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总决赛
郑耀MainPOP惨败黄嗣,成了当日的娱乐头条。
消息出来的时候林轶正在开会,当场就冷了脸,高管们大气都不敢出,怕又触到这位的逆鳞,后半场报告做得小心翼翼,还是有两个人被林轶摔了企划案。
全他妈报喜不报忧,跟韩晟一样没用透顶,只会拿花里胡哨的数据蒙他!
公司砸进去那么多钱,第一组合的队长居然拼不过一个原本只算二线的歌手,韩晟的鼻子尖儿算是白削了!
林轶喊秘书把韩晟找来,秘书出去一会儿回来报告:韩晟去Z市跟进新成员的选秀结果了。
这人明显是怕林轶发火,故意避开风头,去抓这根唯一的救命稻草。
周润就是韩晟为T.D准备的第二条路,海程和电视台合作的选秀,最后冠军进了天临成为T.D新成员,话题度绝对够热,不止打了海程的脸,还能借着势头给T.D冲冲喜,把郑耀落败的那一章给揭过去。
韩晟在周润身上押的码很大,几乎是掏家底去贿赂电视台的领导,送钱又送人,结果送去的小演员第二天委委屈屈红着眼睛回来,说人家领导牌瘾大,陪着打了一夜的捉王八。
不过本钱也没白下,韩晟终于拿到了准确消息,冠军内定周润。
……
郑耀从MainPOP之后就躲在宿舍闭门不出,打榜现场惨败,让他掉了不少粉丝,实力被外界连连质疑。
他觉得特别难堪,先前越张狂得意,这会儿就越显得可笑。
偏偏俩队友一句安慰也没有,叫饭吃双人餐,在客厅打游戏看电影,压根把他当空气。
郑耀在屋子里心浮气躁,客厅里任宁林看个鬼片吓得嗷嗷乱叫,比电视里的女鬼还吵吵。
他一脚踹开了卧室门,阴着张脸,眼圈青黑,再没有之前意气风发的拽样儿了,“能安静点儿吗?!”
“不能!”任宁林故意怼他,“这又不是你一个人的宿舍。”
郑耀早憋了一肚子邪火无处发泄,他这个跟头栽得太狠了,别说顶替廖雅言的地位,就是护住现有的资源都难了……林轶从来不捧失败者,如果他不是T.D队长,这次可能直接玩完了。
可这能全怪他吗?
要是当初卓奇和任宁林站出来帮他宣传专辑,澄清不和传闻,他不会败得那么惨!
还有韩晟,说什么万无一失包管黄嗣上不了台,结果屁都没发生!
卓奇的那首曲子,也根本就比不上人家黄嗣的!
郑耀借机发挥,勃然大怒道:“去你妈的,我看T.D早散了拉倒!老子单飞也比现在强!”
卓奇冷冰冰地看着他,“郑耀,你说话注意点儿,要不是为了组合,抄袭的事没这么好说。”
“那破歌你当我稀罕!”郑耀吼道,“早知道打榜要输,我还不如自己写!”
任宁林恨不得抽他大耳刮子,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简直是极品!
T.D初建时,郑耀还是一个合格的队长,经常照顾队员、带队练习,可自从韩晟把大部分资源集中到廖雅言身上之后,郑耀就变了,再加上廖雅言的刻意打压,这人的性格越来越扭曲,等到高身价续约成功,得瑟的都快上天了!
其实离开T.D,他什么都不是。
卓奇一言不发地逼近郑耀,惯常沉默隐忍的一个人,眼睛烧起了怒火,他练舞练出的体魄比郑耀结实许多,刚一攥住郑耀的衣领,郑耀就怕了,梗着脖子嚷嚷,“公司规定不许动手,你敢打我试试!”
卓奇狠狠一拳揍在他肚子上,郑耀滚在地上疼得直嚎,任宁林在旁边鼓掌叫好,“打得好!他自己撞桌角上了,我可以作证!”
卓奇道:“自己没本事编好主旋律,少侮辱我的歌。”
他轻蔑地看了一眼郑耀,拽着任宁林走了。
除了MainPOP榜单,黄嗣入场前被泼胶水也成了热搜内容,天临有心往‘人品恶劣疑遭报复’的方向靠拢,黄嗣的老师首先在微博呛声恶评,给爱徒撑腰,这位老前辈在圈里声名赫赫一呼百应,立刻就带动了舆论风向,海程还没处理,事情就收尾了。
而且当初在现场的粉丝为数不少,也愧疚着自己遇事儿就跑、没有保护偶像,好多人贴出了黄嗣照顾经纪人的照片,关切的眼神和表情无法作假,看着比他自己让人泼了还要难受。
这是一个特别好的炒作卖点,可惜照片还没来得及大肆传播,就被刑厉坤压下去了,他不想让宋谨成为别人嘴里的谈资,也不乐意看黄嗣那股子情意绵绵的劲儿,忒扎眼!
他看着照片里媳妇儿惨兮兮的模样,觉得胶水坐浴还是轻了,当初应该直接买个浴缸把那孙子给泡进去,糊得揭都揭不下来!
宋谨养伤期间,把黄嗣的日程交给小助理打理,专心跟进海外工作室的项目。
黎鸣玉的试妆照顺利通过,公司打算安排他先去美国熟悉熟悉环境。
宋谨本来要跟过去待几个月,没想到刑厉坤居然靠上次那封邮件搭上了江祁,这人本身混过圈、能力强,又了解美国娱乐界的路数,做海外工作室的幕后管理者再合适不过了。
刑厉坤为了不让媳妇儿以后两地奔波,给江祁开出了特别优渥的条件:工作室一旦试水成功,就会正式设立海外分部,到时候江祁会成为海外分部的总负责人,拥有一定数目的股权。
江祁愿意接手工作室,不光是因为这些,他也想靠海程搞垮天临,真真正正地获得自由。
韩晟一而再,再而三的威逼利诱,彻底触到了江祁的底线。
既然已经撕破脸,他就要把对手打得再无还手之力,不能对自己的爱人造成任何威胁。
海外工作室对接完成后,宋谨的脸也恢复得差不多了,好不容易有了几天空闲。
刑总立刻厚着脸皮陪同休假,特稀罕宋谨现在眉目清朗的小寸头造型,像个纯情的学生,叫床的样子让爷们儿骨子里的邪性全冒出来了,恨不得天天把人捂在床上!
晌午吃完饭,宋谨拖着酥了吧唧的身子骨,到院子里和林景熙对坐钓鱼,林景熙瞅着他屁股下面那一摞的垫子就皱眉,“……都这样了,你不回去躺着?”
宋谨面无表情地甩鱼竿,“家里更危险。”
林景熙:“……”
他俩都不是话多的人,安安静静地守着小池塘晒太阳。
刑厉坤正在厨房按丈母娘给的食谱炖补汤,他下厨的风格也是大刀阔斧,把酒浸过的鹿鞭、当归童子鸡、冬虫夏草煨的甲鱼汤和羊腰子汤,四个方子里的好东西全撺到一个锅里细火慢炖,最后收成一小碗浓白的大补汤,趁热给媳妇儿端出去。
宋谨小心翼翼尝了口,味道挺齁,硬是一口气闷下去,“好喝。”
林景熙特鄙视他,嗓音都齁变了还胡说八道!
到晚上,这碗大补汤的效用就出来了,宋谨坐在床上磨牙打滚,烧心挠肺地睡不着。
刑厉坤洗澡出来吓了一跳,摸着媳妇儿滚烫的脸蛋和胸口,“要不咱去医院看看?”
宋谨脸涨得通红,“我不去,丢人。”
刑厉坤把人搂进怀里亲着安慰着,手扯开睡裤溜进去,在宋谨敏感的软头上打转,“弄出来你就舒服了……”
宋谨哼哼着喘息,突然鼻子一痒,刑厉坤赶紧托他下巴,拿湿漉漉的手捏他鼻头,“宝,仰高仰高,滴鼻血了!”
宋谨瞪着眼,整个人都炸了,那手!您那手!
那是刚从我裤裆里掏出来的啊你大爷!!
B市的秋天来得很快,秋雨连绵中天气转冷,也到了黎鸣玉离开的时候。
走的那天,宋谨亲自去送机,黎鸣玉一路沉默,人裹在一件及膝的黑色毛衫里,侧脸清瘦乖巧,和宋谨第一次见他的样子一模一样。
比起黄嗣,宋谨带黎鸣玉时要轻松许多,这人有主意有韧性又懂取舍,很多事情不需要刻意交代就能做得很好,包括对刑厉坤有心思那件事,也没让宋谨多么膈应糟心。
作为艺人来讲,黎鸣玉的这份心无旁骛绝对满分。
他明白自己要什么,也不怕失去,包括最初和廖雅言的友谊,还有最后放弃的《浮潜》。
与事业对等的割舍,换来了头顶的光环,这个人红得理所当然。
黎鸣玉这次避开了粉丝,直接进的VIP通道,临到登机时,他犹豫着说:“宋哥,谢谢您这半年的照顾,一开始我不懂事,对刑总……希望您别介意。”
宋谨眯着眼要笑不笑的样子,活脱脱就是翻版的刑二爷,“你这话我怎么听不懂?”
要是介意,我能把海外的机会给你?
就你小子这半两份量,还压不胯我和他之间的那杆儿秤!
黎鸣玉愣了一下,也笑了,“那没什么了……以后抽空来美国玩吧,我做向导。”
两个人又聊了两句,气氛松快不少,机场催促登机的喇叭响了好几次,黎鸣玉才捏着机票去了,在转角处,认认真真地朝宋谨鞠了个躬。
他是真心实意地感谢宋谨,把他从悲惨男二的帽子里解救出来,拥有了更多的可能性。
宋谨朝他挥手,以后怎么样,就要看黎鸣玉自己了。
天下无不散的筵席。
……
黎鸣玉走后第二天,就是Z市的前三选秀总决赛,现场观众席人满为患。
持续了一整个暑假的选秀,今天即将郑重落幕。
除去简左简右,海程已经悄悄签下了排名前十的其他选手,唯独漏了周润。
电视台、海程和选手在比赛前就签过三方协议——海程对选手有优先签约权,正式发函告知无签约意向之前,是不允许选手私自签约其他公司的。
天临签下周润,光违约金就要赔一大笔,偏偏韩晟觉得值,认为周润能填廖雅言的缺。
周润只想着顶上T.D的名号出道风光,压根不知道廖雅言空降时受过多少非议,压力大的必须靠吃安眠药入睡,常常半夜惊醒一个人偷偷地哭……他在廖雅言暧昧退队的情况下加入,处境只会更加艰难。
韩晟却完全没有提及这些。
临上场之前,周润的手机震动几下,弹出来一条短讯:你准备好了么?
周润看着发件人熟悉的名字,眉心微跳,默不作声地把号码拉进了黑名单。
海程的舞蹈练习室里。
季轲气喘吁吁地挂着一身汗,死死盯着手机,最后把那张用了五年的电话卡抽出来掰了。
不管周润有没有准备好,他要反击了。
季轲仰头喝空一瓶水,随便抹了抹汗,又站起来对着镜子继续练舞,编宋谨交给他的第一支4FUN主打曲舞蹈。
……
选秀折腾这么几个月,今天就是开盘的日子,海程的一众高管扎在会议室里,专心盯着大屏幕的直播,都对简左简右拿冠军信心满满。
周润第一个上台,他这场没压力,发挥得比以往都好,拿了一个不错的评委分。
等双胞胎兄弟上台,主持人被粉丝们嚷嚷得插不上话,静场了好几回才开始比赛。
简左简右这次选了舞曲,镭射灯打着,小焰火喷着,两兄弟扭动灵活地带队斗舞,现场的粉丝都嗨炸了,站起来蹦着嚎着撒欢儿,气氛和巨星开演唱会似的。
到第二遍副歌的时候,突然出了岔子——
简右的话筒爆出尖鸣,好多人扔了灯牌气球直捂耳朵,受不了那个刺耳劲儿,简左简右更惨,带着收音耳麦躲都躲不开,当场就被震懵了,伴奏错过去好几句,俩人才勉强跟上,下台还在晕晕乎乎地打绊子。
话筒耳麦都是最终彩排时调试好,由工作人员收走保管,等到出场时再发给选手,就是为了避免设备损坏,台上还是首次出现这种意外。
评委们显得很淡定,还以为是电视台为了内定周润,而故意安排的纰漏。
直播节目本身就存在的风险,这事儿谁挨上谁倒霉,不可能掐掉重来。
粉丝对舞台事故的反应却很大,第三个出场的选手也受到了影响,唱得很一般。
但场内的评委分,简左简右依旧是垫底。
会议室里一片哗然,有人吼:“不能输得这么冤吧!”
“不是还有场内外观众投票么?也不一定输!”
“对啊,赶紧把场外票数刷上去啊。”
宋谨闷不吭声地坐在角落,神色毫无紧张。
“刷,当然要刷,”刑厉坤眼神扫过大屏幕,幽幽道,“周润的票,有多高刷多高。”
这帮高管也不是吃素的,很快明白过来这是捧杀的计策,各路人马有条不紊地安排妥帖,快速帮周润刷起了场外票。
现场观众投票结果先出来了,简左简右第一,周润第二,和排名第三的选手相差不大。
主持人把选手请到台侧等着,后台计票的人忙成一片,几台电脑上场外投票数蒸腾滚动,气氛火热,总决赛不过短短半个小时,实时投票人数已经超过五百万,刷新了选秀类节目的记录。
有一台机子突然崩溃跑停,半天卡住不动,紧跟着另外的机子也死机了,导演亲自跑过来看,急着喊技术部的人,有人大爆粗口,“操!不是吧?!”
“周润刷票了吧?这也太明显了!”
“靠,极品……”
导演脸都黑了,尼玛死机三分钟票数激增四百多万,还全增周润一个人的,刷票刷得这么没水准!这不是找骂呢吗?
现场那边主持人让助理来催结果,导演咬咬牙,“报过去。”
“怎么报啊?”助理小心翼翼地问。
“怎么报?据实报!”导演本来就因为内定冠军不待见周润,恶狠狠地拍着桌子,“我是不怕被人骂,他既然想火,咱们就帮他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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