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他说。
‘我还真不知道你会画画。’我说。
‘送给你。’他说。
我盯着画看了一会儿,说,‘天是灰色的。’
‘你看出来了?灰色的天容易让画出彩。’他说。
‘这画的是哪里?’我问。
‘我照着一本书上的照片画的。是丹麦的哥本哈根。’他说。
‘你决定了?不去纽约?’我慢慢说,把画放回袋子里。
‘决定了。’他说,‘以后就算你看不到我,但是可以看到我生活的那座城市。’
我没说话,突然发现咖啡还一口没有喝,都凉了下去,在表面已经薄薄垢了一层。我端起来喝了一口,有些冷,苦涩
(离开了很久,回来了。)
恋爱中的人容易斤斤计较,殊不知道就在那些你到底爱不爱我,或者爱我有多少的纠缠之中,一份感情就像沙一般从指缝中滑落了。
可这一切,凡是经过爱情的人都知道,无法避免。尤其在我们这个世界。
那天从咖啡厅回来以后,我就把画放在卧室的地上。我也想把它挂在门后面或者墙上。可是怕抬眼望过去的时候会感到沉重和受伤。
那天我和他坐在一起也不过十几分钟的时间,什么也没有聊。他过来给我送道别的礼物,而我什么也没有给他。很想开口对他说,其实他爸爸已经邀请我在下一个周末去和他们到农家乐玩,可想一想,如果那时候是道别的时候的话,我也许就不应该去。
我记得我们出门的时候,雨小了很多。我想帮他拦住一辆车,可是一辆空车都没有。
‘你先回去吧,我走到大马路上去好了。’他说,边把拿在手里的灰蓝色外套穿上。
‘嗯。’我把那个装着画的袋子紧紧抱在怀里。
在他转身要走的时候,我叫了他的名字。他转过头来看我,我笑了笑,他也跟着我笑了笑。突然发现,我们最近几次的见面好像都缺少了笑容。我伸出一只手把他抱住。纸袋子隔着我们,可我能感觉到他温温热热的耳际。
直到现在,有时候闭上眼睛,仍然能记起来那一刻拥抱他的滋味。
直到现在,有时候闭上眼睛,仍然能记起来那一刻拥抱他的滋味。
那天晚上我的思绪很乱。最后索性在床上躺着试图把和他的前前后后都想清楚,还把手机放在枕边尽管明明知道不会再有什么电话打过来。就这样不知不觉睡着了去。竟然在梦里看到了他。
我和他在一个房间里,窗外是一片的绿色。我和他相拥着坐在一个沙发上打打闹闹,而且他笑得很灿烂,如同我刚见他不久的时候他对我笑的样子。我把他压在我的身下去吻他,没有碰到他的嘴唇,却感到被短短的胡渣刺到。
再后来,就醒了,一切都消失了去。我把手机拿过来,一看时间,早上四点半。我坐起来在床上发了会儿呆,努力想在梦里面那片窗外的绿色曾经在哪里见过的。终于想起来,是几个月以前我跑到湖大给他送钥匙时候的情形。
我到厕所去洗了把脸,眼睛很涩,因为睡觉之前忘了把隐形眼镜拿出来。突然有一种想把我和他这几个月经历过的种种都写下来的欲望。可是抬笔无力。又忽然有了种想法,就是去那些我和他曾经在一起的每一个角落走一遍。
不为什么,就想去走一遍。
礼拜一一上班,老周就把我们所有的人叫上开了一个会,宣布了他即将离开的消息。正如我预料的一样,没有人表示出任何的惊讶。毕竟之前的小道消息已经沸沸扬扬满天飞,而且台里的人来来走走也不是新鲜事清。应了一句古话,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没有谁离了谁地球就不转了。接下来几天老周都没有来上班,而且接任的主任也没有露面,因为老周的位子还没有人走茶凉。
我接到人事部门的通知,告诉我护照办好了,不过可能要亲自去北京去办理签证申请。我申请的是从德国入境的申根签证。我要出国的事情我只对肖姐说了,还说可能这几天要去北京一趟。她却说用不着,只管把护照寄到德国在北京的使馆,到临出国的时候去使馆亲自去回来就可以了,不但可以省了很多事情,还可以拿了护照就去机场。我听了她的。
‘最近怎么了你?’她不止一次问我。
‘没怎么啊。’我说。
‘怎么看你怎么觉得你像个行尸走肉,瞧你瘦的。’她说。
倒是形容得贴切。
我给德国使馆去了电话,我的英文很蹩脚,解释了半天那边才听懂我要说什么。不过接电话的签证官很和气,没有怎么废话就答应了我的请求,说我可以来取护照的时候再亲自过去。因为我走的国家很多,可能要花两个月的时间左右。
我把台里的拍摄日程拿过来看看,其实那个节目和我的关系不是很大,有我没有我都一样,这摆明了是老周给我的福利。我又去图书馆借了本欧洲旅行的书来看。汉堡,卢森堡,阿姆斯特丹,伦敦,罗马和巴塞罗那。突然想起来很多年前王杰有一首歌,叫作窗外。依稀记得里面有些歌词好像是伦敦的雨,巴黎的橱窗,威尼斯的海港,还有西班牙的阳光。
也好,出去走走。而且从地图上看,到哥本哈根最近的一个城市是汉堡。资料上说,坐火车的话,七个小时就到了。我隐隐约约看到了一些希望,可那到底是什么,我说不清楚。
礼拜六越来越近,每天还是上班下班。我终于决定去了。
(回一些帖子,很久没有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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