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选秀比赛
刑厉坤去追夏俊,宋谨在家也不轻松,小白龙喝大了,愣头八脑地吼着要找昭昭,他拽不住,只好把人扑翻了打滚撂跤,好不容易拿4字锁腿制住人,连哄带骗地拖进屋。
就这么几十米距离,宋谨累出一身汗,喘得像只破风箱。
小白龙要抱要蹭都不管了,全当养了只大狗,他实在没劲儿折腾了。
刑厉坤送走夏俊折回家,一开门脸就拉老长,醋上了——宋谨坐在沙发上给小白龙当膝枕,睡得脑袋一点一点的,衣服下摆撩起来一半,埋进去一颗大脑袋拱着耸着,哭得抽抽搭搭的。
这姿势,这动静,太让人遐想了!就算是好兄弟也不能占老子媳妇儿的便宜!
刑厉坤上前几步,粗暴地把小白龙揪下来扛住,大头朝下,小白龙还吭哧着固悠,被刑厉坤捂住嘴怕吵醒宋谨,一路搬到二楼卧室,他放下人还不解气,照着屁股蛋子狠狠拧了两下。
小白龙呜咽道:“昭昭我错了,你别……在那地方开个口,咱们也不能操回来啊……”
刑厉坤被逗笑了,他乎撸一把小白龙的后脑勺,隔空指人,你小子要不是失恋伤心,老子非揍你一顿不可!
宋谨靠着沙发打盹儿,人慢慢地往下出溜,被刑厉坤扶住肩膀塞了一个抱枕,舒服地歪着脖子张着嘴,露出俩门牙和红嫩的舌尖,小松鼠似的,特别可爱。
刑厉坤就蹲在那儿,肩背架起一道硬朗的弧线,仰头逆光打量宋谨最细微的表情,慢慢描摹心上人的眼角眉梢。
经了夏擎和夏俊那一闹,刑厉坤更觉得这样的平淡温馨弥足珍贵,庆幸自己等了许多年,等来了一个省心顾家的人,宋谨从来不给他整幺蛾子,得到一点点就会很满足。
两个人之间的感情和缘分是有限的,磨久了,再牢固的也会薄弱,甚至刑厉坤想,即使事实真如他所测,没有了程彬在中间搅合,夏擎和夏俊就真能再走到一起吗?
他看到宋谨露着的肚皮,凑过去,亲了一口媳妇儿好看的脐窝。
宋谨猛然惊醒,睁眼看看是刑厉坤,又放松下来,懒洋洋道:“回来了啊……夏俊没事儿吧?”
“嗯,送他回家了。”刑厉坤慢悠悠地解宋谨皮带,在刚才小白龙脑袋拱过的地盘吮出一圈吻痕,宋谨又疼又痒,抓着他的发茬儿挣扎惊喘,“你又犯什么抽!小白龙呢?”
刑厉坤动手把宋谨的裤子剥了,“还敢惦记他,便宜都被占光了……不行,老子得检查检查。”
宋谨:“……”
你检查个屁!我裤子穿得严丝合缝,有便宜也是你占的!
宋谨被隔着内裤舔过茎身,软了半截身子,大腿被强制撑开,纯白色的内裤让口水濡湿了一块儿,透出内里肉色,刑厉坤的手指磨着他大腿根上的两坨红印子,“这怎么弄得?早上还没有。”
“像这样——”宋谨憋着笑,趁刑厉坤不防备,用4字锁腿夹住他,表情得瑟,“你教我的招数,我拿来对付小白龙了!”
不过宋谨给小白龙使的时候卡脖子掰胳膊毫不留情,在刑厉坤这儿只穿着一条内裤又不用力,只显得亲密而暧昧。
“浪劲儿。”刑厉坤哼笑,脸侧贴着宋谨的两颗蛋,硬胡茬透过布料磨了两下,宋谨脊椎弹震,脸色涨红,刚想松腿就被掐腰举起来,一整套家伙事儿都递到了刑厉坤嘴边,像自动送上门求着人尝似的,他臊得声音都变了,“刑厉坤你、你放我下来!”
刑厉坤抬眼笑道,“怎么着?你都家暴了,还不许我反击一下?”
宋谨羞恼地说不出话,你他妈‘家暴’我多少回了,我反击过吗?
现在屁股还不得劲儿呢!
夫夫俩闹腾归闹腾,正事还得办,晚上去医院看了宋秀芝,第二天一大早出发去Z市,小白龙好多天没睡过囫囵觉,他们临走也没叫他,宋谨煮好一锅白粥温着,等他酒醒喝了暖胃。
这一趟飞Z市,一方面是找程悦确认当年的事,一方面是去看电视台的选秀,现在是第三场全国复赛,三十进二十。
海程的练习生没有享受特权,全部靠自身实力进入了复赛,算是相当不错的成绩。
不过宋谨心里有数,这里头估计会有一大半人折在二十进十,他最看好的是一对双胞胎组合,哥哥叫简左,弟弟叫简右,兄弟俩形象亮眼,台风一个稳健一个活泼,非常互补,在唱歌方面的实力也可圈可点。
最重要的是,两兄弟每次都能搞点小创意,几场比赛下来人气爆棚,甚至接拍了这次选秀的宣传短片。
凭借粉丝方的投票,他们俩的总名次也不会跌出前三。
在海程练习室那一片小天地里,大家接受同样的训练和考核,水平差异不会太明显,可一放到舞台上试金,高下立现。
这两个人宋谨已经琢磨好了要怎么安排,这次去看现场就是最后拍板了。
或者说,这一场劳师动众的海选,本身就是为了填补黄嗣周围的空缺,打造一个可以和T.D相媲美的实力组合。
宋谨跟刑厉坤下了飞机直奔电视台,看人不能只看舞台表现,他俩被人带去参观后台休息室,这会儿刚刚结束彩排,离开机直播还有半小时,所有选手挤在一块儿,练歌的补妆的扎堆闲聊的,热闹至极。
可这种和谐仅仅流于表面,不少人恨不得对方立刻哑了瘸了上不了台,好少一个竞争对手。
刑厉坤派头十足地亮出身份,有些人激动不已,拼命表现自己想给他留下印象,海程娱乐可是选秀承办方啊,入了大boss的眼就是最有效的捷径!说不定总决赛之前就能签约了!
宋谨跟在后头伪装成总助,衣着低调,气质温吞,一双黄金眼默默把所有人观察一遍,把原本想签进海程的新人又划掉了几个。
这么会儿功夫就掩饰不住自己的欲望,就算海程签下来捧了,也是个红不久的惹祸精。
相比之下,海程的练习生就稳重多了,他们专心地准备表演,公司给的及格线是前十五,现在可不是分神的时候。
只有那俩双胞胎兄弟心宽,简右跳到桌子上练舞,关节灵活动作潇洒,简左劝都劝不住。
“你赶紧下来,马上登台了,别摔着。”
“Everybody!”简右手往天花板一指,“Rock it now!”
角落有个男生表情不太自然,眼珠子一错不错地盯着桌子腿,纠结犹豫,却始终没有开口。
这位叫周润,是个音乐专业的在校生,人气排在第五,各方面表现均衡,也在宋谨想签入海程的新人名单里。
宋谨突然叫住刑厉坤,低声提醒他,“注意双胞胎那边。”
“嗯。”刑厉坤也看出周润的反常,他面无表情,慢悠悠地朝桌子那边踱过去,离简左简右还有两米远时,桌子的一条桌腿忽然松掉楔子,啪嚓一声垮了!
简右失去平衡,脑袋冲地,狠狠栽下去!
“简右!”简左惊呼,周润也吓得站起来,一屋子人都炸了锅。
后台的工作人员都傻了,没有这对双胞胎撑场子,收视率肯定要跌,台里领导得骂死他们啊!
千钧一发的时刻刑厉坤出了手,简右一米八几的大高个被捞起来抡了一圈,轻轻巧巧地放在地上,脸上惊魂未定。
简左赶紧过来看他,“不要紧吧?脚有没有扭到?”
简右愣了几秒,才迟钝地摇头,自己也不好意思了……刚一见面就给大老板看见这么不着调的样子,不会拖累的简左也不能出道吧?
他偷偷摸摸看刑厉坤脸色,发现对方没生气,这才笑嘻嘻咧开嘴,“谢谢大老——刑总。”
这弯儿拐得又硬又别扭,差点儿嘴滑暴露了练习生身份。
“……”刑厉坤阴着脸,我他妈成黑道大佬了?
宋谨没憋住,扑哧笑出来。
简左在后头叹气,这缺心眼孩子,没救了没救了。
周润看着这边眼神闪烁,最后重新塞上耳机坐下,装作在听歌,他手指抖得厉害,心跳如鼓,刚才刑厉坤救简右的时候剜了他一眼……反正桌子的木楔也不是他弄松的,简右自己爱咋呼要倒霉,凭什么怪他?
后台经这么一场变故,也没法继续观察了。
刑厉坤和宋谨从后通道离开,入座观众席,镜头传达出的舞台效果往往打了折扣,所以宋谨才专门跑这一趟现场。
海程的选秀别出心裁,取消了很多限制,选手可以自由创作,也可以跟别人邀创作、邀合唱和伴舞,人脉凸出也算一种能力,他们要的不是只会乖乖唱歌的人。
规矩越少,舞台惊喜就越多,收视率接连爆表之后,电视台把最好的主持人和场地设备都拨过来了。
主持人妙语连珠,在观众沸腾的欢呼声中,比赛正式开始。
周润这次选了一首带花腔的高难度歌曲,明显不如之前发挥稳定,宋谨揣测着不止是歌难,估计还有简右的事影响到他的情绪。
周润不出挑,反而让宋谨注意到他旁边带着面具的伴舞,肢体表现力和控制力极佳,在伴奏处光华尽显,在演唱处收敛锋芒,用张弛有度的独舞把整首歌诠释得酣畅淋漓。
这么成熟的舞蹈功底绝对是宋谨见过的佼佼者,可居然名不见经传,周润连个舞台feat介绍都没给他。
一曲完毕,周润的演唱分跌得比较狠,但舞台分靠着这位伴舞拉上去不少,依旧稳进前二十。
双胞胎兄弟抽到最后的大轴,VCR一亮就收到无数应援,现场人气极高。
他们的开场闭掉了灯,一段诡异缠绵的钢琴曲让所有人都静了。
漆黑的舞台啪啪打出两束光,两兄弟隔着一副镜框站立,抬手抚摸不存在的‘镜子’,转身摆胯,动作丝毫不差,完全是彼此的镜像!
这样的表演和前面唱唱跳跳的太不一样了,很快就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
紧接着,简左定格灭灯,一段活泼欢畅的音乐切换进来,简右开唱,爆发性的嗓音瞬间点燃气氛,“我踩着光芒,照开湖泊汪洋。”
简右定格灭灯,欢畅的音乐戛然而止,点点滴滴的三角铁声音撒入,简左在重新亮起的光束里慢慢动起来,伴着伤感的曲调沙哑唱到:“我投身黑暗,染过一朵彼岸。”
这两兄弟请编曲混了两首风格完全不同的歌,然后自己重新填词,一个扮演光,一个扮演暗,将乐观和悲观的情绪交错放大,到最后的一段副歌,镜框四分五裂——
光暗交融,星海斑斓,糅杂了所有的悲喜,这就是人生。
宋谨看得入神,突然被刑厉坤轻轻搂住了肩,有些鼻子发酸。
他的黑暗在遇见时刑厉坤得以终结,也恰恰是因为历经黑暗,才会特别珍惜眼前的光。
简左简右毫无疑问地再次成为了人气王。
刑厉坤满意道:“这俩小子跟黄嗣组合肯定不错。”
宋谨摇头说:“我们现在有光了,还差暗。”
一道像卓奇那样平和,能融合所有光芒的低调的暗。
黄嗣和简右都是有棱角的人,撞上了肯定会出现矛盾,简左虽然稳重,但他最终会站在简右一方,不能充当这个平衡组合的角色。
倒是周润身边的神秘伴舞,收放自如又不扎眼,有那么点儿意思。
“坤儿,你找人查查周润那个伴舞,看看是不是圈里人。”
凌晨一点,刑厉坤把程悦从酒吧里揪出来。
程悦裤链还敞着,醉得认不清人,哼哼哈哈地往刑厉坤身上凑,“哥……我活儿好着呢……”
这么年轻的一个男孩儿,眼圈青黑,太阳穴凸缠着细细的血管,身体底子快掏空了。
刑厉坤皱着眉头,挺不待见这种不自爱的人,他当初给过程悦不少钱,真要存下来干点儿实事,也不至于活成这样。
一辈子指望别人养活,就一辈子都活得窝囊。
宋谨坐在不远处的奶茶店里盯梢,这事他不方便露面,只能撅手里的吸管,小尖牙咔嚓咔嚓把管子咬豁了,指着刑厉坤无声斥责:你丫的,赶紧把人给我拎开点儿!
程悦曾经是刑厉坤的小傍家,亲密接触过的,他不来不放心,等亲眼见着人了心里又吃味儿。
刑厉坤怕宋谨等久了不痛快,直接粗暴地给程悦按胃催吐,程悦差点儿把胆汁呕出来,咳得满脸通红,等吐干净了人也清醒了,瞳孔都在哆嗦:“坤、坤哥……”
他想起上回掐脖子的事吓得要跑,被刑厉坤喝住:“程悦!”
程悦怂怂地拐回来,想不通刑厉坤为什么找他……总不会是他心想事成了吧?
刑厉坤靠着路灯,点上了一根烟,“我有话问你。”
“嗯……”
“认识程彬吗?”刑厉坤斜刺过来的眼神冷硬,渗疼了程悦的骨头。
程悦浑身巨震,上下牙碰到一块儿磕破了嘴唇,淌了满嘴的血。
“程彬那一年,是春节查出来的病吧?”
刑厉坤眯着人,爆出来的气势像一只手狠狠压住程悦的肩,噗通一声把人按了个屁股墩儿。
程悦兜不住了,眼珠子打晃悠,结结巴巴地全招出来——
他们家没搬来Z市之前,一直和程彬家走得近,堂兄弟之间年岁相仿,长得又像,自然玩到了一起,程彬不如程悦性子活泛,从小就较真、爱钻牛角尖,惦记上夏擎那会儿和疯魔了一样见天念叨,觉得夏擎也喜欢他,程悦听多了都发毛。
恰巧刑厉坤又是个老爷们做派,极少带傍家见朋友,所以程悦没和夏擎正面碰上过,谁也没想到几个人之间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后来程彬被夏擎拒绝,心灰意冷,程悦替他牵线了几个圈里的人,指望他能走出这段情伤。
结果程彬玩得收不住了,什么人脏什么人乱,他就偏跟着厮混,活活作坏了自己。
查出染病之后,程彬告诉了程悦,俩人瞒住家里,一直憋到暑假。
程悦慢慢撑不住程彬的医疗费了,所以程彬提出要骗夏擎时,程悦没反对,他同情程彬,觉得夏擎也有一部分责任,更需要一个人赶紧替自己接管这个无底洞、烂摊子。
程悦买通几个混混演了一出轮暴戏码,看着程彬自己在身上又抽又划、满脸亢奋地伪造伤口,程悦第一次感到害怕。
这件事之后,两个人的关系也淡了。
直到和刑厉坤分开小半年,程悦才知道了夏擎的身份,可他不敢说,侥幸事情就这么稀里糊涂地揭过去了……
“操。”刑厉坤嗓子发堵,狠狠碾灭烟头,搓了满手滚烫的灰。
没想到买通混混坑了夏擎的那笔钱,居然是从他手里撂出去的,这他妈算什么事啊?夏俊那祖宗非得挠死他不可!
程悦蜷在地上,发抖,偷偷护住胸口和脸蛋,捅出这么大的娄子,怕刑厉坤气急了要揍他。
没想到刑厉坤转身走了。
程悦站起来追了两步,委委屈屈地喊:“坤哥……”
“别搁酒吧混了,回家去吧。”
程悦僵在那儿好久,嘴里发苦,没人跟他说过这样的话,那些人只在乎今晚在哪儿开房,一共能打他几炮……
刑厉坤在奶茶店门口驻足,低头跟走出来的人抱怨,“你怎么又把吸管咬豁了?剌嘴。”
那人把吸管倒了个个儿,“你用这头吧。”
宋谨不想让程悦看见,特意架着一副大墨镜挡脸,就是刑厉坤当初在商场挑的那对儿情侣镜。
从远处看,宋谨也只是普普通通的一个人,和刑厉坤站在一起,却非常融洽般配。
程悦看着他们离开,突然就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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