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犬壮汉x富二代攻《霸占男友》娱乐圈文 - 第35页

第三十四章 意外出柜

刑厉坤陡然僵住,猛地甩开程悦。

程悦瘫在那儿手脚抽搐,严重窒息引起了痉挛,宋秀芝赶紧跑过去掐人中,给他活动胳膊腿,就怕这人出了岔子,刑厉坤摊上杀人的大事儿。

程悦鼻下被掐出一道血印子,缓了几秒猛地倒出一口气,看都不敢看刑厉坤,一路踉踉跄跄跑远了。

宋秀芝一屁股坐在地上,捂着嘴一阵猛咳,喉咙颠出血味儿,胃里恶心得厉害……

“阿姨……”刑厉坤要给老太太顺背,被她一把挥开,“你别碰我!”

先前刑厉坤到他们家,跟宋谨腻腻歪歪她就觉着怪,没见过哥们儿之间这么要好的,见天撩来逗去,恨不得黏成一根双棒,可宋谨向来朋友少,刑厉坤也的确照顾他,宋秀芝就下意识忽略了那种不靠谱的念头,认为是自己封建古板,不习惯年轻人的路数。

现在琢磨琢磨,他们俩那样,如果换成热恋中的一男一女就完全不别扭了……说到底,还是当妈的偏疼儿子,太信任宋谨,舍不得这么糟蹋揣摩他。

可程悦一出现,那掐腰跩腿的架势,一个大男人捯饬得比女孩儿还精致,跟刑厉坤拉拉扯扯间三言两语,让宋秀芝明白过来了,脑子里惊雷炸响——

刑厉坤是那个!

正勾着他们家宋谨做不要脸的事儿呢!

宋秀芝嘴唇哆嗦,脸色惨白,从没想过会有这么一天,好端端的儿子被人勾跑了,还和人家合起伙来蒙她,往她心里捅刀子。

宋秀芝气愤、怨恨,嚼了满嘴苦涩,最后只剩下呆滞的沉默,像是忽然老了十几岁……

刑厉坤在旁边蹲着,眼底憋出一层蛛网样的血丝,牙根都咬酸了,却无话可说。

还能说什么呢?

说您儿子跟我两情相悦?说您儿子已经是我们老刑家的媳妇儿了?

刚才宋秀芝担心他惹祸出事的样子,就是一条拴在脖颈上的套索,活生生卡住了他的喉咙。

宋秀芝不死心,抖着手掏出磨花的老人机,要给宋谨打电话。

刑厉坤急了,“阿姨,您别这样,咱俩先谈谈成么?”

“我不跟你谈,我找我儿子。”宋秀芝站起来,晕晕虚虚直打晃,刑厉坤前后护着她,高大的身子拢成一堵坚实的墙,生怕把人摔了。

那边宋谨接通,宋秀芝哑着嗓子问:“儿子,你现在……在X市呢?”

宋谨说:“是啊,在影视基地跟组,等忙过前面这段时间就有空了,到时候回来陪您几天。”

“你现在就回来。”

宋秀芝嗓音抖出哭腔,特别恨自个儿,觉得是自己眼睛不亮没替儿子瞅准道儿,甚至还为虎作伥地推了一把,她当时跟宋谨叨叨过:大坤这人不错,你好好处……

她怎么就瞎么两眼的,没把儿子看牢呢?

宋谨晕头巴脑的,“妈,怎么了啊?”

宋秀芝呵斥道:“我让你回来!”

“……出什么事儿了?”

“你回来!不许再跟着刑厉坤混了!那工作咱不要了!”宋秀芝泪流满面,哽咽道,“宋谨,你要是不回来,我就当没生过你,以后你别认我这个妈……”

“……”宋谨隔了几秒才缓缓地说,“妈您等我,进屋歇着,我马上回来。”

老人机的话放很大,刑厉坤听得清清楚楚,心也跟着凉了半截。

宋谨撂下手里一堆事,下午的会也不开了,买半小时后的头等舱,第一回没心疼那俩钱。

他心里七上八下的,没料到事情会这么突然。

宋秀芝骨子里是个很传统的女人,把结婚生子看得顶天大,尤其她自己婚姻不幸,就把希望全寄托在宋谨身上,盼着儿子能娶一个好姑娘,踏踏实实地过日子。

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宋秀芝躺在屋里哭,眼泪打湿了半个枕头,还是不敢相信宋谨会跟男的搞到一块儿去,她伤心之余,又特别生气——我儿子人长得俊,男人那一套零件也全乎,凭什么就得让人压着欺负呢?

院门紧闭,刑厉坤焦躁地蹲在台阶上,守着丈母娘,等着媳妇儿,烟头火星深吸一口就烧掉半根,没一会儿功夫,脚边就戳满了烟屁股。

刚才打过去十几个电话,宋谨一个没接……

刑厉坤的眉眼罩上一层浓重的阴影,无声挫灭了手里的烟头,在指肚烫下一道焦黑色的痕迹。

宋谨到家将近中午,跑出一身大汗,远远看见家门口蹲着个人,胸口像被人砸了一拳。

他没见过这样的刑厉坤,这人哪怕在‘光明小区’满脸淌血地给人按住,也挺着脊梁勾着唇,天生自带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大爷样,现在像是给人放了气,又蔫又颓的,脸色阴得乌云滴水。

刑厉坤的字典里没有怕这个字,可这一回,他是真怕了。

怕宋谨两难,更怕宋谨觉得他不如亲妈重要,说要一拍两散——宋谨就是他的七寸,是他连自个儿都碰不得的软肋,他能赢宋谨么?

这人早在他心里扎根生芽,拔出来见血带肉,他受不了,他得疯,甚至想直接拦住宋谨,把人绑了藏了,没日没夜狠狠操干,直到两个人变成藤树,纠缠得根深叶茂,相拥着枯萎老死。

宋谨走近了还没开口,就被刑厉坤用力扣进怀里,一双铁臂几乎把他拦腰折断。

刑厉坤竟然在微微发抖,“宝……”

那一声沉重而嘶哑,喊得宋谨鼻酸。

宋谨轻声安慰着他,“早晚有这么一天的,我能扛过去。”

“不分么?”

宋谨坚定道:“不能分。”

就这么三个字,刑厉坤的心不乱了,野火骤熄,冰川消融。

宋谨说:“等急了吧,我手机落酒店了……”

刑厉坤把嘴唇紧紧贴在宋谨脖颈上,像是在磨自己的命,好半天才松开人,“别和咱妈死磕,她身体不好……你多哄着点儿,她要是动手,你就跑,跑我这儿来。”

不管是扫帚掸子还是大菜刀,老子帮你扛,绝对不让你掉一根头发。

宋谨没忍住笑了,你当是你们老刑家粗暴执法啊?

“放心吧,我妈不打人,要打刚才就先揍你了。”

他话音刚落,院门突然开了,宋秀芝头发蓬乱,眼睛肿着,面无表情地说:“回来了就进来,我有话问你。”

她扫到俩孩子拽在一块儿的手,眼珠子被烫到似的颤动,想象是一回事儿,亲眼见到,还是觉得难以承受。

刑厉坤原本要跟进去,宋秀芝啪得甩上门,差点儿拍平他的脸,刑厉坤侧耳凑在门上,想听里头的响动。

没想到母子俩直接进屋,啥也听不着了。

宋谨一路走一路看,看着这个他熟悉又陌生的院子,慢慢红了眼圈——

他们家歪了好几年的下水槽换了新的,停小三轮的侧墙装了遮雨棚,每次出屋容易崴脚的那个台阶,也给悉心地拿水泥抹成了缓坡。

这都是刑厉坤干的,宋谨工作忙,他就替媳妇儿尽孝,仔细地照顾丈母娘,每次来拎着大包小包,再把家里爬高上低、肩扛手挑的活儿全干了,一个人开三小时车来,再开三小时车回去,从来没有一句怨言。

他爱宋谨,就拿宋谨的妈当自个儿的妈,不砸大把的钱,不说花言巧语,这份用心是装不出来的,刑厉坤是用心窝子里最热乎的温度捂着宋秀芝,是用对亲人的方式去对她好。

就因为这样,宋秀芝没法铁石心肠,没法厌弃刑厉坤,哪怕她听到程悦那些混账话,第一反应也不是怪他勾了自己儿子,而是冲上去拦着,怕刑厉坤发狠惹事。

宋秀芝盯着客厅墙角新添的空气加湿器,心里五味杂陈……

宋谨从小到大没让她失望过,是这一片孩子里出了名的听话孝顺,可这一回她真的没把握,她目睹宋谨跟刑厉坤说话时的眼神和表情,心就落到了谷底。

宋秀芝问:“什么时候的事儿?”

宋谨垂着头说:“过年那会儿……”

原来就在她眼皮子底下,这俩孩子眉来眼去,还睡到了一个屋,都是她首肯过的。

宋秀芝的手有些哆嗦,努力稳着情绪说:“那也不长,趁早分了吧,俩男人在一起能有什么出路?能扯证吗?能生孩子吗?没有这些,等你们三年五年的过了热乎劲儿,还是要分。”

宋谨抬眼看她,“妈,您觉得结婚生子就能过一辈子吗?”

宋秀芝浑身巨震,苍白着一张脸憋着眼泪。

宋谨瞬间就想抽自己一耳光,这话能说吗?!宋秀芝当年结婚生子,兢兢业业地维持一个家,可他刚上小学,那男的就和厂子里一个小秘书好了,离婚这么多年没再来看过他们一眼。

这事儿是宋秀芝心底的伤,她这辈子都没再婚,今天却被宋谨翻出伤口,鲜血淋漓地抽疼。

宋秀芝的声音猛地拔高,“是,连结婚生子都过不了一辈子,你们俩能长久?男的和男的,那就是造孽、瞎搞!宋谨你糊涂吗?你往后几十年不活人吗?你让人家戳咱们老宋家的脊梁骨!刑厉坤这些好,妈不要了,妈不稀罕,合计合计折了钱,我全退给他,我不欠他的!我只想我儿子过正常日子!成吗?这样成吗?!”

宋秀芝说不下去了,捂着脸放声痛哭,她撑了这个家二十多年,终于老了,不中用了,扛不起这么重的担子了。

好好的一个儿子,怎么就突然毁了,疯魔了……

“妈……对不起。”

宋谨把她搂进怀里,拍着她颤抖的背,自己也哭了,心被豁开一道口子,嗖嗖地往里灌风,凉得刺骨也只能生忍着,他通向刑厉坤那座吊桥的绳索,就握在自己手里,稍微一丢手,这辈子就得两岸相隔,再也走不过去了。

宋谨很愧疚,觉得自己太残忍,他一直和宋秀芝相依为命,为彼此而活,可现在他多了一个刑厉坤,宋秀芝却少了半个家,永远不能享受含饴弄孙的天伦之乐。

小时候宋谨坐在卖菜的小车里看书,三九天风雪交加,宋秀芝拿矮瘦的身子给他挡风,家里的鸡蛋从来舍不得自己吃,全卧在宋谨碗里,那一年宋秀芝急性肺炎住院,耽误了宋谨高考,她哭得连肺都没好全乎,一咳就是许多年。

宋秀芝的这份养育之恩实在太重了,她耗尽生命哺喂宋谨,这份恩情是压在宋谨肩头的重担,让他走过出柜的刀尖时伤口深刻见骨,心里却恨不得能再多疼一点儿、再多流点儿血,好让自己能体味和分担宋秀芝的苦楚。

宋秀芝在儿子怀里哭,薅着他的袖子不松手,似乎这样宋谨就不会跑了,不会再跟刑厉坤混到一起。

“儿子,你再听妈这一回,妈求你,和大坤分了吧……”

宋谨嗓子眼像堵着棉花,好半天才闷闷出声,“妈,我们俩分不了了……”

从他在自家浴室和刑厉坤接吻开始,他就被那熊人彻底绑住了,筋骨相连,扯不开了。

宋秀芝哭得呼哧带喘,她肺不好倒不上气,宋谨赶紧下床给她找氧气枕,让老太太半靠在床头,抱着慢慢缓过来。

宋秀芝眼含悲痛,定定地看着儿子,一半气恼,一半心疼,好不容易熬到了该成家的年纪,怎么又闹出这么一茬,跟男的混在一块儿,这能稳当吗?能知冷知热吗?

宋谨跟着她这个没本事的妈吃了多少苦,比别的孩子早熟太多,人家吃糖和泥玩的年纪,宋谨已经学会站在小三轮上帮她算钱卖菜了,她生病耽误宋谨高考,家里也拿不出钱供他复读,全校第一名愣是折进二本院校,可宋谨没怨天尤人,他依旧优秀,拿全额奖学金,带家教打零工,早早地开始补贴家用了。

刑厉坤再好也不如自己儿子亲,宋秀芝有些怨恨他把宋谨拐上了一条不归路。

“你们俩这就是胡闹、耍新鲜,年轻人都没定性,等回过神儿肯定还是觉得女人好,到时候分手弄得不尴不尬的,还不如早散早好,你说呢?”宋秀芝小心翼翼地劝着,心里其实已然绝望,她清楚宋谨,脾气软但骨头硬,拿准的事从来不含糊,她真能劝住么?

“妈……”宋谨脸色涨红,别扭地说,“我就没喜欢过女的,没办法跟女的在一起。”

宋秀芝惊愕道:“你前面不是谈了一个好几年的么?”

“我骗您了,”宋谨苦涩道,“那个……本来就是个男的。”

“你、你!”宋秀芝的手高高扬起,舍不得打,最后又放下了,她眼角泪珠滚落,被这一连串的事弄得心乱,她儿子怎么就……就喜欢男的了?

宋秀芝猛然想起初中的一次家长会,班主任让她多和孩子交流,说这孩子爱在心里藏事,单亲家庭的孩子,比较容易出现一些心理障碍……宋谨喜欢男的,这算不算心理障碍?

归根结底,还是赖她。

宋秀芝含着泪,轻轻摸儿子的脸,瘦了,比过年走的时候瘦了一圈,这么好的孩子,又孝顺又贴心,满身上下就这么一个毛病,要是连她这个亲妈都不接受,别人指不定怎么嫌弃挤兑呢。

她是宋谨的妈,是宋谨的港湾,不管外头流言纷纷、大风大浪,好歹宋谨回了家,能踏踏实实地躲在她怀里,不那么难受委屈。

天底下的父母,从没有能战胜孩子的,孩子是他们身上流的血脉、掉的肉,磕了碰了一点,对他们来说都是钻心的疼。

宋谨瞒她好几年,这当中吃了多少苦,宋秀芝能想得到。

“儿子……就非得是刑厉坤么?”宋秀芝担心着,想到刑厉坤对付程悦那一幕就发怵,“万一哪天他不疼你了跟你急,就他那身子板儿,你挨一下怎么得了?!”

宋谨扑哧笑了,“他敢,反了他的。”

那熊人走路怕我沾灰,睡觉怕我抻着,连上床都能憋个把月,舍得动我一根指头么?

这话宋谨不敢说,他身子往下倒,头枕在老太太腿上,紧紧拉着她的手,多少年了,母子俩没这么亲密过。

宋谨跟他妈交底儿,说和韩晟那几年,怎么好上的,怎么被骗得辞职,怎么开了便利店,又怎么熬过那些干巴无趣的日子,直到韩晟出轨、他们分手,便利店被砸了、房也被人家霸走了,他拖着一身伤,失魂落魄地让刑厉坤捡回家。

宋秀芝眼泪吧嗒的,骨裂了过年还装的跟没事儿人似的,不在她跟前露瘸,儿子得多疼啊?

她急着去扒宋谨的裤腿,“给妈看看,好利索了么?”

宋谨赶紧爬起来蹦达几下,“好了好了,喝了好多大骨头汤呢。”

宋秀芝当眼珠子一样宝贝的儿子给人欺负了,能不气嘛,她拍着床头骂,“大坤打得好!那姓韩的太不是东西了,该揍!打死他都不亏!”

“都过去了……妈,您怪我吗?那房子……”

“房子哪有人重要?”宋秀芝叹口气,可惜着,“没了就没了吧,好歹咱们人好好的。”

她心里那些不服帖不平整,被宋谨的一通话彻底抚平,总算明白了刑厉坤对宋谨的用心,对宋谨比她这个亲妈差不离了,还能找出第二个人么?

母子俩偎在一块儿,讲透了那些遮遮掩掩的话,彼此更亲近了,宋谨心里落下了一块大石头,别人说什么他都不在乎,最怕他妈拗着伤心。

宋秀芝默默琢磨了一会儿,问:“你刚才说见过他家里人了?”

“嗯,都见过了,他爸、他老舅,还有他大哥和小侄子,一家人很好相处,也乐意看我们俩在一块儿,我回去B市一直在他们家住着。”

宋秀芝泄气地喃喃,“敢情就剩我一个不知情的?就觉着我一个不开明?”

宋谨讪讪的,哄着老太太说:“哪儿啊,我本来要找机会说的,今天这事……太突然了。”

宋秀芝拢平整头发,脸颊上浮着红晕,眼泪也干了。

雨过天晴,拨云见日。

老太太精神抖擞地指挥宋谨,“去,把大坤叫进来,我得跟他说道说道。”

白白得我这么一个宝贝儿子,得给他紧紧弦儿绷绷劲儿,好让他知道自己占了大便宜,以后必须好好对待我们家小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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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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