而且心情也沮丧得很。很想再见到周明,其实就算到他家楼下溜达一圈,看一看他家窗口的灯光也能给我很大的满足感。如果放在五六年前我还真会那么做,而此刻我没有。我给肖姐打了个电话,除了她我在诺大的长沙城没有其他的朋友了。
电话响了很久她才接,那时候不过晚上8点来钟。她的声音听上去非常虚弱,而且嗓子沙沙哑哑的,和平日里她底气十足地声音完全不一样。
‘欧阳啊,’她说,‘现在你能不能马上过来看看我,我需要人帮忙。’
我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好像她的情况很差,便一下子忘了自己的相思愁绪,赶到了她那里去。
(睡了,同志们也晚安的晚安,早安的早安咯。。。)
肖姐说他住在大古道巷,就在南门口附近。我叫了个车赶过去,好像绕到步行街后面,然后在一片老建筑中找到了她的家。那栋楼房实在是破旧,走到楼道里我还是能闻到陈腐的味道。
我在她家楼下给她打电话,问她是住哪一间,她说二楼XXX。我上了去,敲了半天门她才来。我一看她吓了一跳。
她的脸肿了半边,和平常一样她穿着衬衫,可是左边胳膊上的衣服已经被扯烂,手臂上有紫色红色的瘀痕。她走路的时候用手撑着腰,慢慢一步一步挪。
‘你被打了吗?’我问她。
‘这还用问,我送鬼打了。’她说。
‘你就不要乱说话了。’我说,边扶她到卧室躺好。
卧室里面也是一片狼藉,台灯在床边被砸得粉碎,书和杂志满地都是。
‘是不是来贼了?要不要我报警?’我说。
‘要是贼就容易解决了。’肖姐说,‘没有关系,是我男朋友。’
我有些吃惊。肖姐的男朋友我也认识,是长沙另一个台的编辑,长得很英俊潇洒,平时老骑着一辆摩托车,经常在我们楼底下等肖姐下班。不过好像我偶尔停过他是个两用插头,男女得都通吃。
‘欧阳,我有点饿,你能不能帮我煮点面咯?’肖姐说。
‘嗯,我这就去。’我说。
还好厨房没有被砸过,收拾得倒是很干净。在那个冰箱的门上,我发现被花花绿绿的磁石贴着很多照片。照片里的肖姐竟然是清一色的女人模样,她的男朋友和她站在一起比她高出一个头还要多,身材魁梧。我趁着烧水的功夫仔细看了一下,那些照片的日期从2000年到那时一个月前都有,有北京、上海、云南、香港、泰国(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
‘谢谢你来看我哦,本来想自己收拾就没有事情了,没想到这次被打得特别重。’肖姐说,一边吃面,看出来她很饿,可是身上有伤,只能一口一口吃。早听过湖南女人是外表火辣霸道,如同尖辣椒,可是内心温柔多情,如同秀美的湘江水。肖姐应该也是这种人吧。
‘肖姐,’我忍不住还是问她了,‘既然他这么对你,为什么你还要和他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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