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黄兴和吃面呢。’我说。
‘哪一家?’他问。
‘南门口那家。’我说。
‘知道了,那你等我。’他说。
等我说完了,肖姐很识趣,也不问什么,说老娘今天吃得爽了,现在困了要打道回府。我说这一顿我来买单,如果她赶时间可以先走。她笑,走出门打了个的飘走。
周明来得很快,脸色看起来不是横傲性。不过也许我和他毕竟差了好多岁,他到底是高兴或者烦恼有时候我还真不敢肯定。他那天穿了一件绿色的T恤,下面穿着一条肥大的牛仔裤,在他牛仔裤的屁股口袋上一直到大腿,醒目地印着一个黄色的M标志。虽然看着很嬉皮,但是仍然觉得整个人帅气有活力。
等到了他,我们出了门沿着街没有目的地走了一会儿。
‘今天我和她说了。’他说。
‘你说什么了?’我问。
‘说我挺喜欢她的。’他说。我听了心里有些被扎得慌,第一个感觉就是想回家睡觉,不想再和他聊下去。
‘都是你教我的啊,’他说,‘我才说的。’
‘你这小孩子怎么都怪道我头上来了,我是为了你好才那么说的。’我说。
‘就这么样吧,世界没有了她也不会不转了。’他说。
‘就是就是。’我看见了前面有一个冰屋,‘你想不想吃冰激凌?’我问。
‘好啊,’他答到,‘你帮我买一个DQ,要暴风雪。’
有这么失恋没有?胃口倒是很好。我给他和我自己一人买了一个,他的心情突然好像明朗了很多起来。
‘今天晚上你和一个什么人吃饭啊?这几天都没有给我打电话。’他说。
我听了莫名其妙一阵欣喜,他还真关心我来着,可是这只能是小胜一把,矜持还是要端着的,在小朋友面前不能输了气质。
‘一个女同事。’我特地把女字强调了一下。
‘哦。’他顿了一下,‘漂亮吗?’
‘当然漂亮阿。’我不知道怎么这么说。
‘你喜欢她啊?’他问,典型的青春期问题。吃个饭就喜欢了?
我故意装作不知道怎么回答。
他看我不说话,就说,‘你想不想看那个片子啊?已经剪好了。’
‘好啊,下次你带给我。’我说。
‘不过现在还在我的电脑里面,你想的话可以到我家看。’他说。
刚说完,天上突然飘泼阵雨淋下来。
我应该有一万个理由说改天,比如说下雨了,太晚了,或者干脆说不要看那个白云女孩子免得你伤心之类。
‘好啊。’我说。
我们就顶着雨在马路上要拦车,可是因为下雨我们等了十几分钟才好不容易打了一辆,等我都上车的时候,已经被淋得透湿。我和他都在后排坐着,体温混着雨水滋长着我对他无限的但是尽量克制压抑的欲望。
等到了他家,已经是快10点了。我俩身上的衣服都是半干半湿,他问我要不要换上他的衣服,我说你的尺寸比我小多了,半开玩笑半调侃。他说是啊,他还在发育长身体,不像我已经老到定型了。我还是换了一件他的背心短裤,这小子换衣服的速度极快,让我只看见他的身体几秒钟,仿如惊鸿一瞥。我就算是这样,我下面仍然蠢蠢欲动了好一会儿。
老周家很大,还特地在书房摆了一台投影机,和电脑连在一起。投影机打在白墙上,在房间的另一头是环绕音响和一个很舒服的双人小沙发。他曾经给我提过,添置这一套东西花掉他不少银子,可一来是工作需要,二来是个人兴趣爱好。
周明关了灯,就和我在那个沙发上坐下来,关上灯开始看片子。房间里只有一面会变换画面的墙,四周静寂。
片子剪得很好,镜头穿插恰到好处。可是我一看见那个女孩子的出现,心里就不是滋味儿。我瞄了一眼周明,他好像也心不在焉的。我和他之间只隔了几厘米的距离,当钢琴响起来的时候,我真的很想伸出手臂把他抱过来,亲亲他的头发和那个我自从第一面见到就朝思暮想的可爱面颊。可是我天生就可能是个孬种,我一动都没有动。
‘你和那个女同事,’他问,‘发展到什么地步了阿?’
‘你怎么想知道这个?’我问。
‘我就是好奇,还没有试过呢,听听总可以的吧。’他说。
‘我和她啊,发展挺不错的。’我说。
‘那嘿咻了没有?’他问。
我没说话,脑子里很乱。
‘默认了?’他说,‘她是不是你喜欢的类型?’
‘是啊,大胸大屁股的,我还很喜欢。’我豁出去了,想肖姐也不会在意。
‘你喜欢那样的阿,和我不一样。’他说。
我心想,我知道你喜欢什么样子的。可是转念一想,可能又不知道。这小子,我还是希望他是弯的…
‘那你教教我啊。’他说。
‘你又来了。’我说,‘教你什么?’
‘就是怎么做爱啊。’他说。
我脸上一阵发烧,这要怎么教?
‘教我一些简单的姿势,介绍一些女孩子可能喜欢的招数啊。’他接着说,还朝我靠近了些。
我还是没有动,正在这个时候,片子到了末尾。‘让我看看,那个女孩子叫什么名字来着?’其实被他这么一说,我那里早就有了些反应,借了个由头身体往前倾看字幕,实际上是遮丑。
那时候我心里还有那么几分清醒,有一个声音一直告诉我,不要玩火,不要玩火。他年少不懂事,我如果真做了,不就是在犯罪吗?那我和他之间只能是封存一段难以启齿的回忆,来记录他的错,我的罪。
我没有再接他的话,好一会儿我站起身来,说片子看完了也该走了。头也没有回就到了他的房间把自己的衣服换上。
他没有跟出来,我说我走啦阿,他也没有应。尴尬了一会儿,我一咬牙,开门走了出去。
(6点多了,睡了。)
老周走了刚两天,我们部门好像就有些乱了阵脚,大有一幅群龙无首的样子。
肖姐他们几个正在制作一个中国名校大学新生的校园生活的片子,他们选了几个学校,北京,南京和西安的。因为人员调度不好,只能东拉西扯地指派临时工给片子出力。
一天一大早,大家伙儿就为了那几个出差名额开始争。我寻思着反正初来乍到,正也不会有什么份,就干脆躲在一旁听歌。
台里的人说了,虽然我们现在不是娱乐圈,但是好歹也算个擦边球,而我连现在最流行的歌也叫不上几首,因此要我每天听歌至少三小时,加强训练。
有一首歌,听了半天也没有听出来是谁的声音,于是去看文案,才知道是一个大眼睛女歌手,可我怎么听那首歌都觉得像莫文蔚呢,汗啊…
灌溉一朵枯萎的玫瑰
是否它的香味还找的回
还是过去的就只能回味
如果现在的我
承认我的不完美
我的你会不会
从记忆里回到我身边
爱情走过学不会
你别让我掉眼泪
我懂你的爱情
就像红蔷薇
在那个幸福的季节
盛开却为我而凋谢
你只爱我对不对
还是你想看我掉眼泪
你用我的后悔当作复活节
然而请找回它的美
你仍是我最爱的谁
听着听着,我不由得陷了进去。
其实爱上一个人就是这么危险,稀里糊涂爱上以后你的免疫能力就被剥夺得干干净净。一首歌,一个电影,有时候哪怕是一种气味,他身上曾经有过的相似的气味,都会像一个一个心痛陷阱,一个不留神就把你拉进去折磨。
而人还真是贱的,比如我,我还乐于沉浸在其中,忘乎所以。
‘欧阳,欧—阳—!!!’我听见好像有人在叫我的名字,我把歌给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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