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仇人相见
第二天一大早,宋谨头疼,浑身乏力,典型的宿醉后遗症,刑厉坤从背后搂着他,胸肌熨帖他的背,这一觉睡得特暖和。
不过腿根怎么干巴发痒的?
宋谨伸手一捞,先是摸到滑溜溜的绳结带子,又抠下来一块白硬的东西,立刻臊红了脸,这熊人一晚上来了好几次吧?他都快被种开花了!
难怪腰眼酸得发沉,这会儿憋着一泡尿,鸟都蔫不唧唧的没精神。
屁股也一摸一手黏,润滑挤得太多,到现在还没干透呢……
还有那个骚不拉几的丁字裤,穿了还不如不穿,忒羞耻!忒不要脸!
刑厉坤也醒了,哑着嗓子说:“还早呢,宝,再躺会儿。”
“躺个屁!”宋谨把粉色丁字裤脱下来甩他脸上,彻底炸了,“你他妈给我穿得什么玩意儿?”
“多性感啊。”刑厉坤眯着眼坏笑,捂在鼻子上深深吸了口气,“都是你的味儿……真香。”
宋谨踹他一脚,自己爬起来洗澡。
刑厉坤从床上坐起来,岔着两条结实的长腿,用媳妇儿穿了一晚上的丁字裤包住巨龙,用力撸动,低喘着交了晨起公粮。
他找了个空盒把丁字裤收藏好,床头内隔层里一溜儿三个盒子,全是宋谨带着枪子儿的小裤衩。
忙活完了这个,刑厉坤又趴在地上做俯卧撑,拉着内壁棱子做引体向上,折腾到微微发汗,下面那根东西才算完全老实了。
等宋谨洗完了出来,脸上蒸着一层粉色,睨都不睨他一眼,看来是真生气了。
刑厉坤跟他说话他不理,递的营养剂倒是乖乖接了,头疼得厉害,需要补充糖分。
宋谨窝在小沙发上,好奇地拆刑远平给他的纸袋子,蔺严送他皮鞭,刑远平不会送砂纸吧?
刑厉坤要是犯浑,就罚他跪在砂纸上挨抽,场面挺不错的。
可惜纸袋子里不是砂纸,是一摞白纸,宋谨一看封面就愣了,“股份转让协议书?”
文件里说,他每和刑厉坤好一年,就能获得百分之一的海程娱乐股份……海程娱乐现在的地位仅次于老牌号的天临,市值几十个亿,潜在的资产价值更是无法估量,百分之一的股份意味着什么?那是普通人不吃不喝、工作好几辈子都赚不来的钱。
这份礼物实在太贵重了,让宋谨觉得头皮发麻。
刑厉坤在旁边看了半天,对他爸这份聘礼特满意,拧了支笔递过去,“签吧媳妇儿,等咱俩过上半辈子,你就是我的老板了。”
宋谨一点儿也笑不出来,把协议书又塞回去说:“坤儿,这个我不能签。”
就算刑家接受他,刑远平认可他,也没有刚来就受这么大一份礼的道理,他心里虚得慌。
“我爸这是稀罕你,想把你给我绑一辈子呢。”刑厉坤把宋谨揽进怀里,劝他说,“咱俩一块儿打拼,海程盖谁的名儿重要么?就算不扯证也是正经两口子,你就是我们老刑家的人。”
“……”宋谨还是满脸纠结,穷糟惯了,老犯秃噜。
“你真不要老头儿该生气了,上回老舅送你皮鞭,他就觉得落后了,非要拿更大的礼压过去。”
宋谨无语,“……皮鞭和这个也差太多了吧?”
刑厉坤笑道:“你以为那是普通鞭子?那可是张自忠将军用过的,我老舅见天拿油擦着供着,甭管上一线还是下营队都随身携带,跟个宝贝似的,我小时候想摸一下都不成。”
张自忠是什么人物?战绩斐然的第33集团军总司令,十大抗日名将之首,当年享受了军祭国葬的最高军事长官。
宋谨啪一下站起来,扑过去翻自己的行李包。
“干嘛呢你?”
“我、我给它擦点儿油!”
家里人一块儿吃早饭时,刑远平老盯着宋谨看,昨晚上那闹腾劲儿,跟炸了锅似的,家里那么好的隔音愣是没顶用,把老爷子的熄了二十多年的哑火都憋烧了,他还想着去慰问负伤的儿媳,结果人家居然能爬起来吃饭……果然和老二是天生的一对儿。
他眼神又转到方崇身上,方崇和刑则启在饭桌上都不说话,方崇舀了一碗白粥,吹凉了试过温度,转身先喂刑乐乐,特拿孩子当回事儿,搁亲妈也就这样了……只可惜不是个女的。
老爷子还是不太死心,担心刑乐乐受影响,昨天的见面礼他一碗水没端平,可劲儿偏着宋谨,却对方崇没一点儿表示。
吃着吃着,他又说:“老二,碧汀园那边月底就封顶了,到时候你和宋谨去挑个房子吧……你们晚上也方便点儿。”
碧汀园是海程地产的新项目,主打独栋小洋房,风格偏欧式,房子与房子之间步行要走五分钟,私密性比别墅这边做得更好,还没开盘就有好几个大人物来预定了。
宋谨瞬间脸色爆红,低着头猛喝粥,差点儿嚼了汤匙,丢人丢大发了他!
刑厉坤瞅一眼刑乐乐,非常明白刑远平的意思,爽快地点点头,有自己的窝也好,厨房、客厅、窗台、小院子,全要都烙一遍爷们儿疼爱媳妇儿的印记……而他哥和嫂子,也正好有了时间和空间。
一举两得。
早饭吃完没多久,刑远平的助理开车来接人了,老爷子回国待了不到一周,美国不过春节,事务已经堆积如山,一刻也耽搁不得了。
助理把他的行李一件一件搬上车,正准备踩油门,刑远平叫住他,“再等会儿。”
刑远平坐在车里等了十来分钟,也没见俩儿子带着媳妇儿出来送送他,他脸上有点儿挂不住,频频朝别墅的方向瞅,问助理:“他们在家里忙什么呢?”
助理一愣,“家里没人啊,保姆都出门买菜了,还专门嘱咐我锁的门。”
刑远平咬牙骂道:“这俩没良心的兔崽子……”
自己不来就算了,也不告诉媳妇儿他要走,白瞎他准备了两个大红包。
他心里对方崇的那一点愧疚,也因为无法弥补而慢慢放大了。
宋谨换了造型去上班,一路被人盯得浑身别扭,怪不好意思的。
黄嗣从他旁边走过去,拿眼神斜他,以为这是公司哪位新艺人。
黎鸣玉见到他也惊艳了,“宋哥,您这一身挺帅啊。”
宋谨腼腆地笑笑,“嗨,哪儿能和你比,都是打折货。”
“……”黎鸣玉心里嘀咕,Arbieny的贺年新款,您跟我说是打折货?坑傻子呢这是。
本来他还太不确定,这会儿全明白过来了——宋谨昨天穷了吧唧的模样,肯定是为了测试他和黄嗣故意装的吧?要不是他在休息站看到这人开着豪车,没准儿也和黄嗣一样被骗了。
空降海程能直接从A级经纪人做起,宋谨的身家背景绝对不一般,手里的资源八成也不会少……跟着他肯定没错。
想到这儿,黎鸣玉对着宋谨笑得更乖了,把小助理买给他的蟹黄包子推过去说:“宋哥,您还没吃早饭吧,一块儿吃点儿?”
宋谨早就吃过了,又不好推拒黎鸣玉的好意,只能捡了一个慢慢地啃。
这下子黎鸣玉更笃定了,吃一笼上百块的包子都不香,平时得阔成什么样啊?
小助理把两个剧本抱过来,宋谨边啃包子边仔细看着。
海程给黎鸣玉订的年度规划里,很重要的一项就是形象突破,必须从悲惨男配这个魔咒底下彻底脱出去,把戏路拓宽,从触屏到触电,尽量接制作精良又能拔演技的本儿。
临到中午,宋谨把两个本子都看完了,海程今年要力捧黎鸣玉上一线,接得剧本都不错,可惜档期撞了,必须得做出选择。
宋谨把本子一合,先探黎鸣玉的底,“你觉得哪个好?”
黎鸣玉一双眼睛乌溜打转,最后咬咬嘴唇,说:“宋哥,我想试试娱乐圈那部。”
“想清楚了?那个男二有受虐戏,有男男床戏,还有嗑药镜头呢……另一部可是大制作古装历史剧,一年也就赶上一两部,国师这角色可正面多了,足智多谋、风度翩翩。”宋谨说着,嘴角已经扯起弧度,觉得黎鸣玉这孩子聪明,不端形象架子,显然知道自己缺乏什么了。
其实这两部电视剧的本子一样出挑,但一部会把黎鸣玉的演技推到新高度,彻底摆脱花瓶悲情男的魔咒,而另一部,却只能在花瓶上描一溜金边,效果高下立现。
黎鸣玉做了最正确,也最艰难的决定。
一个艺人想更红,就要不断突破,可一旦突破不好,可能会耽搁戏路,甚至比以前跌价得更厉害……所以黎鸣玉一直拖着转型的事犹豫不决。
宋谨比起黎鸣玉之前磨磨唧唧、三句话里两句都是‘听你的’的经纪人,决断力强了何止一星半点儿,这人干脆、大胆,有魄力,偏偏又是个能沉得住气的性子。
黎鸣玉听说,昨晚黄嗣在官网被喷了,有一个黑粉混进去掰扯话头,说黄嗣某个小调的歌词抄袭他偶像,一连发了好几个截图对比,幸好海程在网络方面一向强势,刚起苗头就给压下去了。
宋谨说黄嗣的那些话,才不到一天功夫,居然一一应验。
所以黎鸣玉百分百相信宋谨的能力,这人身上的水,深着呢。
宋谨忙,刑厉坤也忙,方崇帮他安排约见几个知名导演和编剧,海程今年计划投资几部作品,从偶像剧到抗战红色电影,面向不同阶层的观众和点评方,不光是想赚钱赚口碑,还要让自家艺人带资进组、抓男女主角的戏份,争取拿点儿有含金量的国际大奖。
海程虽然比肩天娱,但到底根基浅,很多老牌艺人都是从别人家挖来的,刑则启给了海程娱乐一个稳定良好的开端,现在的海程要开始自己栽培新人,逐渐进入腾飞期。
刑厉坤和宋谨的目标,不是和天临比肩,而是逐渐压过天临的势头,称霸娱乐圈。
目前天临主打歌手,T.D第一组合的交椅坐了好几年,吸金无数,是天临的压轴牌,海程三五天想培养出能和T.D抗衡的组合不太现实,所以第一步打算往影视圈拓展业务,先分了这口天临没吃透的肉。
T.D当然也不是放着不动,韩晟和廖雅言的感情绷弦,队长郑耀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刑厉坤慢慢拨动棋盘,等着他们出乱子,到时再狠狠扑上去撕咬。
狮子最擅长的除了捕猎,还有等待。
黎鸣玉的试镜安排在第三天下午,试的是一场床戏——男二为了得到一个电影角色,主动诱惑导演上床。
剧组的用意很明显,您要是抹不开那个面儿演恶角,趁早甭来。
男二本来选了五个演员试戏,实际到场的只有三个,黎鸣玉抽签的顺位排在最后。
偌大一个房间,只在墙角支了一张双人床,也没请演员搭戏,全靠表演力跟空气搏斗,导演编剧制片绕床坐了一圈儿,各个表情严肃,有意考验演员的抗压能力。
宋谨站在门口观摩,特好奇直男是怎么理解男男床戏的。
第一个上场的演员完全放不开,上去就是笑啊摸啊,最后自己倒在床上叉开腿,跟个公鸭一样瞎嚎,宋谨憋笑都憋岔气了,这哪儿叫诱惑?活生生地反强奸!
第二个演员敬业点儿,练过几年舞蹈,腰特别软,在床上扭得还挺带劲儿的。
轮到黎鸣玉了,这小子也不含糊,先脱了外套,穿着一件禁欲的白衬衣坐在床上,慢悠悠地低头解扣子,等他解到第三个扣子再抬头,眼神就完全不一样了……长睫毛底下汪着两池幽黑的水,呼吸急促,脸蛋也因为刚才刻意憋气浮上了一层红,看着就和真正动了情欲一样。
黎鸣玉喉结滑动,另一只手扣在了皮带上,侧头微微一笑,拉着某只不存在的手搭上了自个儿胸口揉弄,整个人裹上了一层欲望黏腻的糖浆色,活色生香。
这样的演技是演正派角色无法展现的,黎鸣玉不是不发光,而是一直被放在光线充足的地方,才显得不够明亮。
剧组也没磨叽,当场定下了黎鸣玉,跟宋谨讨论签约事宜,月底正式开机。
黎鸣玉披着外套坐在旁边喘,他下面有反应了,因为刚才脑子里想着一个人——那个人强悍、粗壮,曾经一脚踹脱了他的胳膊,挣脱桎梏的样子像只猛兽,即使穿了西装当了老板也盖不住浑身爷们儿透顶的滋味。
而且只有他知道,刑厉坤的衣服底下藏着怎样蓬勃的血脉和冲动。
宋谨跟制片谈完,正要带着黎鸣玉离开,导演接了个电话叫住他,“先别走了,正巧廖雅言过来,你们两边碰个头熟悉一下。”
“廖雅言?!”黎鸣玉满脸错愕,宋谨心里一咯噔,表情也僵了。
“男主角本来定了杨青的,他那边和老东家正打官司接不了戏,昨天就改签了廖雅言。”
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除了廖雅言,还有另一个宋谨非常熟悉的人。
宋谨嘴唇抿出一道白,胃空得想吐,从脚趾到头顶密密麻麻地刺疼发炸,眼底都烧出血痕,那些好不容易因为刑厉坤而冷却的耻辱和愤恨急速沸腾,火山罩顶,却不能在当下发作,最后硬生生绷出了一个冷笑。
冤家路窄,没想到这么快就撞上了。
天临在记者招待会过后,当机立断发布了年前押滞的新专辑,T.D形象正好、又踩着江祁这个前人气王一飞冲天,专辑一路横扫榜单,卖到脱销。
韩晟也身价倍增,一跃成为了天临的金字招牌。
廖雅言最近通告排得满满当当,又接了新戏,和韩晟的关系缓和不少。
两个人有说有笑地走进屋,都是一愣,廖雅言盯着黎鸣玉,韩晟盯着宋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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