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看房子
电视剧拍摄之前,剧组要签约、开碰头会、开新闻发布会,事情一茬接一茬,黎鸣玉的小助理性子软拿不下,宋谨几乎事必躬亲。
镜头后的这种人情往来劳心劳力,宋谨晚上回家经常都是大半夜,挨床就能睡着,刑厉坤用热毛巾给他擦脸擦脚,他累得睁不开眼,只会带着鼻音抱住人哼哼。
短短半个月,人就累瘦一圈,刑厉坤心疼都来不及,哪儿还舍得碰他。
这期间韩晟一直没出现,廖雅言也算老实,偶尔一双眼睛提溜乱转,不知道在憋什么坏主意。
《浮潜》的主要拍摄场地定在X市影视基地,飞过去只要一个多小时,挺近的,开机前三天,海程给黎鸣玉的小团队放了短假。
宋谨在家里睡得昏天黑地,醒来已经下午两点多,旁边坐着个人,把他吓了一跳。
刑厉坤专注地看着他,也不知道看了多久,一只胳膊搭在屈起的膝盖上,手指间翻着一根烟。
这人粗粝的五官在春意融融的屋子里透出柔情,突然俯身在宋谨脸上亲了一口,叫他“宝”。
暖风掀起纱帘,外头阳光正好,窗缝里钻进一抹天蓝,让宋谨最近疲惫的心都跟着开朗了。
他固悠到刑厉坤怀里一靠,大爷似的抬抬下巴,“给哥点上。”
刑厉坤笑道:“你不是不抽烟么?”
宋谨声音软乎乎的,“睡乏了,醒醒神儿。”
薄而微挑的单眼皮,眼眸带水黑白分明,刑厉坤看得腹下火起,把人压住亲了个够本,末了才捻掉宋谨嘴边的口水,把烟塞进去。
宋谨笑得不行,推他,“起开,沉死我了。”
刑厉坤趴他耳边说:“下回撑死你。”
“滚。”宋谨臊得坐起来,点上烟和刑厉坤一人一口抽没了,问:“你今天没上班?”
“早上去了,下午陪你。”刑厉坤说,“碧汀园那边安排好了,咱先吃饭吧,吃完了去选房子。”
宋谨有点儿懵,眼睛不由自主往刑厉坤鼓匏匏的裤裆盯,心虚了,“坤儿,咱们住这儿人多热闹,挺好的……”
刑厉坤哼笑,眼神露骨,“老子不好。”
宋谨急了,拿被子裹住自己装蚕蛹,“你、你别胡来啊,我后天还要跟黎鸣玉他们去影视基地呢!”
“一走个把月,我都给你记着,咱们少算点一天两趟,以后慢慢地还。”刑厉坤把人剥出来,往肩上一扛,直接走进了浴室,宋谨在里面吱哇乱叫的,“你他妈摸就摸别瞎捯饬,变态啊!”
“毛还挺长,我试着编个辫儿,你出去就不跟谁露鸟了。”
宋谨羞恼道:“那我不上厕所了?!”
“进隔间。”
保姆阿姨进来收拾屋子,老脸一红,转身又出去了。
吃过午饭,刑厉坤带宋谨去了碧汀园,接待他们的是销售部经理,人长得帅,又会说话,热情的恰到好处,先招待他们喝茶看户型图,再坐上观览车绕着园子转一圈。
这地方鸟语花香,贴着山脚,算是B市新区难得的清静地,而且离公司和刑家老宅的距离都不远,开出路口直接上三环,车程不到半小时,方便得很。
销售经理介绍说:“两位要是喜欢清静,其实可以往人工湖后面选,深是深了点儿,但开车几分钟也不怕麻烦,楼后面推开窗就是山,冬暖夏凉,风景很好。”
刑厉坤特满意,房子当然是越深越好了,最好他们俩在屋里闹翻了天也碍不着别人,免得宋谨脸皮薄放不开。
刑厉坤的目标,就是把房子的边边角角都滚上痕迹,沾上他们的味道。
他指着一栋淡红色的问宋谨:“那套怎么样?”
面积适中,平顶双层带地下车库,最关键的是附带一间玻璃温房,全透明,在太阳底下熠熠生辉,半遮半掩地藏在一棵粗壮的槐树下面……这地方给他的灵感可太多了。
宋谨仔细看了看,周围都是一水儿白色建筑,就那一栋带着温和的暖红,看上去特别温馨,他也没多想,点点头说:“挺好的。”
销售经理问:“那两位是想自己装修?还是按照我们提供的设计方案一次到位?”
“我们自己来吧。”刑厉坤笑得意味深长,捏弄宋谨的后脖颈小窝,“等你回来了,咱们正好能住进去。”
宋谨斜他,“我看你能闹什么妖……可别再弄一水儿黑,跟你那卧室似的。”
“你放心,保证你喜欢。”
销售经理咳了一声,尽量目不斜视,正巧旁边有人开着另一辆观览车过去,跟他打了个招呼,观览车后面同样坐着两个男人,瘦的带着墨镜,露出半张帅气的脸,斜靠在壮的那个人身上,壮的那人生得粗眉厉眼,腰板挺直地端坐着。
同类之间总能嗅到一丝气息,宋谨和刑厉坤都忍不住盯着他们看。
等车子过去好一会儿了,宋谨惊觉,“那不是林景熙吗?”
“嗯?”
“天临去年的双料影帝啊,才二十三岁,不过他童星出身,入行十多年了,也不算太令人意外。”宋谨还在回头望,“他身边那人是谁啊,可真有气势……”
宋谨突然哎呦一声,被人捏了大腿根的嫩肉,刑厉坤幽幽道:“你是不是偏好这一口?”
老子就是太疼你了,没操到你腰酸腿软,才有空盯别的男人。
这一口陈醋吃的,前面的销售经理都闻见酸味儿了,尴尬地扭开了音响。
“别胡说八道!”就您这号身板,我他妈无福消受第二个!
宋谨皱着眉头要揉,被刑厉坤把手拨开,亲自揉上了,揉着揉着就往中间飘,开始腻歪着不老实,前面还坐着个人呢,宋谨顿时臊得满脸通红,用力掰开他的手,往边上挪了一点。
刑厉坤坏笑着拿那只手捂住鼻子深深吸了口气,低声道:“真香。”
销售经理和宋谨:“……”
林景熙也定好了房子,恰好就在隔壁,乳白色尖顶小二层,透着和他身份相貌相当的贵族气质。
司机熊毅默默跟在他身后上楼下楼,沉着一张脸,让那个大客户代表的声音都小了八度。
林景熙问:“就这儿吧,我觉得不错,你说呢?”
熊毅点头。
长舌头就不能说句人话啊?林景熙瞪他一眼,脚下没留神,差点儿从楼梯上摔下来。
熊毅一把将人搂回来稳稳放好,还是闷不吭声的。
林景熙拽平衣角,等那个大客户代表走远了,小声问:“这回可以跟我一块儿住了吧?”
熊毅有些犹豫,最后看着林景熙变了脸要发飙,终于沉声道:“好。”
《浮潜》剧组出发当天,刑厉坤和方崇去Z市出差,没能亲自送走宋谨。
头天晚上他俩在床上折腾一宿,天快亮了才睡,宋谨八点又爬起来去接黎鸣玉,剧组百来号人挤在机场贵宾区里,等着坐十一点的包机。
宋谨站着坐着都觉得腰困,顶了俩熊猫眼打哈欠,看着比休假之前还憔悴。
黎鸣玉问:“宋哥,没休息好啊?”
“嗯……”宋谨搓把脸叹气,怪谁啊?只能怪他自己让人捡了话漏子。
说好了三次,可没说清楚是谁的三次,那熊人把他搓来弄去,最后他射都射不出来了,下面到现在还烧疼烧疼的。
刑厉坤当时坏笑着掂他两颗蛋,“这下公粮交干净了,你在外面好好存着,回家等我验收。”
宋谨臊得踹人,被他抓住脚丫亲了一口,眼里憋着浓重的欲望,“宝,记住了,一颗种子都不能少,都得给老子留着。”
别人不能碰,你自个儿也不能碰,这粮仓盖戳烙印了,写着刑二爷的名。
刑厉坤抱着宋谨躺下,宽厚火热的大手抚着宋谨的背,“其实我特不乐意你跟过去。”
宋谨知道他担心什么,“我自己会留心的。”
“有什么事儿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X市那边也有海程的分部,你可以应急调动……”刑厉坤说着,发现宋谨已经睡着了,眼睫垂下一片绵密的阴影,呼吸舒缓,他忽然心里发软。
他把宋谨微凉的手脚揽进怀里、夹进腿缝,在额头上落下一个吻,轻轻扭灭了灯。
就为了宋谨一个安稳觉,他愿意扛起一片天。
……
小助理眼色快,给宋谨买了一杯冰咖啡,宋谨刚要接,黎鸣玉抢过去说:“去给宋哥接杯温水吧,别喝咖啡了,一会儿上飞机还能眯一觉。”
说完,他朝宋谨笑笑,把咖啡放到了一边,“我也不能喝,最近正在控制卡路里。”
刨去黎鸣玉心机圆滑这一点不说,他做人做事还是很有一套的,让人感到身心舒畅,不像对面那位,眼珠子跟黑炮弹似的一路投射,都快把这一片地方给炸焦了。
宋谨觉得廖雅言挺可笑,看不惯我你倒是避开啊,非要坐在正对面互相恶心对方。
廖雅言旁边围着好几个助理保镖,排场特别大,他歪头扫视黎鸣玉,突然扑哧笑出来。
黎鸣玉一愣,“……怎么了?”
“你在海程混得不好吧?据说他们今年要捧你,这看着也太没诚意了。”
“公司有公司的安排。”
廖雅言得意道:“你要是后悔了想回天临,我可以帮你跟晟哥说说。”
他故意压重‘晟哥’两个字,想显得和韩晟更亲密,一双眼睛挑衅地瞪向宋谨。
宋谨都气乐了,狗屎狗护着,甭他妈臭烘烘的往老子身上贴!
宋谨幽幽道:“海程不是不捧他,只是和天临捧人的方式不一样。”
这一句话正巧戳到廖雅言的痛处——天临捧人的方式,无非就是把你推向更多投资商的床,让你自力更生地拉资源,自己把自己睡红了。
廖雅言是T.D空降,原本背靠大树好乘凉,可因为郑耀签约的事,他也不干净了,不光被人睡过,还睡到了急救室。
廖雅言的助理看他情绪不对,赶紧递过来维生素水打岔说:“雅言哥,喝口水吧?”
这维生素水是韩晟准备的,交代助理甭管分几次,一天必须让廖雅言喝完一瓶。
廖雅言知道了还很高兴,他压根没想到里面掺了药,韩晟偷偷掺了阿普锉仑,一种治疗精神类疾病的药物。
在韩晟心里,他已经是个精神病了。
廖雅言突然间爆发了,韩晟说了那么多甜言蜜语,为什么就没帮他挡一次应酬呢?
“我不喝!我烦这个味儿!”
廖雅言摔了那瓶水,怒气冲冲地去了洗手间。
他的助理背过身就给韩晟打电话,韩晟说:“知道了,上次营养师说他饮食不均衡,这个是一定要喝的,等晚上我自己和他说吧。”
韩晟挂了电话,重新蹙眉看着面前的一排生活照,全是长相出众的练习生演员。
“也让廖雅言多吃饭,再瘦就脱相了,上镜不好看。”天临的董事长林轶靠在沙发上抽烟,问韩晟,“选好了么,打算带哪个?”
韩晟犹豫了几秒,选了一个中德混血的男生,样貌是里面最好的,笑起来特别阳光健气。
林轶点点头,“我也觉得卢卡斯不错,T.D现在差不多到巅峰了,你也该发掘发掘新人,免得浪费你的好眼光。”
韩晟笑道:“林董您放心,我一定把他捧成第二个林景熙。”
说到林景熙,林轶就沉下脸,“最好是能有林景熙的成就,又没有林景熙的臭脾气,连晚会直播都他妈给我撂挑子!”
韩晟没接话,毕竟林景熙和林轶有那么一层表亲关系,又是天临唯一一个没靠陪睡走红的元老级巨星,他也只能装聋作哑了。
剧组当天低调出发,B市无人送机,但抵达X市机场时,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各家粉丝挤得水泄不通,其中廖雅言的粉丝占了一大半,彩色灯牌比机场上千瓦的顶灯都晃眼,保安拉成一道人墙堵住粉丝,防止他们冲击VIP通道。
廖雅言牢牢裹着风衣和大墨镜,嫌弃自己为了拍摄剪短的发型丑,连正脸都不露,完全不给粉丝拍照的机会。
宋谨踅摸了一圈,终于发现了黎鸣玉的粉丝,十几个小姑娘抱成团,有的还穿着校服,显然是得知消息匆匆赶来的,她们人少力量小,被挤到视野最差的角落,一边跳一边拼命晃着黎鸣玉的海报尖叫。
黎鸣玉朝她们招招手,隔着一层防暴玻璃,笑得很温和。
宋谨朝后面的小助理说了几句,小助理点点头,悄悄绕道走了。
等他们坐上车抵达酒店,午饭吃到一半,小助理才赶回来,气喘吁吁地拎着两个大兜。
黎鸣玉给他倒了一杯水,“慢着点儿,你干嘛去了?”
“宋哥让找那些粉丝要签名本来着,我的妈,那些女生太疯狂了!你瞧给我领子拽的……”
小助理把兜往桌上一放,里头散出来十几个签名本,上面一一写明邮寄地址。
黎鸣玉疑惑地看向宋谨,就算是巩固人气,也没必要做到这个份儿上吧?他虽然是个二线,但好歹是大公司的艺人,这么低姿态去讨好粉丝,似乎有点儿掉价了。
廖雅言在旁边餐桌上看笑话,刺了吧唧地酸他,“签名这东西,越多越不值钱,等烂大街了人手一份,扔在地上都没人要。”
宋谨但笑不语,只是朝黎鸣玉微微点头,黎鸣玉虽然不懂他的用意,沉默几秒还是乖乖把签名本收起来了,若无其事道:“反正下午也没什么事儿,我抽空签了吧。”
宋谨站起来说:“你们先吃,我去趟洗手间。”
他前面走,廖雅言紧跟着就追上了,两个人在酒店铺着豪华地毯的走廊里赛跑,把几个服务员看的一愣一愣的,“那好像是……廖雅言吧?”
宋谨冲进洗手间,差点儿把门扣在廖雅言鼻尖上,廖雅言一把掀开门,气呼呼地走进去。
洗手间里只有他们俩。
廖雅言把裤链解开,站在宋谨隔壁,把东西掏出来,上面带着一点暧昧的红痕。
他跟展示战利品一样在宋谨面前显摆,“晟哥他——”
宋谨惊道:“我操,韩晟的技术还这么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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