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分了吧
韩晟中午那顿饭吃的太憋屈——那个肥猪老板当着他的面把廖雅言的裤子扒了,手伸进去大力捯饬了半天,廖雅言握着筷子、脸色煞白,憋了满眼的泪愣是不敢吭声,笑容灿烂得像朵花。
等老板走了,韩晟凑过去叫他:“雅言。”
廖雅言跟木头似的杵着,韩晟的手刚一搭上他的肩,他就端起桌上的骨碟劈头盖脸砸过去,尖着嗓子骂:“我受够了!这些鸡巴有钱人全他妈变态!变态!!韩晟你不是很能耐吗?你不是喜欢我吗?哪一次能站出来护着我?我看我就是被人奸了,你他妈连屁都不敢放一个!”
肥猪老板出去的时候没关包厢门,有个传菜员端着盘子,好奇地朝里瞅,韩晟阴着脸踹上门,回手就是一记大耳刮子,他用的力道巧,声音挺响,但不至于在脸上留下太重的痕迹。
这一记耳光,让廖雅言的情绪彻底崩溃,他毫无形象地撕扯韩晟的衣服哭嚎,把桌上的碗碟都拨到地上,菜汁肉汤溅了韩晟一裤腿,韩晟拢上他的肩膀,皱着眉头不说话。
廖雅言哭着哭着安静下来,伏在韩晟胸口,小声哽咽,“晟哥,我疼……”
韩晟让他趴在腿上,褪掉裤子,白惨惨的室内灯光下,腿根和屁股上的那一片淤青红肿分外明显,甚至连前面的那话儿都被捏肿了。
廖雅言扭头去蹭韩晟的裤裆,咬开他的拉链说:“晟哥,你操我吧,我恶心他。”
韩晟薅住他的头发逼他抬头,眼神凉凉的看不出情绪,下一刻,就松了皮带拨开内裤,架起廖雅言的两条长腿,由下而上、毫无前戏地贯穿了他,廖雅言咬着嘴唇闷哼,下面出了血。
他环着韩晟的脖子,满足地呻吟起来。
韩晟扭头看他红透的耳廓,冷淡道,“雅言,这个圈子就是这样,从来没有人能干干净净地爬上去。”
廖雅言颤抖了一下。
韩晟加快了顶弄的速度,又说:“我们的关系,绝对不能让第三个人发现。”
他费尽心思地带T.D,为的并不是廖雅言,即使他的确陷入了这种性的诱惑。
韩晟把廖雅言带回公司和T.D的其他队员会和,安排好明天一天的行程,让助理把他们安全送回宿舍,眼瞧着廖雅言病怏怏的,那三个队员却没怎么关心,廖雅言只能咬着牙,一瘸一拐地跟上。
韩晟转去自己的车位,那里空空如也,宋谨修完车竟然没有把车放回来,韩晟低骂一句,无可奈何地打车回家。
正巧赶上周末高峰期,他拦车就拦了半天,结果进了二环又开始堵,堵了一个多小时才到地方,韩晟刚钻出来,西装外套被逆行的摩托车挂了个口子,他再一摸,钱包没了,重要的证件全在里面,补起来特麻烦,真是倒霉催的。
要是宋谨把车老实停回去,哪会有这么多事儿!
韩晟憋了一肚子的火,气冲冲地往小区走,看到便利店没开门愣了一下,以为宋谨在家,这一开家门又愣了,里面黑漆漆的一片。
平时只要他能回家,时间再晚宋谨也会等,要么在便利店门口蹲着,要么在家准备了一大桌的好吃好喝,端着笑脸伺候他……今儿这是怎么了?
灯亮的一瞬间,韩晟满脸的疑惑就变成了恼怒。
卧室门紧闭,他的被子摊在客厅地板上,意思不言而喻,宋谨闹性子要分居了。
韩晟立刻就炸了,妈的,老子还没计较你把车开回家呢,你倒先作上了!
饭局的窝囊、廖雅言的控诉、堵车的憋屈、丢证件的烦躁,被韩晟一股脑儿都咬到宋谨身上,胸口那把火烧得劈啪作响,这会儿要是宋谨真在他面前,他指不定就得动手。
韩晟狂捶门,怒道:“宋谨,把门打开!”
酒精加上刑厉坤的催眠曲,让宋谨睡得特踏实,哼哼着翻了个身,耳朵里全是钢琴叮咚配上海浪徐徐。
韩晟见没有动静,暴怒着踹门,“你他妈聋了是不是?滚出来!——”
音乐一换,变成了悠扬舒缓的小提琴,宋谨夹着被子睡得呼呼的。
又踹了几下门,韩晟真的是八字走背,角度没把好,大拇指在皮鞋里狠狠折了一下,疼得他嗷一嗓子叫出来,抱着脚倒下去,正好扑在那床被子上。
“……”韩晟脸色变了好几茬,站起来的时候眼珠子都在哆嗦,刑厉坤最近吃多了速食食品,上火,那泡尿的味道可想而知。
宋谨平时对韩晟的态度,都不能叫和颜悦色,那简直是狗腿,于是这么两厢一对比,韩晟就扛不住了,接受不了了,这不是从天上掉到地上,是直接掉到化粪池啊!
韩晟进浴室洗脸,觉得怎么洗都留着一股子尿膻气,干呕了好几声,继续用洗面奶狠搓,搓到脸上都蜇疼蜇疼的才停下来,去客厅拎上包怒气冲冲地往外走,走到半截又折回来,把茶几上的东西哗啦啦扫到地上还不解恨,抄起墙角的高尔夫球杆狠狠砸碎了茶几。
球杆是去年宋谨送的泰勒梅,茶几是宋谨淘的二手货。
客厅里最贵和最便宜的东西,悉数报废。
韩晟冷眼喘了一阵,给熟睡的宋谨发了条短讯,摔门走人。
他把车直接开到公司附近的一家五星级大酒店,“给我开个大床房。”
“好的,请出示您的身份证。”
韩晟:“……”
宋谨一觉闷到大天亮,精神头前所未有的好,他一瞧外头天光明媚,猛地坐起来。
我去,这都几点了?手机闹钟怎么没响啊!
他把脖子上七绕八绕的耳机线解了,又从被窝里摸出工作大半宿的手机,电量耗竭,开机都开不开。
宋谨回忆着昨天晚上的事,有点儿断片,他就记得在大排档,刑厉坤给他变了个魔术……然后把他变回家里来了?
宋谨头疼得要命,也懒得想那么多了,先把手机充上电,晃悠着去开门洗漱。
卧室门一开,他吓了一跳,客厅里一片狼藉,最扎眼的就是韩晟的那根球杆,他省吃俭用了两个多月才买下的,怎么歪成这样了?!
宋谨眼睛一红,伸手要从玻璃碴里捡,被人从背后包着手捞起来,“洗洗去,吃饭。”
刑厉坤叼着烟,把宋谨直接搬到浴室,宋谨使劲儿扑腾,“干嘛啊你!”
“赶紧洗。”刑厉坤横了他一眼,宋谨立刻老实了,嘟哝着取了牙刷。
刑厉坤本来打算打扫完客厅再叫宋谨起床,没想到宋谨忒默契,他前脚进门,人家后脚就醒了,幸好,宋谨开门的一瞬间,他把被子从客厅窗户扔了。
宋谨正忧心忡忡地刷牙,突然咽了一大口牙膏沫子,脸色煞白地跑出来,“我、我昨晚遇到怪事儿了!”
刑厉坤问:“什么事儿?”
“就我那屋——”宋谨结结巴巴的说,“我那屋啊,家里不是遭贼了么?我那屋竟然反锁了,屋里只有我一个,不是我锁的,难道是……”
宋谨眨巴着眼睛,‘鬼’字就做了个口型,可怜巴巴的小样儿,看得刑厉坤差点憋不住笑了。
“你昨晚醉的连亲爸干爹都分不清,别是自个锁的吧?”
宋谨想想自己喝醉了爱拧东西的坏毛病,貌似拧个内锁也正常,于是大松一口气,又握着牙刷回去了。
等宋谨洗漱完毕,刑厉坤把客厅拾掇得差不多了,正拎着球杆要扔,宋谨拦住他,“别,这个不能扔!”
刑厉坤把球杆戳到他眼前,“坏了。”
“我回头去问问,能修就修一下,买根新的太贵了。”宋谨舍不得,虽然他对韩晟有所怀疑,可是一想到韩晟当初收到球杆的笑容,他就舍不得。
刑厉坤看了他一眼,大手撸住球杆歪掉的杆慢慢往下捋,手背青筋暴起,硬是把那根球杆给掰正了,他眯着眼睛看了看,“还成,凑合用吧。”
宋谨给他弄得一愣,胳膊上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卧槽。”
刑厉坤把球杆递给他,转身进厨房端早饭,他买的豆腐脑和大肉包子,没有茶几,两个人就凑头在高凳上吃饭。
宋谨一边吃一边叹气,“幸好韩晟昨晚没回来,这贼太凶了,还砸东西。”
刑厉坤闷不吭声——回是回来了,又被你气走了。
他正要把豆腐脑里的辣椒撇出去,宋谨把自个儿的碗递过去,“别浪费啊,给我给我。”
“吃这么辣你不怕上火?”
“没事儿,我从小就能吃辣,从来不冒痘,皮肤特别好。”
刑厉坤的眼神绕着宋谨的脸蛋转了一圈,是好,都嫩出水来了,比豆腐脑还白净。
包子挺大,宋谨就吃了仨,剩下的七个全归刑厉坤,两口一个,解决得干干净净。
吃完饭刑厉坤去厨房洗碗,宋谨就横在沙发上,这活平时都是他干,难得被人伺候一回,感觉浑身的懒骨头都冒出来了,甚至还吆喝着,“哎,给我倒杯水。”
刑厉坤端了水回来,坐在他旁边,宋谨又白又精巧的脚就抵在他大腿侧,时不时还折腾着动一下。
早上是男人最容易精神抖擞的时候,刑厉坤瞅着宋谨的脚丫子,一不小心就‘站’起来了。
他这个尺寸,‘站’起来特别壮观,宋谨立刻一口水喷出来,也不知道自己臊什么,抹了嘴巴就闪人,“我去拿手机。”
刑厉坤笑了一声,搓着下巴回味着宋谨那双白嫩嫩的脚丫子,以后有机会,一定要撸一回脚炮试试。
宋谨在卧室里打个喷嚏,不知道自个被惦记上了,按开手机先收到韩晟那条短讯。
“分了吧。”
简短有力的三个字,砸得宋谨不能动弹,整个人跟掉进了冰窖里似的,心被冻得直哆嗦。
他看着手机屏幕,眼泪吧嗒,那三个字跟着扭曲旋转,张狂万分地对着他狞笑……
他死心塌地跟了韩晟好几年,连老婆本都搭进去了,天天跟个老妈子一样无微不至地照顾着,放弃男人的尊严撅着屁股给他操,到头来就换来三个字,‘分了吧’?
“去你妈的。”宋谨咬牙切齿地乎撸一把脸,又恶心上了车里的保险套和那几个练习生的话,廖雅言算个什么东西,不干不净的,还敢挖他的墙角。
刑厉坤等了半天不见宋谨出来,听到里头叮铃哐啷的动静,走过去一看,宋谨正往旅行包里塞衣服,脸色惨白,嘴角下绷,明显有事儿。
刑厉坤还逗他,“你这是想通了,打算和我私奔?”
“滚蛋!”宋谨吼了一声,“我让你进来了么?滚出去。”
刑厉坤收起笑,眼神阴沉,“谁惹你了?”
“关你屁事。”宋谨把拉链唰啦一拉就往外走,门被刑厉坤堵得严严实实的,他气得脖子上的筋都冒出来了,怒道:“闪开!”
刑厉坤不动,大手握住宋谨的手腕,厚实温暖的感觉奇异地平息了宋谨的颤抖。
两个人正在僵持,宋谨的手机响了,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眼睛又红了一层,利索地挂断。
结果对方锲而不舍,刑厉坤手指关节捏得啪啪作响,估摸着就是那个狗逼玩意儿了……虽然是自个耍心眼让两个人有了摩擦,不过长痛不如短痛,拆散他俩刑厉坤问心无愧,但是韩晟让宋谨难受这茬,得另外计算、严肃处理。
刑大爷给自己做了一堆有理有据的心理建设,说白了就是脸皮厚、歪理多,见不得好秧上糟肥。
宋谨挂了好几次,终于接起来,冷冰冰甩过去一个字,“喂。”
韩晟在那边沉默了几秒,“你看见短讯了么?”
宋谨冷哼,“我他妈又不瞎。”
“不是,你听我解释。”韩晟有点儿急了,“我们昨晚可能有些误会……”
“误会?什么误会?”宋谨僵硬地笑笑,戏谑道,“我是误会你车里那个保险套了,还是误会你跟廖雅言了?”
韩晟说:“车的事儿是我一时没想起来……我的确借给过哥们,他去见一小明星,保险套估计是那时候留下的……至于廖雅言,他在组合里根基最浅,我平时是多照顾一点儿,可我俩没有别的关系,你要相信我。”
宋谨琢磨了一下就冷笑,怎么这会儿就想起来了,这是把谁当傻逼呢?
韩晟瞧他不开腔,继续道:“我知道你生气,但你也不能一句话不说,就使性子把我的被子撂客厅吧?我昨儿所有证件都丢了,酒店住不成,只能在办公室里将就一宿,都感冒了。”
宋谨心里紧了紧,暗骂自己别犯贱,皱着眉头装出一副尽释前嫌的倒霉样儿,“我昨天喝了点酒,可能犯浑了……幸好你不在,家里进贼了,特别凶,把茶几都给砸了。”
“……”
“喂?说话啊?”
“哦,没事,等下班了咱们再去买个新的。”韩晟将错就错,“顺便吃顿饭。”
韩晟忙活到五点半,被上面的领导催的焦头烂额,好不容易出了天临娱乐的大门,又接到廖雅言的电话。
“晟哥……”
“说。”韩晟踩油门,不耐烦极了。
“我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廖雅言小心翼翼。
“你还知道?”韩晟语气有些重,“我说过多少次了,让你把你的少爷脾气收一点、收一点,你们队长是没你红,但你天天这么挤兑他,谁受得了?眼看着他要续约了,现在拿你说事儿想撂挑子,我夹在中间多为难!”
“晟哥,我觉得他就是想趁机涨点身价,不会真的——”
“你懂个屁,你知道海程娱乐那边给他开了什么条件吗?”韩晟怒道,“单飞,签约金翻三倍,还是五年制的合约!”
廖雅言沉默了一阵,又说:“那我跟他道歉,我道歉成吗?”
“行了,你老实待着,最近别招惹他就是给我帮大忙了。”韩晟利索地挂断电话,又拨通宋谨的,立刻换了个语气,温柔地说:“我现在出发了,你收拾收拾……嗯,路上不堵,六点就能到。”
宋谨在家里窝了一天,刑厉坤就不声不响地陪了他一天,虽然没有安慰的话,也让宋谨好受多了,这么些年过来,他始终都是一个人,大学的时候离家在外,跟老妈报喜不报忧,后来和韩晟好了,也一向都是有事自己扛,怕韩晟操心,从来没谁能站在他旁边,陪着他、宠着他,宋谨突然就觉得挺累。
刑厉坤看着宋谨进浴室捯饬自己,从头到脚都收拾得焕然一新,一头小软毛抓上摩丝打理整齐,一下子就显出了帅模样。
他酸了吧唧地坐在沙发上抽烟,表情不大痛快。
宋谨折腾完了,坐到刑厉坤旁边,把烟从他嘴里掐出来按灭,“少抽点,对肺不好。”
刑厉坤问他:“你非得傻逼成这样?”
“扯,”宋谨吸了口气,把自个儿的手机交给他,“我给你个任务,八点半,你给韩晟打个电话,响一声就掐掉,然后再发一条短讯,内容我编辑过了,直接发送就成。”
刑厉坤接过来一看,嘴角露出一丝坏笑,“交给我了。”
宋谨做这个决定,用了整整一天的功夫,爱情里信任是基础,这种试探的做法实在欠妥,可他宁愿韩晟被冤枉了事后埋怨自己,也不想整天陷在种种猜测里,活得像个深闺怨妇。
就赌一把,赌他们之间的感情,是不是真的无坚不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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